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占脸色蜡白,连连后退却哪里逃得过方言僧的腰刀,临时之际阿克占猛的回头望向了管圆枫,一丝微笑正挂在他的嘴角。
骚乱一起,一旁的二百多名八旗兵坐不住了,在另一员参领的带领下避过了方言僧所部向后营杀去。那里有一批战马,足够他们几个头领跑路之用。
宣化镇的万余人绿营兵虽然对阿克占、塔里哈等人愤恨已久,可真到了轮刀子的时候大部分人却是缩手缩脚,犹豫不前,真正动手的只有方言僧一部千余人。余下的**千人人人不知所措的呆立那里,既不敢上去帮忙,更不敢上前阻止,确实给了那小部八旗兵个可趁之机。趁着方言僧部一时半会儿的赶不来,斜斜的拉开了双方的间距一个劲的向后营冲去。
然而管圆枫对八旗兵了如指掌,就他们那德行那里会去拼死一战?溜之大吉才是“正路”。自然也早有布置,护卫周遍的管文涛轻轻一摆手,手下的几百兄弟就围住了那一撮八旗兵,一阵刀枪下去,当即就有三十多个八旗兵被砍翻在地,余下的见势头不妙,马上弃了兵器,趴在了地上求饶不止。
方言僧部转眼间便杀到了台上,领头的方言僧一刀砍翻了阿克占之后,又上前一步捅死了吓瘫在地的伊图玛。他身后的亲兵也三下五除二的斩杀了阿克占试图上来阻挡地亲随。片刻的工夫整个点将台上只剩下了塔里哈一个满人。
“噌!”
葛旺一把抽出了挎着地腰刀,冷冽的刀锋指向塔里哈。“狗娘养的,接老子一刀!”葛旺心头很窝火,整个大营中谁有他委屈?看着猥琐不堪的塔里哈就恶心,葛旺只是一刀,只会欺男霸女的塔里哈便痛哼一声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四五步。尚未稳住身形,葛旺挟着雷霆之势已经杀到,趁他中门大开之际,挥刀直进。
“呃啊……”
寂静的空气里响起塔里哈临死前的一声惨嚎,翻身扑地,扑腾了两下旋即就不再动弹。殷红的热血从他身下迅速沁出。
葛旺一刀干净利落地剖开塔里哈的胸膛,回身大步走到管圆枫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语不发。
方言僧连杀了阿克占、伊图玛两人,才回了一口气就发现“戏”已经要到**了,当即提着滴血的钢刀,带着浑身杀气。大步走到管圆枫跟前,高声喝道:“军门,满人是不拿咱们汉人当人看啊!如此违乱军规之事,仅因为塔里哈是个满人就不提不问。却拿我汉人顶罪。胡把总有何过错?这等朝廷不保也罢。我方言僧敢请军门给下面地万余弟兄指条明路。”
身后地千余兵丁也是跪伏在地。齐声喝道:“请军门指条活路。”余下地八千多绿营兵个个噤若寒蝉。刚才还是一片喊杀声地营地霎时间静了下来。一片肃杀之气慢慢逸起。
“都给我放下武器。退回队列。”
管圆枫厉喝一声。紧紧围住点将台地千余兵丁马上抛下了兵刃。一阵“噼啪”声后便乖乖地退回了队列。
见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管圆枫挥挥手。示意左右地戈什哈退下。葛旺也返身入列。
“各位兄弟。今日之变起于昨天之事。因为什么闹到现在这一地步弟兄们心里都明白。我管圆枫心中有愧。在这就不多说了。事情既然做下了。那咱们就不能不承担后果了。北边那咱们是回不去了。那就只能到南边去了。管某人无能。害地弟兄们落得如此两难之境。是走是留敬请尊便。留下地。咱们一起去投中华军。不愿意地。拿上路费回向去吧!一人三两银
宣化镇地军变在管圆枫等人地周密策划和当机立断之下被波澜不兴地平息下来。可以说他们地意图已经完全达到。从此刻开始。宣化镇地万余绿营兵就要摇身一变成为中华军
“老哥事情做得真是漂亮,有名有实啊,满清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邦彦进了大帐,马上抱拳恭维道:“小弟佩服啊!”
管圆枫白了他一眼,“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地进关整编嘛,怎么又让停下来了?连回乡的弟兄也扣了下来。”对于中华军地突然变动,管圆枫很是不满,自己都做到这种程度了,难道还赢取不了他们的信任?
“呵呵”,张邦彦微微一笑,“老哥误会了,这可是兄弟我折了老脸才替你争取过来地机会啊?”
“这话怎么说?”
