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神枪所化成的桂花枝桠插上那红袖球后,只见白素贞脚上的红线突然暴长,迅速便缠上了那枝桂花树。
李松双手食指合一,屈着其余八指,朝那白半球上漂浮的五彩光华一指,大喝一声道:“合!”一道青气迅即便向那五彩光华射去。
五彩光华受此一激,再不迟疑,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那桂花枝桠靠去。旁边嫦娥见此情况,赶忙将双手芊芊玉指骈成兰花状,虚空中望那红袖球上的两条红线一抓。
众人一阵欢呼声传来,原来那红袖球上一阵七色霞光闪过,象征着白素贞与张百忍的姻缘红线已经连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至此,大事终定。先天灵宝红袖球也终于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嫦娥将那火神枪取了下来,归还给红孩儿,看着那红袖球上的万千姻缘,皱着眉头对李松道:“老师,虽然你以大法力成全了白素贞张百忍二人,但白师妹体质终是太弱,承担不了太多,长此以往下去……”
嫦娥的话,李松自是懂得。张百忍前身姜尚,乃是那九阳之体,天下万阳之首,而白素贞不过一普通小妖罢了,如何承担得了?李松虽有大能可庇护白素贞一时,却终究改变不了白素贞的体质。
李松遥望那虚空一眼,道:“此事当也有解决之道,不过现今未逢其时罢了!”
话说那地界大宋,为防止唐末五代十国以来掌握兵权的节度使乱政之祸,行那“强干弱枝”之举,即挑选驻守各地的厢军中精锐入选中央禁军。长此以来,厢军便只剩下了老弱残疲,豪无战力而言;而禁军却因为久处中央枢纽,很少经战事锻炼。战力也是每况愈下。
有外敌入侵时,军情紧急,从中央调取禁军已是来不及,因此只能就地取材。从有战事之地紧急招兵买马,入选厢军。如此一来,虽大宋在对外战争上屡战屡败。可军队人数却越来越多。
大宋行的乃是儒家治国,儒家崇教化,尚礼仪,但对解决军队问题却是毫无办法。因此,大宋军费开支庞大,官僚机构臃肿,已是数十倍于大宋建国之初。再加上宋真宗年间,大宋与北俱芦洲辽国大战,签订“澶渊之盟”。每年赠“岁币”与辽国,更是雪上加霜,导致大宋财政年年亏空。
有那宋神宗赵顼,乃是奋发向上之主,对大宋现状深感忧虑。神宗自幼喜读法家经典《韩非子》,对书中“变法强兵”之策尝击节而叹。神宗执政后,便思变法图强。
那玄木岛嫡系弟子法家王安石与儒家司马光来得地界后,以两人身份之高,学识之广。自是很快便居得庙堂之高。
神宗闻得王安石为那玄木岛法家亲传。更是欣喜,连夜召见。神宗问曰:“当今治国之道,当以何为先?”
王安石答道:“以择术为始。”
神宗复问王安石:“若行此术,又以何为先?”
