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1275:沉默
1275:沉默
几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会,一时间各想各的心思。 对梅吉来说,整件事只有让他觉得很搞笑而已,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便不一样了。艾因胡利是伯利德家族灭门案的幕后主使,对于他现在的糟糕处境,爱玛自然免不了幸灾乐祸。同样的,对于这种野心勃勃的家伙,苏菲亚也没有丝毫的同情。
而对于蒂努薇尔来说,知道帕恩其从险境中逃了出去,也不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另外,”爱玛担心地看了公主殿下一眼,“风烟王子逃到了修克斯郡,并宣布了大王子与公主殿下的死讯,而路易王子也不知所踪。”
苏菲亚静静地,没有说话。这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只是,她不知道雷欧特是否已平安地将她的弟弟路易和玫瑰骑士团成员带到了底律郡。虽然她相信独狼将军的能力,但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形下,还是有发生不幸的可能。
“被抓来的那个家伙是哪只部队的?”她看着爱玛问。
“他们都是连廷侯爵的人,”爱玛低声说,“他们在搜寻一个人。”
“谁?”
爱玛轻轻地看了蒂努薇尔一眼:“王后陛下!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后陛下找出来,而且必须在暗中进行。”
苏菲亚和蒂努薇尔对望了一眼。
她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杀死蒂努薇尔就能杀死黑暗王子的这个秘密,显然已经被人知道了。
此时,已差不多到了中午。在商量了一阵后,他们决定暂时休息,天黑以后再设法闯过那个峡口。
爱玛站了起来,准备去处置那个被抓来的家伙。该问的东西都已经问出来了,没有必要再让他活着。
她进入林子深处,来到绑着那个军官的地方。然后,她忽地怔住了。
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被吊在一棵树上,脖子还勒着绳索。他的双手与双脚都不见了,鲜血从断肢处不停地往下滴。更让爱玛在意的是,虽然他的脖子被吊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奇怪的微笑,这仿佛仍然活着一般,诡异莫名。
“姐姐,我已经帮你杀了他哟!”有人在她的身后说话。
她猛地转身,然后又看到了那个叫风魂的男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头来,嘴角勾勒着迷人的微笑……
“爱玛,你怎么了?”梅吉伏在爱玛身边问道。
此时,天色已黑,他们正潜到那个峡口的外围,准备找机会闯进去。从下午开始,爱玛的脸色就很难看,这让梅吉有些不放心。
爱玛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仍然在想着那个诡异的男孩。他竟然能在白天出现,替她杀了那个俘虏,这让爱玛无法不感到震惊。
血舞者虽然看不起其他那些早已忘了古老传统的吸血鬼,但他们仍然是血族中的一员,某些天性是无法改变的。比如……他们不能在白天行走在阳光下。
虽然,上次他出现时也是白天,但爱玛知道,那只是一个投影而已。正因为是个投影,所以他才能那样地突然出现、再突然消失。当然,一般的魔法投影都是很容易被分辨出的,而男孩的投影却几近真人,但对于研究死灵术的爱玛来说,还是可以从一些生命特征上分辨出来。
今天下午出现在她面前的仍然只是个投影。
但是,那个俘虏却是真的被人杀死了,而投影是杀不了人的。
也就是说,那个男孩必然真的来过……在阳光下,出现在森林里,杀了一个人!
除非他不是血舞者,否则,他本不应该做到这种事。
又或许,他不是一个人?
确实,如果有人在偷偷帮他,然后他再用投影出现,让爱玛以为人是他杀的,也能够让她产生这种无法解释的疑惑。但爱玛心里却清楚地明白,那个人确实是风魂杀的,而其中定然有着某种她所不了解的因素。
风魂故意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很可能也是为了向她炫耀这一点。
能够在白天出现的血舞者?
