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号人物
第四号人物
八年。乍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数字,在茫茫历史长河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当你把他分解成2920天、70080小时、4204800分、252288000秒之后,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思念是一种煎熬,可我们需要它见证过去。
亲情是一场梦幻,可我们需要它存在。
天上的气球越来越多,看上去很美,像是梦想的翅膀,像是放飞的希望。
拉风的男人顶不住时间,彪悍的人生也经不起等待。在这年这月这一天的这一时这一分这一秒,致远准备做出一些改变。比如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去奋斗,去谈恋爱,这些事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到慕云家之后致远觉得自己小宇宙膨胀的厉害,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愣头青似的对未来充满期待。
但是,如果放弃仇恨,去奋斗,该找一个什么样的项目入手?
这样的情形就好比一个人好不容易练成了绝世神功,却找不到可以过招的对手,不能不说是一件让人无比憋闷的事情。
致远只能静下心来思考,思考一个叫做理想的曾经在心底闪现过的东西。
就在致远准备抒情感叹的时候,他的手机机响了。
于是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连手机也没电了。。。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在这令人艳羡的儿童节,在这拥有美好心情的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很郁闷。
值得庆幸的是,也许他骨子里是一特乐观的人。致远想,在这些微小的坎坷之后,必然是好运接踵而来。就仿佛小说中的主角掉落悬崖之后,往往还来不及悲伤,各种灵丹妙药盖世神功就会拼命往他头上砸去。
致远心里祈祷着,苍天啊,来个妞让我借用下电话吧。
于是妞马上就来了,不幸的是,这个妞居然是初夏。
看到她那杀人的眼神铁青的脸色,致远以为她要将他先阉后杀。如同小学生作文里写的那样,这时候致远先想起了视死如归,然后他鼓起勇气向初夏借手机一用。
出乎致远意料,初夏真借给他了。
致远一边惊讶一边在想,做人要厚道,人家美女好不容易借手机给你,你要打一分钟就挂掉明显不给她面子。但要是打到她手机欠费又太狠了一点,人家也挺不容易。于是致远打到手机没电就把手机还给她了。
然后致远觉得很委屈,没想到致远这么为她着想,初夏居然又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接下来致远以为初夏要用手机砸他,结果初夏看了致远很久,说:“算了,就当是做好事积阴德。遇上老娘是你小子三世修来的福气。”
直到很多年以后致远还在想:遇上初夏到底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还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致远不知道。。。
初夏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过于温和了,简直就是小淑女,这明显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双手叉腰道:“小子,你到底有没去给你姐姐妖华找房子?”
致远不慌不忙道:“不是和她说好三天么,现在才第二天吧?咦……你怎么知道的?”
初夏被这话堵的有点哑口无言,很快又面带讥笑,冷哼道:“小样儿,你别不是根本就找不到,在拖时间玩儿她吧?”
致远点燃香烟,坐在椅子上,很无奈地看着初夏:“大姐,你看,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你不能用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对付我吧?哥们儿怎么老觉着,你这是在侮辱我智商?”
初夏小手撑在致远小小的办公桌桌面,微一用力,翘臀就坐在了桌子上。这时候她要是把一条腿抬起来,然后把下巴贴到膝盖上。那就太诱人了,一般人有八成概率会喷鼻血。
这时候初夏很同情地看着致远,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头猪,她的语气充满怜悯:“老娘想来想去,你的智商也就那样了,撑死了不过五十。”
没想到致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表现的很激动,用惊喜交加的目光看着初夏,惊呼道:“真的假的?哇靠,据说天生脑残智商不过五十的男人都是命中注定的YY小说男主角啊?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快穿越了,最起码也该有天大的狗屎运降临在我身上了。。。”
初夏完全没回过神来,实际上她有点傻眼了。
致远却激动的不行了,猛地握住了初夏的手,他声音哽咽了:“谢谢,大姐,缘分呐谢谢啊!感谢你对我的肯定,让我看到了希望。没说的,哥们儿以后要是纵横异界,或者回到古代当王爷啥的,一定不会忘了你的知遇之恩。该怎么报答您呢。。。OK,我想好了,以后我天天下面给你吃!”
