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大家都适应了环境,宋长庚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疏忽了,但还是将自己能想到的都做了,避免真的出什么事情。
他将自己的法宝温玉莲花座拿了出来,交给秦紫铃,并且吩咐她和秦寒萼一起,等度劫的时候把这个宝物给她们母亲使用,她们两个不要离了她们母亲左右。
第二日清晨,寒萼在钓鳌矶顶上正闲得无聊,一眼望见诸葛警我与郑八姑二人只管贴地低飞,游行不息,两人看神态都很认真。
她心里认为郑八姑本来素无深交,刚入本门就仗义相助,却累人家这般劳神一夜,而自己姐妹在这里安逸地休息,于心不安。
便飞身下去和紫玲说了,意欲和诸葛警我他们两人对调,使八姑他们两人能稍微休息一下,这样有了事情的时候也能缓口气。
紫玲也有同样心理,闻言颇以为然,征求了宋长庚的意见后,见他不反对,姊妹就双双先向八姑和诸葛警我道了劳,将心意说出。
八姑他们两个见二姐妹情意殷殷,满脸不过意地神气,初见未久,不便说她二人能力不如自己,只得嘱咐遇敌小心,不可轻易动手,以先报警为是,然后由寒萼她们接替巡行,他们两个去休息守望,大家都知道,白天如果没事,那么晚上一定会有人来。寒萼随紫玲巡行了一天,不觉日已偏西,上下两地均无动静,寒萼对紫玲道:“我二人在一起巡行,惟恐还有观察不周之处,不如你我两人分开来。把母亲所居的洞当作中心,相对环绕巡行,不时间的碰头,能同时观察大片的地方,你看如何?”
紫玲也觉言之有理。于是两人开始分头巡行,可是还没有两转,就忽见海天一角,一叠黑云大如片帆。在斜阳里升起,渐渐往海岸这一面移动。
那云头越来越大,那灰白色的云脚活似一条龙尾下垂,直到海面,不住地左右摆动,海天远处,隐现起一痕白线,海岸边风涛。原本变幻不测,紫玲运用慧目,凝目观察,云中并无妖气。略微放心,可是还觉得不对劲,但又发现不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可能是草木皆兵了。
一会那云渐渐布散开来。云脚也分成了无数根,恰似当空悬着一张黑幔,下悬着许多长短的灰白穗子,转瞬之间,海上飓风骤起,海水翻腾,狂涛骇浪往倚崖海岸打来。撞在礁石上面。激起百十丈高地银箭,一轮斜日已向云中隐去。天昏地暗,景物凄厉,声如雷轰,震耳骇目。
不消多时,海浪已卷上岸来,平地水深数丈,这时方看出海浪涌到崖洞前面,相隔有里许地,仿佛被什么东西阻住,不能越过,浪卷上去,便激撞回来,她们知是玄真子法术禁制的作用,虽然见那风云中并无异状,但因为来势猛烈,两人越发兢兢业业,不敢大意。
双双又对巡了几转,风势越盛,海水怒啸,天色逐渐黑暗如漆,只听澎湃呼号之声,震天动地,二人有时凌波飞翔,被那小山一般的浪头一打到面前,剑光照处,隐约似有鱼龙鬼怪,在那里随波腾挪,明知那是幻影,却也甚是惊心。
岛上的三人,也俱都格外留神,戒备万一,这风直到半夜方才停止,渐渐风平浪静,岸上海水全退,云雾尽开,清光大来。
这时候半轮明月逐渐上升,孤悬于空中,碧海青天,一望无际,清波浩淼,潮音如奏鼓吹,景物清旷,波涛壮阔,另是一番境界。
紫玲方庆无事,忽听寒萼在远处娇叱一声,剑光随着飞起,不禁大吃一惊,忙驾遁光飞将过去一看,寒萼已被五个浑身雪白、不着一丝、红眼绿发的怪人围住。
寒萼来到东海,虽然现在无甚变故发生,但因为此事关系到乃母地忧危,随着紫玲巡行,一丝也不敢懈怠轻忽,她和大家都知道,必然有事情发生,如何不发生到是奇怪了,所以非常的小心,毕竟修道人的度劫是一件大事情,何况是自己的母亲。适才飓风来得太骤,她就已是有了戒心,等到风平浪息,月光上来,虽然景物幽奇,也无心观赏,只顾随时留心查看。
正在飞行之间,忽见前面海滩上,棕林下面似有黑影一闪,忙即飞身入林一看,四面浓荫匝地,月光从叶隙叶缝中透射沙上,闪闪放光,巡行了一周,并无所见,以为是风吹树影,自己看花了眼,她知道自己毕竟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可能是太焦躁了。
可刚刚退身出林,偶一低头,却发现地面海沙似在漫漫往上拱起,先以为是海边蛟鳄产卵,生长出壳,只一注视间,那一块沙竟拱起有三尺来高,倏地又往下一落,与地齐平,仍和方才一般,复了原样,不显一丝高低痕迹。
正觉希奇,忽然相隔四五尺远近,又有一处海沙照样拱起,一会低落下去,又在旁处出现,总当是土生虫豸一类,不愿大惊小怪,就自做聪明地未与众人报警。
接连三处起落过去,她方要转身离开,飞向别处,忽听咝咝之声,先前所见拱起之处地海沙,忽然自动四外飞散,仿佛地下有什么力量吹动,又匀又快,转眼便现出了一个四尺大小的深穴,她一时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由停下了下来。
低头往穴中一看,那穴竟深不可测,以自己的目力,还不能够见底,同时旁的两三处,也和这里一样,海沙四外旋转如飞,无风自散。
正在观看,猛见头一个穴口内,一团绿茸茸如乱草一般的东西,缓缓往上升起,俄顷上达地面。先露出一个头来,渐渐现出全身,才看出那东西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满头绿毛披拂。一双滴溜溜滚圆的红眼,细小如豆。闪闪放光。