王安石慨然曰:“变风俗,立法度,方今所急也。正所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神宗深为所动。两人一拍即合,后神宗提拔王安石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同丞相)。正式行那变法之事,史称“熙宁变法”。
熙宁变法内容主要有:方田均税法、均输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市易法、募役法、保甲法、裁兵法、置将法等等。
王安石久处三山岛求学,在地界处政经验不够,错误的估计了地界大势。地界早非春秋战国时期那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了,那时众家学派纵论时策,各有所长,谁也占不到绝对优势,因此韩非法家一出,便打得其他学派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儒家占得七分天下,儒家学子“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者比比皆是。儒法两家本就观点针锋相对,王安石新法更是与儒家教条格格不入,自然一石激起千重浪。
反正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大夫。因此儒家学子也不怕掉脑袋,纷纷指责王安石新法中的不当之处,并因此而怠慢执行。儒法两家成立以来,一直嘴仗打个没停,两家利弊几乎是路人皆知,因此,儒家学子地指责倒也引经据典,法家自唐武则天时期衰落以来,在三山岛上争不过儒家,在地界就更别论了。
但王安石乃是玄木岛法家亲传第四代弟子,威望颇高,算起来地界这些儒家学子都是王安石的晚辈,儒家既重礼仪,自然无人敢正面对憾王安石。
这时,一众儒家学子便想到了和王安石一同出岛的司马光。于是便纷纷团结在司马光周围,高举儒家大旗,反对新法。
司马光左右为难,遂写书三封致王安石,列举新法弊端,劝王安石废弃新法,恢复旧制。
王安石乃是性子执拗之人,回书道:“若君责我无作为,则我知罪;若君劝我守前为,则我不同。”
两位心心相惜之人就此划地绝交,儒法两家正式决裂,号称新(法)旧(儒)两党。新旧两党在朝堂、在江湖纷争不断,后来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流血事故也时有发生。
法家变法讲究的是“一令既出,上行下效”,行事雷厉而风行。然则如今地界被儒家主导,消极怠慢,许多法令便执行不下去,因此变法也就去不到应有效果。不仅没有“富国强兵”,反而“扰民不断”。
玄木岛上,李松、孔宣、韩非三人相对无言和,静静地坐在玄木府内,远方三仙岛上儒法两家之争随风隐隐传来,偏生又清晰的钻入三人的耳朵,儒诺大一个玄木岛此刻似是潜潮暗涌。
李松望着那一脸黯然地孔宣韩非二人,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自己在道祖鸿钧天道进程里,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直以来,李松因为熟知历史,所以事事料敌所为,占得先机。虽有玉帝化身刘邦这样的大事,李松也是率领玄木岛一脉黯然度过,甚至还因势导利,为玄木岛谋得了最大的利益。包括收那至尊宝为徒,儒法西进之事,便沉重的打击了佛教。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松在大宋以后,很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那自己熟知的地界非常不利的局面。
妖族有女娲圣人为后盾,早北俱芦洲翻云覆雨,在如今量劫将至情况下,李松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和女娲闹翻,去阻止妖族复立。
妖族并没有直接出面,其属下辽国的凡人兵马与大宋对抗,就借此夺得大宋气运,说到底还是因为法家不兴,大宋军备落后,让辽国有机可乘。为此,玄木岛也只有派出法家一脉,振兴大宋。
此时,韩非出关,率领王安石晋见李松,偏生这王安石在三仙岛上与司马光交好,并在玄木府内提将出来,李松为儒法两家总管,自也不能偏私。
地界发生地一切便如那水到渠成,没半点可钻空子之处。其结果自也是李松知道的那个结果,没有半点偏差。
李松不是没想过如东周末年改秦立齐那般,凭借宝贝法力强自行事。但那次后果也是显然可见,玉帝化身刘邦一击又让历史重回了轨道,反而差点整得玄木岛全军覆没。
一个玉帝便有如此大能耐,如今又近量劫,李松实在不敢想象三教四圣打着玄木岛逆天的幌子,要如何的“替天行事”。
有时候,不知道是一种刺痛;但有时候,知道了,更是一种苦楚;最让人难受的是,是知道了,而又无力改变,这是一种折磨。
“玄木一脉,荣辱与共。怕是如今玄木岛门人多了,许多人都不记得这玄木岛归了。”李松面无表情,淡淡的对着孔宣韩非二人道:“儒法两家共治天下,一力打造了大汉雄风,大唐盛世,为地界千百年来称颂。如今倒好,一个劲的将对方往死里整!”
李松这话儿说得有些重了,孔宣韩非赶忙离座而起,向着李松拜道:“孔宣(韩非)知罪!”孔宣虽千万年来与李松号称兄弟,实际上亦弟亦徒,与弟子无异。
李松看着诚惶诚恐的两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心道此事也怨不得孔宣韩非两人,儒法之争乃是天意,别说是两人,便是自己也强压不得,只是这时机也赶得太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