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邪皇
世界青壮之时,邪皇索烈为了一统天下,而下手夺取雅杜圣石,逃之夭夭;圣石抗拒不从,并冒出烈焰,灼得索烈魔容销形毁。但是索烈魔不肯放弃圣石,因为圣石对他而言至为珍贵。
然后,身为法师雅杜神门人的贝佳瑞斯,率领爱隆王吉鲁克及其三个儿子,从索烈魔的铁塔里夺回圣石;索烈魔本想追索圣石,但是圣石的怒火不但令他不敢上前,又将所有的追兵屏挡了回去
后来,贝佳瑞斯将吉鲁克和他的三个儿子皆立为王,统领四个庞大的王国,以便永久抵御索烈魔的恶势力;贝佳瑞斯又将圣石交给铁臂历瓦保管,并说,只要圣石仍在历瓦的传人手上,西方便得以保全。
时光飞逝,索烈魔一直无甚威胁,但到了纪元四八六五年春,嘉渥奈人、苏尔人和摩戈人组成一支庞大联军,攻进德斯尼亚王国;而在这人多如海的安古拉克大军中央,有一顶巨大的铁帐篷,而安古拉克人口中的邪皇索烈魔便居于其间。城镇皆被劫掠一空、并放火烧毁,因为邪皇索烈魔的目的是要摧毁,而非征服。剩下一口气的,则被戴着钢铁面具的安嘉若祭司,当成惨无人道的仪式中的献祭品。德斯尼亚王国上下未留活口,只有那些逃到爱力佳王国、和那些被雅杜河口的吉鲁克战舰载走的人侥幸逃过一劫。
接着第二支大军入侵爱力佳;但是爱力佳的土地上本就空荡荡地,连一座大城也没有。平日就与马匹为伍、过着游牧生活的爱力佳人早就撤退,并以打带跑的战术突袭来骚扰敌军。
自古以来,爱力佳王国的根据地就是“爱力佳要塞”,这是一座人造岩山,城墙厚达三十尺;为了攻下爱力佳,安古拉克大军将这座要塞团团围起,而且一围就是八年。
这就让西方诸国有时间动员人力与物力,以准备作战。各国将领群聚在贺奈城的帝国战争学院商讨对策;众人且把国籍摆在一边,一同推举力瓦国的护国大将军,也就是布兰德,为联军的总司令。布兰德身边有两位不寻常的军师:一位是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自称连安古拉克王国都摸得一清二楚的男子;另一位是额头上有一绺白发,形容尊贵得不容稍有不敬的绝世美女。布兰德对这两位顾问言听计从,而且敬重万分。
纪元四八七五年春,邪皇索烈魔放弃围城的计划,巡行往西朝大海而去,而且身后的爱力佳骑兵仍穷追不舍;安古拉克大军行到群山之间时,乌铎人一到夜里,便从藏身的洞穴里出来,大举杀戮熟睡中的安古拉克人。但是索烈魔的大军,人多得难以胜数,稍微休息整顿之后,整团人便沿着亚蓝河河谷而下,直朝佛闵波城攻来,沿途的城镇房舍,莫不摧毁殆尽。初夏时,安古拉克大军便派好阵势,准备进攻佛闵波城。
双方僵持到第三天,城里传出三声号角声,接着城门大开,佛闵波武士一涌而出,正面迎上敌军,战马的铁蹄之下,非死即伤;接着左翼爱力佳骑兵、德斯尼亚长矛军,以及蒙面的乌铎游击兵,而对安古拉克人分外眼红的吉鲁克军和训练有素的特奈隼军团则从右翼包抄过去。
在三方包夹之下,索烈魔连后备军也派上战场;就在这当儿,灰衣的历瓦军、仙达军和亚斯图弓箭手将索烈魔的后路也堵了起来。安古拉克人个个惶惶不安、军心涣散。
于是那判道逆贼,也就是力达法师急急地走进邪皇索烈魔起居的黑色铁铸铁帐篷,对邪皇说道:“我主,敌军人数众多,且已将我军团团包围;呀连灰衣的历瓦人也蜂拥而上,正冲着我主而来。”
邪皇索烈魔愤愤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这火焰圣石乃属本神之物,待吾上前,让这些假冒的珍宝看守人领教本神的厉害。速速传唤诸王前来”
“我主,”力达答道:“诸王已经不存。这场大战不但取了诸王的性命,也令本教的祭司们伤亡惨重。”
索烈魔闻言益加愤怒,他的右眼冒出火焰,连已经没了眼睛的左眼也燃着烈火,接着他下令仆从将他的盾牌绑在已经没了手的断臂上,然后走上战场,准备掀起漫天的战祸。
