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佛教,灵山。
到处都是那挺拔的菩提树与盛开的金莲花,有梵音阵阵、异香连连在空气中弥漫,在菩提树下,金莲花旁,有比丘佛陀三五成群,或诵经念佛,或辩驳经义,每一个佛子脑后都有一圆七彩功德金轮,照映着佛子们的安详神态,愈发的让佛子们庄严肃清起来。
燃灯一袭淄衣,胸前挂一串佛珠,手中托着那金钵盂,屹立在灵山之巅,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婆佛、拘留孙佛、俱那含牟尼佛、迦叶佛等六位佛教上古佛立在燃灯身后,各自默默的垂目低吟。
虽然我背负着无尽的唾弃骂名,可即便让时光再倒流一次,我燃灯依然此心不悔,将义无反顾的从阐教投奔佛教。
燃灯俯视着一众佛子,没来由的心中便生出了感慨,想自己以前在阐教,虽然贵为副掌教,可元始天尊却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什么好处都照顾了那些个毫不成器,在洪荒留下千古笑柄的弟子。阐教十二金仙中,广成子拉帮结派,想尽办法挤压着我的生存空间。
我在阐教,从来都没有归宿感,那只是我漂泊的一个落脚站而已。
入得佛教之后,我虽然要排在如来之后,与我原本的期望有不小的差距,但接引准提二圣总算待我甚厚,让我的上古佛界自成天地,连那佛教两位圣人也不过问其中。在佛教掌有实权的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护法韦护都是我从阐教带过来的亲信,佛教自如来以下,哪一个不对我恭敬有加?
这一切,都让我体验到了一种在阐教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正所谓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连那向来标榜忠义的孔宣儒家,也有朱熹说出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燃灯只不过从东方跑道西方,寻找了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地方罢了。
难道这也有错?
这个世界,于男人而言。无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太低;于女人而言,无所谓贞洁,不过是出轨的诱惑不够!让那些无聊的指责与漫骂统统都滚蛋吧,我燃灯不是为别人活着。我是为自己活着!
燃灯地心中暗暗对自己道。
这时,有拘留孙佛上前,道:“南无上古燃灯佛,那地界燕京宋金战事已经打了几天几夜了。我等是时候前去了。”
燃灯点了点头,也瞧不清是和表情,与上古六佛道:“南无阿弥陀佛,我等这便启程吧!”
七位佛祖齐齐宣了声佛号间,身形已经冉冉飘起。
就在燃灯快要离开的灵山的那一瞬间,燃灯回头望了灵山一眼,然而就是在那一瞥间,燃灯竟然发现灵山之上那挺拔的菩提树一棵棵的全部枯萎。盛开地金莲花一朵朵的全部凋谢。万千佛子端坐在地,齐齐颂那《往生咒》,彷佛是在为这些菩提树与金莲花超度解脱。
燃灯身形猛的顿住,停在了灵山上空,眼睛往下,紧紧的盯住灵山上地一切。
灵山还是那座灵山,菩提树还是那颗菩提树,金莲花也还是那颗金莲花……难道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么?
拘留孙等上古六佛浑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得又飞了回来。一脸疑惑的望着燃灯,燃灯平时行事虽有点不计手段,却也算得上杀伐果断,今日为何变得如此磨磨蹭蹭起来?
“众位佛祖,你等观这灵山,可有变化?”正所谓景由情生,燃灯情不自禁的心中一颤。
拘留孙等将这灵山看了又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上古六佛对望一眼,毗婆尸佛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怕是如今佛教乃是多事之秋,上古佛祖着相了!”
