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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走出了福缘客栈,见自己带来的人还拉着杜子美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栓柱,敖鄂精明的眼睛只在罐儿和栓柱身上扫了一下,随即便把注意力都放到最前面的杜子美身上。爱//书//者/首/发
敖鄂只是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放开了杜子美和罐儿,向后退去。
杜子美挺着身子,睁着清澈的眼与敖鄂对视,敖鄂瞧见了杜子美的表现,反倒产生了兴趣,绕着敖鄂的身子开始转圈子,好像在审视一件货物一般。
杜子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抱着胳膊,把稍有些短小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敖鄂转了两圈之后,停留在杜子美面前,伸手去托杜子美的下巴,却被杜子美扫开。
敖鄂也不恼,收回被杜子美扫开的手背在身后,斜着眼睛看着傲鄂,轻声说道:“这身量还有这面皮,还真有当面首的潜质。”
杜子美听见了敖鄂的话,脸在一瞬间涨的通红,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你凭甚辱我声誉。”
敖鄂看着杜子美的脸,表情瞬间转得阴沉,这表情竟令杜子美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听着,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但是不妄想动她,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敖鄂说完,带着那几个黑衣人扬长而去,留下杜子美脸红如枣的僵在原处。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反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想了想,也不说话,带着栓柱向后堂走去。
堂里地杂役们已经开始在有序地忙碌了。不时还有人把目光频频探向杜子美。等到杜子美发觉地时候。刚刚恢复了自然肤色地脸又转红。急忙跟着罐儿他们离去地方向往回走去。
还没进入后厢。便瞧见福玉娘倚着他们地院门侯在那里。似乎在等人。她地眼角低垂。神态带着一丝慵懒。若不是刚刚和她一起回来。这样子地福玉娘倒是更像才起来。还没有完全睡醒一般。
院门后有一株还没有落净叶子地大树。风吹过。卷落树上地残叶。那片残叶飘飘扬扬落在了福玉娘地头上。可福玉娘却浑然未觉。仍在思考着什么。
杜子美想也没想。几步来到福玉娘身边。抬头就探向她地头上。不想福玉娘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了警觉。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杜子美地手腕。待看清是杜子美之后。又是片刻地失神。然后才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杜子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福掌柜不要误会。子美只是想替你把头上地枯叶取下来。”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地话。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地手。脸上又有些红润。随即松开了杜子美地手腕。
杜子美的手腕得到了自由,并未收回,而是继续伸手把福玉娘头上掉上的枯叶取下,然后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叶柄,笑着说道:“坚持了这么久,可还是落下了,也不过一个夏天地灿烂。”
福玉娘听着杜子美的话,猛然抬起了头来,眼睛就那么对上了杜子美的,想了许久,还是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目地,“杜解元,你现在也瞧见了,我福缘客栈与敖鄂那厮交恶,若你留下,恐被其骚扰,所以我想……”说到这里,福玉娘竟然停下了声音。
杜子美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福玉娘的意思,把刚刚还捏在手中地树叶卷进手掌中,紧紧攥住,然后僵着声音说道:“福掌柜不必说,子美明白自己没用,或许当真如罐儿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吧,子美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手掌松开,刚刚那片残叶已经碎成许多小片,随着清风飞扬在杜子美周身。
“等等。”
瞧见了杜子美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很生气,福玉娘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杜子美的衣袖,待到杜子美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松开了手,只几句便做了解释,“我并没有赶你出门的意思,我只是来跟你确认一下,你会不会惧怕了敖鄂,毕竟很多人很怕他,而今他显然对你多有注意了,你若离开了,可保你平安,若你留下,我只是害怕他会对你不利。”
福玉娘当真害怕敖鄂对杜子美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前几日见敖鄂对罐儿动了心思,便先是给罐儿安排好了去处,今日又瞧见敖鄂对杜子美的刻意刁难,才发觉杜子美现在比罐儿还危险,所以也想给杜子美安排了别家客栈去了,却不想杜子美反应是这般激烈。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地解释,心中竟觉得十分温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子美多谢福掌柜处处为我着想,但子美孤家寡人,身在何处又有什么不同,若是当
怕死,会辱没了圣贤门风。”
听见了杜子美的说法,福玉娘竟觉得自己地心头有一丝窃喜,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和的笑,语调却显出几不可闻地温柔来,“杜解元果真让我另眼相看,你若同意留下,我自是高兴,我也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不出我这福缘客栈,敖鄂的人绝对不敢动你。”
“多谢福掌柜肯收留子美,他日若子美功成身就,定然会重谢福掌柜。
”
福玉娘听见杜子美又开始跟她客套,伸出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手轻挥了挥,缓慢地说道:“罢了,你这谢等日后再说,这几日你也跟着操劳,都未曾好生休息,这回去好好补补眠,明日若是有时间,便去刘账房那里跟他学学,每日你只要把账面记录清晰了,就可以回去温你的功课,我这店里曾经住过探花,却没住过状元,我等着你给我店里添光呢!”
