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爱尔明加的思路太跳跃了,以致于他身边的一圈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们要撤退?”
“没错!是立即,坚决地撤退,以保全我们的主力!”
爱尔明加以暴烈的语气说道:“我必须为整个部队负责。”
可是除了爱尔明加之外,没有人认为有撤退的必要,现在局势正当好转,而且法军在战场应当是处于优势的。
这次战斗可是动用了两个整旅,到现在为止大部分炮兵还没有发扬火力,甚至有十六个步兵连队,到现在为止连一枪都没打过。
黑旗军的攻势虽然席卷而来,可是他们的部队却是散得分开,到现在除了一百一十一团之外,没有给法军任何致命的打击。
何况,一个参谋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爱尔明加上校:“我们是为了改变东京地区的战局才来到这里的。”
“但是黑旗军的兵力是我军的三倍,到现在为止他们投入的兵力远较我军为多,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做出艰难的选择。
”
“但是……”
“但是什么!服从命令!”崩溃之后地爱尔明加性情变得如此粗暴。他甚至要用自己地手杖殴打这个参谋:“这是司令官地命令。我是战场最高指挥官。”
他神经质地语言与行动让所有人惧怕。何况他确实是整个战场上地最高指挥官。而且他过去地良好名声让一些参谋对他有了迷信。
但是从敌前撤退本来就是最艰难地使命。即便是法军想在数千名敌军地围攻之下脱离战线也是极其困难地。
何况鉴于过去战争中弹药和补给损耗过多地经验教训。这一次法军还特意征集了过量地补给品。并配发了足够打一场大战役地弹药。
现在这些补给品已经成了法军撤退地负担。到处是混乱地迹象:“把面粉丢下。把面粉丢下!尽可能带弹药走。还有……如果有多余地葡萄酒。让他们分给士兵吧。”
爱尔明加扔下地物资之中。甚至还有着为这次战斗准备地十五万元墨西哥鹰洋。这些硬通币原来是用来给土著士兵发放军饷和在黑旗军控制区购买物资地。但是现在整箱整箱地银币就在爱尔明加地命令之下。被扔到河里去。他们甚至不把这些货币分给士兵。
一些缴获的兵器也立即被遗弃了,而法军的撤退显然被黑旗军发现:“敌人撤了!撤了!”
法军的炮兵几乎是毫无目标进行着乱射,在起初的损失之后,黑旗军已经发现法国人准备撤退了,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给法军的撤退造成更大的阻碍。
“敌人撤了?”柳随云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们撤退了?”
“是的,他们撤退了!”柳宇却早就清楚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们的机遇!”
柳随云舌头都大了,他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大战役,但是没有一次战斗象今天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法军明明还在战场上占据着主动,怎么一下子就突然撤退,甚至连一些笨重辎重都不要,全部抛弃下来。
“这怎么回事?”他的头脑无法想象柳宇是事先做出这样的判断:“是爱尔明加旅最先崩溃的?”
“是的,就是他们最先撤退!”前线单位已经在报喜了:“我们光是小马就缴获了二十多匹,还有好几辆大车的面粉!”
现在柳随云对于柳宇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妙算如神啊!他怎么知道一打爱尔明加旅,法国人就会崩溃?这爱尔明加也实在是太饭桶了些。
特别是一听说到这些战利品的数字,他更是喜上眉梢,说不定这次缴获的战利品足够让黑旗军用上十天半月了至把十几万银圆都抛弃了。
柳宇却是抓过了电话机说道:“不要在意战利品,继续猛攻,把部队压上去,不怕建制混乱,我们要重复一回山西的奇迹。”
“重复一回山西的奇迹!”
在这样的命令过后,所有的黑旗军都清楚得知道,现在这场战斗不是普通争夺战利品的战斗,而将是象山西战役那样的大歼灭战役:“抛弃战利品,全军总攻击!”
司马泰和叶成林都把自己老营头的旗帜打了出来,决心展开一次毁灭性的总攻击。
“不要放过一个法国人!”
……
“上帝啊!黑旗军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
法国人的撤退组织毫无头绪,爱尔明加用粗暴的语言来进行着整个部队的指挥,但是却引发更多的抗议。
只是在子弹几次飞过司令部附近之后,一些原本抱反对意见的军官现在也有惧意,他们决心撤退,但是还有些人做着最后的挣扎。
“如果撤退的话,我们就必须损失数以千计的士兵,数百万法郎的物资,上校,我建议暂停撤退,就地组织抵抗!”
一个少校大声地反对着爱尔明加的提议:“我们必须坚守!”
