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带老婆出去吃,回来晚啦,呵呵,懂生活,更爱家嘛!)
刘枫笑呵呵地问起老人的健康,得知在林子馨的悉心照料下,这个狡猾的老头儿身子骨一天天硬朗起来,每天早中晚三次扎针,两次艾灸,现在每顿饭都可以吃两碗,牙口倍棒,胃口贼好,早上不惊醒,晚上不起夜,真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似的。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唯有一条,让老头叫苦不迭,在信中大吐苦水,甚至悲声疾呼,要九殿下为他做主
刘枫大奇,笑问端详,周雨婷却掩嘴偷乐,笑而不答。惹得刘枫心痒,连连追问,周雨婷俏脸憋得通红,将信纸蒙在脸上,发出一串儿闷笑,刘枫瞧得好生蹊跷。最后还是周武说了,刘枫一听,差点儿没笑岔了气。
原来如此,禁欲!林子馨首先取得老头儿首肯,让他发誓跟随自己的“凤莺燕鹂”等供奉只听她一人吩咐。接着,林子馨当场指挥供奉一本正经地将老头儿关了起来,任何妻妾不得接触,就连端茶送水也是蒋叔侍候着,半个丫鬟都见不着,可把这老色鬼饿坏了,只能靠吃饭发泄,实在是……可怜啊!
这一通疯笑,九殿下也好,七小姐也罢,都把平日里的威严和仪态抛去了九霄云外,以至于笑过了之后,两人都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仿佛是彼此之间离的更近了似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跳同时加快了起来。
信里的都是好消息,可没想到的是,还有更好的消息,只是……对某人来说,却不怎么好。
周雨婷正笑吟吟地念着信,猛地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儿里似地,死活出不来。刘枫奇怪看去,但见七小姐脸色似喜似怨,目光吞吐闪烁,变幻无穷,显得既纠结又复杂。
过了许久,她才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整肃裙衫,恭敬行礼道:“雨婷恭喜殿下,您,要当父亲了!”
刘枫脸上本带着笑,乍闻此言,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客居周府的林子馨,怀孕了,已有两个多月。正所谓医不自医,这个时而精明,时而迷糊的女神医,居然这么晚才发现,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周雨婷一直盯着刘枫的表情,见他痴呆了似的,忍不住轻唤他:“殿下,殿……”刘枫陡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猛地跳了起来,周雨婷靠得太近了,被他一带,哎呦一声往后就倒。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忽觉腰间一紧,竟被刘枫揽腰抱起,滴溜溜转了三圈才放回到地上。
七小姐被转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九殿下早已疯跑乱叫着出了船舱,隐隐可闻一路远去的欢呼:“小的们!老子要当老子啦~!哈哈哈……”
周雨婷呆呆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只觉心里打翻了百味瓶儿,甜的酸的苦的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揉在了一起,混成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呛得她直想掉眼泪。
周武立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小姐略显萧瑟的背影,久不开口,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大不了是位庶长子,小姐何必担心呢?”
“那也是长子!你叫我如何不担……呸!说什么傻话!子馨姐姐有喜了,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周雨婷嘟着嘴,忍着泪,俏丽的脸蛋儿分作了两边,一边写着委屈,一边满是嫉妒。
馨夫人有喜!这对于主上无后的逐寇军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佳音传开,全军为之。尤其是逐寇旧部的老兵宿将们,无不激动地落下了眼泪。这是霸王的血脉啊!老天爷保佑!若是个男娃,霸王一脉可就后继有人啦!
这种惊喜让人发狂,将士们烧起了篝火,载歌载舞,俨如庆功。
这一晚,刘枫也失了方寸,被一干将领拖去灌了一肚子黄汤,半夜被抬回明月的舱室,死猪似地倒在床上,推不动,叫不醒,呼噜打得山响,惹得小姑娘好不埋怨。
眼看子馨姐姐一步先,步步先,独占鳌头,无出其右,懵懵懂懂的小明月轧叭着小嘴儿,也有些……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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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天刚微亮。逐寇军全体将士整齐列于浈水岸边,目送周家船队拔锚启航。
放眼望去,但见浈江之上白帆高张,红旗飘扬,诸舰随波涌进,一艘接一艘,满载着十三万百姓缓缓东去。
沿岸大军队列整齐,人数却大大超出了刘枫的预期。整整65000人!除了会师时的43000人外,更多了22000名绿营降兵。换句话说,武破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几乎将所有的降兵都收编了,仅有3000多人领了钱粮回家。
这个比例远胜刘枫纳降时的对半开。瞧他们士气高涨的模样,也不像是受了威逼压迫,刘枫不禁暗暗纳罕。找来武破虏问时,老男人微微一笑,指着血焰战旗淡淡地说:“殿下,您,小看了这面旗帜,也小看了自己啊!”
