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好,两百两就两百两,但老朽却必须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封玉麟当然想知道个清楚。
“要知道事情真相,自己去问龙门派的那四个怪物!”张涵虚道,“本真人此举虽然有私心,但祸事却是他们龙门派自己所为,那四个老鬼就在前面山谷。你封老儿前去,自然一问就知。不过可不要怪本真人没有提醒你,你毁了本真人的血池,破了我那移形代禁之术,本真人也无法帮你半点忙了,倒时候被他们自己养的鬼子所害,本真人也乐见其成。你我也就无须这么多废话,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本真人也就不多陪,就此告辞,若你留得命在,九月九日到我天师府取那黄金。本真人祝你一剑斩妖。”
张涵虚长笑两声,领众人往山下掠去。
封玉麟等他们走后,才道:“怪不得,怪不得,一个养鬼,一个想拣现成,真是将我道门的脸面丢得干净,今后遇到那几个老秃驴,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
罗衍道:“前辈,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老朽现在可是见钱眼开,不把龙门派的家底全抖出来,老朽岂能消了心中之气!”封玉麟双眼发光,见眼下有这么一个大大便宜可拣,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罗衍见封玉麟此刻也不解释,也不多问,封玉麟道:“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约过大半个时辰,两人已来到一幽静山谷,谷中有一小小道观,纸鸢便从那观中升起。此时观中漆黑无光,山风吹来,倒显得有几分阴森诡异。
两人一到谷中,不约而同地心灵上同起警兆,封玉麟道:“看来那牛鼻子说的果然不假,老朽倒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如此厉害。”
罗衍微微一笑,从手中取出一颗珠子,只有龙眼大小,发出青微微的光华,笑道:“有此玄珠在,足以制服那妖。”
青光一起,只闻远方传来一声凄怜万分的惨叫,其声尖烈,断然非常人所发。
封玉麟和罗衍一听,忙寻声而去。几个起落间,便穿过道观,来到后山一块平台之上,此台全用青石铺成,占地几十丈方圆,台中有一小亭,中有一块巨大石碑,上刻满了符文咒语。亭外十丈外设有一法台,台前端坐四名老道,面色凝重,各持法器,全力施为。
罗衍凝目望去,只见四名老道一人手持桃木剑,一人手握铜铃,一人手挥小旗,最后一人却右手持朱笔,左手按黄符,急书不停。法台香案上三缕青烟冲起尺许高下,笔直挺立,丝毫不受四周强劲山风的影响。
两人方一落身台上,只闻地底由传出一声厉哮,声势尤胜于前。而脚底也随之传来一阵颤动。
封玉麟见四名老道面色越发愁急,忙唤道:“一方牛鼻子休慌,老朽来也!”台中四人也无暇回头,仅最左侧一人答道:“封玉麟快走,你来无用!”
“放屁!”封玉麟骂道,见罗衍手中玄珠越发明亮,心中一动,知道此珠定有大用,罗衍既然故意现出此物,分明是想让他做个人情,不然就凭他的功力,岂会多此一举,他一下明白过来,一手抓起,道:“一方杂毛,你看这是何物!“
手一抬,玄珠化为一道青光,向法台飞去,一方手一伸,稳稳接过,顿时面露喜色,立身而起,将玄珠放置在香炉中,一边忙道:“四弟!”
右手老道立将手中杏黄小旗插在香炉边上,最边上的道人也停笔不写,将朱笔倒转,凌空虚画,最中一人将手中木剑一扬,低喝一声:“疾!”玄珠立凌空飞起尺许,珠光陡然大盛,发出一团灯笼大小的淡淡青光,罩在香炉之上。一方更不慢怠,凌空一个筋斗,飞身而起,头下脚上,正正对着香炉,将手中铜铃往珠光压去,此时画符之人也完事,将朱笔一送,一个朱红色的符箓应笔飞出,正印在铜铃之上,一同压在珠光上方。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青石台中小亭立陷下三尺深浅,地底颤动立刻停止,地下之声也消失不见。
香案上香炉也陷入案中寸许,一方道人也顺势弹身飞起,落于地上,其他三人也立身而起,长长松了一口气。
封玉麟掠身过去,道:“一方杂毛,这下服了吧!”一方转过身子,道:“恬不知耻!”
“大哥何需跟封老儿一般见识,他若是知耻,那天下早就没有了无耻之人。”另一老道帮腔道。
封玉麟也不跟几人斗嘴,手一伸,道:“玄珠还来!”
一方道:“是你之物?”
罗衍也跟了过来,见老道背对自己,对身后之事却宛如亲眼所见,功力甚是高深,也十分佩服。
封玉麟道:“不是我门中之物,难道是你们的不成?”
