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梁一桓满心期待地看着夏想。
“对不起,”夏想说,“这是不可能的。”
“时机不对,”不知名说,他的热情似乎因为到手的鸭子飞了而变得更加强烈,“但我会给你好的待遇。二万一星期,你觉得呢?”
夏想摇了摇头。
“三万?”不知名试探说。
“对不起,老家伙。我是不出售的。”
“是——等一等。”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舔了舔手指来翻页,“是的,在这里。田小龙。”
“名字不错,”梁一桓咕哝着,“显然不是他的真名,从来都不是真名。我现在记起来这个家伙了。矮个子的小伙子,还有胡须。他说他在位一部电影找演员,想要一个俄罗斯型的。我给了他几个人的资料。我记得,他似乎就是看上了这张照片。我跟他说,另外一个更有经验一点,但他说他不关心这个。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不喜欢?”
“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只要光有脸蛋的美女的家伙。梁一桓也许是个讲话难听的人,但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我告诉他,这个女孩已经有工作了,但他说他只想拍一下她。她从来没有为此事来过,所以我想她可能没答应他。如果她真的来了,那我会教她点智慧。我不是很看中我的佣金,不管你问哪个姑娘,她们都会告诉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田小龙给她惹上麻烦了?”
“不完全是,”夏想说,“她还在做模特工作。但那个田小龙——jǐng长,给梁一桓看另外一张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梁一桓和韩东两个人的头都挤到了林克的照片前,并同时摇了头。
“不,”韩东说,“不是这个人。”
“一点都不像他。”梁一桓说。
“肯定?”
“一点都不像这个人。”梁一桓带着强调的口吻重复了一遍,“那家伙多大了?田小龙看上去像是四十岁,一副两颊陷下去的乞丐样儿,声音软绵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倒是很像小人。”
“或者理查三世。”韩东提议说。
“如果你读那个让人讨厌的段子,”梁一桓说,“在第五幕里是找不到他的。在那跟小市民有关的一幕倒还有可能,你知道。理查登场了,在两个僧侣中间,正在阅读着什么。其实,”他又说,“这是很难表演的一段,在我看来,很自相矛盾。你可能不这么认为,但我现在再一次仔细阅读思考,我得说,我觉得莎士比亚在写这一段故事的时候,脑子并没有放在工作上。开始太拖沓了,结尾又太粗暴,一点都不自然。但这场戏一直都演得很好,原因就是,里面有许多人出场。但他把两个迥异的xìng格写在理查一个人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它的原因。其中的一个人优柔寡断、心思细密;另外一个人粗心大意,手忙脚乱,一会儿把人的头削掉,一会儿又大发脾气。一点都不协调,是不是?”
顾鹏飞jǐng长开始用脚在地上乱画。
“我一直想,”夏想说,“如果让莎士比亚挑选理查的演员的话,会选那种演戏是总是深思熟虑的人——简单的说,就是能使一切事情戏剧化。我不相信他的暴躁脾气会比温柔情怀更加真实。那一场关于草莓的戏就清楚地表达了这一点。”
“也许。但关于白金汉宫和钟的那一幕——怎么样?也许你是对的。了解莎士比亚又不是我的任务,是不是?歌舞团女演员的大腿才是我的专长。但我这一辈子已经和舞台混在一起了,舞台并不都是大腿和卧室场景的。你觉得好笑,是不是?听我继续说下去。我告诉你,干这一行,有时候让我恶心。一半的人,他们不想要演员,只想找某一种类型。当我的老父亲还在经营剧团的时候,他想要的是演员。但现在!如果一个家伙一开始靠演什么角sè出了名,那他就得把这个角sè演到九十岁。”
顾鹏飞jǐng长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梁一桓,”他说,“我们就不再打搅了。”
“抱歉,我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如果我再见到这个叫田小龙的家伙,我会让你知道的。那他就是来自找苦吃了。赛琳娜应该没有什么麻烦吧?”
“应该没有的,梁一桓。”
“她是个好姑娘,”梁一桓真诚地说,“我可不愿意去想,她会有什么麻烦。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老古怪。”
“完全不会这样想。”夏想说。
他们从专用门里出来,悄悄地从一条狭窄的楼梯走下去。
“田小龙!”jǐng长从鼻子哼出一口气,“我想知道他是谁,他又要干什么。你觉得那个胖白痴也是其中一员吗?”
“我敢肯定他对此一无所知,”夏想说,“而且如果他对这个田小龙一无所知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肯定,田小龙不是真的导演或者制片人。这些人都是互相了解的。”
“哼!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啊。”
“是啊。我想——”
“什么?”
“我在想,是什么让韩东想起理查三世。”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像个坏蛋。理查三世是不是下决心要成为恶棍的那个?”
“是的。但我总觉得韩东不是那种可以从别人脸上看出好坏的人。你看,他对自己那些烦琐的工作都很满意。jǐng长,我脑子里有个什么念头,但我就是抓不住它。”
jǐng长嘟囔着,这时,他被一个装货的箱子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