初夏有点懵了,她总觉着致远在拐着弯儿忽悠她,但又一时理不清一个所以然来。
现在这种情形对初夏来说无疑是相当痛苦的,可以想象,一个人感觉自己被骂了,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被骂的。心里的抑郁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致远到底是性子淳朴,还是在故意挑起初夏的怒火,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喃喃自语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呀,根据YY的套路,智商50的男人身边出现的女人,没一个智商业协会超过40的。。。难道说,大姐,你智商只有38?”
初夏就算智商真的只有三十八,现在也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了。此刻她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悲凉,想她也曾经骂遍影视系无敌手,论实力,起码也能和《九品芝麻官》中的老鸨一决高低了。但跟致远这小子打嘴仗,她就从来没占到过便宜!
文斗不行,初夏马上就想到了武斗。但转念一想,好歹自己也是文化人,平时最排斥的就是动用暴力。想来想去,她出了绝招,眼眶突然就红了,大眼睛里升腾起了水雾,好像很快就要泛滥成滔滔江水。
致远心里一阵唏嘘,这妞智商真的很接近三十八啊,居然连这么蠢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不过有时候冲动总会战胜理智。致远也不忍心再和初夏打嘴仗了。本着一颗厚道而善良的心,他转移了视线,绝不再看初夏美得冒泡的脸,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初夏肌肤细腻紧致,粉色抹胸紧身牛仔秀出完美身材。如果。。。如果这妞的胸部再大一点点,那她百分百算得上绝代妖姬!
初夏见自己绝招被对方无视,心里那个憋闷啊,问:“致远,绕了半天,你还是不肯给你老姐找房子是吧?”
致远有些不耐烦了:“急什么啊,不就找房子吗。哥们儿随便打一电话就给你摆平了。”
初夏满脸不屑:“你就吹吧,是不是你和今夕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吹牛啊?”
这话让致远不爽了:“吹牛怎么了?有人还没那本事吹呢!甭那么看着我,有种今儿你就跟我打个赌,我要马上给那女人找一房子,你怎么说?”
初夏也来劲儿了:“你要真找一老娘满意的,今儿我还真就愿赌服输了!”
致远:“得了吧,你这话水分忒他**重了,大姐,怎么才算您满意呀?就算我把全市房子都找来,您始终一句不满意,那兄弟我还不得哭死啊?”
初夏一撅小嘴:“别把姑奶奶想的像你那么无耻,你要找一条件不比我那儿差的,就算你赢了!”
听到这话致远就笑了,脸上表情变幻万千,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千万别输不起。顺便问问,你要输了该怎么办啊?”
初夏总觉得今夕底气不足,好像在故意诈她。心想老娘也不是吓大的,她说:“老娘要输了,就来任你差遣!你要输了,马上脱了裤子在这大街上裸奔一圈儿,敢不敢?”
说完这话初夏心里那个得意啊,她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吃亏。
致远一拍桌子,然后伸出了左手小指头,表情很严肃:“行,就这么说定了!口说无凭,来,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初夏微微怔了怔,突然觉着眼前这小子心理年龄好像不超过十二岁,不过她还是伸出右手小指头象征性地钩了一下。
仪式完毕,致远撂下一句‘你等着’,撒腿就往外面跑。
初夏心里一阵纳闷,完了,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充满自信了?
几分钟之后致远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LG的充电器,不知道是从隔壁卖手机的慕云那里抢来的还是借来的。
初夏心里一阵发懵,完了。这小子看起来好像胜券在握啊?
给那部风骚的巧克力冲上电,致远开机后,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号码。这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用自信满满生气勃勃来形容。
初夏心里一阵发凉,完了,这次老娘好像上了鬼子的当了。
东部大陆——幽暗城
“哗……”就在这时,靠近船边的湖面上,平空翻卷出一道巨*,水珠激射,如万千暗器袭向卓立不动的今夕,而在浪峰的中心,隐现出一道似有若无的寒芒。
这无疑是妙至毫巅的刺杀,之所以妙,妙就妙在它把握时机的分寸上。
所以毫无疑问,来者是个高手,一个绝对的高手,只有张文知道,来人的名字叫残狼。
而今夕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地清澈,便像是头上的这片天空,没有丝毫的杂质,也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连逼入张文经脉的元素力都没有震动一下,显得那般平静与自信。
他肯定会有后续之招!