“呵呵,现在之所以如此这般,完全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张邦彦看了一眼面带疑惑的管圆枫,笑道:“老哥能带军投效我朝,绝对是一等一的功臣,可老哥你这一次功劳再大,那也没有嫌弃功劳多的道理啊?”
张邦彦走到挂起的地图前,指着说道:“如今除了古北口的你们之外,墙子路、曹家路那里还有万余汉军,前一日又增添了五千骑军,实力颇为强劲。单凭西北的军力守卫自然可以,但击溃就不可能了。我朝主力中华军多是南方人,冰天雪地里战斗力大幅削弱,而军中的忠勇军、仆从军却多是新军,守城还可以,野战就不行了。”
“现在皇上已经下令,调集了两千骑兵前往墙子路,而小弟的五千人,吴元庆部(五千人)、周冬佟部(五千人),则是出古北口由北向南袭杀过去。本来是没老哥的事的,现在小弟又给哥哥找麻烦了!”
管圆枫听了不由得一喜,功劳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了,率军投效再加上一战之功,这两条就是自己在南边的根基,还真是牢靠得很呐。“你小子总算是做了件正经事,两倍的兵力,还出奇不意,绝对能拿得下。”这事情太简单了,管圆枫想都不想就知道这仗肯定打的漂亮,“你们关内的部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领的那五千人已经到位了,余下两部今晚可以赶到。按照上命,明晚我军将以宣化镇为幌子,向墙子路、曹家路两部清军假说被中华军击败,前来寻求庇护。以求最近的接近满清骑兵驻地,然后……”
“这个简单,我部既然是惨败那必然是损兵折将,保持个六七千人的规模就可以了,绝对能把那五千骑堵在营寨中……”
“皇上,我军已经全歼了墙子路、曹家路两路清军,毙俘山海关副都统古纳莫以下一万四千三百人,其中俘虏一万零七百余人。另缴获蒙古战马四千六百余匹,粮草…………”梵伟合起了一道奏折,向梁明建言道:“皇上,脸上雾灵山之变,连消带打北面已经折损了六万五千余人,其中囊括有超过四万的主力骑兵。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之痛,他们的兵力虽然依旧有十万之众,真正的实力却是不足原先半数。待到冰雪消融之时,少了半数骑兵的满清已经失去了威胁京津的力量,开春之战我军胜数已然占优。”
“呵呵,此话还为之过早。满清骑兵依旧有四万之数,虽然分为了东西两部(东部——热河,西部——定边副将军、察哈尔、绥远),却也不是我军能够小瞧的,实力依旧不俗啊!”自从“玉龙计划”完美施行以来梁明的嘴就没合上过,太高兴了。“如今满清面临的是四个字——天灾**。雾灵山之变可以称得上是天灾,此事已经传扬开来,满清威仪沦丧已成定数;**,那就是他们自己找的了。依靠各地的八旗驻军为保障基准的督抚制度,如今已有尾大不掉之势,江南各地的满洲将军实力虚弱,已然是压制不住地方督抚了。满清北上热河之后,半年来竟然没有更换一个督抚大员,已经证明了一二。乾隆在时,那些个地方实权人物多少还有些顾及,不敢过分的张扬。可如今乾隆挂掉了,那就没个准了。人心这东西可是最难估摸的!”谈谈一笑,梁明看了眼微微有些变色的梵伟,道:“琰一上台就出手清理汉军,所下的命令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这又说明什么?”
梵伟细细揣摸着梁明的话意,半响才回道:“皇上是说满清的满族勋贵、大臣已经对汉人起了防范之心?”
“满清皇帝自从康熙以来就一直宣扬满汉一家,可实际上呢?便是对蒙古族他们都不手软,更何况是汉人?以一族之力压制数十倍、百倍于其的汉人,他们哪里敢不紧张。”梁明有些自嘲的一笑,想起了后世那数不清的“清宫戏”。汉族,你究竟是胸襟博大呢?还是善忘呢?“乾隆中期以后,满清人才凋零,军机处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汉人领班大臣(六个人,三满,三汉,满人为领班大臣。第一个汉人领班大臣就是刘统勋,刘墉的老爹),此后的十余年在军机处满人一直没有真正的占据到上风,直到了于敏中去世,阿桂这才趁机上位。就是在今日,阿桂、和、王杰、董诰四个掌握实权的军机大臣中满汉也是两两对峙。现在,阿桂死于雾灵山、和跑到了河南,就凭庆桂、福长安又哪里压制得住王杰、董诰?何况还有刘墉、纪晓岚等汉族大臣。朝堂中央一时间竟是汉人再次占据了上风,如此局面琰又那里敢留下那两万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