这时,苏菲亚也慢慢地移了过来,小声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爱玛愕然看去,然后也发现了。
那个关卡刚好设在峡道的入口处,是一只二十多人的小分队。
他们的打算是,趁着大部分的士兵还在熟睡时冲过去,抢完几匹马然后快速越过关卡。
现在的问题是……太安静了。
没有发现守夜的士兵,没有篝火,甚至没有鼾声和虫鸣鸟叫。总之,实在是安静得有点过头了。
“我过去看看。”梅吉小声说道。
苏菲亚公主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梅吉给他自己加持了个石肤术以防万一,然后用隐身术隐起身形,慢慢地向那个关卡潜去。
没过多久,他在前方现出身来,向爱玛她们直招手。
爱玛和苏菲亚对望了一眼,带着蒂努薇尔一边小心地戒备着一边移过去。
“怎么了?”爱玛看着梅吉问。
“没有人。”梅吉的脸色有点苍白,“一个人都没有。”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长枪散落在地,在月光下清寒如水。栅栏整齐地排列着,结实牢靠。两边的崖壁上铺着紫藤,在冷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地上还躺着几匹俊马,安详得一如石雕。
只是没有人,营帐内没有,营帐外也没有。休息时脱下的盔甲还在,睡觉时铺开的床被还在,只是没有人……
有根栅栏上挂着一张纸,爱玛把它取下来,借着月光看着。
上面有一行漂亮的花体字,写的是——
“姐姐,我在前面等你们,来参加我的舞会哟!”
……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去面对的。苏菲亚和爱玛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风魂想要做什么,与其躲开他,不如主动地去面对。
他们穿过峡谷,往前走着。这里已非常地接近胡伦堡。
他们来到了前方的一个小村子,如同那个关卡一样,这里也安静地出奇。虽然,像这样的村子就算是在平时,人们也早已入睡,难见灯火。但这种安静却是不一样的,就仿佛所有的事物都陷入了死亡,连树木石墙都已遭受了万年的风化。
月光莫名地晃动了一下,一个男孩出现在了屋顶,优雅地向他们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我的舞会!”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所有门都打开了,一对对男女走了出来,连那个关卡里的士兵也在其中。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他们开始跳舞,那是一种在贵族间流行的圆舞曲,轻快,优美,风度翩翩……
也许,这种舞他们一辈子都不曾跳过,甚至连见也不曾见到过。不过没关系,此时此刻,他们跳得那样地自然而熟稔。虽然没有华丽的舞池,虽然没有明快的乐曲,但他们的动作是无比的整齐划一。强拍,弱拍,再来一个漂亮的旋转打圈……
男孩也在屋顶上踏着步子,做出拥抱的姿势,旋转、旋转、旋转……
“这小鬼是怎么回事?”梅吉看着他,低声说道。
不需要太多的观察,每个人都能看出。不管是那些村民还是士兵,也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这些跳舞的人都已全部死了。
在这美丽的月色下,一个迷人而神秘的男孩,带着一群尸体跳着旋转舞。
这是一个暗喻么?
“你们不跳么?”风魂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爱玛紧握着骨鞭。
“跳舞啊,”男孩伸出一只手,虚虚地指向天上的月,“你没看到么?啊,对了,我的舞伴还没出场呢。”
屋顶突然分开,他掉了下去,没过多久,便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女孩的身体在发着抖,眼眸中带着惊吓过度的恐慌。显然,她还活着,她恐怕已是这个村子所住的人中唯一一个还有生命的人。
“别害怕,我的舞伴,害怕可就不美了。”风魂凑到她的耳朵,微笑地说着。他用手在女孩的衣服上轻划着,凡指尖所触之处,衣服便有如水面般自动分开,直到一件件地掉落,露出她那虽然光洁却还未曾发育的身体。
然后,风魂搂着她,开始旋转,而女孩就像是一个被人用线扯着的木偶,不管她有多么地害怕与恐惧,身体却仍然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着。
这是一场诡异的舞会,没有音乐,只有死亡。所有的尸体都是尽情舞动的宾客,舞会的主人却是一个漂亮的男孩。
而梅吉和爱玛四人,就像是不小心误闯而入的迷路人,与眼前的场景格格不入。
月色弥漫,如幻如影。
忽地,风魂张开嘴,两根尖牙现了出来。然后,他咬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蒂努薇尔捂着嘴“啊”了一声,苏菲亚也紧皱眉头。爱玛和梅吉都没有动作。
锐利的尖牙刺入女孩的动脉,咬开一个小口。男孩开始吮吸着。
女孩只是颤了一颤,然后便像是迷醉了一般,脸上是一种有如**般的愉悦。周围舞动的尸体全都停住,就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定格。视觉的错位导致了心灵上的震撼,营造出了一种强烈的美感。
吸了几口,风魂便抬起头来,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红色的液体沿着他的嘴角往下淌,滴在女孩的胸口,再慢慢地滑下,在她的肌肤上显现出诡魅的艳。
女孩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风魂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她的小嘴前,轻柔地说:“睡吧,睡吧,要做个美美的梦哟!”
