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魔龙斩
8:魔龙斩
连说了三个杀字之后,整个灵魂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急剧的收缩起来。而他的头部,则是慢慢的变大,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到那个地方了一样。
“暗黑魔龙斩”今夕牙齿紧咬着,这么大的魔力输出他还是第一次。心一直的叫着:我行的,我一定行的...与此同时,龙魂猛烈的收缩了一下后喷出一个强大的能量球。
光是直径就有三四米的能量球带着丝丝的黑气直接冲击上来,魔龙斩也即将射。先是光弧出现,随即闪电射出之后整个魔龙斩直接化成了一柄战刀一样直射出去。
当能量球和魔龙斩相撞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连这世界的停止了一下,随即才轰然爆响。能量球被直接切割成两半爆炸开来,而战刀则是继续的前行着割进了龙魂的身体之。
弧形的闪电带着间三四米巨大的战刀刺进龙魂的同时,有如刺进了一张薄纸一样。一捅就破
龙魂嚎叫起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魔龙斩的,啊...”战刀越刺越进去,当碰到他腹部的血液时,直接一穿而过,撞向对面山头后冒出一朵蘑菇云。
“轰...”的声音出现之后,龙魂连最后的哀鸣声都没有出就飘散开去。腹部的血液一部分被战刀带走了,而另一部分则是直接挥洒下来,连他站着的地方都成了一片血海。
今夕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后,慢慢的降下来。佐伊扶着他的同时,笑道:“少爷,这次的魔龙斩好像威力变大了啊”但是,现在今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倒不是魔力消耗的太厉害,而是精神太过于消耗了。
这魔力可不是他的,精神力倒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抖动了一下后缓过气来道:“我去,这魔龙斩的精神消耗怎么这么大的?”
以前只是稍微的用一下而已,没有真正的释放出全部威力的魔龙斩。但是,这一次却是让他身心疲惫了。
“少爷...你以前也用过魔龙斩,怎么没见你...”佐伊嘴角一抽,心不禁想起了岩心山的那段日子。连续的一个月,每天都有那些魔兽大佬们上门要医药费的。
“笨...和他们玩,我会使出全胜威力的魔龙斩吗?”今夕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守灵卫士见龙魂已经消灭,转而和佐伊说了一声后就绿光一闪消失了。
而对面的那个山头在浓烟过后,直接变成了一座平头山。那个山峰,则是被硬生生的削掉了半截。凯萨琳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再看向今夕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威力的魔法,确实需要大魔法师的修为才能释放出来的。而且,还必须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才行。但是,心却很不想肯定今夕大魔法师的实力。
蒙面牧师由其他牧师搀扶着走过来,微微一笑之后,道:“这位魔法师先生,您是伯尼贤者的徒弟吗?”当时今夕叫出魔龙斩的时候,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是,看这威力的话,心已经肯定了。
今夕稍微弯了下腰:“不错,我正是伯尼贤者唯一的传人,也是今夕”
两个人都是这样彬彬有礼的,而且,都是让人扶着。这样,反而让凯萨琳有点怒火了。长剑放入剑鞘之,看着今夕说道:“你真的是伯尼贤者的孙子?”
眼神盯着今夕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意着今夕的神情动作。
“屁话,我当然是真的了,难道,还有谁冒充我不成?”今夕“傲慢”的一笑,回答。
凯萨琳气氛了,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空间之又是一阵波动。随即,一声长长的龙吟再一次的出:“嗷...哈哈...原来只是初级版的魔龙斩,哈哈...老子先走了...”
声音刚刚出现之后,那些消散了的龙魂突然的聚集起来。等到大家注意起来的时候,龙魂转而急的朝着东方逃跑。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今夕等人
“哼...还不是初级版的魔龙斩,我还以为是真的呢?难怪了,奶奶说你是个不学无术的魔法师了”凯萨琳瞥了还愣神的今夕一眼,小声的说道。
而今夕却是皱着眉头想着事情,这条龙竟然知道魔龙斩的真正威力,那么只有经历过了。但是,经历过魔龙斩的魔龙好像就只有爷爷伯尼所斩的那一头...
