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零来到了所谓的召唤空间。△↗，这里空荡荡的，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脚踩在地上，还是飘在空中。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看来召唤空间不能把现实世界的里的东西弄进来，不然的话，就可以作为储物空间来使用了。

以前还吐槽过动画里裸漂镜头不科学的零，也体验了一回裸漂的感觉。

失去了重力的束缚之后，连上下左右这些基本方向感也没有了。周围也没个参照物，也不知道自己是静止状态还是处于匀速直线运动状态，牛顿定律在此完全失去了作用。

就这么发呆的话，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看久了周围千篇一律的景色，零也开始觉得无聊了。不知道艾雪什么时候会再召唤自己，干脆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好了。

于是，零渐渐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艾雪告别了莱茵老师，悄悄回到自己的宿舍，似乎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还好，与上次给零拿衣服的时候一样，莉娜她们全都不在。

莱茵老师的魔法基础课是魔法系新生的公共课程，一共就只有两节。现在的话，卡莲应该是在剑术班上理论基础课，莉娜大概是去试听不同系别的元素魔法入门课了吧。科学系的课程要过几天才会有，伊卡洛斯的去向，艾雪就不清楚了。

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后，艾雪有点犯难了。

艾雪的衣柜中总共就只有两套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穿的衣服。算上身上穿的校服，也才三身。而且其中一身已经在针对零的能力测试中损坏了。

总不能穿冬装吧，艾雪想象了一下零穿着厚厚的冬装站在学院里，然后被路人们以“这孩子脑袋坏了真可怜”的眼神看过去的情景，觉得还是应该放弃这个想法。

去买一身新衣服吧，总让零穿自己的衣服也不太好。

学院的大门随时敞开着，只要这里的学生穿着学院下发的校服，就可以随意进出。

艾雪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服装店，店铺的名字叫做“裁衣人”。这家店规模很小，衣服的款式也不多，不过做工很好，关键还是价格便宜。

早在入学考试之前，艾雪就来过这里。店主老爷爷也挺喜欢艾雪这样文静却不失朝气的孩子，在得知艾雪不能说话之后，更是同情心泛滥，说要送给艾雪几身衣服，当时被艾雪果断拒绝了。现在想来，手头并不宽裕的艾雪，也只能到这里寻求帮助了。

店主老爷爷看到艾雪身上的校服，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这个苦命的孩子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

艾雪看中了一件标价为3个银币的纯白色的连衣裙，这件衣服看起来简洁而又不失大方，与零的银色长发和白皙的皮肤应该很配。

店主并不知道艾雪是在为别人挑选衣服，只是觉得艾雪穿起来也很好看，便想将这件裙装给艾雪。不过在艾雪的再三坚持下，店主还是收下了这3枚银币。

随后艾雪再次返回宿舍，默念召唤咒语：

非此世之物

非此生之念

执拗的心脏

渴望着自由

咦？没反应？艾雪并没有将零从召唤空间里拉出来。

难道莱茵老师的教导有误？还是召唤咒语错了？

艾雪有点搞不清状况。

也许是后面的部分没有念出来吗……

艾雪忽然想起来了，咒语好像比自己记忆中的要长一些，只是那些貌似毫无意义的音节，无论如何都记不清了。

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艾雪打算放弃莱茵老师所教的方法，尝试下新的姿势。

出来吧，零！

没有使用任何咒语，而是效仿了将零收入召唤空间的方法。隐约中，艾雪能够感受到自己与零之间的那种特殊的联系。通过意念，直接召唤。

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出现在艾雪的脚下，同时艾雪的头上出现了一个白洞。

咣当，零从白洞里掉了出来，正好砸在艾雪的身上。虽然对于艾雪来说，零的体重很轻。但零出现的位置完全出乎艾雪的意料。就算零的体重比起一只苹果来也重不到哪去，但一个正常人被苹果砸中脑袋，也是会手足无措的吧。