鼻子塌陷,和骷髅差不甚多,一张像猴一般凸出的方嘴,唇如血红。往上翘翻,露出满口锐利地钩齿。头小身大,浑身其白如粉,上部肥胖,手足如同鸟爪,又长又细,形态甚是臃肿,寒萼知是妖异。娇叱一声,便将自己地七星剑光飞出手去。
谁知那东西颟顸不灵,却甚厉害。眼看剑光绕身而过,并不曾伤它一丝一毫。同时那旁的两处,也同样冒起两个怪物,也是行动迟缓,不见声息。
寒萼不觉有点心慌。猛一回顾,身后面不知何时也冒起了两个,恰好团团将她围住,寒萼见运用飞剑不能伤它们,大吃一惊,因恐四面受敌,正想飞出重围。再行应付。紫玲已闻警赶来,姐妹两人各自将飞剑放出。不听在身边盘旋守护。
那五个怪物,俱似有形无质,剑光只管绕着它们浑身上下乱绕乱斩,终如不闻不见,身一出穴,缓缓前移,向二人围拢。
她们两个眼看那五个怪物到了近前,五张怪嘴同时一咧,从牙缝里各喷出千百条细如游丝的白气,紫玲早有防备,展动弥尘幡,化成一幢彩云,将身护住。
因怪物五面袭来,寒萼只得与紫玲相背而立,分防前后,有一个怪物距离寒萼较近,竟被那白丝沾染了一些,立时觉得浑身颤抖,麻痒钻心,不能支持。
幸而紫玲回身将她扶住,见她神色大变,知已中了邪毒,忙将带来地灵丹取了一粒,塞入她的口内,情知怪物定是外教邪魔一类,自身虽有弥尘幡护住,却不知有无余党乘隙侵害母亲,又无驱除之法,寒萼又受了伤,心里地焦急焦急。
紫玲一面应战,一面示警,她刚发出信号,就见红光一闪,宋长庚已经是来到两个人的头顶,只见他看了一眼后,突然左手一抬,一道血红色地火焰夹着黄银蓝三色光辉的细沙一起倾泻而下,在两人身边筑成一道环形围护,同时那红火三色沙如滩泻般蔓延开去。
眼看那五个怪物一碰上那红火三色沙,似火花爆发一般,也不闻一些声息,却齐向那五个怪物围拢,五团白气化成轻烟飞散,转眼怪物就全都不见。
转眼又是月明如水,景物通明,依旧静荡荡地,五个怪物消失后,那红火三色沙如长河倒卷一样,突然又飞回宋长庚的左手。
他收了法宝,掐了法诀,用法眼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然后才落了下来问道:“寒萼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吗?”
边说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一道浑厚的元气度了过去,只是流转一圈后,就把她身体地寒邪驱除干净,寒萼不禁红晕上脸,开口低声道:“服了灵丹后,仅只胸前有些恶心,头略昏眩,尚无大碍,你给我驱除干净后,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她虽然年幼,但也是十五六地女孩子了,情窦初开,这人又是自己的名义丈夫,两相肌肤接触本就羞涩,刚才他地元气入体,竟然让她险些浑身酥软。
紫铃看了她一眼,知道妹妹是小女儿情态,为免尴尬,就问道:“师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的飞剑不能伤它们?”
宋长庚一边四下看着一边说道:“那五个怪物乃是千年腐尸余气,最初的时候是几个被人埋在海边山洞中的死尸,死时气未断尽,所葬之处又地气本旺,再加日受潮汐侵蚀,山谷变成沧海,尸体逐渐深入地底,年深日久后,海水减退,山谷重又露出海边。
这些东西虽然成了僵尸,无奈骸骨为巨量海沙掩埋,不能脱土出来,又经若干年代,骸骨受不住土地地侵蚀,虽然化去,那尸身余气反因穷阴凝闭,与地底阴煞之气融会滋生,互为消长,逐渐凝炼成地鬼,破土出来,在附近为害生灵,却被地气束缚,不能远离。
崆峒派的妖道叶培无意中与这五个魔鬼遇上,他知这些东西如能收到手下炼成实体,很是厉害,便仗妖法,费尽心力,将这五个地鬼收伏,又用心血凝炼,成了他的五个化身,炼了多年,可惜缺少真阳之质,那东西依旧是有形无质。
而且这五个东西属土,异地行动的话,因为却少地气地帮助,没有形质可以收藏元气,所以他们的行动就缓慢的很。
虽然寻常飞剑法宝,不能克制他们,但是一些纯阳的法宝或者是五行法宝却能克制它们,我的血焰神罡和星沙中的土精正好可以克制。
郑师妹以前在西方魔教,所以认得这是谁的东西,诸葛警我说你母亲当年同崆峒派地妖道叶培有些过节,如今定是来寻仇了。
可是这家伙胆下,灭了他地五鬼,估计就不敢来了,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去巡逻了,我们先去休息吧,以后来的会更厉害。”
紫铃不觉间脸色羞红,低头赧然道:“师兄,我们是不是很没用,你给我们地那根火鸟毕方的羽毛就是纯阳的宝物,可是我们因为慌乱,竟然没有看出来那是阴邪之物,只知道用剑去对付,真是丢脸,不知道我们这样怎么去帮母亲。”
看了一眼,宋长庚轻轻搂住她们两个说道:“不要胡乱想了,战斗的事情有我呢,你们在桂花山快乐的生活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每天都想着怎么去攻击别人,怎么去强大自己的法力,怎么去争什么好的法宝,那没意思,不要想那些了,自由快乐的活着吧。”<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