“我们必须撤退!”爱尔明加的声音更响亮,也更有底气:“你
上演一回拿破仑在莫斯科的悲剧吗?我们必须撤退!
“我们必须坚守,我们有四门山炮由于过于笨重,根本无法随部队撤退,这可是四门八十毫米火炮啊!”
“我也不愿意带这些笨重的火炮。”
爱尔明加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现在我是司令官!参谋长!把火炮都推到河里去!”
他做出了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反应:“我们必须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做出最艰难的选择!把火炮和炮弹都推到河里去,骡马作为部队机动使用。”
少校已经无法理解爱尔明加,他甚至还没有出口,那边一群炮兵已经在参谋长的催促之下,用尽全力把所有四门八十毫米炮都推到河里。
“用力!用力!”赤着上身的苦力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炮车深深地渗入他们的肌肤,他们大声地喊着号子,将八十毫米炮用尽全力往坡上推,接着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四门八十毫米炮甚至没在战场开过一炮,就直接被推进河里去了。
与他们一些被推下去的,还有成箱成箱的鹰银与炮弹,而原来拖带炮车的骡车也解放出来,做为部队撤退的载具。
但是部队的撤退却是越来越混乱,甚至连爱尔明加自己都在粗暴的喊话中发现了这一点:“抛弃任何笨重的辎重,我们必须采取痛苦的行动。”
一些越南苦力询问着:“法国老爷,全部扔掉吗?我们什么都可以带走!”
但是很快几发迫击炮弹就让他们消失了,而法军也采取了两个步兵旅齐头并进的方式大步向后撤退。
凭借多年来形成的传统,这是法军仅有的一点亮点,但是黑旗军简直就是如同蚂蚁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攻击着法军。
法军在压迫之下,已经被迫被挤到大道上,人挤人,马撞马,许多辎重车就被抛弃在道路上,给部队的后撤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我们必须撤退!尽快撤退!”
爱尔明加大声地向他的士兵宣告着这一点:“我们可以撤退到丹凤去,那里还有我们的阵地!”
“撤退!”
一个传令兵已经快步带来了尼格里的意思:“上校,这是尼格里将军带来的口信!”
“我们拥有足够的部队,敌人在刚才的战斗中也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决不可能维持全面进攻,我们采取一次反攻将会使形势改变,对我们极其有利,我认为没有任何撤退的必要。”
“回去告诉少将阁下,我现在是整个部队的指挥官,我必须选择对部队最有利的行动,他在病床不解实情情况!”
他根本没有给尼格里面子,部队开始了移动了,在黑旗军的前追后堵中冒着枪林弹雨开始撤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而在担架上的尼格里同样受到火力的袭击,但是他强自在病床上写了一个纸条:“请照着最有利于法兰西的方向去做,因为我不能亲自观察战场,且不能不将军事指挥权交给阁下。”
在人流之中,传令兵再次把纸条传给了爱尔明加,而爱尔明加也看到了自己部队撤退的掺相,他不由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一队黑旗军出现在左侧的山头上,打来了几排子弹,让爱尔明加再次决心撤退:“撤退!撤退!”
枪弹如雨,卫生队成了最脆弱的单位,四面八方的黑旗军用火力对他们进行了一次洗礼,法军不少伤员都被抛弃在道路两侧。
尼格里发现局势越来越坏,他浑身都在疼痛,但是四面八方的枪声在提醒着他,他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按照我的建议,我们可以在重要交通线上以梯形队形配备守备,扫除一切可以阻碍我们的事物,并对敌人的行动进行观察,同时保留一部后卫,所有部队集中掌握在司令部的手上进行一次坚定的反击,我们可以无须撤退。当然爱尔明加上校亲自指挥战斗,能做出更好的判断,所以我对他提出以上建议,但这仅仅是个人的看法。”
但是根据法兰西军队的传统,在指挥权移交之后,爱尔明加上校现在已经拥有了完全的行动自由,虽然军衔较爱尔明加为高,但是尼格里在体制上也只能提出建议而已。
“上校!上校!尼格里将军的便条!”
在人流中,传令兵找到了暴跳如雷的爱尔明加上校:“我念了!”
当他念完尼格里上校的命令之后,他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命令部队撤退,我将继续命令部队这么做!”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上刺刀!用刺刀突围回去!”