此时历瓦军之中有个人朗声喊道:“以贝乐神之名,吾与汝誓不两立;以雅杜神之名,汝罪恶多端,吾恨不能亲自惩治。将士流血可免,就由吾与汝之战,以定此役之胜负。吾乃布兰德,历瓦国护国大将军是也汝若无胆应战,便将汝之弱将残兵撤回,往后再不得踏上西方诸国一步。”
索烈魔大步从军团中走出来,高声叫道:“是谁放肆狂言,胆敢以凡人的血肉之躯,与天下之王对垒?速速站出来领死睁大眼睛瞧瞧,吾乃索烈神,众王之王,万土之王。狂言的历瓦小子,吾必将汝去之而后快。与吾为敌者,不得善终;火焰圣石,非吾莫属”
布兰德走上前去,手持神剑与盾牌,盾牌则以布裹起;布兰德身旁有支灰狼与他同行,此外又有一支雪白的猫头鹰在他头上盘旋。然后布兰德说道:“吾乃布兰德,汝这多行不义、容毁形残的索烈魔,由吾来对付足矣。”
索列魔看到那狼时说道:“滚一边去,贝佳瑞斯;若想保命,现在快逃。”然后又对那猫头鹰说道:“宝佳娜,汝应离弃汝父,投我门下。吾将以汝为妻,将汝立为天下之后。”
但是那狼龇牙咧嘴地大吼,而那猫头鹰也尖声怒斥。
索列魔举剑一挥,击在布兰德的盾牌上。两人缠斗甚久,金铁相交,惊心动魄;站近观者无不汗毛直竖。索列魔怒火上升,手中的剑重击在布兰德的盾牌上,打得布兰德直不起身;灰狼与猫头鹰不能同时发出尖叫,而布兰德的力量也登时回复过来。
布兰德一下子便扯落了盾牌上的盖布,原来这盾牌当中,有一颗大小与孩童心脏相仿的圆形宝石。索列魔的眼光一落在那宝石上,那宝石便开始燃放火焰、大放光明。那邪皇连连后退,并挣掉了手里的剑与盾牌,举起双臂来挡住那宝石释放出来的可怕烈焰。
布兰德趁此出击,一剑刺入索列魔的脸上,没入失了眼睛的眼窝里。索列魔又连连后退,发出锥心刺骨般的号叫;布兰德把剑拔了出来、又摘掉了头盔,旁观的人皆嚇得发抖,因为索烈魔的脸上燃起熊熊烈焰,状甚恐怖,令人不敢直视。索烈魔擦了血,朝着他自己称作“火焰圣石”、并为此而掀起大战的珍宝看了一眼,然后便惨叫一声,接着便砰然倒地,连大地都为之撼动。
安古拉克大军一看到邪皇索烈魔的下场,怕得尖声大叫,然后便恐慌地四散逃命;但是西方大军紧追不舍,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到了第四天清晨破晓的时候,安古拉克大军已经荡然无存了。
布兰德吩咐众人把邪皇的尸身带上来,让他看看这个所谓的天下之王。但是这尸身却遍寻不着,因为力达法师趁着黑夜施展法术,将他自己所选择的主人,从重重的西方大军之间渡走。
布兰德赶快向他的军师请益。于是贝佳瑞斯对他说:“索烈魔并没死,只是睡着而已;因为他乃是神,寻常的兵器并不能取他性命。”
“那么,他什么时候会醒转过来?”布兰德问道,“我得预先结合西方各国,多作准备。”
宝佳娜答道:“等到历瓦王的血脉再度坐在北方的王座上时,那黑暗之王便会醒转过来,与历瓦王决战。”
布兰德皱着眉头说道:“但是,那不是遥遥无期了么”因为大家都知道,最后一位历瓦王和他的家人,早在纪元四OO二年就被尼伊散的刺客给刺杀了。
这女子又朗声道:“时机一旦成熟,历瓦王就会复位,就如预言所说的一样。话只能讲到这里。”
布兰德听了很是欢喜,然后便着手安排手下去清理战场上的安古拉克人尸骸。战场清理完毕之后,西方诸王便聚集在佛闵波城里,召开联合会议;在会议上,众人莫不对布兰德赞誉有加。
于是便开始有人叫道,布兰德既然赢得大战,就应该成为西方的共主。反对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特奈隼国的大使梅宫,他以特奈隼皇帝朗波伦四世的名义,反对推举布兰德为西方共主。布兰德也婉拒了这项荣誉,所以这个提议便搁置一旁,大会重新恢复平静;但是为了保住西方的平安,特奈隼国另有任务。
乌铎国的铎凌长老首先朗声说道:“按照预言,若要保全西方诸国,特奈隼国必得许诺将公主嫁给未来将拯救天下的历瓦王为妻;这乃是众神对我等的要求。”
梅宫再度提出反驳:“眼下历瓦宫冷冷清清,而且王位虚悬,无人承继。特奈隼皇家的公主,怎能嫁给鬼魅为妻?”
