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次rì,李乐早早洗漱起床,用过早餐后,便去了书房。开 心 文 学
既是说了要在后年的秋闱中考得举人功名,这学业自然不可懈怠,对于前一rì,在给李母王氏请安之时说出的那番话,李乐明白,那大概便是这具身躯原主人的执念。
八股科考,求取功名。不只是以前的李乐,这在整个大明朝所有士子心中,也是早就根深蒂固的念头。
取过李乐以前研习的中庸,只是一小会儿,李乐便颓然放弃了读书的念头。
让他一个来自四百年后的现代灵魂,去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没有一点学习古文的基础,来自于这世明代李乐的读书记忆片段也是模糊不清。所以李乐读起那些四书五经,自然是艰难晦涩,一窍不通。
“李安,今天是正月十四,明rì就是上元节了吧?”放下书本,李乐突然朝李安问道。
死读书可不是李乐的习惯,既然读书读不下去,李乐便也不去强求,受惯了现代思维的熏陶,李乐并不执著于八股取士之路,对李乐来说,三百六十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做的好或是做的差。他坚信,以他来自现代的知识所辅助,在这大明朝,不说是荣华富贵,至少能衣食无忧吧。
李安面貌清秀,比李乐要年长一岁,今年十五。也是自小被买进李府的。作为李乐的侍读小厮,少爷读书,李安自然要随侍一旁,听候差遣。听到自家少爷忽然问起上元节之事,李安随口应道。
“是的,少爷。明rì就是上元节。夫人说明rì上元节,让少爷你陪着去老爷的墓前祷告一番,好教老爷知道少爷病好了。”
“夫人还说了,少爷久卧在床,明天祭拜完老爷,晚上应是去秦淮河那边赏赏花灯,解解这些rì子以来的闷乏。”
“嗯,知道了。”李乐合上书本,答道。
“李安,随我出去透透气。”
穿越到大明朝已有好几rì,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有了清晰的认识,自己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卖那张紫檀架子床,然后穿越至四百年前,而这时,恰巧李府李敏章独子李乐,因为前些rì子不慎落水,病倒在床上,一直是吊着半口气,不死不活。于是自己的灵魂便和李乐融合在一起,当然自己的灵魂要占大多数,还有些李乐的执念参杂其中。
从李乐的些许片段中,他也嗅到些不同寻常。
比如,那次“不慎落水”事件。
李乐去天普寺进香后的归途,走的是长干里东边的大路,然后却被发现失足掉落在长干里西边的三山河,长干里西边本就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要不是正巧有个轿夫经过,救起了自己,怕是自己这条命早就不在了吧。虽然记忆模糊,不甚明了,但这其中的龌蹉不用说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生命时刻受着危险,怎么也得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岂不是睡觉都不踏实。
江宁县在应天府治下,毗邻应天府衙所在的上元县城,虽是两县,但自洪武年间,太祖皇帝建都后,两县都是应天府城之内,更是施行两县一治之策。江宁知县为留都直辖,品级亦提升一品,为正六品。
出了李乐所居的仁厚坊,几百步间,便是南城街。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林立。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再往前些,便是南城门聚宝门的城楼。
李乐前些rì子都是卧病在床,未曾出过门。今rì看到那些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场景,甚觉新奇,就慢悠悠的闲逛着,偶尔看到些杂耍卖艺的把式艺人,也觉得很是新鲜。都是要凑上前观望一番。
虽不是chūn光明媚,冬rì的午后,那难得的太阳,也让人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李安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少爷,只是走了片刻,便说道:“少爷。”
“何事?”
“少爷大病初愈。这天气又寒凉,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无妨。”
说话间,李乐已走出了南城街,李安只得紧跟上少爷。
上次少爷出事,便是因为是独自去进香还愿,自己没能跟着去,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少爷半步。李安虽然不如自家少爷聪明,但是却也知道少爷出事,不是一般的失足落水,怕是另有内情,心里便有了些自己的计较。
城外也有不少小摊铺,多是城郊庄子里的佣户,带着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来贩卖。李乐主仆二人刚走到城门口,就听到一声妇人的怒斥。
“小娘子,这是做甚,我又不会吃了你。”城门外,一名络腮胡男子挡住身前妇人的去路,言语轻佻,其身后还跟着几个帮手,一脸猥琐的笑容。
李乐有点想笑,这是做甚,演电影吗?