但是无论是张文,还是残狼,明明知道今夕一定会变招应对,却无法预测出他将如何应变,因为今夕根本就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水珠与刀光进入他的七尺范围。
张文与残狼无不心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镇定的人。此刻的今夕,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境。
难道这不是真实,一切只不过源于幻觉?如果是幻觉,何以在今夕脸上露出的那一丝笑意又是那么地清晰、那么地震慑人心?
笑如昙花一现,当笑容从今夕的脸上消逝的刹那,他手中的飞刀突然一旋,自然而然地顺着一道弧迹改变了方向。
“当……”张文只感鱼叉顿失重心,更在一股气机的牵引下,如电芒般迎向隐于浪峰中心的刀光。
两人心中骇然,一触之下,瞬间即分,同时身形错位,剑叉斜走,封锁住对方可能攻击的方向。
今夕状如天神般卓立船头,飞刀在手,全身衣衫无风自动,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冷然道:“两位一起上吧。”
张文与残狼相视一眼,都没有动。
今夕却踏前了一步!
面对今夕天神般的气势,残狼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曾与龙人交手,已是有所不及,此刻又面对今夕,他的心里已然有了一丝怯意。
今夕没再说话,厉芒横扫,寒气满船,他已决定用刀说话!
当烟花绽放半空的时候,逆风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无法不笑,他相信自己的计划,更相信自己属下的办事能力。当命令发出的时候,他已在静候佳音了。
不过,这种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甚至不过是昙花一现。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背上一阵发紧,警兆顿生。
在他的身后,依然是一片茶树,树上繁花朵朵,在清风的徐送下,满鼻花香。
然而花香之中却隐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肃杀,不是因为这深冬的夜风,而是因为在花树边,平空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手中有刀的人,刀虽只有七寸,人却达八尺有余。当人与刀构成一幅画面时,却有一种和谐的统一,让人凭生寒意。
肃杀、厉寒,没有一丝生机,人与刀出现于天地间,犹如超脱了本身的事物,给人格格不入之感,更有一种孤傲挺拔之意。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很清晰很真实的感觉,当逆风产生这种感觉时,他的整个人就像岩石一般伫立不动,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彼此相距九丈之远,但只要动将起来,这根本算不得距离。
他没有动,还有另一个原因。虽然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却心如明镜,知道身后之人能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到自己身边的十丈范围之内,除了那位名为‘莫名‘的年轻人外,还会有谁?
他一直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莫名的身分。以其人之实力,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可自己的确是人到幽暗城之后才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他是化名乔装,那么其本身又会是谁?
逆风也怀疑过莫名就是今夕的化名,却不敢确定。他知道,今夕所用的是离别刀,兵刃对于一个术士来说,它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轻易舍弃。
舱厅长而狭小,如一条宽敞的甬道,而不像是一个待客的场所。厅中的装饰豪华,布置典雅,若非是面对强敌,今夕真想坐下来品一品茶,喝一喝酒,不啻于一次惬意的享受。
可这只是他心中的一种奢望,当他的人步入厅室时,他感到了数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如阴魂般浮游于这空气中。
三股杀气,三个人,埋伏于舱厅的木墙之后,分立两边。当今夕人一入厅,就已处在了他们的夹击之中。
但最具威胁的敌人,不在其中,而是在舱厅尽头的那面布帘之后。今夕并不能确定此人的存在,却能感受到对方那无处不在的威胁,其实力之高,比之他今夕也未必逊色多少。
他几乎确定此人正是旱地龟宗的宗主逆风,但是静心之下,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绝非是他凭空臆想,而是他的一种感觉,一种没法解释的感觉。每次当他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通常都不会有错。
这是否说明对方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今夕的想象?