他抱起女孩,慢慢地放在地上,突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小铁锤,还有一根铁钉。
他想做什么?爱玛紧紧地盯着他,心中涌起寒气。而风魂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低下头去:“不要痛哟,痛了就不美丽了!”
铁锤蓦地闪过光华,一锤敲下,将钉子狠狠地敲进了女孩的腿骨。女孩猛然痛醒,发出凄厉的哭叫声。
苏菲亚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了,低叱道:“救她。”
爱玛立时挥手,骨鞭划出华丽的曲线,闪电般击向风魂。风魂如魅影一般飘开。
早已心中不忍的蒂努薇尔跑过去,想要将痛得翻滚的女孩抱住。然而风魂却只是淡淡地伸出手,立时间,仿佛有一道气流直撞而来,硬是将她阻住。
“不要动她,”男孩的嘴角又浮现出那抹迷人的笑,“会像她一样坏掉哟。”
他的手慢慢地握紧,然后……
嘭!
女孩的头突然爆开,溅得满地都是惨白与艳红的浆水。蒂努薇尔呆住了,其他人也都呆住了。
身边是如石化般立在那里的一具具尸体,地上是失去头颅的女孩。远处,还有一个漂亮的男孩微笑地站在那里,头顶上挂着散出银光的月……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心悸般的感觉。
“她痛了,痛了就不美丽了。”风魂看着爱玛,那摄人的眼神带着古怪的涡流,“你也是不会痛的吧?我们都是不会痛的哟……”
“疯子。”爱玛冷冷地说道。
“舞会又要开始了。”男孩轻轻地张开双臂,像是在对所有人做出拥抱,“不要让我失望哟!”
爱玛脸色一变:“小心。”骨鞭急舞,将苏菲亚公主急急护住。
不需要她的提醒,梅吉也感到了那直扑而来的压力。他们周围的那些尸体不停地涨大,并泛出红光。他赶紧冲到了蒂努薇尔身边,双手急划,张开一道防护结界将自己和美丽的王后护住。
所有的尸体全都开始爆裂,强烈的气旋交错撞击,一时间血雾漫起,土石乱飞,周围的房屋不断塌陷。尸爆产生的魔法能量不停撞击着梅吉的防护结界,几乎让他支撑不住。
直到周围变得安静,血雾开始散开,所有的情景才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中。除了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外,整个地面都像是被翻了一遍,到处都是残皮碎肉,鲜血铺满了一地,一颗染血的头骨滚到梅吉的脚前,眶中还挂着一颗眼珠。
蒂努薇尔摇摇晃晃地晕倒过去,梅吉连忙将她抱住。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风魂已快速地向他飞来,还带着男孩稚气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已来不及施法,只好松开手就地一滚,而爱玛的骨鞭也无法及时支援。等梅吉稳住身子想要用空间盾阻住男孩时,男孩已伸出手抓住了蒂努薇尔,如急风般飘退。
梅吉怔住了。苏菲亚和爱玛也怔住了。
这并非是梅吉的反应不够快,而实在是风魂的动作过于突然和诡魅。
只是一个照面,年轻的王后便已落入了对方手中,一时间,梅吉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别乱动哟。”男孩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仍处在昏迷中的蒂努薇尔的脖子,“不然的话,她也会坏掉的。”
怎么办?梅吉问自己。蒂努薇尔是在他的保护下被夺走的,虽然其实并不能怪他,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无法向苏菲亚交待。而现在,蒂努薇尔已被风魂挟持了,如果强行动手的话,很可能会连蒂努薇尔也一起伤到。
他赶紧在脑海中呼唤着小仙子。
“什么事?”小仙子不知在什么地方回应他。
“有没有什么只会伤害吸血鬼、不会伤到人的魔法?”
