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恰到好处的端了果子走进门来,竟然让老夫人心中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惶恐,好在见过了风浪,表现的还算正常,一边的赵医官见了苏兰,把手中的银锭悄悄的向袖带里掖了掖,然后笑看着苏兰,和声说道:“还真的有劳兰姑娘了,老夫怎敢使唤了老夫人最宠爱着的丫头,真折杀了老夫!”
苏兰瞧见了赵医官的动作,心下更是欣喜,想来这赵医官也并非是什么刚直的人,今日他能收了老夫人的银钱,改日找他办事,也便非什么难事了!
苏兰甚是了解那赵医官手中的动作是何意,却不言语,好像真的只是来给赵医官添了果子这样简单,轻轻的说道:“赵医官还真的够辛苦的,这夜半三更的,却还要出门给我家如夫人诊治,也不知我家的如夫人到底怎样了?兰儿还真的有些挂心呢!”
赵医官脸色一闪,瞧了瞧老夫人的表情,见老夫人只是轻摇着头,然后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个务虚兰姑娘挂念,如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虚,好好调理一下便无大碍!”
苏兰的眼角瞧见了老夫人的动作,死明白老夫人的心思的,却对老夫人连这事都要对自己隐瞒十分的不满,可脸上还要若无其事的笑,笑完后才说道:“没事便好,不然侯爷可糟心死了。”
赵医官有些尴尬的点头,“兰姑娘说得极是,都仰仗了侯爷,怎好让他操心,好了,时辰也晚了,老夫人该歇息了,下官也不耽搁了,这就告辞了,老夫人,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差人来寻了下官!”
老夫人瞧着苏兰的表情,见她真的没什么异样,才转头看向赵医官,微笑的点头说道:“那赵医官慢走,兰儿,送赵医官出门。”
苏兰点头,送了赵医官出了门去,回转见老夫人还是坐在方才的位置没有离去,笑了脸上前:“老夫人,怎还不去休息。”
老夫人看见苏兰的笑脸,心下还是不确定,轻声问道:“兰儿,刚刚赵医官说的事情……”
苏兰笑,“老夫人是说如夫人身体状况?那女人我是不喜欢的,毕竟小姐因她而亡,若是老夫人心痛,兰儿只当没瞧见便是?”
“不,兰儿你误会了,我怎能心痛了那样来路不明的女子,裕儿一向听我的话,可因那女人却开始背离我的意思了,我当然厌烦与她,但现在裕儿宠着她,我也不好跟裕儿翻了脸面不是,只是王家那边。”
苏兰转了转眼睛。轻声说道:“王家老爷前些日子是给兰儿用飞鸽送来了几条消息。兰儿也回话了。说老夫人和侯爷对我家小姐地死是万分在意和后悔地。至于这如夫人地事情……”
老夫人听了苏兰居然在此时把话顿住了。连忙追问。“怎样?”
苏兰绕到了老夫人身后。伸出手来给老夫人揉搓着肩膀。“兰儿回了王家老爷地话。说老夫人对那女人及其地厌烦。也不会让小姐不明不白地就这样去了地。至于侯爷。兰儿未敢多说什么?”
老夫人听了这话话。伸出手拍了拍苏兰还在给自己揉搓肩膀地小手。轻轻地说道:“兰儿。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我哥他是不听我地解释了。怕着实恨死了我与裕儿。我知道。我哥是极其喜欢你这丫头地。从他亲自送了你来。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便知道了你在他心中地重要性。现在裕儿还有些鬼迷心窍。你在王家那边便给裕儿多担着些。我一定不会平白地放过了那害死了美莲地女人。这点你告诉了我哥。尽可以放了心便是。”
苏兰听了老夫人地话。突然绕回到老夫人身前。屈膝下跪。声音哀哀婉婉地。“兰儿替小姐谢过老夫人怜爱。有老夫人这句话。我家小姐在天有灵。定然瞑目了。”
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才弯身扶起了苏兰。同样模糊了泪眼地说道:“美莲那孩子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地。怎能不宠到心里去。即便她没有为裕儿诞下子嗣。老身也没逼着她接受了给裕儿纳妾地念头。可惜。她怎会那般地想不开。竟真地……”
苏兰和老夫人哭成一团,外面已有鸡叫声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已经在院子里徘徊,苏兰方抬起了头,抹去眼角上的泪水,扶起了老夫人,对着候在门外的婢女说道:“翠萍,进来侍候老夫人梳洗。”
其实天还未大亮,只是下人们心中有了分寸,见老夫人这房里的灯一直未灭,谁还敢贪睡,特别是府里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人人自危,做事也都格外的小心起来,那屋外正是翠萍,其实这翠萍原本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大丫鬟,可至从夫人吊死之后,老夫人便与苏兰格外的亲近了起来,翠萍原是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候着,这苏兰硬赶走了诸葛绯儿的丫头之后,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翠萍还可以在老夫人的身边伺候,待府里一有个风吹草动的,苏兰便把翠萍挤到了诸葛绯儿的房间里,自己亲自陪在老夫人身边,府里没几个下人是喜欢去伺候那娇蛮任性的小小姐,可是却没人敢质疑了苏兰的话,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现在府里谁最有说话权的!
翠萍低头顺目的进了门来,还未待给老夫人收拾了衣物,那边还未休息的李恒便又跑了来,停在门外急声喊道:“老夫人,老奴有急事求见。”
听着这声音,老夫人心下又传来个不好的预感,能让稳重了一辈子的李恒都变了音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喃喃的说道:“难道是裕儿他……”
苏兰也愣在了那里,这个时候,不知道李恒突然跑来干什么,听这声音,真的跟那催命的小鬼一般惹人厌烦。
老夫人也不用苏兰搀扶了,自己脚步凌乱了跑了过去开门,见李恒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抖着声音问道:“怎么,是裕儿发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