当今夕带着矿工们和牧师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镇民们都站在镇口等着,昨天晚上的爆炸声和龙吟声可是让他们一直紧张的睡不着觉。
特别是那一击魔龙斩,更是把一个山头都削成了平头山。这样的威力,连大地都为之颤抖了一下。现在,看到带回来的矿工和牧师,他们轰声暴喝起来。
“老公...”一位**一把扑进了一个矿工的怀抱哭泣着,他们是刚刚新婚不久的夫妻,女人真的很害怕。男人摸着女人的脸笑道:“想我了吧”
女人赶紧的点头,撅着嘴看着男人的眼睛。或许,他们通过这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有女人的都赶上来抱住他们的男人,没女人的则是被亲戚爹妈包围着。亚力克叹了口气,笑道:“其实,做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也很不错啊”
自己也知道,这是羡慕他们了。小时候一直是孤苦伶仃的,但是,在孤儿院长大还算可以了。踏入了社会之后,才能现这世界的残酷。现在,有能力解决这些心里突然觉得畅快起来。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凯萨琳翻了个白眼,喃喃的说着。她心这样想的:只有不知道这些人的劳苦才会说这种话,真的让他整天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时候,可能他就会烦恼了。
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生活到底是怎么过活的。这也都是她的奶奶和她说的,基本上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而已。
“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们了”镇长微笑的走向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后这才点头,满脸都是笑意。在这个镇上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小镇的笑颜欢语。
上些日子,要不是这两位来了,可能他会出去雇佣强大的战职者来帮忙了。
“镇长,我可是肚子饿的很啊,能不能蹭点饭”今夕呵呵一笑摇摇手说道。带着佐伊直接朝着镇长家走去,凯萨琳也马上笑了下后跟上。
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加上这样强度的战斗她也饿的前胸贴后背心了。镇长则是朝牧师们点了下头后,道:“几位牧师大人要不也去我家先垫点肚子吧”
蒙面牧师笑着摇头:“没用了,我们也该会圣堂去了”
这个小镇也是有圣堂的分殿的,作为女孩子,她们想洗洗之后再出来。不然,身上会很难受的。
镇长也不勉强,挥挥手:“都回去吧呵呵...”听到镇长话的人们,都是一哄而散。但是,看向今夕和凯萨琳的去向是,都带着感激之色。
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可以开饭了。今夕光是闻着这香味就觉得难受了,今天的早餐都这么尽兴。大鱼大肉的吃着,欧尔还朝凯萨琳的碗里夹一点,感觉特别的爽。
“你...为什么老是抢我的东西?”凯萨琳生气,已经被夹去了两个鸡腿和牛肉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一个女人吃这么多干什么?昨天我处力最多了,我应该多劳多得的”今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过,即便是佐伊都觉得少爷有点过了。
倒是镇长伊恩倒是没什么话说,反而喜欢年轻人的打闹。
谁没有年轻过,看着年轻人的活力也是会被感染的,或者,是一种怀念吧
“呵呵...厨房还有呢,不够的话我让他们马上端上来”伊恩微微一笑后,问候着。
“再来一盆”今夕不客气,直接要求他来上一盆。心认为,这才是男子汉的吃饭。就想是水浒英雄一样,吃肉喝酒都是那碗来干的。
“猪...”凯萨琳嗤笑了一声,嘲讽道。
“你说什么?”今夕听后盯着眼睛大声的问道...
......