一方道人望了一眼法台,对罗衍施了一礼,道:”小友玄珠,还望借用三日,老道感激不尽!”
“他是我师侄,用不着套关系。玄珠自然借你,不要说三日,便是三年又有何妨,就怕你等人老昏庸,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封玉麟冷笑道。
一方见封玉麟好似知道底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玉麟道:“我刚才在路上遇到几位御用天官,人家可比你们高明多了,早在二十里外设下血池,就等你们两败俱伤,好拣现成。”
一方勃然大怒,道:“怪不得此物早早发动,提前了许多时日,原来是他们捣鬼,老道岂能放过他们!”
封玉麟道:“大哥莫说二哥,两下差不多。老朽也不想管你们两家几百年来的恩恩怨怨,老朽只想问你,亭下之物,你们能关多久?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一方四人立面露难色,对望一眼,不再开口。
封玉麟道:“老朽既然知道这事,岂能坐视不理。只问一句,现有玄珠,合我六人之力,能否除去此物?”
一方沉吟了一下,道:“若是鄙门的飞霞,落霞两位道兄在此,那老道可打包票,定能成功,但现在却是你封玉麟,恐怕难办。”
封玉麟哈哈一笑,道:“若是我与师侄拼着损失三年功力,施展出本门剑道无上绝学,以一式‘天地交泰’合攻此物,再加上你四人的门中奇术,能否成功?”罗衍见自己这名天下闻名的前辈高人讹诈人的手段简直高明万分,一套接一套,层出不穷,没有一点正派高人的心胸气度,心头越发好笑,不知道这位老前辈却还有如此一面,不过哪里敢说破,只得暗中叹气不止。
一方与三人再对望一眼,道:“你封玉麟有此心胸,那我兄弟自然舍命陪君子,即使拼了老命,也无所惋惜。”
封玉麟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听你发号施令。”
一方道:“现在此物凶焰被玄珠所压,至少还要些许时辰才能恢复过来,就此机会,老道便将此物来历告之你封玉麟,免得你四处乱说,败坏本门名声。”
说完,对其他三人道:“师弟可将玄珠取下,让那东西上来。”
封玉麟道:“老朽可是愿闻其详!罗衍,还不拜见你的几位师伯。”罗
衍忙向四人施礼。一方笑道:“你何时多了一位师侄?”
封玉麟摇头道:“老朽也不瞒你,我这师侄却是另有高人指点,非我门中之功,与指点我师侄那人相比,老朽师徒只算萤火之辉,不值一提。”
一方道人终于色变,道:“天下间还有谁人武学修为能超越你封玉寒?就算是那几个宗师也不敢如此说法!”
封玉麟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人辈出,岂是我等凡尘俗子所能一一知晓。”
一方道人哈哈一笑,道:“到今日老道才对你封玉麟心服口服,光这份气度胸怀,远到老道四兄弟之上,直到此时,老道还在计较门中那百无一用的名声,哪里比得上你封玉麟,早将虚名抛之身后。”
封玉麟道:“马屁少拍,还是说正事要紧。”
一方道人道:“老道也就实情告你,亭下之物,本是两百年前,本门祖师的一位爱侣,她本出身龙虎山天师府,后遇门中祖师,倾心相许,与本门祖师一同隐居于此,不料她府中追查到此,见她与本人中人在一起,哪里肯容,与我祖师大打出手,此时她也是身怀六甲,欲前往阻挡,却被误伤而亡,本门祖师与她家中之人见她为之而死,这才住了手,不再相斗,她家中之人见事闹到如此地步,也只得愤愤离去,与本门仇怨更深。本门祖师见爱侣惨死,痛不欲生,本欲相随而去,不料却在此谷得一异书,上载有道门奇术还魂之法,本门祖师便将她尸首深藏地下寒泉之中,让之不腐,一面按书修为,欲起死回生,花了四十年时光,才将所需之物寻够,回到此地,依法而为,不料祖师却一直不知她有身孕在身,一时不察,法术虽施,却出了岔子,人没有活转过来,倒变成了一半尸半鬼之物,腹中鬼子破体而出,咬伤了祖师,祖师在最后关头,也回醒过来,才知书中所载乃害人害己的邪术,就是人救了过来,也非常人。因为事由自己所起,不欲让她害人,拼着魂飞魄散,施展出血咒之术,将它们困于地底,并留书载明此事。而他所得那部道书,上半部就是本门镇山之宝《三玄经》,而下部乃是邪门外道,祖师化去前便毁去,而本门因有这半部道书,也才有今日之局面。此事大失我门中颜面,所以一直密而不宣。而龙虎山天师府见此女真魂不灭,料知必有缘故,后用奇术,也知道了个大概,所以到今依然是纠缠不休。”
