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巫十三话音才落,仓的眉头登时紧锁,苍白<)红,那笼罩着仓身子的七彩霞光突然一阵晃动,似摇摇欲坠,正是那走火入魔之前兆!
李松哪能容巫十三就此得手,只朝身后云霄使了个颜色,尔后将手中轮回杖高举,轮回杖上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闪耀,将仓和巫十三隔得开来。
李松朗声念道:“何所谓救人,何所谓杀人!?贫道昔日救得九黎族八十二众,便是杀了今日东胜神州万千百姓!仓日杀人,却是救了我神州无数的子民!”
李松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彷佛是在述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之事,却又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在温和的与着自己的子弟传述着毕生的经验。仓闻得李松之语,眉头终于慢慢的舒展开来。
就在此时,站在李松身后的云霄突然抬手一指,手中的混元金斗登时飞上虚空,滴溜溜的转动着越来越大,“轰”的一声放出万道金光,那金光尽皆射在仓身后,带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欲将仓吸进那混元金斗中。
世间自然生成后天灵宝,具有妙用,或执一行之牛耳,或镇一方之气运,但后天灵宝也是有高下之分,其中最为厉害的正是这云霄手中的混元金斗与那天庭之主玉皇大帝手中的乾坤印。
想那竹灵手中的落宝金钱,钱虽好,终非万能;想那梅韵手中的乾坤尺,规则虽大,终有人凌驾于规则之上。至于那些伴随着各教派而兴的后天灵宝如佛教的金缕袈裟、金钵盂等就更比不上落宝金钱与乾坤尺了。
只有这;手中的乾坤印,能镇压天地三界的气运,万物尽在其中;以及这云霄手中的混元金斗,乃是天地间第一个马桶,马桶虽然不雅,但无论那神仙巫妖兽蝼蚁,皆是离之不得。这也是造物主的神奇,乾坤印与混元金斗高一低,一上一下庄严神圣,一污秽不堪,偏生两者就能同为天地间后天灵宝之首。
云霄的混元金斗若将平常修士吸入中,便能削去顶上三花,闭去胸中五气,毁其一生修为,但仓有大功德护体,在其中反而能去芜存真炼心志。如今仓正是在紧要关头,李松云霄便是想将其收归混元金斗内,不再受外界干扰了。
巫十三怎会知李松与云霄所想?又哪能让二人就此功成?巫十三面色不变,笑道:“今日仓炼心,贫道因缘际会,如何能不瞧上一番?”说罢十三大步往前一迈,伸手一挥,那手掌竟然无视李松轮回杖所放出的五色光华,直接穿了过去。
李松又岂是易与之辈?当也是脚步移动。横起手中轮回杖迎上巫十三淡淡道:“巫族不修元神。又何必多此一举?”
轮回杖像一堵流动地色墙。径直便迎上巫十三地大手“嗡”地一声。只如那乡野间弹棉花地声音常地沉闷暗淡。然而响声过后却是风轻云淡。丁点儿动静也没有。
一干巫众还以为巫十三与李松二人交手。怎么也要搞出个地动山摇。日月无光。没料到就这么一番光景。当下个个睁大着眼睛。惊愕不已。
李松与巫十三两人一错手后。又回到了原地。众巫不明所以。两人又怎会不解?两人都是修为能通天入地之人。知道巫族与玄木岛相争。两人之间早晚都有一战。是以方才存了试探之意。这下两人心中俱是惊奇。重新估量着对方。
李松暗叹。以力成圣果然了得。难怪自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也只有巫十三这等怪胎能够做到。需知道道祖鸿钧立天道以后。万事万物皆在天道之下。要以力成圣。便要打破这天道地限制。但要是打破道祖鸿钧天道地限制。谁又能承受住天道地反噬之力?是以即便老君那等人物。也不敢走以力成圣这一步。
巫十三肉身果然强悍。空手接得自己一轮回杖。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巫十三心中更是讶异,巫十三虽知李松又屠圣之能,但自从成圣以后,一直不以为意,认为凭自己现在的修为,要屠杀那时的准提也是不难,更何况李松还使用了鸿蒙剑那等变态的宝贝。
但一招之下,巫十三却发现,眼前的李松修为简直深不可测,竟然连自己也探不清虚实。相传李松昔日有一硬一软两先天灵根,软的便是这轮回杖,硬的被老君取走做了扁拐,若是李松同时拥有了两条灵根,那又是何等了得?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率再动手的意思。毕竟现在地界局势并不明朗,玄木岛与巫族如果就此火拼,那最高兴的便是道教三清了。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一骑飞速奔来,正是个巫族战士。那个巫族战士走得近来,才发现竟然李松巫十三都在,心中震撼,支支吾吾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李松巫十三何等人物,地界那等事情怎会不知?李松看向云霄,只见云霄正打坐在地上,虚捧了一个大乾坤印,而混元金斗便在芊芊十指间来回的辗转。混元金斗外面金光闪闪,里面却是明亮阴暗变幻不断,夹杂
雷鸣声隆隆传来。混元金斗虽然比不得先天宝贝那天地世界,但里面的九曲黄河阵要困住一个仓还是错错有余,想来仓在金斗里也要受些大苦楚了。
自古以来,炼心的过程比炼体更为惊险。但如今仓有云霄护持,向来是出不了什么变故了,李松神情终于轻松了些,转过头来对巫十三道:“道友还要打么?”巫族战士如此匆忙前来,定是地界有大军进攻,而蒙古西明暂时皆是按兵不动,那自然是南宋起兵北伐了。道教如今出动了,李松有恃无恐,倒也不介意调侃巫十三一两句。
原来是地界南宋发出《伐北令》,以吕洞宾为帅,领大军十万,起兵向着蒙古都城大都直杀过来。
巫十三乃大决断之人,闻得李松之言面上厉色一闪而过,旋又回复平静,盯着李松一字一句道:“道友修为高深贫道自然早晚要找上道友,来验证一番!”