刘枫驻马阵前,回想武破虏的话语,不禁苦笑,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终究无法真正理解当世人的想法,唯有一点可以完全确定,与他来的地方大不相同,这是一个有信仰的时代,这里的人们,愿意为信仰付出生命。
这种信仰不仅是天地神魔,仙佛鬼怪,还有——道!
巧合的是,刘枫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制造信仰。既是天地神鬼,也是道之所在。
天地万物皆有道,王者是道,霸者是道,中庸也是道。底层军民心中的道,是最质朴的道,就像一张白纸,谁爱惜他们,谁保护他们,谁尊重他们,他们就以谁的道为道。
无论他想干什么,他们都会近乎盲目地倾尽全力去支持、去推动、去执行,不论是非善恶,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愿意为他死。
这股力量就像一座火山,极难引动,也极其可怕。因为一旦发动,转眼便如洪水雪崩,非人力可以阻挡,即便是始作俑者本人也无法阻挡,甚至连稍稍改变方向都难如登天。
到了那个时候,这股力量就可以称之为——大势。大势所趋,势不可当!这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爱民如子,民能为之死。这句在后世似乎狗屁不通的话,其实是一种真理,一种被历史反复证明过的真理。后世之所以嗤之以鼻,那是因为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爱民如子了,一旦抛弃背离了这个大前提,这句话即便挂在嘴边念上千万遍,真正的威力也不会灵验。
当然,作为一种本质上的力量,它就像武器,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但不管是正是邪,投身其中的人,他们都坚信自己是正义的。
耳边充斥着百姓们的哭泣和呼喊声,老人合十念佛,女人掩面而泣,为即将出征沙场的男人们祈福、告别,但是绝没有人喊出“不要去”三个字,她们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儿子、情郎、父亲,能够跟随霸王殿下的脚步,一路走到最后。
因为,霸王殿下爱民如子。他,在最危险、最困难、最绝望的关头,没有抛弃他忠诚的子民,没有畏缩,没有退却,没有放弃,他回来了,如王者般回归,率领强大的子弟兵,将一切的威胁扫除干净。
他们坚信,他就是那个人,为大家带来“道”的人,又或者说,他这个人,就是道。
为了他和他的理想,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刘枫抬起头,遥望中央碧绿如玺的玉麟舰,在顶层木廊上找到了自己的女人,只见粉裙少女努力踮起脚尖,半个身子都探在了外头,一双小手拼命挥舞,迎风落泪,依依作别。明月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喊着什么,隔得远了听不真切,可刘枫心里清楚,她一定喊的是“三月之约!”
刘枫计划在三个月内,横扫整个岭南道,在朝廷未及抽调大军之前,将此地牢牢控制在手里。在此之前,明月将和林子馨一起,在番禺城的周府做客,直到他打下新根据地为止,夫妻再次团圆,应当已是入冬之时了。
同行的除了千余伤兵和十三万百姓,还有杨胜飞夫妇,王五仓、程平安、陆博超,以及残存的600投枪手,78名新兵和55名龙牙亲兵幸存者。他们将在番禺城得到补充和休整。
刘枫扬起手臂,笑着招了招手。明月泪中带笑,小手舞得更勤了。忽见她身边的周雨婷,竟也在奋力挥手,似乎是在提醒刘枫:这艘船上,属于你的女人,不止一个。两位姑娘肩并肩站在一起,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各有各的妙处,当真秀色可餐,令人赏心悦目。
刘枫眼望佳人,心中也不免驿动难禁,伸手入怀,将一只小小香囊捏在掌心里,感受着丝滑细腻的触感,金斧难开的铁石之心竟也有些凌乱。
那是周雨婷暗赠的临别之礼,上等织锦的面料,绣了一副怪模怪样的动物图案,刘枫瞪着眼瞅了老半天,方才认出那是一对儿碧水鸳鸯。做工虽陋,却是七小姐亲手织绣,情愫暗结,柔情浅藏,许嫁之意呼之欲出。想起七小姐塞过香囊惊怯逃逸的笨拙背影,远出丈许停步回眸的羞喜一笑,刘枫也下意识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此刻,他们沉浸在离别愁绪和美好憧憬之中,谁都无法预料,在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那场意外,会对三人的关系造成怎样的重创。
笑着的刘枫,哭着的明月,今日一别,近成……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