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森说完他的第二个办法就沉默下来，眼睛看着阿卡等着什么。这个办法让阿卡生出些疯狂的念头，不过这些念头显然还停留在美好的理想状态。阿卡见赫拉森不作声，便随口问道：“你说的这个空间——就是你打算用来保护艾尼弗斯和人类的空间——在哪里？能给我看一下吗？”

赫拉森微微摇头，语气诚恳而又不容质疑地说道：“现在还不行，阿卡先生。这个空间是……是人类最后的希望。起码在我心中是这样。”

阿卡无所谓地一摊手。赫拉森这是不信任他，因为他身负神圣之力，不得不提防。想到这个阿卡突然又意识到，杰海因和卓格南会不会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而不信任天选者呢？回忆起当初和卓格南谈话时，卓格南对赫拉森的同情和袒护，说不定赫拉森和卓格南，或杰海因，有某种互相联系的方式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赫拉森用自己“天堂阴谋论”的猜测影响了卓格南和杰海因，让他们不要过于信任天选者，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既然知道赫拉森是因为误会才投向黑暗流浪者的，阿卡决定待会临走时想办法说服他一下。眼前最关键的是有关这个世界最终消亡的解决办法，于是阿卡继续道：“不看就不看吧。不过你说要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保护人类，依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办到，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来插手。”

“第二种办法确实不需要你们天选者的帮助。只要你们不横加阻拦，或狠心毁灭它就好。我找你来其实是希望你能想办法阻止泰瑞尔，因为假以时日，你的实力终会与他不相上下。”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阿卡简单地说，“我们的力量还是来自天堂地。”

赫拉森点点头：“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会记住。那，除了这两种办法，还有其他途径吗？”阿卡继续试探。

赫拉森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好吧，或许还有其他解释……如果，我们使用你的假设—假设世界之石的毁灭和人间的消亡没有关系，那……情况就复杂得多了……”

似乎靠点谱了！阿卡来了精神。催促道：“牵涉到人间地命运。我们还是考虑周全些为好。”

赫拉森点头：“如果是那样地话。恐怕只能从神圣之力与恶魔之力地平衡上来讲了。有一种理论认为。这个世界——我是说整个世界。包括人间、天堂和地狱——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神圣与恶魔、生命与死亡两对力互相平衡。如果这两对力地平衡被打破。就会产生严重地、无法挽回地后果……”

“我听过这种理论。”阿卡道。

“一定是迪卡恩那孩子跟你说地。因为这理论就是他们赫拉迪姆地首创。”赫拉森笑了笑。“这种理论有它地精巧之处。并在历史上拯救过人间一次。塔拉夏所建立地功绩就是接受神圣之力。用灵魂之石中地神圣之力对抗现身人间地巴尔地恶魔之力。才将巴尔囚禁于自己体内。但即使赫拉迪姆地成员也知道。不论神圣之力还是恶魔之力。对人间都是害多于益。他们接受神圣之力。其实是无奈之举。”

阿卡点点头。赫拉森说地完全正确。因为迪卡凯恩也说过类似地话。

“然而。如果依照他们地这种理论——”赫拉森继续道。“一旦携带神圣之力地天选者将三魔神全部杀死。也就相当于神圣之力亲手消灭了恶魔之力。而且是从源头消灭。是将恶魔之力连根拔起。那么到时候不只是整个人间。甚至整个世界都将因神圣与恶魔之力地绝对不平衡而陷入毁灭之中。如果是那样地话。也就用不着泰瑞尔去击碎世界之石了。说不定他自己都没命看到世界之石。”

赫拉森的话语有些明嘲暗讽，既嘲讽泰瑞尔，也嘲讽赫拉迪姆的这种理论。不过阿卡听了却心里高兴：这种解释或许比天堂阴谋论更荒谬、更可怕，但也比天堂阴谋论更接近事实。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有什么解决办法吗？”阿卡赶紧问。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大过两对力的平衡。想要人间不消亡，只能努力保持它们的平衡。”

“你是说……”

“也就是你们不能消灭三魔神，而只能像历代人类英雄所做地那样，封印它们、囚禁它们。”

靠！阿卡差点叫出来。说了半天，这不就是让人别完成任务么？废话，不杀掉墨菲斯托、迪亚波罗和巴尔，这个世界当然不会终结，可我也没法回地球啊！

“这……这……你能不能说的再具体点？”阿卡实在不相信用这个世界地规律推出的解决办法也和他知道地唯一办法一模一样。这个世界真他娘的严密到这种地步，一点漏洞都没有？

赫拉森苦笑一下：“也就是说，你们不能杀掉三魔神，将来也不能有任何人杀掉它们。它们只能被封印、释放，再封印、再释放……如此循环，没有尽头。人间将永远受它们地侵扰，而天堂的力量也会不时下界，操纵人类展开无止境的‘原罪之战’……那样的人间，同彻底消亡相比，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些。”

赫拉森说完便沉默下来，以示心中无奈。阿卡也无言以对，心里满是失望与不甘。真的没办法了？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如此真实、如此严密，为什么不能单独存在下去？难道不能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它，在剧情完成之后继续自然发展么？

不——不对！阿卡努力地想着，突然心中灵光一闪：如果真的严密到没有一丝漏洞，那自己这个最特殊的天选者为什么会出现？要知道，自己可是三代职业，而且明了所有剧情，甚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的啊！或许三代职业还不算太过特殊，但在一个完全严密的系统里，怎么能够允许一个超越这个系统的人在其中施加影响呢？阿卡和上帝老头还不一样，上帝老头虽然也明了一切，但他并不参与剧情，就像阿卡说的，完全是尸位素餐，“挂羊头卖狗肉”；而阿卡就不一样了。就像现在，赫拉森本来应该是个超级暗金怪，却和玩家讨论起拯救世界来了。这种变化不正是因为阿卡这个特殊的天选者才出现的吗？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世界脱离游戏的无情循环，变成一个真正独立的世界！而这个办法，就在他阿卡自己身上。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