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是这样看似失去了一半理智的时候,半宗师级的祝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远胜过巅峰时候的曲傲。
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怒吼的狂风暴雨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欺霜赛雪的藕臂。而朱浩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仍旧保持着刚才握剑傲立的样子。
只是那青葱玉指在他颈脖上煞然合拢的时候,唇边原带着一抹似有若如笑意的祝玉妍忽然脸色一变。
而她身后两丈外,一脸戏谑的朱浩悠然而立,腰间别着美人扇,背上背着天子剑,手中持着还未出鞘的流光宝刃。
“好算计,只是你心虚,所以装出一副被激怒失去理智的样子。可惜……实在是浪费表情了。”
祝玉妍也未转身,一条水云长袖直接飞出闪电般击向她身后再次出现的朱浩,可惜碰到的还是一团空气,而朱浩在她的左侧再次出现。
刑遁术的妙用在此时体现无疑,无论祝玉妍如何进攻,在她到来的前一刻朱浩已经闪到了另一个地方,简直跟魔幻小说中的短距离小空间瞬间移动还好用。
其实这个说穿了和祝玉妍的天魔功差不多,点破了便是幻术而已。尤其在这样昏暗的夜色下,这刑遁术的实用性几乎可以发挥到极致。而天魔力场营造的幻象对拥有强大精神力的朱浩来说,几乎没有作用。这样的对比下,当然是朱浩大占便宜,就连祝玉妍这样的强者也几乎找不着北了。
“难道你以为只凭着天魔大法十七重外加一招同归于尽的‘玉石俱焚’就天下无敌了?可笑可笑,可怜可怜……”
朱浩充满讥讽的声音毫不遗漏的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不管她是真疯还是装疯,总要让对方失去理智才好。
玉石俱焚算是祝玉妍的秘技,知道的人极少。也只是这一招让她勉强可以与宗师级的人物媲美,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宗师了。
魔门中人自私自利,相对十余年的人也不会将自己功法地特点知于对方。正如朱浩点破“魔心连环”要诀便是犯了边不负的大忌,几乎可以与他将边不负变成太监相若。
再次受到冷嘲热讽的祝玉妍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不再做那无用功。只是两人所站的位置却来了个对调。毕竟是统治阴癸一派多年的宗主,若是那么容易便被激怒的话,她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上来,刚才的状态倒有多半是装出来地。
不过就凭朱浩刚才讽刺她们的那番话,这段恩怨却是被她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习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魔门于隐忍之道更是精通无比。
祝玉妍眼中忽然露出盈盈笑意,虽然大半容颜被厚厚的重纱下,但也不妨碍猜测此时她地唇角一定是弯起了一个极为迷人的幅度。“朱公子果然不类凡人,本尊佩服!”
“当然,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婠婠多次用听音辨情来试探,可惜的是她的功力不够。那么祝宗主听到地是怎样的结果呢?”
朱浩放肆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张扬狂放,那不羁地神态还有唇角那一丝邪异的幅度哪有平素那样的儒雅温和?
祝玉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她地确是用了听音辨情,而且探听到地回应明确的告诉她朱浩地话没有分毫的作假。那么就只有两种解释。一个是对方的功力或精神修为高过她太多,另一个便是对方的话没有分毫掺假。这两种解释无论哪一条都不是她所希望的,不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两者都存在。
祝玉妍嫣然笑道:“朱公子可真是‘坦诚’啊!观公子行事。好像并无和静斋合作的意向,那么为何不考虑和我派合作呢?同时摒开静斋和圣门,恐怕公子想要扶植残隋从头收拾山河亦不太现实吧?”
朱浩无所谓的笑了笑。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我宁愿要一百个听话的手下。也不要一千个不服从指挥的高手。阴癸派积恶过深。派中之人自私自利,成事不足。而且大多心灵扭曲。不堪负用,得来为我败事?”
祝玉妍拂然不悦,皱眉道:“难道公子不知我圣门最多才智高绝之辈吗?一群庸人何足以谋天下!”