不是不打时候未到!李松也不以为意,收起手中轮回杖,一任那山风吹过,道:“道友有此意,那是大好!贫道这就带着小徒回那玄木岛恭候道友大驾光临!”
说罢,李松一声,朝云霄点了点头,身形一闪间人已是消失不见。
巫十三看着遍地被仓杀:的巫众尸体,望着李松离去的方向,紧紧的握住拳头,一言不发,望那北俱芦洲祖巫神殿而去。
李松与云霄回到玄木府中,李松盘膝坐下云霄祭出混元金斗,突地一声骄喝:“起”,只见那混元金斗顿时便飞上半空,来到李松面前。
此时的混元金斗近乎无色,就像一个明的罩子让人清清楚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况。那是一片漫漫黄沙,无边无际,一条小河水在黄沙中蜿蜒穿过曲曲折折间在河水中游却是有一块五色的祥云。若是那些在云霄“九曲黄河大阵”中走过的人间的此情景,定会惊呼:这一片祥云正是他们以前想找而又找不到的九曲黄河大阵的阵眼。
正所谓“黄河曲富一套”,说的便是地界神州大地黄河之水弯弯曲曲成一个“几”字形流过,经常泛滥成灾,但是在那河套地区,也是“几”字形的中央,却是因为河水带来泥沙的沉积,使得那里的土地肥沃丰饶。
仓正摇摆不定的坐在云彩之上,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间,头上白雾腾腾而起,表情甚是痛苦,只彷佛随时会掉下那片云彩。
李松双手十指箕张,在中两两相对,疾挥而出。李松每一个手指都发出一道光华,分别为拇指青、食指黑、中指赤、无名指黄、小指白,对应那木、水、火、土、金五行,左手的光华又比那右手的光华要浓烈许多,自是左手五行乃是先天,右手五行乃是后天。
那些光华在李松的手中宛转浮动,直如水流,形成两个小循环,越流越快间,五色光华竟然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成了两个透明的漩涡。
普天之下,能将先后天五行耍得如此得心应手者,怕除了那道祖鸿钧与魔祖罗,也只有这同时身具先天五行之精的李松了。
突然玄木府外风声呼啸,只见两个硕大的汉字直从虚空飞来,一为“天”字,一为“地”字,尽皆光华缭绕,似虚似幻。
那“天”字飞到了李松的左手上方,那“地”字却是飞到了李松的右手上方。
这“天”、“地”二字,正是仓所造三千字的最先两字。紧接着,“山”、“河”、“日”、“月”等字一个一个飞将进来,分居李松左右二手。
仓显然也是感应到了,仓拾起手中春秋笔,当每一个汉字的飞进来,仓便在空中写出那个大字,与那外面的汉字相互辉映。而仓写一个字间,那颓丧的表情便显得精神几分!
世事皆分阴阳,相对而又相依,是以仓在造字之时也是依此规则而行,三千汉字与道祖鸿钧三天大道对应,恰好分为那一千五百五对。
过得片刻,李松的双手上方就飞满了汉字,煞是壮观非凡!此时,那“阴”、“阳”二字已经映入眼帘。
“阴阳”正是道祖鸿钧天道的主宰,也是仓三千汉字的最后一对!此时的仓,已经战将起来,春秋笔舞动,白发飘飘间,那坚毅的脸上尽显仙风道骨。
李松一声大喝:“起”,云霄双手一拂,便收了那混元金斗,金斗内外的各自的三千大字猛的合在一起,“轰”的一声的,又向那仓撞去。
仓闭幕低垂着,彷佛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在那三千大字撞在身上时候,在身形一晃,从身上分出另一道身影,那身影先是向着李松云霄二人拱手行了一礼,复而又飞向仓之身。
因缘际会之下,仓终斩去那心中执念,证就准圣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