宝佳娜开口道:“历瓦王终将复位,并迎娶他的新娘。因此从今日起,特奈隼皇家的每一位公主,在过十六岁生日时,都须身着结婚礼服,并在“历瓦王大殿”盘恒三日,以待历瓦王的到来;如果在这三日之中,历瓦王并未出面迎娶公主,那么公主便可自由地回到父亲身边,听由她父亲为她所安排的婚事。”
梅宫叫了出来:“此事有失尊严,特奈隼全国都会反对。不行万万不能这样”
智慧老练的铎凌长老又说道:“你去对你那皇帝说,这乃是众神的旨意;你顺便跟你那皇帝说,特奈隼帝国违反此约的那一日,就是西方诸国群起反抗皇帝、打倒奈德拉神的子民、推翻帝国统治之时,而且不至帝国烟消云散,绝不罢休。”
那大使闻得此言,又见到会中人神情坚决,所以只好顺从众意;而特奈隼国日后亦信守约定。
此事了结之后,久因内战而分崩离析的亚蓝贵族来到布兰德的面前,说道:“佛闵波人的国王已经战死,亚斯图人的公爵也已经没了;而且这两千年以来,佛闵波人与亚斯图人的战争打得不相上下,谁也没占得上风。那么,往后我们将要由谁来治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再度合为一个国家呢?”
布兰德沉思道:“佛闵波的王位继承人是谁?”
“科儒多林,科儒多林是佛闵波的王太子。”
“那么,亚斯图邑的继承人又是谁?”
“美雅萨莲娜,她是亚斯图公爵的女儿。”众贵族答道。
于是布兰德说道:“带他们来见我。”
而当科儒多林和美雅萨莲娜来到布兰德面前时,布兰德对他们说:“佛闵波国和亚斯图邑之间的流血战争必须休止;因此,我希望你们两人可以并结为连理,以便让长久以来刀兵相向的两大家族结合起来。”
一听到布兰德这样的安排,这两人基于自古以来的积怨、以及对自身血脉的骄傲感,都对此大表反对。但是贝佳瑞斯把科儒多林带到一旁密谈,而宝佳娜也将美雅萨莲娜带入私室长谈;因此,无论在当时或是日后,都无人得知他们到底跟这两个年轻人说了些什么,不过美雅萨莲娜和科儒多林回到正在苦等的布兰德跟前时,两人都心满意足,愿意奉旨成婚。而议定此事之后,佛闵波大战的战后联席会议便告结束。
最后,布兰德在启程返回北方之前,起身向席上的众王公贵族说道:“我等秉心诚正,因此我等在此所行之事多善,应是可长可久。众位请看,我等已经联合击退了安古拉克人,令安古拉克人一败涂地,索烈魔也已被压抑下来;而我等在此立下的圣约,将有助于我们为圣石预言中,历瓦王复位,而索烈魔从沉睡中醒转过来、再度强索天下的时刻预做准备。现在我们能为最终的正邪大决战所预做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做了;我们已有了十全的准备。而且,亚蓝人的创痛,大概也已经在此地抚平,两千多年以来的争扰纷乱,也许终于到了尽头也说不定。总而言之,这一切都令我乐观且满足。那么,容我在此跟各位说一声‘万福尊安,就此别过’”
接着布兰德转身,骑着马朝北而去,他身旁跟着两个人,一位是灰衣的长者——这是贝佳瑞斯;另一位则是尊贵如王后般的女子——也就是宝佳娜。他们在仙达力亚王国嘉默城搭船,启程返回历瓦国;而且此后布兰德再也没有踏上西方诸国的土地一步。
但是,与布兰德同行的那两位同伴,他们的故事可多了;至于这些故事是真是假,就少有人知道了。
佛瓦康城,繁华不再。这座原属于瓦西德亚蓝人的大城,已经荒废了两千一百多年,所以亚蓝北部这片绵延不绝、浓得化不开的蓊郁森林,又重新收复了这片失土;倾颓的屋墙,早被森林地表上的青苔和蕨类所吞噬覆没,如今只能从密林与浓雾之间的断壁残垣,凭空揣想过去佛瓦康城塔楼林立的热闹模样。大雪笼罩着眼前这片漫着迷雾的废墟,涓滴的水流象泪水般从古老的石砖表面滴落下来。
嘉瑞安以便在这死城里枝叶繁茂的古街道上走着,一边把厚重的灰羊毛都篷拉紧以抵御严寒,而他脑海中的思绪则消沉得一如周遭落泪的石砖。浓浓的乡愁涌上心头,然而富洛达农场那绿油油、洒满阳光的田野似乎遥不可及,缥缈如炊烟一般;而且嘉瑞安愈是想要细细品位旧日的细节,那些情景便离他离得更远。宝姨厨房的浓郁风味,消散得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印象;打铁房里,杜倪克实实在在地槌在砧子上的响声,也逐渐淡去,只余一丝枭枭的余音;而儿时玩伴们原本清晰鲜明的脸庞则愈见模糊,到了最后,嘉瑞安连他们的长相也记不太起来了。孩提的时光正在拔腿溜走,尽管嘉瑞安使出全力,却怎么也留不住那些光阴。
