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他!”欧阳烈火似乎对李卫东一下子就猜中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追问,说:“今天早上我们从大厅回房间的时候,老三和老四两个人走在最后。我回到房间才想起来打火机落在大厅里,便返回去取,可是开门时却发现老三刚好从我门前走过。当时我还有点奇怪,他的房间明明在我外侧,往里面走做什么?”
“不过这件事我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说来惭愧,我这人向来粗心。直到后来陈老大出了事,我才想起这件事,可是后来再看监控录像的时候,我却发现走廊的监控器刚巧就在那个时候被破坏掉了!”
“这么巧?”夏若芸眼睛一瞪,说:“我就说么,那个连老三肯定有问题,今天上午他还……”
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连忙顿住话头。欧阳烈火一怔,说:“上午?老三怎么了?”
夏若芸看了李卫东一眼却没有回答,李卫东笑笑说:“也没什么,他就是过来看了一眼。至于二爷所说,只是看到连三爷经过而已,就此断定他破坏了监控器,潜入陈老大房间杀人,这似乎有些牵强。”
欧阳烈火点点头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地下室的监控设备有警卫二十四看守,那边发现画面出了故障,便马上来查,去通知大哥的时候便发现他人已经死了。这前后时间我计算了一下,顶多不会超过十分钟,所以怎么想老三的出现都过于巧合。并且之后发生的何警司那件事,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不通过中控的话从外面绝对没有办法打开,所以我觉得监控器被破坏,更像是在转移视线!”
李卫东想了想,说:“可是房间里再无任何通道可以出入,难道二爷也相信周正兴的话,觉得地下室真的闹鬼了么?”
“无稽之谈!”欧阳烈火鄙夷的一皱眉,说:“这地下室就算真的有鬼,也是内鬼,虽然我现在还找不出证据,不过我相信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看他还能逍遥多久!”
说到这里又微微叹了口气,说:“大小姐,李兄弟,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些,是担心我会遇到什么不测,出头的两个人,老大和何警司都死了,不知道我欧阳烈火会不会是下一个。我不怕死,但是陆家这么多条人命不能白白的就这么送掉了,如果揪不出真凶,这么多条冤魂做鬼也不能安生!李兄弟,我知道你无论头脑还是身手都很强,而且何守正之死,也证明了你跟大小姐的清白。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够答应,如果这一次我真的出了事,你们一定要替我查下去!大小姐,不管你父亲跟你外公究竟有什么恩怨,念在你身体里毕竟流着一半陆家的血,拜托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可以么?”
夏若芸握住他一只粗糙的大手,忍不住叫了声:“二叔!”李卫东望着欧阳烈火郑重的一点头,说:“好,我答应你。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把凶手抓到,但肯定会尽力而为。”
欧阳烈火展颜一笑,说:“李兄弟这么说,我就算死也可以放心了。还有,在这座地下室里,凶手一刻没有揪出来,谁的脑袋都是悬在脖子上,李兄弟信不过我,这我理解。你自己也要当心,无论是我,老三,或者是方少那些人,记住谁都不可以轻易相信!”
说完这句话,欧阳烈火转身走了,夏若芸坐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就算明知道连轻侯有嫌疑,可是几件事都做的天衣无缝,让人无从下手。正想跟李卫东商量一下有什么打算,忽听咚咚两声门响,还以为是欧阳烈火去而复返,可是打开门一看,来的却是方林,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看样子明显是有些喝高了。
夏若芸一皱眉,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威士忌,没看到么?当然是喝酒啊!”方林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进李卫东对面的沙发上,说:“我知道李兄也是好酒之人,所以特来找李兄叙叙旧,该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李卫东也不说话,自顾自掏出烟来,方林连忙摸出根雪茄递过去,说:“尝尝这个,正宗的帕塔加斯限量版,有市无价。”
李卫东推开他的雪茄,点了根中南海抽了一口,才淡淡的说:“不习惯。”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厮今天的来意,地下室所有人中,现在唯一能证明清白的就只有李卫东跟夏若芸,方林担心自己也被不明不白的挂掉,这种情形下跟李卫东待在一起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方林不单头脑精明,脸皮也厚的可以,打开酒瓶倒了两杯,一杯递到李卫东面前,说:“李兄,之前你我之间大概有些小小的误会,不过男人么,眼光始终要往前看,对不对?如果我方林有什么地方做错,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不打不相识,相识了自然就是朋友了,是不是?”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方少这样的大人物,我这种小市民哪里高攀得上?”