今夕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得以舒缓,经过了一番思量与算计之后,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必须主动出击,这是他惟一的一线生机,若等到对手攻势形成之际再动,就是一条死路。
这当然只是一种对形势的估计,如果对了,抑或错了,都无法预知是个怎样的结局。
‘哧哧哧……‘他的脚在舱板上动了三下,就像是连续踏出了三步,其实他却原地未动,只是将自己的气机向前移动了三步,让对方对他现在的位置产生一种错觉。
当他做好了这个前期动作之后,他的刀锋斜立,一点一点地抬至眉心。
在抬刀的过程,就是敛聚元素力的过程,当魅魔异力积蓄到顶峰之时,他的手腕轻轻一振,庞大无匹的劲力蓦然在掌心中爆发,七寸飞刀暴涨出数尺刀芒,化作一道闪电般刺向了木墙。
几乎在同一时间之内,他手中的飞刀没有在空中作出一丝的停留,划开木墙,同时飞腿弹去,仿似鬼魅般的身形破墙而入。
这一连串连续复杂的动作,完全在眨眼间完成,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高速,以无比精确的准度,演绎出了一种极致的术学。
当这一切已然发生之时,那布帘之后的高手方才有所察觉,杀气在最短的时间内提至巅峰,却已救应不及。
‘扑……‘飞刀的寒芒形如火焰,若穿透一层薄纸般毫不费力地划入木墙,刀虽在木墙之外,刀芒却已没入墙中。
‘喀……噗……‘没有惨呼,只有血肉翻开的声音与骨骼碎裂的异响,**的血箭溅向木墙,如点点红梅般触目。
‘喀喇……通……‘几乎是同一时间,今夕的飞腿如电芒闪至,踢中了木墙之后的另一名杀手。木墙以中腿处为中心现出无数道裂纹,寸寸碎落之下,一个狰狞恐怖的面孔已是七窍流血,现出木墙之外。
当今夕以最快的速度闪入木墙之后时,剩下的那名杀手已是满脸惊骇。他显然没有料到一个人可以将身体的极限发挥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一惊之下,同样以近乎极限的速度飞逃而去。
今夕并不追击,卓立于木墙之后,轻轻一推,这面木墙已然垮塌,木屑四飞间,那道布帘赫然在目。
布帘之厚,使人无法窥探到布帘之后的动静。但那道凝重如山的杀气在流动的空气中缓缓推移,令今夕无法小视帘后之人的存在。
今夕淡淡地笑了一笑,同时感到了对手的可怕。
他刚才发出一连串的攻击,虽然是全力施为,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布帘之后的敌人身上,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木墙之后的人无论有多么凶悍,都及不上这位隐身布帘之后的高手,只有将之从布帘后引出来,今夕才有面对他的机会。
而现在,场上形成了一个僵局!
无论是今夕,还是这位高手,他们都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对方的分量。谁敢贸然而动,就等于让尽先机。
今夕的眉锋一跳,淡淡而道:‘阁下是谁?何以躲在这布帘之后不敢见人?如果你觉得这样站着很有趣,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你就算觉得无趣,也只有奉陪到底!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一个冷冷的声音似乎在今夕的耳边响起,又似响在苍穹极处:‘只有闯过了我这一关,你才有可能见到幽暗公主。
今夕的手心微紧,抓紧了手中的刀柄。单凭听觉,他已经感到了对方的元素力之雄厚,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你似乎很懂得我此刻的心理。‘今夕形似聊天,一脸悠然道。
‘不是我懂,而是逆宗主将你的心里摸得很透,所以他再三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手。时间对你来说,尤其宝贵。‘那人的声音很冷,如一潭死水般宁静。
‘那我们就这样耗下去?‘今夕笑了,语带调侃,一点都不显得着急。
‘不,因为我也是一名武者,更是一名枪手,当看到别人在我面前使出绝妙的刀法时,我就会忍不住手痒,无论是谁的叮嘱都会被我抛之脑后!因为每当武者提到刀枪二字时,总会将刀排在枪之前,所以我平生最恨刀客!‘那人冷笑一声,充满了无穷的傲意。
今夕冷然道:‘你很自负,通常自负的人都不会有很好的结果,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他说完这句话时,呼吸为之一窒,眼芒为之一亮,那厚重的布帘无风自动,倒卷而上,自暗黑的空间里走出一个人来。
杀气使得舱房内的气压陡增,带着一股血腥,使空气变得沉闷至极。今夕只感到来人踏前而行,犹如一堵缓缓移动的山岳,气势之强,让人有一种难以逾越之感。
今夕的手心渗出了丝丝冷汗,并非因为这暗黑中走出之人,而是这人手中的那杆丈二长枪。对于今夕来说,他并不害怕高手,虽然他步入东部大陆的时间只有短短数年,但他见过的高手实在不少,其中也有扶沧海这类使枪的高手。可是来人虽然也是以长枪为兵器,却完全不是与扶沧海同一类型,在霸烈之中似乎带着一股邪气,让人仿佛看见了暗黑世界里的一只怪兽,恶心而恐怖。