吵吵闹闹的一整天,总算是停下了,夜里还是要睡觉的嘛。可是,到了早上的时候,又开始起争执了。原本今夕是打算前往弗洛里城的,也就是那个十分繁华的四方之城。
为什么要说是四方之城呢?因为,这个城市在亚兰王国之是通向四个王国的城市。当然,人流量更是十分的庞大的。本来就是打算去游玩的亚力克当然要选择那里了。
而凯萨琳刚好的,也是要去那个城市。
所以,不起然的两人就走上了同样的道路。路上,今夕没了马儿就走着去,身上的东西倒是全由佐伊背着的。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多的东西了。
只是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金币魔法师之类的杂物。而凯萨琳的包袱更加的小,今夕认为,她最多就带了一套内衣就出来了。嘿嘿一笑,问道:“我说你一个女人家的,怎么就带着一套内衣出门了”
凯萨琳心一惊,不知道这混蛋是怎么知道的。当时自己出走的比较急,所以什么也没带就出来了。即便是这里面的内衣还是身上所剩无几的钱买的,基本上,现在就只剩下几顿饭的钱了。
想到这里就一阵的苦恼,钱啊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转而看向今夕的眼神,更加的火大的。冷哼了一声,说:“要你管了,二世祖”
今夕眼睛一突,想不到这小妞还真的承认了自己只带了一套内衣。低头想了想后,恶心着脸色问道:“这个...凯萨琳小姐,那你多久没有换衣服了?”
“听说,要是好久没有换衣服的话,人要臭的”看着凯萨琳越来越冷的脸色之后,继续的说着。
“你...”凯萨琳颤抖着自己的手指,指着亚力克说不出话来。心极力的做着挣扎,咬了咬牙后,就当亚力克以为这小妞又要开始拼命了,谁知她低着头道:“请问,你需要佣兵来保护你吗?”
呃...今夕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凯萨琳,连身体都忍不住的后退起来。良久,这才问道:“这个...佣兵是什么行当?”
这倒是让凯萨琳无语了,这个二世祖果然是个废材。不...应该说是一个傻蛋,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才对。连佣兵这个行当都不知道的人,这个大6也没几个了。
佣兵顾名思义的,就是雇佣兵。但是,这个大6上的佣兵又有点不一样。他必须是战职者才能担任的角色,也没有什么工会之类的东西。
但是,必须要有你的职业鉴定章别人才会相信你。而一些强大的佣兵还是很好混的,毕竟,这个大6上还是时常的会生一些小摩擦的。
而那些有钱的商人,更是他们的长期雇主。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钱人比穷人更加的要怕死。谁愿意用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和自己的命比较呢?
不过,这佣兵一职除了个人和团队意外,还可以申请成为佣兵军队的。这必须要去联合处申请才行,当然,这也是为了不然其他国家的权贵们感到恐慌。
要是,你当国王的时候知道了国家之有一支上千人的战职者军队,你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而佣兵也是有他们自己的地盘的,在最为东方的一个小岛上,那里被称为佣兵之国。虽然,只是一个王国之的城市般大小。但是,那里驻扎着起码上三十的战职者佣兵团。
说出来,即便是一个公国的军队派过去可能都是死路一条的问题。更加不要说什么打下来了
“想不到这佣兵还可以赚钱啊”今夕托着下巴手指摸着自己的左脸叹道。在他想来,应该要去什么佣兵工会做完了调查后才能入佣兵户籍的。
但是,现在想想,好像自己同样也没有什么战职者的徽章啊想来想去,这才和凯萨琳套近乎:“这个...美女你想不想赚钱啊”
凯萨琳愣了下,道:“当然想,要不然我会和你低声下气的哼...”