每件事情都变了——其实这正是问题症结所在。宝姨原本一直是嘉瑞安一生的重心,也是他孩提生活的基石。在富洛达农场那个单纯的世界里,宝姨是农场里的主厨,大家都称她为宝佳娜女士;但是在富洛达农场的大门之外,她却摇身一变,成为那位以凡人俗眼所无法领悟的胸怀,亲眼见过三千年光阴流转的宝佳娜法师。
就连那位上了年纪、四处为家的说书人老狼大爷,也完全不是从前的模样。嘉瑞安现在才知道,这个老朋友原来是自己的高祖父、玄祖父——至于到底是几代之前的祖父,那早已扯不清了。不过尽管外表邋遢,他那定静的目光却透露了玄机:他可不折不扣、正是贝佳瑞斯本人,也就是那位冷言旁观、看尽七千年来人类与众神愚行的师。嘉瑞安叹了一口气,继续拖着脚步,在浓雾中慢慢地走。
这两个名字实在叫人定不下心来,嘉瑞安是打小就压根儿不相信法术、魔术或巫术的,这些事情都无法以常理解释,而且与自己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理念背道而驰。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使得嘉瑞安再也无法象以前那样,安安泰泰地被这些超乎常理的事情斥为无稽。毕竟嘉瑞安再怎么对这些事情万般地怀疑,也不得不在那一瞬间面对这个无可否认的事实:宝姨竟然是光讲一个字、做一个手势,便让女巫玛洛佳眼里的白尽去。
尽管残酷、却可称公平地让那疯婆子在恢复视力的同时,也丧失了预测未来的能力。一想起玛洛佳绝望的呼喊,嘉瑞安便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一声号叫,正点出了往后嘉瑞安的世界会变得比较不那么脚踏实地、没那么实事求是,而且绝对不象以前那么安全。
就这样,嘉瑞安一下子跟自小唯一熟悉的地方切断了联系,并在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的身份完全变样,而且自己原来那一套足以分辨孰为“可能”、孰为“不可能”的标准再也行不通的情况之下,发现自己已经投身在这一支奇异的朝圣团里了。嘉瑞安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这个被森林吞没的废墟里做什么,也无从得知一行人在离开此地之后,会往何处去。只有一件事情错不了,而这也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寄托:现在嘉瑞安已经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人,曾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潜身到某个遗世孤立的小村庄的一栋小屋子旁,然后放火烧死了他的父母亲;所以嘉瑞安就算得穷余生之力,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而且等找到这个人之后,嘉瑞安一定要他死——说也奇怪,光是想到那人非死不可这件事,就让嘉瑞安生出怪异的宽慰感。
一栋房子倒在路中间,嘉瑞安小心地从房子的石堆上爬了过去,继续带着晦涩的心情在这荒城中探险。这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光阴几乎抹净了战争的残余,而厚雪与浓雾更掩去了过去风化岁月仅存的痕迹。嘉瑞安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踏着来时的足迹,走回一行人昨晚抵达之后的栖身之处,也就是那一座冒着烟火的倾颓塔楼。
“这水能倒出来,这饭能吃进肚子里,可这魔功怎么弄出来了?”