一方道人顿了一顿,道:“此物出之天师府中,所以多次向本门追问,也都不了了之。不过此物在地底日受地气熏绕,功力越深,而祖师血咒因年代久远,渐渐失去效用,近年来每年八月十女子的污垢之物,而且更是费时甚长,他天师门一向为名门大派,岂能做如此之事,若是让他人知晓,哪里还有颜面存身。二则有我等在此,焉能不知,如今只是此物气候将成,我四人心力又全放在此物身上,才让他有机可乘,再说他们也无法拖下去了,一旦此物出世,来历也必被查出,为保门中面子,只得行那下作之事,他张家一门,若是传出有女为妖,千年声誉毁于一旦,而救去此女真魂,便无人知道底细,除非是那天仙下凡,方能清楚来龙去脉。他天师一门,真可是机关算尽,既保住了门中名声,又让我等无话可说,表面看去制服了一半妖孽,实际上鬼子一旦失去母体真灵制约,厉害何止十倍,却让我等承受,让我龙门一派,丢人丢名,实力大损。”
封玉麟道:“如今那血池老朽替你毁去,人也全数激走,又出人出宝,他日若是我有事,你等可不能袖手旁观。”
一方道人道:“这是自然,若是过得了此关,他日只要你片纸相邀,我龙门一脉,南北两宗便全力相助。你那肚子里的蛔虫,老道知道得清楚,这下你放心了吧!若是还要得了便宜再卖乖,老道可真要无耻一回了。”
封玉麟笑道:“好,既得你一言,也不枉老朽白来一场,老朽既然当了好人,那就做到底。”说完从怀中取出玉瓶,递了过去,道:“此是雪参丹,刚好还剩四粒,就便宜了你四个牛鼻子!
一方道人此时也不推辞,各取下一丸服下,跌坐于地,略微调息,便恢复了元气。略为在台中稍做布置,静候此妖出世。
光阴易过,眨眼便到子时,香案法台中的玄珠早被取下,被收于一巴掌大小的紫檀盒中,放于法台之前一方道人足下。龙门四道分四个方位跌坐在石台四方,封玉麟与罗衍也端坐在一方道人之后,凝神相待。此刻地底异声又起,声势却比先前弱了许多,渐渐台上颤动也随之而来,台中石亭也缓缓向上抬起,因少了法台镇压,起势越发猛烈起来。
罗衍却是胸有成竹,静立场中,以观其变。
小亭渐渐拔地而起,顷刻之间,便比原来抬起丈许高下,下方则涌起块块巨石,小亭也随之翻倒在侧,石条也加快速度,往四下飞射,地底则传来轰轰之声,却没有了先前那惨烈的叫声。
陡然之间,只闻一声怪叫,声若夜枭,又短又劲,从地底猛穿而出,石条也于瞬间射尽,空中现出一白色影子,其形如猴,全身上下生满尺许长的白毛,双目射出两道绿光,凌虚而立,手脚在空中四下舞动,凌空叫了两声,便看见台中几人,顿欲下扑。
陡然之间,一道银虹从一方道人身后电射而出,直向空中白影鬼子卷去,其势威猛凌厉,瞬息百丈,一起便刺破百丈长空,鬼子见势头不对,欲往下方洞穴逃去,却也为时已晚,虹光一卷一合,鬼子顿分为数块碎片,跌落在地。
银虹也冲天而起。只听地底一声凄凉无比的叫声传出,另一道白影现身空中,也是全身上下生满白毛,外套丝衣,因年代久远,早成丝缕挂在身上,奇异的是,只有上半身是实体,而下半身却是一个若有若无的虚影。远远看去,还有几分人的模样,近观则是獠牙外露,双目血红,鼻子位置却只有一个窟窿,哪里还有一丝人样。
此妖一出,一方四人便知她早已经化身为“魅”,成了气候,所幸有玄珠在手,此乃天地纯阳之气所化,至刚至阳,刚好克制她这至阴之体,哪里还敢怠慢,纷纷手挽法诀,望空一指,一方道人手掌虚抓,足下紫檀木盒应手而起,运功捏碎木盒,手一抬,化为一团青光向她打去。
魅见青光一起,便知不好,哪里还顾得救助鬼子,也欲往下方逃窜而去,玄珠正好打在她那若有若无的下身,气机相吸,立刻失去了飞腾之力。此时那道银虹射至半空,电卷而下,立刻将她全身罩住。
下方龙门四老道齐齐往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大喝一声:“疾!”双手法诀齐仰,血光立化为满天烈焰,与那银虹青光上下一合一绞,只闻满空皆是烧焦的恶臭之气,魅与鬼子顿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