杜子美点头作揖,福玉娘已经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了,杜子美还站在原地看着福玉娘的背影,心中总有些什么说不出的感觉在蒸腾,不过杜子美把它解释为感激——感激了福玉娘这个女人为自己所做之事。
福玉娘走到自己的院门前,还没伸手,想到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果真看见杜子美还在那里发愣,随即扯了抹笑,轻声说道:“杜解元晚些时候出来一趟,我已经派人请了裁缝,说今下午不忙的时候会到,你出来做几件冬衣吧。”
杜子美一愣,脸上微微一红,轻声说道:“这怎么能行,我已经吃住在此了,却连穿衣都让福掌柜操心,这……”
福玉娘这次笑容比较明显了,笑里明显带着狡黠,轻声说道:“我是做生意的,又怎会亏本,杜解元放心好了,这衣衫钱就从你的月钱里扣除,想来杜解元应该是南方人,这里冬天比你们那里要冷上很多,若不添衣,恐再过几日你便不能出门了,为了不至请来个不能出门的账房,这衣服是一定要做的。”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解释,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笑看着福玉娘转回了她的院子,才进门去,却没想到罐儿竟然站在门内,抱着肩膀斜眼看着他。
“别以为福姐姐来找你就是喜欢你了。”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一愣,不过在他眼中,罐儿就是个会闹别扭的小孩子,也不去理会了他的话,直接绕过他就走,边走边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福姐姐喜欢我,她只是心肠好,是个好人。”
罐儿却不让他走,几步上前伸手拦住杜子美,瞪大眼睛注视着他,嘴角笑得带了一丝奸险,“福姐姐是心肠好,但不是对每个人都会如此,她从来都不是烂好人,她会如此,定然是这个人有可利用的一面,现在看来你还是可以利用的,开始的时候我是瞧不清楚你到底哪里好,现在我知道了,诚如敖大官人所言,你长得很有面首的气质。”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果真脸上现出一丝狰狞,冷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罐儿并不畏惧他的态度,继续说了下去,“说你像面首,那也只是你的问题,福姐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若当真找出你的特别来,看着敖大官人待你的态度,我或许明白了,你像若宇哥哥,你不过是福姐姐心中的一个影子罢了,你不要痴心妄想,福姐姐是不会真正的看上你的。”
听见了罐儿的话,杜子美心中竟然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这酸涩让杜子美顿时愣住了,努力按下酸涩,喃喃的重复着罐儿说的名字,“若宇?”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样子,心中一阵窃喜,他对司徒若宇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曾经听见敖鄂和福玉娘争执过这个名字,随便拿出来套用而已。
他刚刚带着栓柱回房,都累了三天了,想休息一下,还没到自己的床上,就觉得内急,出门方便完了往回走,瞧见福玉娘站在他们院门外,激动的想走过去,却瞧见了杜子美从对面走了过来,心中莫名的就不舒服了起来。
罐儿就一直站在原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二人,可他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罐儿第一次浓烈的感觉到因为杜子美的存在,他渐渐的被挤出了福玉娘的心底,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杜子美离福玉娘远点,最好就是能把杜子美赶出福缘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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