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最近连着吃了三次大败仗了吧!”乐阳道:“第一次是败在罗艺手下,据说还不是罗艺的本阵,而是罗艺的前锋吕冀。据说当日将军一溃三十里,折了三千多人,还被俘虏去两千,之后又打了几次小仗,将军是一败再败。直到李靖大将军率军赶至,将军才安稳下来。虽然说罗艺的燕辽铁骑战力非凡,可将军当初的部下也是今上当秦王时候的老底子,将军被打得那么惨,实在是不该。”
“这第二次大败是泾阳之战。那时候将军本来有三万人的,同颉利的骑兵打了一场,好家伙!不但泾阳城也丢了,连三万人也给对方吃掉了两万二,只剩下八千人。”
“之后就是那场便桥之战,将军同侯君集两人共率军三万,进击颉利军的雅尔斤部,虽说那一战是小胜,不过据说全靠侯君集的飞虎军才改变战局,而那一战里,将军当初剩下的八千人只活下来不足两百人。这一战于全局来说是胜,但于将军本人就是大败了吧!毕竟你把昔日秦府的老家底都打光了。所以,这应该是第三败。”
“据说昔日尉迟将军在今上的带领下,还是立了无数战功的,为何最近一阵子竟是连吃败仗呢?我想,将军应该是一个优秀的执行者,而同时,你也是个失败的决策者。在没有人指导你的情况下,你很容易就会出乱子的。”
“而如今,将军已经折了两千人,再照将军的想法打下去的话,可真的不止两千人了。”乐阳道:“尉迟将军,如今你还不认为是自己出了问题吗?”
乐阳句句攻心,尉迟敬德反倒说不出话来,他的面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怒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关到囚室去!”
帐中其余几人一愣,连忙劝阻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原尉迟敬德的部下也提醒道:“将军,他可是皇上派来的,这样不好吧!”
“管他谁派来的!这是老子的军营!”尉迟敬德大吼道:“来人!来人!”
两个士兵从帐外走了进来,尉迟敬德指着乐阳道:“把他给我关起来,等打完仗了再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且慢!”乐阳制止住冲上来的两个士兵,望着尉迟敬德叹道:“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他伸手入怀,把李世民先前给他的圣旨拿了出来,道:“尉迟敬德接旨!”
尉迟敬德还在气恼之中,怒道:“接他妈个什么……”话刚说到一半,边上的手下急忙拉住他,“将军,真的是圣旨!”
尉迟敬德一看,连忙跪倒下来,道:“臣尉迟敬德接旨。”
乐阳见满帐人都跪了一地,方始展开圣旨读道:“陛下有旨:若因尉迟敬德个人原因,可导致部队蒙受巨大损失时,朕将暂免去其军队统领之职。在讨伐李瑗期间其一应职务将由行军长史乐阳接管。”
听到这份圣旨,尉迟敬德如遭雷击,众将官面上也是一片惊讶之色。
乐阳念完,看到尉迟敬德跪在地上发呆,于是道:“尉迟将军,还不接旨?”
尉迟敬德呆了一下,道:“臣尉迟敬德接旨。”
乐阳把圣旨递给尉迟敬德,道:“你自己看吧!”
尉迟敬德双手接过圣旨,注目一看,果然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和乐阳所念是一模一样。
尉迟敬德感到心头一阵黯然,他无力地站起来,把圣旨卷好交还给乐阳,道:“既然皇上有旨,那这里就由你说了算了。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乐阳点点头,“那好,首先,请将军将帅印交给我。”
尉迟敬德黯然地向中军帐中主帅的桌案上望了一眼,道:“就在那里,你直接坐过去吧!”
“说的也是。”乐阳转身坐上主位,右手拿起帅印在桌子上一拍,喝道:“众将官听令!”
“在!”尚坤首先兴奋地应了一声,来自李靖军中那三位将官以及尉迟敬德原来的三位部下都跟着应了一声,便只尉迟敬德一人呆立在那里,不声不吭。
“啪!”乐阳拿起帅印重重拍了一下,喝道:“尉迟将军!”
尉迟敬德一震,转头看了一眼帅印,又低下了头,应道:“在。”
乐阳道:“尉迟将军,虽然你的官阶比我高,但此时军中的主帅是我,麻烦将军记得。”
尉迟敬德低声道:“末将知道。”
“好。”乐阳满意地点点头,道:“诸位将军,由于我军先前采取了一个极度错误的决定,致使我军两千将士丧身在幽州城下……”说到这里,他威严地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所以,我决定废除这个强攻的方案。同时,我下令,苏定方率一万人出击武州、张公瑾带一万人出击平州、柴绛带一万人出击儒州,你们的目的就是切断燕地和幽州的联系,孤立幽州!”
三人同时道:“末将遵旨!”
“元帅,那我呢?”尚坤听到半天没有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开口问道。
乐阳一笑,“你随我带领剩下的一万八千将士,围困幽州。”
此时,军帐之中只有尉迟敬德及其三位部下没有任务。乐阳瞄了他们一眼,道:“尉迟将军,我有一件事想劳烦将军去办。”
尉迟敬德转头看了乐阳一眼,瓮声瓮气地道:“请下令吧!”
乐阳道:“颉利军已经北撤,朝廷现在应该已经有军力来平叛了,我想,请将军回一趟长安,向皇上请一只步兵来,另外再要些粮草辎重和攻城器械之类。”
尉迟敬德听说乐阳让他做“运输大队长”,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然后道:“遵令!”
乐阳的目光又瞟了一眼尉迟敬德的三位老部下,道:“你们三位随着尉迟将军同去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