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死亡是永远还没有说话,负国倾城已经乜(mie)着眼看着杨军轻笑出声。
“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不心知肚明吗?何必还要大家说出来?”
负国倾城一边捋着耳边的一缕长发一边轻飘飘地说。
死亡是永远在她说话声中重新回到大厅正中的宝座上端坐下来,待负国倾城说完,他胖胖的脸上一片肃杀。
“信徒、阿侯!给我拿下独孤剑客,生死不论!”
死亡是永远这个命令一下,杨军脸色就一沉,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靠在椅背上的身子虽然没有动,右手里却射出一束手腕粗的黑光,黑光一闪即敛,当黑光敛去,秃鹰剑已经出现在他右手里。杨军冰冷的目光从死亡是永远身上移到画戟信徒和银衣候身上。
他们会动手吗?
永远微笑的银衣候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右手中一束暗金色的光束瞬间拉长,光束虽然只有一束,却分作两头同时向相反的方向拉长,当光束上的光芒散尽,一杆暗金色的长枪已经出现在银衣候手里,银衣候的右手正好握在枪杆的中央。
杨军记得他的幻兽是黑虎,却不料他幻兽幻化出来的长枪是暗金色的。
负国倾城、拿破仑都看笑话似地微笑看着杨军。风流恶霸看杨军地目光中透着鄙夷。他是好战地。对于杨军虚报战功。他打心底是看不起地。
魔王不见血也在笑。不过他地笑容很淡。
洪一欣看了看得意地负国倾城和拿破仑。又看了一眼脸色肃杀地死亡是永远。以及已经站起身地银衣候。再看杨军地时候。他暗暗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虽然他不愿看见杨军被处置。但他无论是武功还是威望都不足以帮杨军脱困。
至于文心雕龙。自杨军和画戟信徒进来后。他就一直神情木然地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言不发。
死亡是永远叫画戟信徒和银衣候一起拿下杨军。银衣候拿出兵器、站起身了。画戟信徒却没有从椅子上动一下。本来就冷酷地脸庞更加刚硬。
“大帅。为什么要拿下剑客?剑客第一个攻进雪鹰城。你要这样奖励他吗?我也攻进了城。大帅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画戟信徒手上血红色的光芒一闪,殷红色的方天画戟出现在大手里,眼睛看着主位上的死亡是永远,眼角的余光却看着身旁的银衣候。
画戟信徒地抗命,让死亡是永远眉头一皱。
“信徒。第一个攻进雪鹰城的是你!孤独剑客是谎报战功,他根本就没有攻进雪鹰城里。”负国倾城、拿破仑与魔王不见血三人交流了一下眼色,魔王不见血附和道:“是啊。信徒!你不要被孤独剑客骗了,此人领军无能,第一让他领军,他自己就把手下守兵全部杀干净了,这次领兵不仅毫无战功,还谎报军功,说他攻破了雪鹰城的东门,接到他汇报的这个消息,大帅立即就派了拿破仑和恶霸带兵去雪鹰城的东门增援。但是,等拿破仑和恶霸他俩带兵赶到东门的时候,东门还完好无损地在罗刹门手里,你说,他这样谎报军功战绩的无能、无耻之徒应不应该拿下?应不应该处置?以儆效尤?”
“胡说!”
画戟信徒愤然站起身,用手中血红色的方天画戟指着魔王不见血斥道:“我在北门和八月凤飞雪等人打得正难分难解的时候,如果不是剑客及时赶到,我现在可能还在跟八月凤飞雪她们纠缠呢!我分明看见剑客带人从城内赶到北城门下,你这样颠倒黑白。奖罚不分,怎能担任副帅?还有你们!”
画戟信徒骤然转身,一脸冷酷地用画戟指着拿破仑和风流恶霸,声色俱厉:“我知道你拿破仑与剑客素有仇怨,我也知道你风流恶霸是个痞子,可是剑客分明是攻下了东城,你们怎能昧着良心说东城没有攻下?你们是什么居心?”