小仙子静了一静,过了一会才说道:“嗯,有一个,有一个空间系魔法专门针对不死族,是我的上一任契约者创造出来的……”
此时,在另一边,苏菲亚的心里也是一片紧张。虽然蒂努薇尔对她总是有着某种愧疚,但苏菲亚其实从来没有怨恨过蒂努薇尔。苏菲亚在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儿时好友有的只是同情,不管是她被迫成为了自己的后母,还是她与帕恩其之间那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情,都让苏菲亚无法去恨她。
虽然在许多人眼中,蒂努薇尔不但美丽,而且是王国内地位最高的女性,但其实,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菲亚不想看到她被人伤害。
在苏菲亚的旁边,爱玛却相对要平静得多。对于爱玛来说,这位王后是生是死她根本不在乎,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公主殿下。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马上把苏菲亚公主带走,远离这个已变成人间炼狱的鬼地方。
就时,梅吉的念咒声却响了起来。
他想干么?爱玛愕然看去。
只见梅吉正慢慢地比划着手势。
虽然魔法的种类非常繁多,某一系的魔法师很难完全了解其它系的魔法,而自然系与死灵系更是天然地互相对立。但出于战斗的需要,一个魔法师还是会花些时间去了解其它各系的魔法。
虽然不明白可以无声施法的梅吉为什么要念出咒语,但不管是从咒语本身还是他的手势,爱玛都很快地将他想施展的魔法认了出来……因为那根本就是一种最低阶的魔法。
闪光术!
白痴!她只能给梅吉这样一个评语。
没错,风魂是一个吸血者,而众所周知,吸血者无法在阳光下出现。但那并不意味着吸血者就惧怕任何的强光。他们所害怕的,只是阳光里所包含的某种能量,而那种能量并不是闪光术能制造出来的。
显然,风魂也看穿了梅吉的手势,他的嘴角正流露出嘲讽的笑容。
梅吉的咒语完结了……但是强光并没有出现。
失败了?爱玛疑惑地看向梅吉。难道他连施展一个低阶魔法都会出错。
就在这时,风魂的头顶上刷地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阳光如光柱般从裂缝中直透下来,将风魂和蒂努薇尔一起罩住。
男孩的身上蓦地冒出轻烟,他发出一声厉叫,瞬地后退,直往远处遁去。
梅吉所发出的并不是闪光术,而是一种他以前从未见过的魔法,而这种魔法竟然让他受了伤。
爱玛也是呆了一呆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划动骨鞭想要向男孩追去,但男孩逃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会便没有踪影。
她停在蒂努薇尔身边,转过身看向梅吉。
而梅吉只是得意地冲她摆了摆手……
爱玛站在山丘上,看着远处的城堡。
那里曾经是她的家,现在却成了一片死寂。灰暗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祥,城堡右侧的塔楼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塌了一截。
在山丘下的某个地方,苏菲亚公主他们正在那里歇息。或许是因为知道爱玛在经过自己曾经的家门时,会想要静一静,因此,没有人上来打扰她。
连梅吉也没有。
对于梅吉,她已实在是毫无办法。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无赖,吊儿郎当,不知羞耻……偶尔也有点可爱就是了……
不,可爱他个头。
少女的脸颊有些发烫。自己是哪根脑筋错乱了,竟然会觉得那个家伙也有可爱之处了?
等下一定要好好的抽他几鞭!
把脑海中那嬉皮笑脸的家伙抛开,爱玛叹了口气。她弯下腰,掀起自己的裙脚。那个月牙形的伤口又出现了,不断地向下流着血。
一团黑雾蓦地出现,慢慢地凝聚成形,却不是前几次的那个小女孩,而是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爱玛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中年人脱帽致意。
“卢睿史殿下?”爱玛的脸上现出讶意,她慢慢地行了个屈膝礼,“很高兴能在这见到您。”
“我更希望这时候你已经在圣殿里与我面对面的交谈,而不是通过一个投影。”吸血者优雅地说,“不过我想,您可能需要有人为您解答一些疑惑,而那不是稚那所能够做到的。”
爱玛沉吟了片刻,才慢慢地说道:“这么说,你愿意告诉我那个叫风魂的男孩的来历?”
