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刑伟等人于澳门谈判之时,中华第一军在肃清城内清军后随即对广州进行了彻底的清查。在岭南处潜伏人员的带领下,先是广州府所属(在任)官员,再是广州籍的外任官员,一家接着一家那是没一个跑的掉的。
对于这些封查的官宦之家,中华军明面上一视同仁,暗地里却是分个三六九等。满人官员没一个落得好的(指满蒙八旗,汉军旗的不算),家产抄没干净,妇孺老幼一同打进了大牢。这些人能够上位多是依靠旗人的身份,有真才实学的没几个,且对满清多是忠心耿耿,中华军实在是没那个时间跟他们在那磨机。所以,对于这样“不可救药”的官员,以霹雳手段对付(抄家)最为适合。
而一部分满洲官员也十分的识趣,没等中华军动手自己就了绝了残生。就像广东巡抚图萨布、布政使百龄、广州将军存泰和陆路提督赛冲阿,这四个广东最重的满洲大员在中华军击溃守城清军后的不长时间内,都干脆利落的做了自我了断。他们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家人,还有一个个缠枝错攀的世代官宦豪门。失土总罪可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遮拦过去的,他们若不死也必然会受到乾隆的严厉制裁,如此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毕竟还能落下个殉国的好名声,不仅连累不到家族,还能……
同这些满人官员落的一个下场的还有不少的汉人官员,这些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贪官污吏,在广东民间名声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而与此相对的就是被中华军“圈禁”的半数官员。这些官员首先本身没有大害,为人或许有些贪婪但款额都比较小,他们算是平庸型的。这批人就是中华军极力争取的对象,不过现在没工夫理会,就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第一军北伐广东可是带了一大批官员前来的,数量足够填满半个广东省地。所以,目前主管广东民政的柳风心中还不着急。
而且广州乃是福泽之地。周边住户多是无地的商户小贩等等,放粮免租这样的小手段是收买不到民心的,再有即使此举略有所获那同付出的代价也是不相称地。但是,中华军的安民措施做得极为出色,再加上马上整治了一批贪官污吏,如此大块民心之举立刻赢得了广州不少百姓的信赖。
在澳门的谈判刚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肃清了残敌的中华军兵分三路,沿着广东平坦宽大的官道朝周边火速进军。带到日落之时,他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广州周边的县城。除了远在东北角的龙门县外,一日之间广州府十四个县已被中华军控制了十三个。广州----作为第一方面军地大本营,大战未曾来临之前身为第一方面军的总指挥----李勾依然留在这里。同时驻扎在广州的还有第一方面军军部和整编第一师师部(师属部队)以及忠勇军地五千人马。他们要在广州渡过一段看似清闲实则紧张的日子,在安守地方的同时他们还要看押清军俘虏。就像今天下午,向广东西部进军的整编第六师就送来了将近一千名清军战俘,他们是番禺县的守备营;而向北部进军的整编第一师也同样送来了五百多战俘,他们则是清远的守军。
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广州驻军在安守地方的同时,他们地主要任务就是看押、软化清军战俘,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收编他们入忠勇军。
若是知道广东的情形梁明是应该感到庆幸的。因为满清王朝腐朽、死板的政治制度,使得驻广清军在他们的军政首脑被一网打尽之后,即使面对着未知的巨大危险,不敢也无力拧成一股绳来以应对。
据东、西、北三路兵马的回报,他们对面的佛冈、惠州、肇庆等地清军虽然极力回缩兵力困守城池,却是无一营之兵胆敢私离防地,只能等着中华军分头各个击破。
在孙士毅、存泰、图萨布、赛冲阿四个军政首脑被一网打尽之后。诺大地广东省只剩下了几个总兵官。这些人虽然也是一方主将。但限于清廷赋予他们地权利。这几人只能最大限度地集中本镇兵马以来应对来敌。没有上头地命令。打死他们也是不敢擅离防地地。
四万不到地人马分散在诺大地广东省。对于中华军地威胁实在是小之又小。可以放心地说。广东之地尽入中华之手指日可待。
柳风。一个粗通文墨地老兵油子。在十多年地历练后已经成长成一个让梁明放心地物资调遣老手了。从最早地大秋岛。到基业初立地中华国。再到如今称雄南洋地霸主。柳风也慢慢地从一个小账房。转变成一个合格地钱粮总管。再到现在地一年经手几千万银元地财政部长。