坐在主位上地死亡是永远脸色越来越难看,画戟信徒一向是他最器重的手下大将,画戟信徒是他起家的根本。一向对他惟命是从。却没想到画戟信徒今天会公然抗拒他地命令。
随着画戟信徒的厉声斥责,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杨军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死亡是永远脸色越来越难看,魔王不见血和拿破仑、风流恶霸三人脸上的微笑全部没了,面对画戟信徒手持方天画戟责骂,他们敢怒却不敢言,万一惹怒了画戟信徒给他们一戟,可没地方说理去。
银衣候依然故我地微笑着,文心雕龙也仍然木然地坐在自己座位上不言不动,像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
就在大厅中的气氛被画戟信徒弄得有些窒息的时候,负国倾城突然娇笑一声。
“咯咯,信徒啊,我们都知道你与剑客很有交情,可是,你不能因为你们私人之间的交情,而为他颠倒黑白啊,剑客谎报战功,已经由拿破仑和恶霸亲眼证实,同样可以作证的还有他们带来雪鹰城地四千精兵,咯咯,信徒,大帅待你可不薄啊!年薪三百万,三百万的年薪给你,你还要徇私情?你不惭愧吗?”
拿破仑、魔王不见血、风流恶霸脸上都露出了快慰的笑容,面对负国倾城的指责,画戟信徒无从辩驳,他的手下虽然也能证明杨军是先进城的,但就像负国倾城所说,他和剑客交情不浅,有这个前提,他陷阵营里的兵士即便作证了,在场的众人也不会相信。
见画戟信徒张口结舌,死亡是永远终于再次开口了。
“信徒!剑客谎报战功,是大罪,我必须奖罚分明,否则无以服众,你快和阿侯联手拿下他吧!我不会追究你刚才的言行。”
“呵。”
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地杨军这个时候忽然轻笑一声。众人一起看向他的时候,杨军从座位上微笑着站起身,躬身向死亡是永远行了一礼,直起身后淡淡地笑着说:“你们说我谎报军功,但我问心无愧。大帅,你也不必想着怎么处罚我了。因为攻城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此战一结束,我就离开西凉铁骑,现在,我走了。”
微笑着说完,杨军转过身就往厅外走去。
杨军说离开西凉铁骑,这让厅中众人一时都有些错愕,他在西凉铁骑的年薪可是百万啊,就算这次被杀一次,服用一万块钱一颗的大还丹就能恢复了。用得着离开西凉铁骑这么严重吗?
“咯咯……”
在杨军转身刚走了两步的时候,负国倾城首先回过神来,先是大笑两声引起大家注意之后。她才突然站起身,一撩身上雪白色的长袍,从长袍内侧拔出三把月牙型地飞刀夹在指缝里,任由长袍内的三点式内衣、雪白的肌肤从衣襟里裸露出来,大笑道:“邪剑客!为了免除惩罚,你竟然选择出走,我佩服你地潇洒,但你谎报军功是在离开我们西凉铁骑之前做地,你还没有得到惩罚。你以为我们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负国倾城的话落,拿破仑、风流恶霸、魔王不见血纷纷拔出刀剑指着杨军。
刚才负国倾城说话地时候,杨军并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此时感觉到身后的几股杀气,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脚步虽然停下了,但杨军并没有回头,他在等,等死亡是永远发话。
“所有人,合力拿下邪剑客。死活不论!”
死亡是永远终于说话了,可是他开口说的话却让杨军心冷了,自从失了雪鹰城,死亡是永远对他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器重,这次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令置他于死地。
听到死亡是永远说所有人合力拿下邪剑客,一直神情木然的文心雕龙站了起来,手中灰光闪过后出现了他的龙纹枪。
文心雕龙站起来了,洪一欣犹豫了一下,也站起身来。手中也出现了一杆枪。不过他的枪尖虽然指着杨军,却一点杀气也没有。就像举着一根烧火棍一般。
大家都站起来了,唯有死亡是永远依然安坐在宝座上,银衣候微笑着开始一步一步地向杨军走,就在银衣候向杨军走的时候,画戟信徒皱着眉头咬了咬牙,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画戟信徒地抗命让死亡是永远再次皱眉,但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出言指责画戟信徒,也许在死亡是永远等人看来,即便画戟信徒不出手,邪剑客也必死无疑了吧!
看着拿破仑、负国倾城、风流恶霸、魔王不见血、文心雕龙、洪一欣、银衣候七个人渐渐把自己包围,杨军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杨军如果真想逃跑,他们的包围圈能围得住吗?
杨军自信能逃得出去,可他却不想逃了。他已经报答了死亡是永远的情义,可是与拿破仑、负国倾城、文心雕龙之间地仇怨还没有算清呢……
洪一欣从杨军左侧走向杨军,他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向杨军眨眼,见杨军发现他眨眼后,他又努嘴向大门方向示意。
杨军脸上笑意更加浓了,洪一欣的意思他明白,是示意从他这个方向突围,他会放水。可是,杨军现在还不想走呢。
第230章死亡是永远的懊悔
“动手!”
