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禅寺?”乐阳打量着眼前这座有些残旧的寺院,“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他沉思了一阵,口中喃喃念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是了,是了,难怪我觉得耳熟。原来是那首古诗提到过。不过一个是在姑苏,一个是在洛阳,显然此寒山寺不是彼寒山寺。”自嘲地笑笑,乐阳回头问定彦平,“师父,是这里吗?”
定彦平抬起头,看了看在几株参天古树掩映之中的红墙绿瓦,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是这里了。想来我已经有七八年未曾至此了。”
“那弟子去敲门了。”
定彦平缓缓点了点头。
乐阳走上几步,拿起寺门上的铜环敲了敲,“砰砰砰……”敲门声远远传了进去。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寺门缓缓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灰衣小和尚当门而立。他的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传,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今日到寒山寺来,不知有何见教?”
乐阳回转头,“师父……”
定彦平走上前来,道:“小师父,麻烦通报贵寺灵智上人,灵源山旧友来访。”
小和尚仔细打量了定彦平两眼,道了一声,“两位稍待。”便转身急匆匆进去了。
不一会儿山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阵宏亮的笑声从里面传了进来,“哈哈哈,你这个老家伙,终于肯来了!”伴随着话语,一个白衣的大和尚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猛然和定彦平抱在了一起。
定彦平也反抱着和尚,两个哈哈大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乐阳站在一边,看得呆了,他没想到,灵智上人居然是这么样的一个和尚。尾随这个和尚出来的还有三十余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和尚,他们看到灵智上人的动作,倒不显得怎么意外,一个个都是掩口偷笑。
“这——就是灵智上人么?”乐阳带着满脑子的怀疑,将目光再度凝注在面前这个白衣胖大和尚身上:一个光光的大头,上面点着九点戒斑,胖胖的大脸,咪咪的小眼,一张大嘴,下巴上犹自挂着一堆肥肉,好似长了两个下巴一样。他的身高和定彦平相差不多,但是却比定彦平肥出了一圈去。
“这样的人物,也会禅门的至高绝学,无相神功?”乐阳实在难以相信。
“阳儿,来见过你灵智师伯。”正发呆着,定彦平已经招呼他道。
乐阳走上前去,对着大和尚行礼道:“弟子乐阳,见过灵智师伯。”
胖大和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乐阳一阵,对定彦平道:“老家伙,这就是你的徒弟?”
定彦平含笑点头。
“那我可要试他一试了。”
“随便你。”定彦平一边答应着,一边饶有深意地像乐阳眨眨眼睛。
乐阳还没反应过来,胖大和尚的已然一声沉喝,一爪抓了过来,“小子,看招!”
只一定神的功夫,一抓已然到了胸前。
“好快!”乐阳几乎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一掌切出,斩向和尚的手腕。
一掌切中,如击败革。一股极强的反震力量震得乐阳手掌发麻。
那大和尚“咦”了一下子,“呼”地一声,再向他胸口抓来。
乐阳只觉他这一招凌厉之极,掌力更是笼盖了自己胸前几处大穴,当下双手平放胸前,手指或伸或曲,点他掌心“牢宫”,掌缘“液池”、“阳池”,手腕“前豁”、“养老”几处要穴。
“好个以逸待劳!”大和尚眼中一亮,击出的手掌忽然一亮,呼地一股掌风劈了出来。
乐阳哪里反应得过来,被一掌击在胸口,“蓬”地飞跌开去。
方及落地,乐阳双腿一定,便要立住,谁知袭来的劲力未绝,他只觉双膝一软,“砰”地一跤摔倒。
和尚一掌击在乐阳胸口,也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他更是惊奇地打量这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乐阳,哈哈笑道:“不错,不错!”
“那是当然。”定彦平得意地笑道:“和尚,你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非也非也!”灵智和尚摇着头,道:“我看这孩子根骨清奇,灵秀过人,如果让贫僧来教的话,成就必定不在今日之下。”
“什么?!”定彦平怒道:“难道你教徒弟的本领就比我高了?既然这样,你叫你徒弟和我徒弟来比试一下啊?你徒弟要是能胜得了我徒弟,我老人家就承认你高明。”
“这你又错了。”灵智呵呵笑道:“这师父的本事如何只占一半,另一半在徒弟身上,你要知道,天下名师难寻,可是要找一个资质过人的徒弟,那更是难啊!老僧寺里,也有几十名弟子,但要像你徒弟这样好的材质,可是一个没有。”
定彦平眨眨眼睛道:“那既然这样,我把徒弟给你教,看你能把他教成什么样。反正我老人家已经没什么可教他的了。”
灵智眼睛一转,笑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来,来,先进去寺里,贫僧请你喝上好的竹叶青……”
“好家伙,你还是没改掉喝酒吃肉的毛病啊!我要是佛祖,早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灵智道:“不光贫僧相信这句话,贫僧的弟子们也相信这句话,佛祖不会怪罪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定彦平向寺内走去。
乐阳跟在后面,摇头苦笑,心中自思:“佛门有这样的僧人,也真是异数。”
对于刚刚定彦平和灵智和尚的争辩,乐阳已然听出来了,师父说得虽然隐晦,但是已经开始表明了让灵智禅师传授自己武功的意思,灵智虽然没有正面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无论如何,还是有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的,而且,那未定的百分之五十,尚带着说不定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