“如果将主人的血脉和‘魔晶’融合,或许能够激活出魔功的力量。”小精灵又是头一歪沉吟良久说着。
“哦”夏洛懵糟糟的点着头。
“郎君,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知道这主人有时候智商表现的很低,小精灵忍不住追问了一次。
“没听懂。”果不其然夏洛又变成了摇晃着脑袋。
“哎这样,郎君,以后你在修炼魔功的时候时刻将‘魔晶’放在怀中,天长日久两者的气息相互交融,或许能产生出感应。”小精灵不得不用很通俗的语言解释着,此刻的小精灵突然发现对于这小子不能专业的术语给他讲解关于功法的事情。
“哦,早说吗,这个我会。”夏洛又是一幅释然的点着脑袋。
“郎君既然明白了,那奴婢就回去了。”
小精灵说完旋转着身形,几圈过后又化做一团轻烟,就在夏洛还想继续纠缠下去的喂喂招呼声中,唰的一下飘入了黑罐中。夏洛悻悻然耸着肩膀,又是嘟囔着那句话‘每次都这样,话没说两句就跑了,小心主人我一不高兴把你休了’
大地又恢复了行冷的空寂,只有火红的光芒笼罩在天空,衣服还没干这‘魔晶’自然是放不进怀里,两腿盘坐干脆就把‘魔晶’放到裤裆上,说干就干闭目就开始修炼魔功。
一觉醒来,蹲在溪水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浇在脸上,清醒一点琢磨着接下来该干啥?回去寻找周神通,甄无敌两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两人早就死翘翘了,如果就这样下山被左木老疙瘩发现了是不是不大好交代。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先到山顶再说,遇见其他小组的修士,大不了把这两卷轴一丢撒腿就跑。
再仰头看着弯弯曲曲向上爬升的小溪,决定就沿着小溪往上走,海盗嘛,天生就对水有种依赖。重新穿上修袍插上两个卷轴,再小心翼翼的将‘魔晶’放入怀中而不是包裹内,既然知道了这宝贝的来历自然要好生保护。
蜿蜒盘旋的溪水竟然是从‘圣天火地山’北侧流出,流过平缓的南侧最后流到山脚汇入大河之中,夏洛沿着溪水向上走,走走停停晚上修炼,这样走了两天山势逐渐陡峭艰险,竟然走到了大山的北侧。
突然前边传来一阵稀哩哗啦的声响,那不是水流声而是拨弄溪水发出的声响,夏洛不禁放慢了脚步,伸长脑袋穿过密林向前看去,看到了一个身影,年少坚实的身影正蹲在河边喝水,眼睛不禁一亮那不是宇文星辰么无聊的走在荒山野岭中,夏洛已经感觉无聊到了极点,如今看见过熟人莫名的兴奋异常,也不管这人对自己友不友善,高不高傲,只要能说话就行。
撒腿就向着宇文星辰跑了过去,刚跑了十几步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奔跑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现在正在比赛当中,我和他们是敌人,卷轴被抢那也算了,万一他们一发狠把我杀了怎么办再说那刁蛮霸道的女人还和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脚步又慢慢往回缩,刚退了两步,咚,身后落下一个俏丽的身影,还没来的及回头耳朵就是一阵刀割般的疼痛,紧接着就是一阵娇喝:
“混蛋,你跑到这里来干吗?”