今夕也忍住了自己的性子,笑道:“那么,要不要我们三个组成一个佣兵小队,你看怎么样?”双手使劲的搓着,还捅捅佐伊的腰,让他也赶紧给他笑起来。
凯萨琳灵光一闪,倒是觉得可行。不过,随着问题又来了:“那谁当这个小队的队长?”这是个问题,要说今夕当吧,他什么都不懂。
要说凯萨琳当吧,她付不起全员的伙食费。恼火了但是,说实话的,凯萨琳自己也不怎么懂佣兵的行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来当了”今夕指着自己哈哈笑道。
“不行,我不同意”凯萨琳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亚力克。心想着,要是这家伙当成了队长的话,绝对会来欺负自己的。
“那你付得起全员的伙食费吗?”今夕嘴巴一翘浮现出一丝嘲讽,现在的凯萨琳可是个“穷人”,他的意思就是谁有钱谁就是老大。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大不了,我去参加别人的佣兵小队。哼...像你这种二世祖,即便是想组建,没人认识的话也组建不了。而且,呵呵...你们两个好像没有职业徽章”凯萨琳嗤笑了一声,说道。
这是问题的最关键处,要不然,今夕就自己去组建一个了。无奈的底下了头,叹息着自己的“悲惨”命运......
谭斌专注地望着刘秉康,神情奇特。
她记得半年前他还是一张白净的圆脸,如今却皮松色黯,眼睛下面两个大眼袋,六个月内象老了七八年,显然这半年他的日子过得也不如意。
想起一句话,谭斌终于翘起嘴角, 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那句话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她心的悲愤和自怨自艾,就是在这一刻被稀释淡化。
学艺不精,她愿赌服输。
“我接受新的职位。”她终于说,语气平静。
结局已定,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现在她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安静接受,要么回去写辞职信。
后一个不是她的选择。就算离开,她也会选好下家再走。
赌气辞职的事,谭斌见过太多,当时图一个痛快,事后后悔得居多。
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不找到自己失败的真正症结,换个地方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刘秉康反而意外愣住,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打量着谭斌,显然他没有想到谭斌接受得如此从容。
但他很快恢复常态,温和地说:“这样很好。”
谭斌也微笑看着他:“您放心,ne s1utin的销售,我一定会尽力,只要还是mpL的员工,我就会尽职尽责每一天,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以后还是要在一个行业里周旋,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如好聚好散,绿水长流。
忽然“叮”一声轻响,打断了谭斌的回忆,一封新邮件到了。
她凝神去看,现新邮件的下面,有封六点多收到的外部邮件,没有题目,信人是她现在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名字。
经过一天一夜的缓冲,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颇有点后悔,可是一想起他最后那句话,就忍不住上火。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天,她一咬牙把它拖进了out1k的删除件夹,扣上电脑离开书房。
屋里转了一圈,觉有很多事可做,却不知从哪里下手,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闲暇的周末。
最后拉开衣柜的抽屉,开始一个个清理。手里忙着,脑子也就可以暂时处于冻结状态。
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她不敢回想,一想起来就觉得冷而且疼。
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竟然都在这两天里做了清算。
一旦专心做事,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直到傍晚才理出眉目,她直起腰,换了衣服去市。
刚出了公寓门口,便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这是6号楼吗?**这什么鬼地方,所有楼活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晃得老子头都晕了。”
声音有点熟,她转过脸去看,正和那身材高大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严谨?”她睁大眼睛。
严谨看到她,立刻大踏步走过来,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真他**巧,我正找你。”
他的手劲儿极大,谭斌的手腕象被铁钳夹住,疼得眼泪差点下来,拼命想挣脱,“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他怒气冲冲地逼近她,“我还想问你,你对小幺做了什么?”
谭斌停下挣扎,看着他忽然笑了,“我对他做什么?他是一男的,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
严谨不由分说拖起她就往前走,“你跟我走”
谭斌气极,死活不肯动:“你放手我凭什么跟你走?你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
严谨一把甩开她,谭斌立足不稳,差点坐在地上
“行,你狠算你狠”他叉着腰嚷,“小幺现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你***是不是觉得特解恨?”