“是的,”吸血者低声说,“显然,您肯定已经看出了他不是普通的血族,我担心您会产生误会,以为他对您的袭击是出于我们对您的不欢迎……”
“关于这点,阁下太多虑了。”爱玛的脸上显得极为冷淡,“这么说,他确实是来自圣殿了?但他看起来,在完成仪式时甚至不满十岁,我本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出现在血舞者之中。毕竟,你们是最遵守古老传统的血族成员。”
血族中的亲王流露出苦笑:“确实如此……或者说,本该如此。但你也知道,我们中的多数人都活了几百年,漫长的生命,对于每个人都不容易。于是,难免就有人会犯上点错……”
“让一个孩子完成神秘仪式,对于血舞者来说应该是重罪吧?”爱玛盯着他。由于孩子的心智通常还不够健全,过早地将他们转化成吸血者,往往会产生一些麻烦。因此,在很早以前,血族就有禁止将未成年人转化成吸血者的规定。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传统都已不再受到重视,但血舞者却是最遵守古老传统的吸血者组织。
“并没有完成,爱玛小姐。”卢睿史亲王苦笑了一下,“至少从理论上说,风魂并不是一名吸血者,他身上的仪式并没有完成……好吧,您一定已心存疑惑,因为他确实已成为了一个吸血者。但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个意外,他只是一个由于意外所导致的不完全产品。”
爱玛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吸血者慢慢地说,“您知道,我的几位夫人在圣殿里都活了几百年,我希望您明白,漫长的生命很容易导致精神上的空虚,于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们瞒着我做了一件事……给两个抓来的孩子种上了血咒。”
“稚那也是其中之一?”爱玛想起了小女孩那总是在流血的小腿。
“是的,风魂和稚那,他们本是姐弟俩。”亲王叹了口气,“我很遗憾我没有及时察觉到她们的游戏,她们只是想通过虐待那两个孩子来打发时间。为他们种上血咒,却不进行仪式,她们以欣赏那两个孩子的痛苦为乐。不过,让她们不明白的是,虽然那个女孩子确实被她们折磨得几乎死去,但男孩子却完全不会痛……显然,您也是。”
爱玛低头看着从自己的脚上淌进土里的血。
“其实,虽然机率极低,但以前确实也有过血咒发作时,当事人感觉不到痛苦的事例,只是她们并不了解。”亲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不明白在男孩的身上出了什么事,这让她们感到惊恐。她们开始通过其它各种方式折磨他、虐待他,不过她们很快就发现,虽然男孩不会痛,但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虐待他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一种习惯,她们甚至把他当成……咳,总之,她们还做了一些让我难以启齿的事。”
什么问题?”梅吉还是没明白。
“你可真够笨的!”爱玛哼了一声,“国王是所有贵族名义上的统治者,而现在,王城失陷,国王死了,而造成这场灾难的凶手却在太阳底下消失了。不管那些贵族是否真的会在乎王室的安危,这件事都成了整个贵族阶层的耻辱。平民百姓会怎么想?王国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正义肯定是要得到伸张,而这个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出某个家伙跟凶手是一伙的……先不要说那个人确实有问题,就算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这种时候,也有必要让他为了贵族阶层的‘正义’而牺牲。”
“……好虚伪!”
“贵族就是这么虚伪的东西。”爱玛冷笑,“他们可以做任何坏事,前提是必须维护‘正义’。艾因胡利可以在暗中勾结帕恩其,就算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也没关系,只要没人敢公开说出来。就算是现在,如果他能够找出帕恩其的藏身之处并马上围剿他,也可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可惜的是,帕恩其和他的反抗军简直就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谁也没法找出来。”
梅吉张大嘴,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所以,结果就是,那位高贵而伟大的伯爵大人设计了一大堆的圈套和阴谋,然后把他自己套住了?”
