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太阳落山很早,等王一飞回到道场时天色已经有些变暗,几颗性急的星星在阴暗的天空中若隐若现,小风吹过,还真有那么一点点萧杀的感觉。[]
把身子隐在门外,王一飞偷偷探出脑袋向院内张望,左瞧瞧,右看看,还好,院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屏住气,王一飞顺着墙根溜了进去,所谓作贼心虚,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小孩子害怕被道场的几位老师撞到挨批,所以鬼鬼祟祟连大气都不敢多出。
“哎,这是谁呀?!”
怕什么来什么,眼看就要溜进楼里,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叫道,声音宏亮,底气实足。
“啊!”王一飞吓了一跳,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慢慢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看门的张大爷拎着一包茶叶进来。
“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道场的小英雄呀!”认出这个偷偷摸摸的小孩子是王一飞,张大爷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大爷,是您呀。吓了我这一跳。”以前上下的时候总是张大爷接接送送,所以王一飞和张大爷的关系非常熟,知道这个老头脾气很好,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呵,干嘛那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有小偷来了,我正奇怪,外边有那么多商场商店,干嘛要跑来偷棋社,没到是你回来了。”张大爷笑着说道。
“嘿嘿,张大爷,李老师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王一飞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小心的问道。
“呵,怎么可能呢。你这个小家伙下午搞了那么大件事儿回来。你李老师能走吗?”张大爷笑呵呵地反问道。
“啊!王一飞的脸色马上就苦了起来。平时这个时间李飞扬早就应该回家了,现在还没有走,不用问,肯定是要等自已回来问话了。
“呵,小伙子,怎么啦?下棋赢了人家高兴才对嘛。别怕,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大爷挺你。”捏捏王一飞的脸蛋。张大爷笑着安慰道。
“谢谢张大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王一飞挪着脚步走进了楼道: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总不成今天晚上睡在大街上吧。
再怎么磨蹭路也总有到头的时候,没敢到办公室去找李飞扬,王一飞先回到了自已的宿舍。
宿舍里黄春生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到王一飞从外边进来立刻从床上跳下。
“飞飞,好啊你,居然敢跑堵着人家门口挑战?你地胆子也太大了吧?”
“啊。春生哥哥,连你也知道了?!”本以为很隐蔽地一件事,没到现在闹得却是尽人皆知,王一飞的心情更加沮丧。
“废话。堵着人家门口挑战,而且还把人家所有的人都赢了,这跟把人家的牌子砸了有多大区别?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先跟我说一声。你还真有主意!”黄春生气道。
“我本来跟你说着,可朱慧妍说要是被别人知道可能就不让我出来了,所以我才没说。”王一飞连忙解释道。
“朱慧妍?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老爸特别有钱的小女孩儿?嘿,你这个家伙,谁的话不好听,干嘛要听一个小女孩儿地话!”气王一飞在做这样的事情之前没和自已商量,黄春生寒着脸训斥道。
“你不是云姐姐说什么就做什么,就说我。”王一飞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着。
“呃!嘿。还知道还嘴了你!”被王一飞抓住了痛脚。黄春生一时愣住,转而是哭笑不得。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说错。”王一飞还在嘀咕。
“好啦,甭管说对了说错了,现在李老师正在办公室等你,走吧,我的大少爷。”一时半儿和王一飞也说不清楚,黄春生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啊,能不能不去呀?!”虽然听知道躲不过这一关,但小孩子还是希望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呵,你说呢。”蹬上鞋子,黄春生按住王一飞的肩膀笑着问道:李飞扬开完碰头后特地来宿舍,告诉他等飞飞一回来就马上带去见自已,他当然不可能阳奉阴违了。
“嗯!”哭丧着脸,王一飞哼道。
“呵,脸拉得这么长,不是你在人家晓澜棋社大杀八方扬眉吐气的时候啦?”黄春生推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男孩儿离开了宿舍。
李飞扬的办公室里亮着灯,他和沈怀运两个人正在办公桌上下棋解闷,虽然从司机小李那儿知道了件事地大体经过,但其中的细节还必需得跟当事人核实。
“当当当。”楼道里一阵脚步声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不用问,这个时候来的肯定是王一飞,李飞扬高声说道。
门被打开,王一飞在黄春生的轻轻推搡下走了进来。
“李老师,人送到了,我地任务完成了。”黄春生报告道。
“好,谢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李飞扬答道。
轻轻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肩膀做了个鬼脸,黄春生关门离开。
“过来,坐下吧。”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椅子,李飞扬寒着脸吩咐道。
低着头蹭了过来坐下,王一不敢抬头去看两位老师地脸,两只手在腿上扭来扭去,心里面是七上八下。
“飞飞,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晓澜棋社逼张晓澜和你下棋?”沈怀运首先问道。
“嗯,上次输棋他不是不服气吗”,王一飞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不服气就堵着人家门口逼人家?”李飞扬质问道。
“刚去的时候我们也没堵门,是他们说张晓澜不在,所以我们才”王一飞委屈地答道,在他来,如果张晓澜一开始就在棋社,事情也不闹得那么大。
“嘿,照这么说你还有了?”小孩子的逻辑实在是让人难以解,李飞扬不动气也难。
低着头,王一飞一句话不说只是继续拨弄自已的手指。他并不觉得自已有做错,要说错,也只是没听李飞扬的话又去找张晓澜搞事。
“棋下完了以后去哪儿了?”见王一飞不说话,以为小孩子知道自已错了,王一飞接着问道。
“小李叔叔带我们去吃肯德基了。”王一飞如实答道。
“赢了棋庆祝吗?”李飞扬阴着脸问道:从时间上看,那个时候自已正和高兴宇等人在为如何平息踢馆事件而伤透脑筋,却没到肇事者却在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好不自在逍遥。
“嗯。”王一飞点了点头。
“吃的是不是很爽?”李飞扬问道。
“是呀,我吃了三个炸鸡翅,还有一包中薯,一杯雪碧”听不出李飞扬说的是反话,王一飞老老实实地答道。
“嘿,你地胃口还真好!”李飞扬气得直翻白眼。
“呵呵,飞扬,你也别那么气,小孩子嘛,说服教育为主,你吓唬他也没用。飞飞,这次赢了棋有什么法?”桌子对面地沈怀运见李飞扬的情绪快要失控,连忙笑着插口缓和气氛。
“嗯,我跟春生哥哥去四川。”小孩子又不是大人,就算心中有所感悟也不用语言表达出来,嗯哼了半天,最后到了刚才在肯德基时闪过地念头。
“呃?,怎么到这个?”本来问的是王一飞通过这盘棋到了什么,没到听到耳中的却是这个答案,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我听鲍叔叔说的。”王一飞答道。
“鲍叔叔?哪个鲍叔叔?”李飞扬奇怪的问道。
“就是下盲棋的鲍叔叔呀。”王一飞答道。
“鲍春来?怎么回事?他怎么跟你说的?”两个人更是好奇。
“鲍叔叔说的”把肯德基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王一飞的记性可是很好,恐怕把鲍春来找来重说一遍也未必比他说得更对。
原来是这样,李飞扬和沈怀运对视一眼,这才搞明白王一飞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怎么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