艾雪虽然接住了零，但脚下一滑，也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宿舍们被打开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莉娜看到地上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果体，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零（艾雪）发出了焦急的声音。

零处在休眠状态的时候是很难被吵醒的。即便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从睡梦中醒来，也多亏了这样，艾雪才能够毫无障碍的借用零的身体说话。

“莉娜，不是你想的那样。”零（艾雪）连忙解释道。

被称作莉娜的绿发少女这才止步，重新回到房间里。

“咦，你认识我？”莉娜好奇地打量着一丝不挂的银发少女，却奇怪地发现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就像在说梦话一样。

“是我，我是艾雪。”

虽然在莉娜看来，银发的少女似乎是在说梦话。不过这个梦话的内容是不是诡异了点？

艾雪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迅速将零搬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盖上被子遮住身体，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艾雪用手语示意莉娜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零。

“现在躺着这里的女孩子叫做零，是我的守护。现在我是在借用她的身体说话。”

艾雪一边用零的声音来解释，一边变换着不同的手势，来让莉娜更好地理解自己现在想要表达的内容。艾雪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边，并且说明了自己和零之间的关系。

“我还以为是你从哪里拐来的呢。”莉娜听完后送了一口气，“差点就以为我们可爱的艾雪走上了一条犯罪的不归路了呢。”

“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艾雪对莉娜的发言有些不满。

“嘿嘿，我只是做出合理的假设罢了。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换作是我的话，说不定就抱走了呢。以己度人真是对不起了呢。”莉娜不好意思地道歉了。

艾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如果零还醒着的话一定会对莉娜的危险言论进行吐槽——警察蜀黍，就是她！

“你还真厉害呢，刚入学就拜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老师门下啊。”莉娜不禁感叹道。有关召唤师的传闻，她也听到过不少，算是魔法师中比较稀有的一个分支了。很多召唤师其实也是元素魔法师兼职的，就像莱茵老师那样。毕竟单纯依靠召唤兽进行战斗的话，召唤师本体羸弱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

可以说艾雪单独学习召唤术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对此她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没有向莱茵老师学习召唤术的话，我也不可能像这样子和你说话了。”

幼年便因病失去了声音，艾雪的人生相对于健全的人来说已经少了几分色彩。如果不是召唤出了少女零，恐怕艾雪这一辈子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偶然间得到的那块怀表，以及与零的相遇，或许正是上天赐予艾雪的补偿吧。所以艾雪已经完全不在意能否学习其他魔法了。

“对了，你刚刚是去给她买衣服了吧。”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艾雪从袋子里拿出了白色的连衣裙。

“看起来，似乎还在熟睡中。要不我们帮她穿上吧！”莉娜看着躺在床上的零，仿佛孩子看到了心仪的玩具。

虽然莉娜炽热的目光让艾雪有些害怕，不过对于莉娜的提议，艾雪也同样兴致满满。

艾雪直接把零从被窝里捞了出来，莉娜就顺势把衣服往零的身上一套。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就让零穿好了衣服。

熟睡的零看上去真的好像人偶，精致的五官，银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一套纯白的连衣裙，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艾雪把零摆在床头，让她靠墙坐着。

艾雪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为人偶换装的乐趣，眼下这是第一次，所以看到零的样子后，一股特殊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莉娜打开了她的柜子，里面花花绿绿的颜色差点晃瞎了艾雪的眼。

现在艾雪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莉娜刚来宿舍时带着那么一大坨行李了。

“这件衣服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可惜长高之后穿不下了，本来是留给小艾雪的，现在终于可以提前派上用场了。”

艾雪马上理解了莉娜的用意，再次将零架了起来。

2.

