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徐吹,雪花飘落,张婕妤的脸上露出了兴奋地向往之色,她开口道:“先生,哀家想下去玩雪,你看可以么?”
乐阳点头笑道:“娘娘喜欢运动,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要注意适量。”
“那就好!”张婕妤欢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跑进雪地里,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跳跃着。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她的额上、脸上、手上、身上,她却毫不顾忌,美妙的身姿在雪中穿来跳去,似一个雪的精灵。
乐阳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她。
“乐先生!”雪中的张婕妤笑着对他挥着手,漫天的雪花在她身边热情地旋转着,似乎被她的魅力感染,而不愿离她远去,即便是在她的热情中融化身躯,消失殆尽,依旧前赴后继,永无断绝。
乐阳同样挥挥手,张婕妤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转过身又去追寻雪花了。乐阳感到,现在的张婕妤较之以前似乎多了些东西,多了些纯真,多了些可爱,多了些活力。而这些,正是她先前所欠缺的。
“好想跳舞,乐先生可以为哀家伴奏么?”
乐阳楞了一下,抬头看去,张婕妤俏生生地立在雪地之中,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之意。一身雪白的她,就如同和这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雪白融为了一体,而她,就是这雪世界里最美的一个精灵。
乐阳出神地望着她,忽然一笑,道:“好。”
铮铮的古琴声流转,一个雪白的身影在无边的雪幕中翩翩起舞。她微笑着,纤细的腰肢跨款摆动,玉指柔柔,划开雪幕,将一身的妖娆展示给世人。翩然,娇柔,婉转,佳妙,却又如雪一般轻柔,透彻,热情,大胆。就好似一枝在雪中绽放的白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啊!
乐阳深深吸气,手中古琴节奏转变,忽而深情,忽而缠绵,接着,他张开歌喉,放声唱道:“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张婕妤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舞蹈,她悄悄地走到乐阳身边,痴痴地望着他,静静地聆听着。她以前只听过乐阳的曲子,却没想到乐阳的歌声竟也会如此迷人。歌声似远似近,远似响在天边,近似响在自己心里。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乐阳闭着眼睛,想起了小贞,想起了苏梦梦,想起了沈落雁……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张婕妤口中轻轻呢喃着,她痴痴地注视着乐阳的俊脸。
“……此情常留心间……”乐阳一曲唱完,睁开眼来,看见张婕妤已然不在跳舞,她坐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正饶有深意地望着他。
张婕妤有些奇怪自己为何直到现在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这般的出色而耀眼。他既英俊又儒雅,既认真而又负责,既多才而复多艺。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何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都在想什么呢?张婕妤痴痴地看着乐阳,出神不已。
“娘娘……娘娘……”乐阳连唤了几声,张婕妤只是不理。乐阳赶忙伸出双手,扶着张婕妤的双肩,连摇几下,道:“娘娘,娘娘……”
张婕妤恍然,按住乐阳的手臂,道:“哀家没事。”
“娘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叫人扶您进宫休息休息?”
张婕妤摇摇头,“哀家只是出了一下神而已。对了乐先生,你方才所唱的歌儿叫什么名字?那么好听?”
“回娘娘,它的名字叫《一剪梅》。”
“一剪梅?”张婕妤愣了一下,喃喃道:“名字有些怪,但是蛮好听的,是先生所作么?”
“又得剽窃一下了。”乐阳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然后转向张婕妤,点了点头。
“先生教哀家唱好不好?”张婕妤拉着乐阳的衣袖道:“这首歌儿既深情而又真挚,哀家真的很喜欢呢!”
乐阳点点头,“好。我就教娘娘唱这首《一剪梅》。”
张婕妤喜孜孜地望着乐阳,颇有几分小儿女的娇态。
乐阳把手放在琴弦上,道:“这首歌相当简单,也很容易记忆,我相信会很好学的。娘娘,咱们一句句来吧,我唱一句,娘娘跟着唱一句,好不好?”
张婕妤顺从地点点头:“先生怎么说哀家就怎么做。”
“我怎么说就娘娘怎么做?”乐阳莞尔一笑,打趣道:“娘娘,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哦,否则会有人曲解其中的意思的。”
张婕妤低头一想,不禁双颊绯红,她似嗔非嗔地瞟了乐阳一眼。
看着她面上流露出平时少见的可爱娇态,乐阳心头不禁微荡,他连忙收摄心神,目注琴弦,道:“那娘娘,咱们就开始了。”
“真情像草原广阔……”伴着铮铮的琴音,乐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情像草原广阔……”张婕妤见乐阳有些慌乱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好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乐阳已经唱了起来,于是她抿嘴儿一笑,也跟着唱了一句。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另有一种韵味,而且每一个字都符节合拍,这一句唱得相当不错。
“好,接下来第二句——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张婕妤跟着接道:“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一男一女,一刚一柔,两种声音自凝碧阁缠缠绵绵,缭绕而出,透过宫墙,透过雪幕,飘飘荡荡,直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