这娇喝声太熟悉了,估计今生都忘不掉了,夏洛的心沉到了万尺以下的海底,叫苦不跌‘我的苍天呀,怎么又被这姑奶奶发现拉’无奈的嬉笑着顺着被捏的耳朵,转动着身体看向背后之人,宇文知心那趾高气扬的娇艳粉脸高傲的映入眼帘:
“姑奶奶,公主大大,你放过我,我把卷轴都给你。”
“哼就这样放过你,那不是太便宜你这大骗子”宇文知心冷冷一哼。
沙沙沙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宇文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跑了过来,看来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跑过来又是拍着胖手蹦跳个不停,哈哈大笑着仿佛看到夏洛的糗样是最开心的事:
“知心妹妹,你真厉害,又把这猴子抓到了。”
说完像上次一样伸出手又要去捏夏洛的耳朵,夏洛一看着这肥头大耳的家伙那幸灾乐祸的摸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再不手下留情,当胖手伸近的时候,迅疾抬起一只手狠狠劈了下去。
‘哎哟’宇文策握着那只被打的那只手,又是蹦跳着呜呼嚎叫不停,夏洛这一劈可不轻足足用上了五成的法力,就这点法力也足够宇文策这蠢货好受的了。
宇文知心看到宇文策那嚎叫痛苦的样,竟然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刁蛮的公主一向讨厌这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宇文策见知心不帮自己反而哈哈大笑,气的又嚷嚷起来;
“知心妹妹,他打我你也不帮帮忙。”
“谁叫你这么笨”宇文知心白他一眼。
“蠢猪,有本事你自己来,找别人帮忙算什么本事”夏洛被捏着耳朵,心里本就窝着火,看见这蠢货想来占便宜,自然是成了他的出气筒。
沙沙沙,宇文星辰慢慢走来一走近又看见夏洛的糗样,冷漠的目光鄙视之下竟然有一丝哀叹,这干巴小子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突然又出现在眼前,而且每次一出现都被知心捏住耳朵,这场景像极了骄傲的公主牵着一只土狗。
这小子虽然很无赖好歹也算有点骨气,当年在黑鹰岛上明知打不过还要和自己打一架,被打的满地爪牙,也不见说一个输字,如今被知心玩弄在手掌心服服贴贴的没有一点反抗,真不明白两人究竟是啥关系。
“知心,你怎么认识他的?”冷冷的问了一句。
“哼,我在‘赛娜蒂丝岛’上找晶石,没想到却碰见了这混蛋大骗子,他死巴巴的跟着我,最后我发现的晶石还被这混蛋骗了去。”知心恨恨的说着,一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骗你,我真没找到晶石,我不是脱光了衣服让你看了的吗”夏洛谄笑着,习惯性的抵赖。
没想到夏洛居然说出此事,这脱光衣服让女人看而且还是一个处女,这不是当众调戏吗宇文知心又羞又气粉红脸蛋刷的一下雪白‘你你你……你这混蛋’,知心高声娇骂着手上猛使劲,夏洛痛的哇哇大叫。宇文策听在耳里瞪大了眼睛,这在女人面前脱光衣服那可是他的特长,只是给他一千个胆也不敢在知心面前这样做,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待夏洛哇哇大叫过后,肥胖脑袋凑到夏洛耳边嘀咕着‘兄弟,你真的脱光了衣服?’
夏洛正痛的难受,这宇文策凑过来更是火上浇油,想都没想扯开嗓门冲着他就是一通嚷嚷‘关你屁事,你这身肥肉脱光了也没人看。’看见三人又是无休止的打闹,宇文星辰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会事,淡淡说着:
“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搜寻。”
说完转身就往前走,宇文策指着夏洛又是嚷嚷着:
“不用找了啊,这猴子身上不就有两个卷轴吗”
“哼,抢他的别弄脏了我的手”宇文星辰冷冷说着,头也不回。
简直太看不起人了,就算是海盗也是有尊严的,夏洛气的一把扯开知心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指着宇文星辰的后背高声骂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嫌脏我还不想给你,这可是我拼了老命才抢来的,你厉害怎么才比我多一个”
宇文知心看着夏洛居然还敢反抗,而且还一把扯开了她的手,气的伸出手又要去捏他的耳朵,没想到夏洛猛的转过身看着他,一把抓住她捏来的手,心地的火气终于被激荡而起,手抓的紧紧的,恶恨恨的冲着知心:
“你也是,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整天扭我耳朵,那是我让着你,没见过你这样霸道的女人。”
白皙的手臂被夏洛的手抓的紧紧的,知心猛烈甩着胳膊却总是挣扎不掉,粉红的脸蛋更红,跺着脚愤恨的大声说着:
“混蛋,你把我弄痛了。”
夏洛撇撇嘴放开了紧握的手,知心别个脸蛋不理他,倒是宇文策张大了嘴巴看的一楞一楞的,没想到这干猴子居然还有个性,敢反抗招惹帝国的公主。
“知心,我们走。”
又传来宇文星辰那淡淡而又低沉的声音,宇文知心又是一声娇哼,甩手就向前走去,宇文策耸耸肩又屁颠屁颠的走在两人屁股后头,一行刚走来了十几步,知心又转过身一根葱白手指又指着夏洛:
“混蛋,不准再跟着我,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洛嘴角一撇‘谁稀罕跟着你,每次都是你强扭着我’,直到三人的脚步已经走远,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才拖沓着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密林深处,一双眼睛闪烁着深冷的光芒,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漂浮在阴暗中,几个少男少女的举动全都落入这深冷的目光中,而几个少年却全然不知,就连潜伏在体内那近乎‘感知’的夏洛,竟也没有发现有人盯梢,这人的功法之高似乎远超这些个参赛的散修。
就当宇文星辰三人离开的时候,这双目光便消失在了密林中,来去飘渺无声无息。
浓雾飘荡在密林之中,越往前行雾气越重,火红的光芒穿不透这浓烈的雾气,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高大的树木隐隐约约漂浮在眼前。宇文星辰三人行走在浓雾之中,视线所及不过前方五步,一行不知不觉放慢了前行的脚步。
“怎么这大的雾啊竟连圣火的光芒也穿不透这大雾,这里可是距离火坛越来越近了啊。”宇文策迷惑的嚷嚷着。
“‘火光之城’有了圣火的照耀向来少雾,何况又是这深冷干燥的天气,这雾来的也太奇怪了。”宇文知心也喃喃着,同样的迷惑不已。
“而且刚才遇见那干猴子的时候没起雾啊,偏偏走到这里就起了大雾。”宇文策继续嚷嚷着,就连这蠢货也发觉了些须奇异之处。
宇文星辰默默走在最前头,明亮的眸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自然是发觉了这大雾来的之诡异,可是走在浓雾中却什么也感觉不到。突然,脚下有种松软的感觉,宇文星辰急忙低头看去,双眼竟然踏入一片泥潭之中,只顾着观察四周居然忽略了脚下。
明目微微一皱,低声急促喝道‘小心,脚下有泥潭’,宇文知心和宇文策急忙停下脚步,宇文星辰喝完匆忙抬起一只腿准备向后退,可是双脚竟被稀湿的泥泞紧紧黏住,腿不仅没抬起来,反而不断往下陷越陷越深,宇文星辰心中一震,猛提一口气作势就要纵身飞跃而起。
突然,泥潭之中伸出一双手,一双大手猛然抓住他的双脚,就要跃然而起的身体再度停下,大手抓住他的双脚断往下拉扯,身体继续往下陷,伸出的大手随着陷进泥潭的双脚淹没在了泥泞之下。
“小心,我们中了埋伏,你们快往后退。”
宇文星辰再次高声急喝,声调比刚才大了数倍。宇文知心和宇文策吓的蹭蹭就往后退,随着高喝‘苍浪剑’迅疾从后背抽出,剧烈闪烁的火光划过白雾,重重劈下。轰隆,泥泞飞溅而起,洒落在坚实的少年身体上,火红的修袍被乌黑的泥泞完全覆盖。
紧随着轰鸣声,一个剽悍的身影从泥泞下飞跃而出,消失在浓雾之中,脚下被砸出一个大坑却是硬实的泥土,一击过后宇文星辰并未停歇,人剑合体化作一道火光朝着那剽悍的身影飞冲而去。浓雾之下剽悍的身影稳稳站立,一身黑衣脸蒙黑布,背插一柄粗重的长剑,既没有穿修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眼望硬朗俊武的少年穿过浓雾飞冲而来,迅疾的身形眨眼已到身前,蒙面黑衣人一只手紧握竖在眼前的双指,急念法诀结印。突然,飞冲而来的少年木然停下前冲的脚步,覆盖在修袍之上的泥泞猛然发生了变化,性质的变化。
稀湿松软的泥泞骇然变硬,比钢精铜墙还硬,就像一层坚硬无比的蛹茧将宇文星辰紧紧包裹住,‘土蛹之术’剽悍的黑衣人施展的土之法术,泥泞之中预先凝聚了黑衣人的法力,就等着结印的这一刻。如此看来那泥潭只不过是个障眼的陷阱,那样的泥潭肯定是捆不住宇文星辰,预测到这天才少年必会挥剑劈斩,泥泞自然会洒落其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