“闹铃”响起，零总算是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咦？这里好像不是召唤空间。

零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再是苍白一片，眼前的挂钟看起来有些熟悉。

这里是艾雪的宿舍吧，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同于入睡之前的裸漂状态，零的身上现在穿着一件哥特萝莉风格的枣红色长裙。然后她摸了摸头上，似乎还绑着缎带一样的奇怪发饰。

周围没有人在，零从床上走下来，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

宿舍门被锁住了，没有学生证的话是打不开的。

艾雪应该知道些什么吧，零如是想到，打算联系一下艾雪。

【艾雪，你在哪呢？】

【零，你醒了吗？】艾雪反问道。

【是啊，话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宿舍？】零只想赶紧问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呃，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不要乱动，等会一会就好了。】

切，神秘兮兮的。

联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零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无非就是艾雪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把她召唤了出来，然后当作人形衣架摆弄了一番吧。

反正当时也是无意识的状态，就随着艾雪的性子折腾吧，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看样子，就像无意识的状态下会自动进入“扩音器”模式一样，只要不下意识反抗，也无法抗拒艾雪的强制召唤，即使处于休眠状态下也一样。

没过多久，莉娜和艾雪就再次回到了房间。

“快穿上这个。”莉娜的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小皮鞋。

艾雪则躲在莉娜的身后，显得十分害羞。

零这才发现，艾雪身上穿着一件与自己同款的哥特萝莉装。墨蓝色的长裙穿在身上，颇有一番贵族少女的气质，同时也将艾雪的文静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与零的缎带头饰不同，艾雪的头上还打了一个蓝色的蝴蝶结。

【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零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装束大概并不是艾雪的杰作。

【那个……是这样的。】艾雪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的，花了好一阵子才把事情的缘由讲清楚。那就是两人给零换上这套哥特萝莉装后，发现没有与之搭配，并且适合零穿的鞋子。莉娜就提议由自己出钱去买，但条件是艾雪也要穿上同样款式的衣服与她一起逛街。手头拮据的艾雪就理所当然地倒在了莉娜的糖衣炮弹下……

零对此感到无语，不过仔细想想，到了艾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对衣服啊，鞋子啊什么的感兴趣的吧。

零接过了莉娜手上的战利品，无奈地穿在了脚上。

反正都已经是艾雪专属的人形自走扩音器了，零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个“人形衣架”的称号了。

“完美！”莉娜对零的这身装扮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零没有理会莉娜，而是径直走到了艾雪的身边。

“仔细一看，你们两个还真是很像啊。”莉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你们两个，把手握在一起，然后面向我这边，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莉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墨绿色的石头，放在眼前。只听“咔嚓”一声，莉娜手中的石头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这是留影石！”零（艾雪）惊呼道。

零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不过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应该是类似一次性相机的存在。从艾雪利用自己的身体说话时的语气就可以判断出，此物价值不菲。

死土豪，我要跟你谈谈人生。零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不对啊，莉娜一个铁匠铺出身的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家的武器铺生意很好？”零小声地问道。

“还好吧，虽然没有‘暮光’那么多大师打造的精品，不过偶尔还是能做出价值上百金币的剑的。”

一把剑就能卖几百金币！土豪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零再一次意识到地球上的常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看来这个世界上的铁匠，或者说锻造师，似乎是个很厉害的职业呢。

莉娜将留影石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不透光的盒子里，然后收了起来。想要将其制作成照片，还需要一些专业的处理，必须拿到魔法道具店里去做。

衣服试了，照片也拍了，莉娜的愿望得到了满足。零便提议把身上的哥特萝莉装换下来。一是这种服饰行动其他不太方便，总觉得束手束脚的，二是这身衣服看起来也蛮贵的，虽然莉娜一再强调可以把这两件衣服送给零和艾雪，但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壕做友什么的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零花了好半天，才把这身衣服脱下来，然后换上了艾雪刚买的白色连衣裙，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我觉得如果艾雪能把头发留长一些，平时多注意保养，应该会更加漂亮的。到时候你们就更像是一对双胞胎了。”莉娜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这点零也表示赞同。或许是没钱打理的缘故，艾雪的发质看上去并不好，不像零的长发那么顺滑而有光泽。这个世界上没有洗发水、护发素那么方便的东西，可能长发打理起来确实要多花费一些心思和金钱吧。

艾雪摇了摇头，对此一笑置之，莉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零正在思考着另一件事情。莉娜的话提醒了她，除去头发与瞳色的差异，零的相貌体型可以说是与艾雪相差无几。自己作为一块怀表，被艾克捡到，最终来到艾雪的身边，如果单纯作为偶然来考虑，未免太不寻常。命运就像一双大手，把两人的因缘系在了一起。从艾雪将零以实体召唤出来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是命运的双子了。

这么想，会不会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3.

