第七十章 惊心 5
作者:千千雪猫      更新:2019-09-18 23:47      字数:2051

“我也希望不是,我的齐华哥哥是真心真意地喜欢凌姐姐的,他绝对不会移情别恋,还要毁掉凌家,逼她去死!”

“妆妆……这不是朕的本意,真的不是朕的本意。”

“是不是本意又有什么用处呢?凌姐姐毕竟不在了,我只希望……”挽妆看向齐华,神情寞然:“我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后悔吗?齐华转过头,看向香雾缭绕的灵位,其实在知道她不在的那一刻,他已经后悔了吧。今生,他怕都再找也不到一个会像她那样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人。不管挽妆相不相信,他真的并没有想过要逼死她,他只是,只是有些厌烦了她的无理取闹,厌恶了她因为妒忌而暗地里杀戮那些想接近他的女人,也有些忧心了凌家越来越强大的势力,所以才会利用金一的举报,从重处置了凌家,给那些一心想要结党营私的人都瞧瞧他的决心,也只是想要杀鸡儆猴,震慑全局而已。

挽妆偏过头去,这一刻她不想看见齐华,可是凌姐姐呢?

凌姐姐,你看见了吗?他来看你了,他还穿着你给他做的袍子。

锦暮和睿渊回到灵堂时,齐华已经带着徐多福离开了,如同他们来时的那般悄无声息。

“妆妆,吃些东西吧。”睿渊将装着点心的食盒放在挽妆的面前,她却朝他虚弱地摇摇头。“我吃不下。”

“妆妆……”锦暮见挽妆这般模样,也跟着睿渊一起劝起挽妆来。“还是用一点吧。”

她执意地拒绝,睿渊也没有再劝慰,他离开时挽妆虽很伤心,但也不至于这般模样,那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空荡荡的,瞧不见一个人。

也许,是那个人曾经来了吧。

他的视线从院子里扫过挽妆与锦暮,心中的猜想越发地清晰,他知道是那个人来过了,所以挽妆的情绪才会如此低落,神情才会如此落寞哀伤。

那个人怎么会有心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手里的权力,为了不断地巩固他的权力地位。

又起风了,凌府里还是安安静静的,自齐华之后再无一人登门吊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锦暮开始催促起挽妆回府,她在这里,文睿渊也在这里,终归都是不稳妥的。挽妆本想着陶姐姐不在,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守满一晚的,但自己不走,文睿渊也不肯回去,于是才无奈地起身告辞。

锦暮送他们到门口,见他们登上马车后才回去灵堂。

“你……”马车的颠簸中,睿渊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凌锦暮的夫人可是董家的女儿?”

一上马车就闭眼休息的挽妆闻言,不由得睁眼,疑惑地看着他:“为何要问锦暮的夫人?”

“本没什么,只是在后院里听见一个人在求救。”睿渊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在他说完此话后,她的神情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太多的好奇。

“果然是这样。”像是早已料到那个场景般,挽妆冷笑出声。她看向睿渊,提及此事时语气尤为轻蔑:“那个人一定是董水香,我就说她怎么不到灵堂,原来是这样。”

凌锦暮将自己的夫人关在后院,谎称身子不适,而挽妆似乎早就猜到般。文睿渊倒越来越糊涂了。

“告诉你也无妨,董水香是前任京畿巡检使董善文的嫡出女儿,当年他的父亲看中凌家日渐中天的气势,将女儿嫁给锦暮,如今凌家失势,那女人必定是想离开凌家,于是才会被锦暮关起来。”

竟然是如此,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人都羡慕官家子女,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左右都不过是父辈手里的棋子而已。”挽妆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陶姐姐的缘故,她对董水香素来没有什么好感,也曾耳闻过她私下收受贿赂,帮人在锦暮面前进言,想必金一举报当中的凌家买官卖官,那董水香脱不了干系。

“那么你呢?”睿渊饶有兴致地直视着挽妆,她总是将世事看得太通透,所以一旦受伤才会伤得更重。

“我什么?”

“你是不是也只是父辈手里的棋子,嫁给我是不是也只是一桩政治婚姻?”

他脸上的神情肃穆,向来都是嬉笑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认真正经的神色,让挽妆的心都似乎差点忘记了跳动。

“我?”她朝他笑了笑:“我早已失去了成为棋子的资格,你难道还没有听闻过吗?我只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而已,被人拒婚的丑妇而已。”

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令人心疼的真心话。他以为她只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官家话语而已。

“谁说你没人要,我这不是要你么。”他笑着朝她身边凑过来,她的身子僵直,忘记了躲闪。

他也只是被逼无奈才会娶她的而已,谈什么要她呢。然而这些话也只是在挽妆的心中,她并不想言明,让彼此尴尬。

睿渊嘴角浮出笑意,他耍赖般地靠在她的身上,感觉着她的温度。就算心再冷又如何,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会温暖她,让她从此脱离那些伤悲。也许,当年父亲的那些心境,他开始逐渐明了。

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幸福,只要她能幸福,哪怕是将自己全身心都奉上。

夜色已渐浓,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都变得甚为宁静。马车“嘚嘚”地从空旷的街道上飞驰着,偶尔有路人驻足,探头看了看那辆颇为奢华的马车,猜测是不是文府少爷在里面。

路人散去后,仍然有一个人站在原处,直直地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良久也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