谭斌象遭了雷劈,脸一下变得刷白。
去医院的路程,只有三十分钟,她却觉得象三年一样漫长。
心内科的主治医师竟是她的熟人,晓慧的现任男友,高华。
看到谭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我看着他眼熟,原来是上回见过一面。”
谭斌紧贴着玻璃窗,在几张床之间拼命寻找着,却只能看到乱七八糟的氧气筒、各种各样的仪器和管子。
“心肌梗塞,幸亏送得还算及时,再晚就麻烦了。”高华站在她身边,“ 平时有症状,估计被忽略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头痛牙痛,其实是心绞痛的反射。”
“心肌梗塞?”谭斌转过脸,用力咬着下唇才能让声音保持正常频率,“他才三十四……”
“如今年轻人得这病的越来越多,今年我就遇到五六例,最小的只有二十八岁,送来的时候心源性休克,最后没有抢救过来……”
说到这里,高华忽然停下,因为谭斌正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泪水。那是他见惯了的患者家属的眼神,充满了祈望和贪婪,象仰望上帝。
他叹口气,“跟我来,换一下鞋套和衣服,我带你进去。”
病床前只看了一眼,谭斌已经坚持不住。
他的脸上似乎只剩下黑和白两个颜色,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毫无生气。
她茫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被高华眼明手快地拦住:“不行。”
她把右手食指塞进嘴里,紧紧咬着,浑身抖,五官整个扭曲了。
高华看情形不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果断挟持她出去。
她的膝盖早已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模糊她觉得被转移到另一个人手里,那人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孩子,别这样。”
谭斌抬起眼睛,眼前的老人正关爱地看着她,是程睿敏的干妈。
她的眼泪决堤一样疯狂涌出来,抱住老人终于哭出声:“我错了,阿姨,我错了”
“别哭别哭,好孩子,他没事,会好的。”
严谨在一边抱着肩膀冷冷说一句:“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孩子,你给我住嘴”干妈呵斥他。
严谨哼一声,跺脚走了。
“唉,你们这些孩子,就都仗着年轻胡闹。”在一间安静的休息室里,干妈递给谭斌一块热毛巾,摸摸她的头。
谭斌低头接过,说声谢谢,却把湿漉漉的毛巾放在膝盖上呆呆看着。
“睿敏的父亲刚还在这儿,老头儿自己血压高,心脏也不好,先回去了。”
谭斌“嗯”一声。
“他**过两天也回来。”
谭斌这才抬起头,“他……国外的母亲?”
“啊,原来睿敏和你说了,没错。我和她在电话里谈了很长时间,她非常后悔。”干妈拍着谭斌的手背,“睿敏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结我很明白。毕业后不肯让他父亲帮忙,一个人跑到外面拼命,是因为他总想做成点什么给他**看,让她后悔当年放弃的,是个多么优秀的儿子。”
谭斌想起那条领带,一时没有出声,眼泪倒是收住了。
她有过预感,可是没有往深处想过,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好逸恶劳原是人的天性,也许每一个工作狂的背后,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程睿敏的是他**,她的,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她心里非常明白,瞿峰。
人性有时候不得不说很奇怪,最在意的往往不是爱自己的人,而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他从小没有和父母在一起,遇事自主惯了,从不喜欢和人商量,更不喜欢解释,你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多点耐心才成。我知道这很委屈,可是孩子,”干妈仰起脸,笑容通透象穿越另一个世界,“人这辈子,再怎么风光,最后都免不了一个人孤单地离开,运气好,你能遇到另一个人走到尽头,运气不好,你要一个人走很长的路,真的遇上了,就要好好要珍惜,别辜负彼此。”
谭斌的眼泪再次落下来,“阿姨,我懂。”
干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放在她的手心里:“你们两个也许流年不利,不过好在今年就要过去了。这东西不值什么,带在身边辟个邪吧,”
夜深打算离开医院时,谭斌遇到匆匆赶来的余永麟。
他一愣:“哟,严谨真把你找来了?”