银衣候突然一声令下,他最先出手,手中暗金色长枪如射出的弩箭一般直捣杨军背心。
负国倾城手中三柄月牙型的雪亮飞刀品字型射向杨军,三把飞刀之间的间距越来越大,可以预见,当射到杨军身边的时候,三把飞刀正好拦住了杨军左右,以及上方闪躲的空间,简单地说,这三把飞刀地目的不是射杨军,而是提前拦截了杨军可以闪躲的三个方向。
文心雕龙的龙纹枪、拿破仑的阔剑,以及魔王不见血地长剑也都迅速攻向杨军胸口、腰腹、大腿三个部位。所有的攻击力,唯有有心放水的洪一欣长枪刺得最慢,让杨军的左前方露出了一个空挡。
杨军淡然一笑,闭上了眼睛,听着身周兵器地破空声,他手中的秃鹰剑唰唰唰三剑。三剑一出,就听见他身周“叮叮叮”三声叮响,负国倾城射到他身体周围三柄月牙飞刀方向一变,一柄射向拿破仑、一柄射向文心雕龙、另一柄射向魔王不见血。
这三人地攻击顿时一滞,三个人兵器一动,将射向他们的飞刀全部击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银衣候的暗金枪已经到了杨军背心,杨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动了一下,手中秃鹰剑往背上一贴。身子一侧,暗金枪立时贴着杨军后背上的秃鹰剑方向一偏。
“当!”
枪尖刺在风流恶霸的大刀上。
“唰唰唰。”
这个时候,负国倾城又三柄飞刀射了过来。
“叮叮叮……”
杨军的秃鹰剑再次磕在那三柄飞刀上。这次三柄飞刀却是尽数奔着银衣候而去,杨军闭着眼睛,不知道银衣候是挡还是避,但他知道银衣候的枪没有继续攻过来,就在这时,杨军闭着地眼睛突然睁开,一眼看见正对面不足三米外,正站着狞笑着拿破仑。
你很想杀我吧?
杨军心里暗自轻笑,手中秃鹰剑猛然刺向拿破仑。杨军距离拿破仑近三米,他地剑只有一米出头,加上胳膊,也不足两米,怎么能刺得到拿破仑,杨军明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刺过去了。
就在刺过去地途中,秃鹰剑上一层薄薄地黑光从剑柄处向剑尖闪去,黑光闪过。秃鹰剑突然长了一米多。
“噗……”
突然增长的剑刃从拿破仑地脖子穿透过去。
“哈哈!”
一剑结果了拿破仑,杨军一声长笑,增长的秃鹰剑也没有缩回去,横着就扫向拿破仑身边的负国倾城。
负国倾城一见,一惊,立时全速后退,她这一退,再加上她身旁的拿破仑已死,包围杨军的包围圈自然就破了。杨军紧跟着后退的她急追过去。手中秃鹰剑直直地指着她的眉心,负国倾城退得快。杨军也追得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本来还相距四米多,转眼杨军手里的秃鹰剑就到了她眉心前一尺许地地方。
秃鹰剑可以再长,可是却要凝神给羽儿下命令,这个时候杨军已经无暇给羽儿下令,因为他稍一耽搁,负国倾城就会闪开了。
“快快快!”
“快救倾城……”
杨军身后,银衣候、风流恶霸等人急追过来。
就在这时,杨军忽然笑了。
负国倾城与杨军面对面,突然看见杨军笑了,她直觉得就知道不好,可是还没想明白哪里不好。
“嘭!”
她疾速后退的屁股碰到了一张椅子,因为惯性,也因为眉心一尺外有杨军的秃鹰剑指着,负国倾城下身虽然被椅子挡住了,上身却一个铁板桥往后仰去。杨军的秃鹰剑跟着刺过去,负国倾城的上身向后仰出去了,椅子也被她屁股一撞,飞出去了,但她小腹以下却因此而滞留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滞留,杨军追刺她眉心的秃鹰剑突然向下一劈。
“哗啦……”
剑刃破开了负国倾城的胸腹,鲜血、内脏立即从破开的创口里涌出体外。
“啊……”
感觉到肚子一凉、内脏往外涌,负国倾城本能地尖叫出声。
一剑得手,杨军已经感觉到银衣候等人已经追到,蓦然腾身起跳,杨军人剑合一破开了旁边的窗户,穿进了屋外地雨幕里。
“啾啾!”