“显然如此!”
“……他可真够可怜的!”
黑沉沉的魔云层低不断漫溢出奇寒无比的气息,这种奇寒渗透皮肉、骨髓,更影响到魔躯内的魔婴,连魔躯神识强横如真言者也感觉十分不妙。
这种弥漫笼罩着整个无比辽阔的万魔窟禁地领域的冰寒,不是一般的寒冷,否则真言这由玄阴寒魄修炼而来的修罗也不会觉得难受,这种“寒”,彰显一种浓烈的霸道、征服和压制。
真言难以消受,独孤狂战、阴狼、紫晴和天王还有修为更低得可怜的碧天宫弟子更是个个脸色苍白发青,魔躯颤抖,魔气运行迟缓凝滞,功力大打折扣。
惟一受到影响不大的就是苏萨克尔这天生火魔精灵了,它本来就是由最纯粹的火源源力幻化而成,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散发的都是带着淫荡气息的热力,万魔窟这种冰寒虽然怪异,也对他行动能力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大脑反应似乎比往常迟钝了一点而已。
“大家不要慌乱,这种奇寒气候是万魔窟特有的现象,等下到了我们的领地,青释天和其他师兄们早准备了御寒抵抗的温暖洞府,大家可以放心!”独孤狂战和阴狼不断鼓舞碧天宫弟子。
紫晴拉着孔灵的玉手靠了过来,两个美眉也是玉脸苍白微青,气息有些疲弱,不过紫晴这暴力女的兴致还是挺高的。
“真言,传说这万魔窟的严寒气候是因为其中一位殒毙的魔神气息依然在作怪的缘故,所以功力火候差了点的,到了下面几乎连活动都困难,实力发挥很是有限!”紫晴扬着一张秀丽小脸,颇有几分卖弄学识的自得感觉,对真言说道。
“原来魔神在作怪,怪不得连我抵受不了,我魔元属性中本来就有一股冰寒力量!”真言不由微微一愕,心中对于魔神的力量更是不断估测。
“嘿嘿,倒是你很方便了,有了大苏那个龌龊**的火魔帮忙,以后你的窝穴将让人羡慕地暖和!”
紫晴鄙夷又羡慕地看了火云缭绕的大火魔苏萨克尔,小脸闪现算计的狡猾光彩,“干脆真言大哥你让你的魔仆也为我们熔化出一个洞府吧,尤其是你看孔灵师妹,冻得浑身抖索僵硬的,真让慈悲的我都不忍。反正不用你出力动手,我看是得好好让这好色的火魔运动运动了!”
一提到好处,这小妮子又对真言大哥长大哥短来了,浑然忘了平时在真言面前多是摆着碧天宫师姐的架子。
有地煞三阶级别的大火魔帮助熔炼洞府,更加可以引来对练功十分有益的星殒之火,还可以加持火焰护阵,这样的避寒洞府自然是远比下面青释天他们准备的所谓温暖巢穴要好得多了!
真言哪里不知道紫晴这貌似面目温柔实则内心险恶少女的心思,对她的狡猾算计装作不知,只是看着柔弱娇躯冻得僵硬的孔灵一副怜惜模样,他耸耸肩浑然不觉地对紫晴说道,“洞府这个事情你还是自己去和小苏说了,不过我这魔仆你别看他在我面前很老实,别人想占他点便宜还是不容易的!”