谭斌这才明白严谨怎么能熟门熟路地摸到自己家去。
“我说cerie,我大概是你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吧?”他的神色多少有点尴尬。
谭斌手插在大衣兜里,淡淡笑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很失望?”
“还真有点儿。”余永麟也笑起来,取出烟盒递她跟前,“要不要来一支?”
“不了,谢谢。”谭斌转头望着身边的树丛, 树干上还覆盖着尚未融化的白雪,慢慢说,“他不喜欢我抽烟。”
“这样。”余永麟收回手,自己点了一根,“今年的天儿还真邪行。”他说。
谭斌看他一眼,“好象你的戒烟又失败了?”
余永麟抽进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 眯起眼睛笑,“啊,本来还抗着,今儿看了老程,又抽回来了,人生苦短,享受本来就不多,我干嘛还要跟自个儿过不去?”
谭斌微微牵动嘴角,对这个大嘴巴,完全无话可说。
余永麟一口一口抽着烟,终于问:“老程那封邮件,你看了吗?”
谭斌立刻转头盯着他,象是再问:你怎么知道?
“那邮件是我的。”他犹豫半天才说下去,“我今天一天都在琢磨,究竟是他没来得及呢?还是他没有想好到底不,我就怕他将来埋怨我。”
谭斌沉默一会儿问:“我还没有看,他写了些什么?”
“那你自己决定决定看还是不看吧,或者等他醒过来再说。不过就老程这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反正他够狠,换我肯定做不出来,这世上最亲的人是谁?除了爹妈,就是老婆孩子,怎么对女友能一字不提呢?不过cerie,你得这么想,一个人要是仇都不记,你还能指望他记恩吗?”
谭斌苦涩地笑笑。
他沉默地吸完半根烟, 扔掉烟头,“我去看一眼就走,回去晚了老丈母娘得剥我的皮。”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对了,忘了给你看看我儿子,一大胖小子,帅,长得象我。”
回到家里,谭斌把那封邮件从删除件夹里拖了回来。
正很长。
“谭斌,这封邮件不该到你这个邮箱,可是我想公司邮箱应该是你能最快看到的地方,看完后请立刻删除。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为你的敏感惊异,可是今天我却希望你能多少迟钝一些。这封邮件,不是为了请求你的原谅,而是为了告诉你真相,你应该知道的真相,有些话面对你永远说不出来。
集采之初,我促成过Tny 和田军的相交,mpL集采的问题,我看得清楚却没有提醒过你,那是因为我介意和mpL曾经的恩怨,其更涉及现公司的合作伙伴,在商言商,我很抱歉。但是宝贝,我该怎么说你才能相信,任何一个大型商业行为的背后,各方利益互相纠缠,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一个人一件事就能搞定所有,这最终结果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白天自不同渠道得到一些消息,希望能帮到你。
一是mpL失利,应是来自普达高层多年的不满,这是给mpL一个教训。如果高层肯出面斡旋,并利用已经习惯于mpL设备的省公司向集团总部施压。事情当有转机,第二轮或许可有机会。
二是集采的失利并不全是坏事,可以促使你们下决心转型。这种集采每年一次,利润会越杀越低,直到无法承受变成鸡肋。普达目前最需要的,是业务增长的刺激。附件是多年收集的客户资料,也许有用。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轻言放弃,不要意气用事,否则你永远跨不过自己那个坎。
你对感情的质疑,我无言以对。当初接近你的确动机不纯,但是塘沽一行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你是念旧和有底限的人,有些事你永远做不出来。可是谭斌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么久的相处,你竟没有感觉到一点真情?你说的那些话”
邮件就在这里断,没有写下去,谭斌撑着头,想象他在打这些字时的心情,心头如同百味纠结。
照他的脾气,一口气解释这么多,恐怕已至极限。