一声鹰鸣,杨军手里的秃鹰剑在雨幕里迅速涨大,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秃鹰,长鸣一声,在雨幕里一个盘旋,羽儿已经飞到杨军脚下,托着杨军迅速远去,转眼就消失在远处的黑夜雨幕里。
除了屋外噼里啪啦的暴雨砸落声。大厅里陷入一片沉寂。
死亡是永远脸色更加难看,银衣候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出手的七个人银衣候、负国倾城、文心雕龙、拿破仑、风流恶霸、洪一欣、魔王不见血,转眼就死了两个,在他们围攻中,邪剑客转眼就杀了两个,这不仅是已死的拿破仑和负国倾城地耻辱。也是还活着地银衣候等人地耻辱,这份耻辱死亡是永远也分享到了。因为是他下的命令。
“操!”
风流恶霸吐了一个脏字,忿忿地坐回自己地座位。
魔王不见血缓缓把长剑插回自己剑鞘,默默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文心雕龙手中的龙纹枪化作一束灰光缩回掌心里,神情木然地他也回到自己座位上。
洪一欣今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微笑着,他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银衣候望着邪剑客消失的方向,默然伫立了许久。
我的武功比他们差这么多吗?
银衣候心里有些黯然地想。
他心中的“他们”,除了邪剑客。另一个人就是画戟信徒。大家公认画戟信徒比邪剑客更强,而他银衣候和六个人一起围攻邪剑客都是这么个结果,他不如邪剑客已经是事实。画戟信徒比邪剑客更强,那他自然更加比不上画戟信徒。
把手里的暗金枪收回到体内,银衣候微低着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唉!”
死亡是永远忽然叹息一声。
听见他的叹息,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信徒刚才若出了手,邪剑客怎能这样猖狂……”
说着,死亡是永远若有期待地看向一直安坐在座位上的画戟信徒,他很希望画戟信徒向他认错,那样的话,他会感到画戟信徒重新惟他之命是从。
银衣候、魔王不见血等人也沿着死亡是永远地目光看向画戟信徒。
邪剑客刚才离去前表现出来的武功让这些人重新认识到一流高手的强大。这个认识让他们对画戟信徒地价值有了更高的定位。
淡淡地冷笑一下,画戟信徒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平淡的话给死亡是永远,给众人。“夜深了,我走了。”
“夜深了……我走了?”
画戟信徒走后,死亡是永远望着洞开的大门,有些失神地念叨着这句话,当他还只是一个小商人的时候。画戟信徒就开始跟着他了,这么多年了,画戟信徒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他希望画戟信徒做什么,画戟信徒就做什么。
可是今天画戟信徒对他不满了,因为以前画戟信徒从来不会这样不顾他意见地离开。
银衣候等人没坐多久都渐渐告辞离开了。
他们都离开后,死亡是永远的儿子,那个败家子小胖子从后面的小门里走出来。小胖子走出来就大咧咧地问:“爸,你以前不是很欣赏那个邪剑客的吗?为了让他对你感恩戴德。你给他降龙十八掌秘笈之前。还杀把你儿子我杀了,可是最近你怎么好像很不喜欢他呢?今天竟然还下令要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对于儿子地问题,死亡是永远苦笑着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心,叹道:“唉,你爸我心性修养还是不够啊!昨天听到雪鹰城失陷了,以及文心雕龙和邪剑客都被杀了一次的消息,我就对他和文心雕龙大失所望,因为他们竟然半个晚上都没有撑过去就把雪鹰城丢了,听到那个消息,文心雕龙和邪剑客在你爸心里就成了无能的代名词,再想到我每年都要付他们百万的年薪,我看见他们的时候,心里就遏制不住地怒火中烧,文心雕龙还好一点,起码他善于统兵,可是邪剑客会什么?以前还觉得他武功不错,可是这次得到的消息,他竟然也死了一次,所以我就……”
死亡是永远还没有说完,他儿子就插嘴问道:“爸,你知道文心雕龙和邪剑客都死了一次,那你肯定知道他们今天的功力只有以前的一半咯?知道他们功力只有一半,你今天晚上还派他们来夺雪鹰城?还只给邪剑客五百个兵?老爸!你不会是看他们不顺眼,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再死一次吧?”
死亡是永远苦笑一声点点头。
“唉,我错了,我以为邪剑客武功不过了了,想让他再死一次,然后踢他出我的西凉铁骑,没想到他地武功竟然这么……唉!丢了一个绝顶高手,连带着还伤了画戟信徒的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