钱粮细秣谨记于心这就是现在地柳风。作为第一方面军大本营地广州有这么一个人坐镇才能让梁明放心。
柳风地行为作风极为利落。刚刚进驻两广总督府他就下令提来了广东粮驿道郑新泉。于是乎。广州府内地银钱存粮不到半个时辰就清清楚楚地摆在了柳风地案前。这是一份很丰厚地礼物。广州城内单五十两一锭地官银就有八十万两之多。而散碎地存银更是多达百余万两。而存粮更不用说了。
为了保命。对于中华方面地询问那些被俘地官员多数会很配合。虽然他们很少有愿意投效地。不过柳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只要时间一长有些官员总是不时地打哈欠。一副没精打采地样子。于一旁地部分清廷官员小心翼翼唯恐触动中华一方地样子差别太大了。
“鸦片。这是鸦片。”一个属员惊讶的叫道,“大人,大人,这些清奴都吸食鸦片了。”在中华国鸦片是一个禁区,属于严禁品。十年来。中华国的大小官员每个人都知道吸食鸦片的危害,可他们还真没见过“真神”,今天连着柳风,这些人算是开了眼界了。
一经传见,在士兵地带领下秦连海、朱旺存等人胆胆怯怯地走了进来。
这以前的一连三天,秦连海没过好一天。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上下勾结,走私鸦片,不但自己清楚,外人也知之不少。现在这个“遥远”的中华国竟然在一夜之间来到了广州,他死的心都有了。中华国的规定是什么样地,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东西可是第一等的严禁品啊。而现在他们到广东了,至三天前开始秦连海整日呆在家里都不敢外出,如惊弓之鸟。怕稍有不慎又落下把柄。今天一听司法院要传见他,便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得不去。看到一样胆战心惊的朱旺存等人。这堆人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秦连海一进人司法院的大堂,立刻被里面的气氛所震慑。广州司法院院正郁文生威严地坐在大堂正央,身穿一身黑袍,威严十足。在他后面墙上高悬着“清正严明”的牌匾,一行左右官属分列左右。
院使石猛和治中雷怡良一左一右陪坐两旁,他们两侧摆着通政、理事、左右参议、司判等司法院属员的座位。院子里三十六名执法军手执利器,个个高大魁梧。
秦连海、朱旺存等人两腿战战地走上前去,带着其余十名同伙商用颤抖的声音道:“贱民等参见诸位大人。”
说着就上前行礼。郁文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于秦连海等人的作为极为不屑。秦连海一见郁文生等人这份神情立知不妙。退也不好,进亦不好,直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堂前。其余地朱旺存等人见这情形哪里还站得住,“噗通”一声跪在那儿,也知道自己难逃厄运。
郁文生见到此景真是又气又恼,这些人平日里偷运鸦片收取赂银(在清朝鸦片也属于禁运品),胆子大得上可比天下可比地,现在怎么啦,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就吓成这般模样。郁文生这样想着。大喊一声:“尔等可都知罪?”
秦连海这时还心存侥幸,结结巴巴地说:“我等不知……不知大人所说……所说是何事……”
郁文生轻笑一声,道:“还要狡辩,你等所做的事,本大人已查访得清清楚楚,难道还要本官一一说与你等听?”
“本官且先问你,广东向来为异国互市之地,至于此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难道洋人不知满清国法?不知鸦片乃是禁品?”
不待秦连海等人答话。郁文生又接着说:“当然知道。然而你等担上通赃官,下欺百姓。伙同洋商私运鸦片毒害我中华百姓…………”
噼里啪啦打板子地声响夹杂着秦连海的喊声,喊声越来越小,打板子的声响却愈来愈清脆。和秦连海同来的广利行朱旺存等十人仅仅听到那嘶厉的哭喊声,就已经吓得面色如土,连跪都跪不稳,一个个斜倒在坚硬的砖地上。
等到秦连海再一次被拖进大堂上,众人看他,浑身上下被打得皮开肉绽。郁文生看了看躺在地上、身体抽动不已的秦连海,用毫不含糊的语气对他说:这就是你循私枉法的报应,本官此次要地就是你等的脑袋。”
郁文生原本用不着打秦连海一顿的,可是这些人交代的事实太气人了。广州的鸦片六成来自英国人陆地上的走私,还有四成则是来自葡萄牙。他们走的是海上,方法也算是一绝,在船底钉上密封的安格,然后装入鸦片。虽然十箱子鸦片到了澳门最多还能有三箱好的,可是毕竟是一项暴利。
扁扁在这个关键地时刻,中华国又不能太过逼迫欧洲洋商。愤恨之下,秦连海就免不了受上一顿皮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