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步度跟如此说,陈楚不禁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单于这话是什么意思?”
步度跟并未听出陈楚的语气有些不好,继续兴奋地说道:“我和肃立率军出巴山,从后面进攻轲比能的后队,并且将其消灭,所以轲比能才会中途率军回返。”
大帐内鸦雀无声,众将都面色诡异地看着俩人。
陈楚真是不知该说什么,闹了半天,竟然是你两人坏了我的计划啊!
虽然知道轲比能撤退的因由了,但陈楚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把这俩人给咔嚓了吧!
步度跟说完后,显得得意洋洋的样子,但渐渐的,他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众将的神情很古怪!步度跟和肃立不禁既疑惑又忐忑不安起来。
就在俩人在心中瞎猜的时候,陈楚说话了,“我道轲比能怎么会突然撤退,原来是两位单于的功劳啊!”
步度跟和肃立连忙谦逊。
这时,陈楚继续道:“不过两位单于或许不知道,如果轲比能继续挺进的话必将全军覆没,我已布下了一张罗网!”
两人闻言一惊,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跪伏在地上,“大将军,这,这,……”。两人心头连连叫苦,他们想不到竟会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楚却突然展颜一笑,“两位单于请起。虽然因为两位的原因致使我的计划付诸东流,但所谓不知者不罪,两位不须为此耿耿于怀!”
步度跟和肃立连忙叩谢道:“谢大将军不罪之恩!”
“两位单于想来已经疲惫了,就下去休息吧!若有需要,我会命人来唤两位单于!”
步度跟和肃立朝陈楚行过礼,然后退出了大帐。大账外已经有人引着两人去他们的帐篷。
陈楚叹了口气,苦笑道:“真可说得上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我军因为这两人的原因而获得了出兵的机会,却也是因为他二人,失掉了一次全歼轲比能的良机!这一切莫非是天定!”
顿了顿,陈楚问一旁的徐庶,“元直,现在要想再诱使轲比能进入圈套,只怕已经不容易了!该如何是好?”
徐庶回答道:“全军齐头并进,逼其与我决战!”
陈楚稍作思忖,点了点头,猛地站了起来,决然道:“传令左中右三军,三日后同时进军!”
传令快马奔出大营,奔赴张飞和赵云分别领军的左右两军。
三日后,数十万征北军开始进军,向巴山方向推进。
一路上,陈楚不时地看到携家带口赶着牛羊逃难的牧民。这些牧民一看到征北军便吓得不行,常常聚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征北大军。
征北军并没有放过这些牧民,在斥候搜索范围内发现的牧民全部被抓了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难保这些牧民中没有轲比能的斥候化装的。
徐庶看了一眼被像牛羊样跟在大军后面的牧民们,脸上不禁露出不忍之色。
陈楚注意到了徐庶的神情,问道:“元直心怀不忍,是否认为我军做的不恰当?”
徐庶摇了摇头,“庶虽心怀不忍,但也知道这么做是出于无奈!庶只是有些感慨,主公不必挂怀!”
陈楚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草原民族强盛,中原羸弱,只怕便是中原的百姓在铁骑下流离失所了,甚至更惨!”
陈楚转头盯着徐庶,说道:“元直,世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就是这么残酷,你必须做出选择!我相信元直的选择一定和我一样!”
徐庶看着陈楚,片刻后道:“我的选择和主公一样,但是我想请主公答应,待掌控草原之后,善待草原上的百姓!”
陈楚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对于臣服
的民族和百姓,我又怎忍妄加杀戮呢?”
“谢主公!”,徐庶略显激动地朝陈楚行了一礼。
数十万大军分三路向北推进,七天后抵达巴山,但是却仍然没有发现轲比能的踪迹。
“主公,轲比能一定是北撤了!”,临时行辕内,陈楚正和各部将军议事。
这时,步度跟应合道:“徐大人说得对,轲比能畏惧大汉兵锋,一定是北撤了!”
陈楚皱眉看着帅帐中间的地图,片刻后问道:“轲比能现在可能会在哪里?”
步度跟顿时愣住了,忧郁片刻才回答道:“草原广袤无垠,实在是很难推测轲比能现在的位置!”,语落,步度跟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楚,生怕陈楚不悦。
陈楚皱着眉头,思考着。
徐庶也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在草原之上,最好的策略是引蛇出洞,但就目前情况来说,很难将轲比能引出来。
大帐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人人都为找不到对手的踪迹而郁闷不已。众人均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恼火。
一时找不到轲比能的踪迹,陈楚只能命令大军在巴山一线屯驻下来,同时派出斥候四面八方地搜寻鲜卑大军的踪迹。
一连过了三天,鲜卑大军就彷佛消失了似的,没有丝毫踪迹。
第四天,终于有消息传来了,不过却是一个坏消息。一名粮草队的小校满身带伤的跑来帅帐,从云中出发的粮草队在距离巴山一百里的地方遭劫,十万担粮食被付之一炬,六千押运兵几乎全部阵亡。
“鲜卑人有多少兵力?”陈楚急声问道。
“有数万骑。”
陈楚当即命令张颌率虎啸营出击,虽然陈楚也知道肯定会扑空,但他的心中存着万一的希望。
五万骑兵赶到事发地点,只看见一地的尸体和被烧成残渣的十万担粮食,哪里还有鲜卑人的踪迹。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从云中出来的粮草队屡遭截击,虽然陈楚加派了护送的兵力,但也只能减少损失的数量罢了。
面对鲜卑人的伏击,陈楚似乎想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粮草通道不畅,征北军手中的粮草越来越紧张了。
此刻,陈楚并不知道,正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到了五月下旬,征北军已经露出不稳的迹象,到六月初,征北军终于拔营开始南撤。
“单于,征北军已经被迫南撤了!该轮到我们好好出一口恶气了!”鲜卑王帐内,狼贲一脸兴奋地叫道。
此刻鲜卑的王帐位于距离巴山以北五百余里的一座湖边,大帐内站满了鲜卑军各部大将。
就在刚才,斥候带来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兴奋莫名的消息,征北军南撤了!
轲比能不像其他将领那般兴奋,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征北军南撤应该是我军出击的大好时机,但是……
帐下众将全都注视着轲比能,流露出希冀的神情。
半晌过后,轲比能露出决然的神情,然后扫视了一眼帐下众将,用激动的声音说道:“征北军企图消灭我们!我要让汉人知道,在草原上谁才是王!”
众将不禁一起吼叫起来。
“众将听令!”
“单于!”,众将一起跪下。
“集合所有大军,直捣征北军的中军,活捉陈楚!”
“是!”
当天,集结在湖边的鲜卑大军便行动了起来,近三十万大军在轲比能的亲自率领下急速南下,直指陈楚的中军。
此刻,陈楚对于鲜卑大军的动向似乎毫无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