真言自然知道自己的火魔魔仆精明得很,苏萨克尔甚至都能将赤真人这曾经的赤宵门掌教耍弄得团团转,要是紫晴能从苏萨克尔不劳而获才奇怪了,说不定一贫如洗的紫晴只好把自己的宝剑送给苏萨克尔换取火魔的辛勤劳动了。
“靠,自己去说就自己去说,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紫晴冲真言龇了龇可爱的小虎牙,翻了白眼后便拉住不想离开还想对真言道谢的孔灵找大火魔苏萨克尔坑蒙拐骗了。
“这孔灵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资质不俗,似乎是和蝶舞一样的彩翼魔族,以后倒是可以培养一下,我对她有救命之恩,相信以后将成为我不错的帮手!”望着紫晴和孔灵和苏萨克尔讨价还价的身影,真言狡黠地暗想。
他要想有所作为,自然要拉拢栽培一帮忠心的朋友手下,像紫晴天王和迦楼罗他们已经是他的死党了,但这远远不够,真言的野心随着实力的增进更加的狂野。
碧天宫第一代大师姐白梦瑶那冷冰冰无情的却又绝美的容颜似乎又晃荡在眼前,这让真言心中微微有些刺痛,屈辱的烙印隐隐作痛,又让他有些恍然。
“主人,刚才真是惭愧,差点让主人你~~~~”
血魔歌德、寒魄老君以及米勒佛个个都是一身血迹伤痕,神情十分惭愧畏惧地靠了过来,显然对于巨灵冲锋差点锤毙真言这主人的事件感到万分的惭愧。
作为必须为主人付出一切甚至性命的魔仆,让主人遭遇不测无疑是巨大的罪过,歌德和寒魄老君不惭愧自疚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我等三人受制于魔神契约力量的约束,本身实力只能勉强发挥五六成,绝阴殿那一群狂徒都是无比凶悍之辈,刚才真是惭愧了!”
寒魄老君一身寒气濛濛,十分恭敬地说道。他话语里自然也有深层次的意思,即暗示真言在这凶恶恐怖的万魔窟禁地,如果是尽可能给他和歌德他们足够的发挥自有,别说保护真言这个主人了,就是自身也难以在残酷的杀戮中存活下去。
“刚才也不能怪你们,你们也算尽力了!至于能力解封的事情,我自有考虑,如果你们表现了足够让我信任的忠诚,我自然不再约束你们!”真言挥手淡然说道。
他的话却是给了寒魄老君、米勒佛还有血魔歌德明朗的希望,三位落魄的地煞高手脸色大喜,练练表示忠诚和感激。
前面带领存活下来的不到三百数量的弟子的独孤狂战,却是不时回头神色复杂地打量真言,他的眼中有嫉妒、疑惑和贪婪。
真言祭出之前从没有表现过的强大神秘魔器,一举轻易击杀了十数名绝阴殿凶悍高手,已经让独孤狂战深深地留意住了,更是引发了他心中强烈的贪婪**,“妈的,那很有可能是一件神器!”
独孤狂战心中不断盘算,却知道自己一个是无法从战斗力不明的真言身上取得那样魔轮的了,他瞅瞅不远处同样一脸阴沉思量状的阴狼,又抬头朝遥远处的碧天秘境方向望了望,只觉自己犹豫踌躇得很。
“如果禀报燎虚落师尊,那这样神秘强大的神器是铁定和自己无缘的了,不如和前面这一肚子坏水的阴狼合作,谋算真言那小子的魔轮!”
独孤狂战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急着归返碧天秘境的冲动了,他想了想,发出一条讯息,向碧天宫当今执事长老燎虚落要求留在万魔窟历练一段时间。
这里远离碧天秘境十数万星里,以他的修为这道神识之光不可能直接抵达燎虚落那里,其中由沿途碧天宫势力依次传递。
荒芜无垠的、只给人黑沉冰冷的万魔窟陆地接纳了这一群远道而来的被放逐者,越接近贫瘠深沉的地表,冰寒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万魔窟禁地这种强悍无比的力量直接在地面近处,受于各种高低急缓地势的影响,形成一阵阵、一股股或大或小的冰寒彻骨的风暴,黝黑干裸的岩壁和地面偶尔反射着阴森窥视的寒光,让人不由地一阵抖索。
风暴中央,长长有一片片一团团如白絮若碎冰的物质翻卷,真言以为那是脚下大地无数殒魔尸骨化成的漂浮带,有若死亡之神在疯狂旋舞!
还没有降落地面之前,碧天宫在万魔窟禁地驻扎的领地武装已经派人前来引领指导,不过,也许是这里已经被杀戮血腥浸淫得冷漠的同门毫不看重这些新加力量,碧天宫在万魔窟领地力量的权势人物没有一个露面,更别说这里碧天宫的老大青释天会因为来了一群炮灰而亲自上来亲切友好地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