‘你岂非与我同样的自负?‘那人站到今夕眼前的两丈位置,声音极冷,脸上却似笑非笑。
‘也许吧,也许我们是同一类人。‘今夕微微一笑,心里却暗道:‘在自负与自信之间,谁又分得清什么是自信,什么是自负?这本就是只差一线的东西,惟一的不同就只有结果。‘
‘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高手,我叫李战,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那人抬头笑了一笑,
显得极有风度,也非常狂傲。
‘真是幸会,我想,如果我们真的交上了手,也许感到失望的人会是我。‘今夕淡淡而道,眼中已多了一丝不屑。
他表面上虽然一副悠然,神情自若,其实在他的内心,依然不敢有半点的放松。因为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已是逆风这一方中非常厉害的高手,人称‘枪神‘,乃旱地龟宗第四号人物。
李战算得上是旱地龟宗元老极人物,年长逆风四岁,其造诣之高,足可跻身东部大陆一流,只是他对权势的兴趣不大,心性淡泊,是以东部大陆上听过他名号的人并不多,今夕也是偶然听荣轩谈起,有些印象,才能在见到真人时对号入座。
不过李战虽然厉害,也有一个弱点,就是过于自负,常常自诩自己的枪法无敌于天下,不容别人有任何的置疑。今夕当然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是以不遗余力地激怒他,以便自己有可乘之机。
果不其然,李战的脸色陡然一暗,犹如六月天的猪肝般十分难看,杀机骤现。
他绝不容许有人这样轻视自己,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惟一的办法就是出手。
‘小子狂妄,你就等着受死吧!‘李战暴喝一声,踏前一步,长枪已然贯入虚空。
长枪如龙,天马行空。
万千枪影幻生于一瞬之间,犹如点点雪花,又如漫天星光,若潮涌至。
‘轰……‘今夕没有料到李战一出手攻势就如此霸烈,错身一退,便听枪锋疾扫,所遇物什一切尽碎。
这声势的确吓人,风声鹤唳,空气紧张,不过今夕却早有准备。他的飞刀极短,只宜近身相搏,正与李战的长枪反其道而行之,是以他没有犹豫,身形一动,人已挤入李战的七尺范围。
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这本就是制敌的手段之一。今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已找到了对付李战的最好方法。
‘轰……轰……‘李战双手握枪,枪身如游蛇般滑腻,连出三招,俱被今夕躲过,双方的兵器竟未接触一下。
今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飞刀乃轻灵之物,无法与长枪的声势争锋,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他若想寻得胜机,惟有在险中求。因此,他利用飘忽的身法,在高速变化中再寻机出手。
李战似乎看穿了今夕的心思,心中一震,陡然冷静下来。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未与今夕交过手,但他不得不承认,今夕是他所遇到的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对术道的认识甚至远胜于己。要想在今日一战中成为胜者,他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他一改当初大开大阖、横扫八方的枪路,枪势一变,如灵蛇吞缩,长短变幻频繁,意欲与今夕形成短兵相接之势。
今夕心中的惊骇无与伦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将长枪使得如此圆滑自如,虽然论及枪法的气势,扶沧海绝不弱于李战,甚至远比他大气,但李战的枪法诡异多变,竟能将长枪当作短戟使用,这种手法的确是闻所未闻,堪称一绝。
一时之间,今夕的脚步乱了一乱,险些被枪锋刺中。
‘让你见识一下,看看是你无知,还是我狂妄!‘李战手腕振出,脸若冰山,冷冷地道。
今夕立处于下风,无奈之际,不敢再固守不攻。
‘啸……‘一声长啸,声裂半空,舱板为之抖动。就在这长啸之中,今夕的飞刀破空而出。
他出刀,不是因为他找到了胜机,也没有寻到长枪的破绽。李战的枪法变化多端,声势如风,似是完全融入了这片空间,要想在刹那间找到破绽,无异于异想天开。不过,刀既出,他的刀锋还是点在了枪尖之上。
‘叮……‘刀的确点在了枪尖之上,却不作任何的停留,而是顺着枪身下滑。
‘哧……‘一溜火星划过虚空,更发出一种刺耳的金属脆响,声色俱动,使得这空气蓦生一幅怪异的画面。
李战一声冷哼,倒退一步,突然将枪身伸长,本身只距几寸的距离,忽又拉开了丈许。
但今夕既已出手,就绝不罢休,因为他的刀势已成,就必须流畅,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他也毫不退缩!