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卡莲终于拖着一副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高强度的体能测试，可以让授课的老师清楚地了解每个学生之间的能力差异，却也让每个参加测试的学生苦不堪言。也许是分班考核临近，老师们想给学生一点紧张感吧。

不过卡莲发现了零的存在之后，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神采焕然。

“这是你们从哪来拐来的萝莉！好萌啊！”卡莲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零扑倒在床上。

那一霎，艾雪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卡莲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囚禁于铁臂中的那份屈辱。

尽管零在不断的呼救，但艾雪表示爱莫能助，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零的出现，代替艾雪成为了宿舍中新一代的“萌值担当”，完美地吸引了卡莲的全部攻势。

艾雪笑而不语，零也因此见识到了艾雪的腹黑属性。

“犯规犯规，小零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占呢。”莉娜也加入卡莲的队列。

继人形自走扩音器和人形衣架之后，还要背负“人类最好的朋友”这样沉重的称号吗……

“我又不是琉璃仙，不要把我当成宠物啊！”零大声抗议道。

“抗议无效！”两女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等到卡莲和莉娜玩累了，伊卡洛斯也回到了宿舍中，手提袋里装满了不同大小的书，看起来十分沉重，这些应该是伊卡洛斯从图书馆带回来的战利品了吧。

4人早就约好一起去吃晚饭，所以等到伊卡洛斯回来后才动身。

艾雪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忙碌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前往食堂的路上，4人组吸引了无数男生的目光。最显眼的莫过于伊卡洛斯。不过，或许是习以为常了吧，伊卡洛斯的态度可谓是宠辱不惊。

俗话说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虽然在伊卡洛斯的光芒下，艾雪等人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但艾雪胜在娇小可爱，莉娜胜在青春靓丽，卡莲胜在英姿绰约。4人并排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至于零嘛，已经被卡莲和莉娜折磨得动弹不得了。艾雪心想，反正她也不需要吃饭，干脆就把零独自留在宿舍里了。

因为零不在身边，艾雪无法说话，就由莉娜向卡莲和伊卡洛斯转述了零的由来。

众人用过晚餐后，为了躲避男生们热切的目光，早早地回到了宿舍。

见到艾雪回来后，零主动要求进入召唤空间。虽然那里空荡荡的，但绝对安全。

晚上继续留在宿舍里，难保不会被卡莲或者莉娜抓去当抱枕，还是在召唤空间里睡得踏实。

不过为了避免下午的情况再次发生，零与艾雪约定召唤自己之前一定要确认她是否是醒着的状态。艾雪一口答应下来。随后，零就安心的去睡觉了。

不过面对卡莲和莉娜的威逼利诱，艾雪还是在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签下了《零号抱枕使用准则》这一不平等条约。

条约中规定了零号抱枕的所有权归给艾雪，使用权归给卡莲和莉娜，每人一天，间隔使用。

对不起啦。艾雪心中为零默哀，随后便打破约定，把进入休眠状态的零从召唤空间里拉了出来。

卡莲与莉娜继续玩了换装play，给零套上各种各样的衣服，然后进行拍照。仅一个晚上莉娜就把所有的留影石都消耗殆尽。按照约定，今天由卡莲抱着零入睡。

伊卡洛斯则是心无旁骛地看了一晚上的书。

艾雪也是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

“卧槽，艾雪你算计我！”零发现自己正处于卡莲的双臂形成的钢铁牢笼中，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