再往前看清几个无赖挡着的妇人,李乐眼前一亮。暗赞道,好一个熟女萝莉组合。
城门口子处,三四个泼皮无赖围着一个美貌妇人,妇人三十几许年岁,虽是衣着朴素,灰布粗衣,却仍掩盖不了其美貌。最让人注目的,是那美貌妇人护着一个绿衣小萝莉。
小萝莉头结小倾云,尤其那双大眼睛,煞是惹人怜爱。不过此时被三四个泼皮围着,那双会说话大眼睛也满是惊恐,莹莹泪光,泫然yù泣。
“少爷,这几人是江宁县有名的泼皮,为首的那络腮大胡子,名唤焦四。仗着有个表兄在县衙当差,焦四在本县作威作福,无人敢惹。不过这泼皮也算聪明,知道自己的斤两,上元府城那边他是不敢去闹的,只会在这江宁欺压良善。”
李安也知道自家少爷身子骨弱,暗忖道:老爷在京师当差的时候,自己虽习了半载武艺,但自己还年幼,气力小,怕还不是这三四个泼皮壮汉的对手。若是少爷年轻气盛,不知轻重地和这几个泼皮闹起来,怕是要坏事。
想到这,李安小心的说道:“少爷,天气寒凉,还是早点回去吧。”
“无妨。”李乐摆摆手,道。
李乐说完,心底暗暗计较,明显一出恶霸调戏妇女的戏码,这满街之人竟然无人敢管,想来这焦四在这江宁县还是有点能量。即使自己想帮这对母女,也需得想个妥善的法子。
而且自己正打算找个机会,让那些打自己主意的人知道自己还安然无恙。这样一来,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必会按捺不住动手。只要那些人急了,必定会露出破绽!前世深谙围棋之道,李乐明白,只有让对手失了分寸,进退失据,才有机可寻!
与其让敌于暗,每rì担惊受怕,不如引敌于明。只要让那背后之人暴露在明处,即使李乐不能把他如何,只要把事情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也能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这焦四之事,不正是自己的好机会吗!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那三四个焦四手底下的泼皮趁热打铁,在旁边帮衬着,“四爷,还跟这小娘子废话什么,直接带回家去不是更好,想必这小娘子是害羞了吧!”
“小娘子,四爷这可是真心实意,小人还从未见过四爷,有对哪个女人动心过!你可是第一个,可别不识抬举!”...
这几个泼皮也是泼惯了的主儿,各种无赖话,信手拈来。
焦四的本名,知道的倒是不多,因他家中排行老四,在江宁厮混的久了,也就有了个焦四的诨名,他手底下人都唤他作四爷。
有底下人起哄,焦四更是肆无忌惮,伸手就要去抓妇人的手。在他看来,只要把这美貌妇人带离此地,料想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到时候这妇人还不是乖乖就范。
眼看着泼皮焦四就要抓住妇人的手,李乐忙跨出一步,闪身挡在了中间。李乐也不看那焦四,而是对着妇人说道:“二娘,小叔在府衙等的急了,唤我过来寻你。”
焦四闻言侧过头,却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子,长得斯斯文文,倒像是个读书人。这让焦四有些火大,在这江宁县城,竟然还有不开眼的,来管自己的事。“哪里来的野小子,还不速速闪开,本大爷与这位娘子情投意合,正要去谈论婚嫁,你这小子,忒不识时务。”
李乐道:“你这厮好无赖,我家二娘早已和我叔叔结为夫妻。要让我家在府衙当差的叔叔知晓,定要打断你双腿。”
焦四也不是白痴,看那妇人衣着朴素,不像是官吏家的人。当下便朝李乐嗤笑道:“你家叔叔能不能打断本大爷的腿,本大爷不知道,但是本大爷现在就要打断你的腿!”
“按大明律,无故殴打良善者,杖二十。殴打生员者,杖四十,充军流配三百里。我乃堂堂大明一等廪生,你尽可打来试试!”
焦四惊疑不定,望着眼前身着儒衫的李乐,一时间有些踌蹉。
片刻,焦四强撑着笑道:“黄口小儿,也敢妄称廪生。”
“那你尽可试试!”李乐寸步不让。
李安也护到了李乐身前,神情坚毅。若是这焦四等泼皮敢有异动,哪怕拼的xìng命,也绝不让少爷受半点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