‘呼……‘刀芒吞吐,约摸三尺,闪跃空中之际,竟似欲与这长枪交缠一起。
李战吃了一惊,没有料到今夕会与他玩命。他虽已老了,当然不会傻到与今夕同归于尽,所以,他只有再退。
但是他一退之后,却看到了今夕嘴角处流露出来的那一丝笑意。
他何以会笑?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今夕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不由得让李战怔了一怔。
一怔之下,李战这才醒悟到,自己在无意之间犯下了一个大错,一个绝对不可饶恕的错误!
--今夕之所以陷入这个杀局之中,是为了幽暗公主而来。
--能不能救出幽暗公主,关系到陈氏家族的安危,幽暗城的和平,事关重大,以今夕的个性,又怎会置之不顾?
--既然今夕无法置之不顾,那么,他又怎会与自己同归于尽?
等到李战想通了此中关节时,却已迟了,先机已失,眼中所见,尽是漫空乍现的刀芒。
刀芒乍现,既没有诗情,也没有画意,如拙劣之极的涂鸦之笔划过虚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果然是好刀法!‘李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忍不住叫起好来。当他看到这种蕴含着武道至理的刀法时,眼中似已没有敌我之分,而是沉浸在一种求道的氛围里。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今夕看似随意的这一刀中涵括的一往无回的气势,更在刀出的同时衍生出不可预知的无数变化。
这是一种高手的直觉,也是高手具备的敏锐感应,当这种直觉进入李战狱的意识之中时,他已经意识到,绝对不能让今夕将这一刀的意境发挥至淋漓尽致!因为这一刀包含了太多的后续之招,一旦攻击,便如高山滚石,决堤洪流,必定势不可挡!
这无疑是反璞归真、化繁从简的一刀,刀虽简朴,但惟有置身局中,才能感受到刀意中的至美之处,让人回味无穷。
李战无法再欣赏下去,只有出手,他绝不能让今夕的飞刀挤入自己气场的三尺之内,否则他就算长枪变成短戟,也无力回天了。
李战的出手绝对快,快到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地步。这固然有他实力上的原因,更主要的一点是死亡的威胁逼发了他身体的潜能。
‘叮……‘李战的长枪弹出的不仅快,而且准,完全是在概率极小的情况下点击在了刀锋之上,但是这一次,小小的飞刀竟然悬凝不动,李战执枪的虎口一麻,人却倒退数步。
快、准、灵,这三个字,对于枪术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要素,而且长枪的长度一般都在一丈以上,其本身的重量已然可观,一旦出手,必是刚猛沉重。但是当李战这一枪刺出的刹那,他却感到了自刀身透发而来的如山洪爆发般的巨大力道。
这的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谁也不会想到一把小小的飞刀,到了今夕的手中竟能生出如此神奇的力道。
李战脸色一变,厉嚎一声,长枪再次迎刀而上。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力道不如今夕,更不想让今夕的刀变成自己今生的绝唱。
‘嘶……‘虚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无形的裂缝,裂缝深邃而苍茫,如一道内陷的漩涡,将长枪的光芒尽数吸纳。
没有光芒的丈二长枪,犹如一杆没有生命的死物,存在于虚空,机械而空洞。
在裂缝的极处,突然生出一点寒芒,仿似苍穹中的一颗流星,划过这漫漫虚空,越来越大,愈大愈亮,就在李战狱以为这是一种幻觉时,那薄如蝉翼的飞刀已然乍现在他的面前。
‘叮叮叮……‘刀势已成,疾若流星,飞刀如灵动的生命,以自己的节奏与频率向李战发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如潮攻势。
李战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紫红得像是涂了一层朱砂,毫无生机,虽然他的丈二长枪不断飞舞,尚可穷于应付,但他却无法找到今夕刀的轨迹与规律。
枪能控制八方,范围之大,可达数丈;飞刀只有七寸,却能在长枪控制的范围之内游走自如。今夕的每一刀都似乎是任意为之,兴之所致,犹如天马行空,根本不知其终点会在何处。但他的刀总能在最恰当的时间进入到最合适的地点,从而创造出最大的威胁,使得他的每一刀都在平淡之中演绎出极致的美感。
战到此时,胜负已不言而喻,惟一的悬念就是李战还能支撑多久。
今夕此次幽暗城之行,经过龙人的指点迷津,整个人在气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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