方林胸脯拍的山响,唾沫横飞的说:“嗳,李兄这说的哪里话,我方林是那种人么?有句话叫做英雄不问出处,世家子弟又如何,不是也有我这样的酒囊饭袋么?哈哈,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虽说论头脑,论身手,我都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我方林对朋友绝对是两肋插刀,无论是钱,女人,只有朋友喜欢,什么我都舍得。嘿嘿,说起来我老婆你都用了那么久,咱们还算连襟呢是不是?”
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如果不是现在情形特殊,李卫东真想一拳把他鼻子打到耳朵边上去。他还算是能忍,夏若芸哪里忍得住,一把抄起花瓶,厉声说:“你妈~的找死是不是?有种再说一句来听听?”
方林也不恼,笑嘻嘻的说:“大小姐生的什么气,女孩子爆粗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跟你妹妹冰冰可是指腹为婚,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李卫东脸色登时一沉,一指方林一字一顿的说:“你,是不是指腹为婚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你要是再敢说出冰冰这两个字,我一定打到你妈都不认得你!”
方林马上讨好的说:“好好好,不说,再也不提了。嘿嘿,开个玩笑么,李兄别介意,来来来,喝酒喝酒。”
夏若芸这时也看出了方林的来意,花瓶往桌子上重重一顿,说:“喝个屁的酒,哪来的滚回哪去!方林,想赖在这里不走么?”
方林对李卫东心里还多少有些顾忌,对夏若芸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撇撇嘴说:“我来找你男人喝酒,又碍不着你什么事,你着的哪门子急。”
夏若芸气的脑门都红了,拎起花瓶就想动手,李卫东却显然对“你男人”这个头衔十分之受用,连忙拦住夏若芸,说:“算了算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房间这么大,他喜欢呆在这里,就呆在这好了。”
“你,你……”夏若芸气的真想把他一脚踹到墙上当壁画算了,明知道这个流氓存心占便宜,估计巴不得方林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才好,偏偏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脸皮之厚基本也不必方林差多少了。
方林一脸**的笑,一翘大拇指说:“李兄你真有手段,连大小姐出了名的脾气不好,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佩服,佩服!”
夏若芸又想骂人,却被李卫东飞快的岔过话头,说:“方少,你跑到这里来,那白小姐呢?”
方林说:“在隔壁啊。怎么,李兄是不是还要听她叫两声助助兴?”
李卫东一摆手说:“免了。你方少的女人,我可消受不起。”
这话听在夏若芸耳中,忍不住一阵鄙视,像方林这种人,只知道顾着自己的性命,即便是刚上过的女人也可以丢在一旁不管死活,估计在这种人的概念里,女人除了泄欲或是可以利用的价值,永远都谈不上感情这两个字。反过来说,像白晴那种女人固然可怜,却也是活该。
心里这么想着,目光不知怎么便落到了李卫东身上。昨晚这牲口突然提出要亲自己一下,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现在想来还傻乎乎的很可笑。后来啰啰嗦嗦的说起他女朋友,说起冰冰她们,那却是因为他怕自己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唉,是不是也只有像他这种傻乎乎的牲口,才肯把女孩子真正装进心里?
……呸!方林不是好鸟,他李卫东也不是个东西!不把女人当人固然可恨,可是像李卫东这种,他的心里又装了多少个女孩子?薇薇,冰冰,琳琳,萌萌,整个一只公狗,到处留情。啊对了现在又多了个小甜甜,这么肉麻的名字也好意思叫的出口?真恶心!
夏若芸鄙视的瞪了李卫东好几眼,心里却又忍不住想:那么我呢?在他心里……对我又是怎样的呢?昨晚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消息送出去,是为了妹妹还是为了我?是不是只要是漂亮女孩子,他都喜欢……
李卫东当然不知道这丫头此时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总之无缘无故的被她瞪了好几眼,一阵郁闷。方林端起杯子递给他说:“李兄,难得你我有缘,总之一句话,过去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就是朋友,是兄弟。这一杯,我敬你!”
李卫东本来就没兴趣搭理这种货色,冷冷的看了眼酒杯,也不伸手。方林尴尬的笑了笑,说:“李兄,我可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你该不会薄我的面子吧?还是怕这酒里有毒?这样好了,我先干为敬!”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还咂咂嘴把杯子倒了过来,示意没有偷懒养鱼,打了个酒嗝笑着说:“怎么样,这酒里可没下毒吧?……额,李兄,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卫东这时表情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古怪,两眼越瞪越大,直勾勾的盯着方林,这眼神让方林一阵毛骨悚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李兄?我脸上不会长花了吧?你、你可别吓我!”
“你,你……”
李卫东指着方林的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他那张七分英俊三分淫邪的脸色,从嘴唇开始,渐渐变成诡异的淡蓝色,并不断扩散开去,而方林的脸部肌肉也明显僵硬起来,错愕的表情凝固成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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