“哼!才智高绝?”朱浩冷笑道:“我承认你们是有些出类拔萃之人,不过我想得来的好处或许还比不上坏处吧?我追逐的‘道’与你们不同,
天下于我并无多大关系。你以为我贪恋此间权势?
听了他蔑视权力之言,祝玉妍不禁想起了刚才朱浩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那股威势,明显是厌弃了权势、武功、财富,仿佛一切都不足以入他的眼界,那么权势对还有什么他吸引力?
不怕一个人要的是什么,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要。
没有欲望的人便不会受到诱惑。至于武力的威慑,很明显的是连她都完全奈何不得对方,或许三大宗师齐至也不一定有用。
多少人想破头颅的追逐的东西,在他眼中便如此不值钱吗?
原本知道了江都的变动之后,祝玉妍是打算强行将朱浩绑到她们阴癸派一边。那个传言中硬生生被提到与和氏璧同一高度的“光明净世镇妖瓶”若是没有作为“谪仙人”朱浩的认定,恐怕能够取信于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至多被人当成一件奇珍异宝而已。
但是只要声望大增并且有被神化倾向的朱浩来亲自承认的话,那便是“和氏璧,净世瓶。谪仙出,天下定。”这谶语中三占其二了。
即使如此,军力上阴癸派也无法和慈航静斋支持的任何势力相抗衡。但是声望上却足够了,这也是一个让阴癸派或者说魔门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出现的契机。
祝玉妍质问道:“既然取不取天下于你来说都无所谓,那你为何还要加入这场纷争?莫说只是玩笑。”
“当然不是玩笑!你们和静斋的道统之争只要不插手到我所做的事,那么我只作为一个局外人,两不相帮。如果谁阻碍了我的步伐,那么便要承受应有的代价。这样的争斗在我看来是幼稚无比的游戏,我不想参与。”
朱浩掷地有声的回答。
如果是信仰之争,那么他完全没有兴趣;如果是学术之争,或许他还可以插手一二;但是如今魔门与静斋这种类似思想与道统的争斗在一个他眼中、或者说以一个穿越者的眼中,就如同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
一个声称修天道实际却培养绝色美女入世做政治交易保证自己的地位;一个继承诸子百家却不见有任何的学术的发扬光大反而个个心理扭曲、性格乖张、行事暴戾,几乎就代表着人性的阴暗与破坏。
说到底便是两群执拗的疯子而已,只是前者至少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招牌,虽然挑选乱世明君的本质并没有她们表现的那么正义凛然、大义为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们的行为至少也算是利国利民的。而至于魔门则是一群武功高强同时劣迹斑斑的精神病患者,比静斋更加不堪。
石之轩惊才绝艳,却勾引祝玉妍取了她的红丸气死了她的师父;也正因他智慧武功都是无可比拟,所以静斋派出碧秀心以身饲魔;碧秀心因《不死印卷》而死,其中有多少私心还未可知;祝玉妍明明讨厌岳山却和他生下了单美仙;而后边不负侮辱了单美仙导致了阴癸派与碧秀心的决斗失约,可是祝玉妍并没有因此而大加惩罚边不负;再后来边不负祈求单美仙原谅的时候,反而意图侮辱他的亲生女儿单琬晶……
只说这几个,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无疑都是心理变态,应该拖到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关起来当小白鼠或者做成切片放电子显微镜下观察是否基因突变的。
朱浩自认为他还是正常人,没必要和她们搅在一起,谁知道这样的疯病会不会传染呢?
比如才与他交手的侯希白明明是魔门花间派中人,却因为和师妃暄呆在一起时间长了,竟然自动跑来找他的麻烦,而且一上来就是一大串的国家大义。如果是师妃暄讲出来的话朱浩不会有丝毫的惊讶,可是说这话的是标榜潇洒处世的侯希白,却让人觉得诡异无比了。
再说婠婠,明明心里矛盾,不想过那种互相算计的日子,却因为从小灌输的思想该杀人的时候绝不会手下留情。一边可以为心爱的人赴死,转眼却可以为了师门遗命毫不留情的算计对方。
这样反复无常之人实在令朱浩缺乏相信的勇气。
祝玉妍蹙着黛眉,冷哼道:“那么朱公子是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