毗婆尸佛乃是准提大弟子。在佛教也是得道高僧,身份尊崇自不必说。燃灯听得毗婆尸佛之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在地界东胜神州与西贺牛洲来回奔走,血腥杀戮经历的太多,心神确实没有刚来佛教时的宁静了。
看来这次自己在地界燕京事毕后,得好好的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了,管他封神如何发展。
准提暗暗的打定主意,伸手一挥,率领着上古六佛重新起行。
地界,燕京城外。
城墙下堆满了缺胳膊少腿地宋金两国士兵,方圆十里地土地都被染红,再不复以前的黄土模样。前几日的鲜血已经干涸,而今日又有鲜血挟带着人肉沫从那上面流过。
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腥臭味,直让人闻之欲呕。那些平日里最喜欢食人尸体腐肉的鹰鹫,都远远的在天边盘旋,不敢飞到这燕京城的上空来。只有一堆一堆的绿头苍蝇,在那“嗡嗡”的叫得欢快。
攻坚战中,向来是攻城一方吃亏大,况且燕京城为辽金两国经营数百年,早已是地界有数地雄关铁錾。宋军虽然英勇,奈何新兵居多,缺少训练,几次攻上城墙,都被金军死守杀退。
攻城战打到第五日,宋金双方都是筋疲力尽,百万宋军,如今还有四十来万,而四十万金国将士,仅余下十万不到,而下双方再也无力继续纠缠下去,只得就地休整一番。\
大宋元帅营帐内,岳飞一脸悲愤的望着躺倒在担架上的杨再兴,杨再兴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鲜血还再汩汩的望外流着。
杨再兴做战英勇,身先士卒,在率领大军登上燕京城楼,眼看就要站稳脚跟之际,突然从燕京城远方飞来四道身影,个个生得凶神恶煞,当先一人抽出一把宝刀对准杨再兴劈来,杨再兴以金仙中期修为竟然没有抵挡得住,被一刀劈下了城墙。
“元……元帅当心,那金军来的四……四人修为,怕是不在元……元帅之下!”杨再兴的眼神中的光芒慢慢涣散,声音越来越低,道:“末将无能,却是要随高……高宠兄弟而去了!”
在岳飞从狮驼山带来的八健将中,杨再兴与高宠修为最高,感情也最是要好,没想到两人在洪荒三界一起闯过了亿万年地风雨,却倒在这宋金封神量劫地战场上。
杨再兴突然坐将起来,对着北方,提手望前一指,双目怒睁,用尽浑身力气,仰天狂吼道:“恨不能屠尽金狗,还我河山!”
杨再兴胸前的那道伤口“喷”地飚出一道鲜血,直溅一丈来远。
一道真灵从杨再兴身上逸出,直向那封神榜飞去……
岳飞率领着同样满身创伤的牛皋、张宪、岳云三人向着杨再兴一拜,这些日来,一个又一个的袍泽兄弟战死在沙场上,让几人已经忘记的哀伤。
岳飞上前一步,伸出一张大手,将杨再兴的双眼合上,静静道:“兄弟,你的鲜血不会白流,你的心愿,只要我们大宋还有一个人活着,便要替你完成!”
燕京城内,金军大殿内,同样一片惨云愁雨笼罩在金军统帅金兀术与秦桧的心头,宋军的伤亡虽是金军的两倍,可大宋有人口九千万,而妖族控制的北俱芦洲金国,人口一共只有八百万不到,这么打下去,早晚会将北俱芦洲妖族打个精光。
“赤须蛟在此多谢四位妖帅前来相援。”金兀术朝堂下的四大妖帅行了一礼道:“却不知老师让四位妖帅带来了什么吩咐?”
将杨再兴一刀劈下城墙的,正是那四大妖帅中的飞廉。
四大妖帅本来就不是很赞同当初妖族进攻人族,摄取气运,但陆压有命,四大妖帅也不得不从。今日四大妖帅在燕京城墙上走过一遭,看到宋金之战虽然只是凡人间的战斗,可是战况竟然比昔日巫妖大战还要惨烈万分,让在洪荒三界历练了亿万年的四大妖帅好不触目惊心,愈发的想结束这场战争了。
不过,战争打到了这个地步,宋军双方俱是损失惨重,战争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么?那样,日后活着的人,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去与昔日死去的战友解释?
巫妖大战不是过去千万年了,巫妖两族如今在北俱芦洲还是一见面就死磕!
四大妖帅之首白泽理了理心情,道:“少主在我等前来之际,嘱咐我等当保全实力,静待佛道两教来援!”
说到这,白泽却是皱了皱眉头,那道教便也罢了,为何那与妖族有盟约的佛教,在这燕京大战都快打完了,还没有人员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