她无法猜测,如果早几个小时看到这封邮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但此刻,这些都不再重要,她只要他能无恙。
附件是exceL格式,最后的修改时间,是当日清晨六点半。
件一打开,她这才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无法计算价值的数据库,十几个省的详细客户资料和业务运营分析历历在目,不知花费多少心血和精力才收集而成。
他竟整个交给了她。
她握着鼠标的手出了汗,在电脑前枕着手臂伏了许久抬不起头。
现在再看这邮件,难免有物是人非的凄凉,集采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很久后她坐直身体,再把正看了一遍,保存附件,然后永久删除。
打开阳台的窗户,寒风顿时扑面而至,但却带进室外新鲜的空气。
她在窗前站了很久。
两天后程睿敏在Icu醒过来,看到谭斌,他似无限欣慰,但他的目光移到谭斌身侧,立刻凝滞不动。
那是一个衣着优雅的女子,服帖的棕色短, 背影苗条而纤细,转过脸来,才能见到岁月浸透的痕迹。
谭斌轻轻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多年未见的母子两人。
四天后程睿敏Icu转入特护病房,身上还连着不少管子,可是已经可以说话。
谭斌提起那封邮件,“Tny到底帮你了。”
他的眼睛立刻转过来看着她,眼神显得非常复杂。
谭斌说:“ 我看了,然后删了,现在忘了。”
他没有出声,嘴型却分明做出两个字:傻子。
谭斌握着他的手笑笑:“傻子比较容易幸福。”
那年的冬天,寒冷而多雪,是一个多事而震荡的冬天。
先是普达集采的第一轮评标结果,再次爆出冷门。技术标排名第一的,竟是众诚公司,第二是mpL,Fsk屈居第三。
技术标与商务标的分数加总之后,mpL出局毫无悬念,凭着第一的技术分和不错的价格分,众诚一跃成为头一名,曾经市场份额第一的Fsk,却排在众诚之后。
几天之后,五家供应商标省份公布,Fsk和众诚平分秋色。
这个结果对众诚,是绝对的胜利,对Fsk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接着普达宣布原第二轮外围设备投标规则作废,第一轮的srt1ist不再具有任何参考意义,所有入围厂商重新竞价投标。
借着第一轮技术标第二这个理由,mpL死而复生,被允许重新参加第二轮的投标,最后的唱标,爆出一个令人瞠目的历史最低价。
一场集采,颠覆了原来跨国公司占绝对优势的局面,价格杀得昏天黑地,每家供应商几乎都被折腾到元气大伤。
年底,普达梁总退休,田军如愿以偿升任集团副总经理。
但这一切都已和谭斌无关,她安静地做着该做的事,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也在等待着机会。
虽然她彼时并不知道那机会将是什么,何时到来。
她只知道任何人任何事,不可能永在风光的顶峰,也不可能永在低谷。
低潮的时候只能咬牙坚持,柳暗花明更需要代价。
借助程睿敏那份资料的帮助,她挑出四个条件相对成熟的省公司,作为新业务销售的试点。
也许是对她有点愧疚,作为主管业务和市场的副总,田军多少帮她在下面说了几句话,为她的工作剪除了不少障碍。
阻力反而来自内部,以前总部也试着推过类似业务,但本地的技术支持跟不上,最终往往无疾而终,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国区收拾。
如今的各省销售队伍,听到新业务几个字就回避不迭。谭斌无奈但是理解,当初做销售经理时她也是同样的态度。
虽然处境艰难,但她还是竭力维持着信心,因为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Busienss方向。费尽唇舌,终于从总部争取到几个专家到国,去四个省公司进行前期的交流研讨。
交流的最后一站放在上海。
客户倒是很重视,交流当天,市场部经理出现在现场,mpL这边却出了问题。
几个当地产品经理,临时一个个都找理由溜了号。没有了翻译,陪同的销售经理傻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谭斌只好亲自上场。
她站在台侧尽量不引人注意,但还是夺去了专家的不少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