在大道之上是数以万计的法军,他们形成了好几个梯队,以疯狂的劲头朝着丹凤撤退,必须承认,撤退组织得不好,但是法军基层军官和军士们是极其勇敢的,特别是外籍军团可以做为这方面的表率。
即便是爱尔明加上校,他暴跳如雷地亲自指挥着部队打开了一条出路,但是相当数量的辎重都被抛弃。
事实上连炮弹、鹰洋、火炮都可以推到河里面,就可以想见
抛弃了多少重要的辎重。
而他们的突围行动,相对而言尚属顺利。
所有的黑旗军部队,都对于爱尔明加转身夺路就跑全无准备上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准备。
在历史上,他们遇到的每一支法军都会战斗到相当顽强的地步,即便不是全军尽没,也要伤亡达到三分之二才被解决。
可是今天却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境况,法军的伤亡刚刚达到十分之一,整个法**队已经如同潮水般地撤退下去,甚至比他们最顺利的情况还要快。
他们抛弃了一切辎重,这让黑旗军措手不及,即便是柳宇重复过多次要防备法军突然逃跑,但是直到他们真正撤退了,黑旗军才确定法国人已经夹着尾巴跑了。
这不可能!他们遇到的法国部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甚至连辎重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要知道即便是山西之役,法军也是在水陆两路部队都损失掺重,步兵基本消耗殆尽的情况才撤退了。
而现在,谁能说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打的是东京土著步兵?
等近了身一看,才发现是千真万确的法国部队。
正是这么一迟疑,导致所有部队的追击都不够到位,尤其是没有部队形成超越追击,只能跟在法国人的屁股狠狠地切上一刀,时不时还在腰间割上重重的一刀。
即便如此,法国人也不好受,这一路下来,辎重是越丢越多,原来一些特别重要的辎重还要带回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谁都清楚部队跑掉就是运气了。
至于苦力和东京土著步兵,那往往是散了架,许多人干脆跪在地上,举着枪向黑旗军求饶:“黑旗军老爷,法国人在前面,我们都是被抓来了……”
因此越往前跑,部队实力越少,更别提还有闻到枪声而来的黑旗军地方部队,那简直是又在法国的伤口撒了一把食盐。
“大捷!大捷!”
即便没分出最后的胜负,但是一路过来到处是押下来的俘虏和散落的辎重、旗帜,就知道法国人这一路有多狼狈,因此柳随云的心情就格外得好:“我们得加紧了,顺便拿下河内。”
倒是柳宇对这句豪言壮语信心不够:“打得法国人还不够痛啊!”
这一路下来,他看到法国人丢下的辎重差不多有几百万法郎的样子,在爱尔明加的统领之下,法国人实现了和清军一样的丰功伟业。
柳随云倒是听出味来了:“还不够?”
“拿下这两个旅,我看法国人拿什么翻本!”
如果说山西战役还不够把法国人打痛的话,现在两个整旅全军尽没,那估计越南就是法兰西一辈子的痛了。
埃塞俄比亚一战将意大利部队一扫而空,在以后的四十年中,意大利人只能望洋兴叹。
“钝刀子杀人,固然是好事,但是我们一刀把人杀透了,那更是快事。”
对于柳宇来说,他所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需要尽快解决法国人!”
“问题还是兵力不足。”柳随云第一时间指出了症节所在:“我们对于法国人没有太多的优势。”
“歼灭他们几个步兵营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这场战斗似乎有朝着击溃战演变的可能,柳宇还是相当郁闷。
虽然这场战斗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法军抛下数千具尸体和俘虏狼狈而走,但是柳宇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当然即便就是这些战果,也会让整个巴黎为之心惊肉跳。
要知道法兰西已经在越南流了太多的血,可是到现在为止却看不到任何成果,唯一的成效就是黑旗军居然杀到了交趾支那。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费里总理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发动了这场战争,但是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他既然跳进了这个火坑中去,那只能一条路走到黑,除非这条路是条彻底的死路。
这场战斗无论如何,都会向费里总理和整个法兰西宣示一个事实,那就是此路不通,请往别处。
就是这么八个字,费里和他的阁员需要用成千上万人的鲜血才能明白:“如果我们把他们全部歼灭,然后我们就可以获得全部的主动了……”
柳随云听得这话,很是意动,他突然有一个念头:“统领?”
“嗯?”
“我有个想法。”
“说吧!”柳宇很干脆地说道:“最好是对战局有促进作用的。”
“我激励一下部队的士气。”
“没有问题,我可以拿出足够的东西和勋章。”
“不!是以前我们曾经提到过的河内第一营。”
“河内第一营!”
“没错!”
在追击的各个部队之中,突然有这样的消息:“第一个攻入河内的步兵营和步兵营,将获得河内第一团和河内营的荣誉,第二个攻入河内的部队,则是河内第二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