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āo态度的突然变化使整个大厅之中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面对曹cāo的怒斥秦阳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却是暗道“你说得倒是好听,要不是老子早就知道你小子以后就是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儿,还真被你蒙过去了……”
但蔡邕和蔡琰二人却是不知道秦阳心中所想,在同时一惊之后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蔡邕急忙开口说道:“呵呵,曹大人不要激动,秦大人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你是误会秦大人了……”
曹cāo似乎并没有顺势给秦阳面子的意思,扫了一眼蔡邕说道:“蔡大人,看来今rì曹cāo是来错地方了。 本以为当今天下只有蔡大人还有这忠义之心,能挽救帝国于危难之中。但却不曾想曹某一腔赤诚来见蔡大人,却是被二位当做贼一样来防着。既然如此,那我曹cāo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几位就此别过!”
说着曹cāo转身头也不回的便向厅外大步走去,蔡琰见曹cāo去意甚决,不由开口说道:“曹大人且慢!还请曹大人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走不迟。”
曹cāo身形不停,冷笑了一声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帝国将倾,宦官外戚把持朝政,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我曹cāo可没有心情与你们高谈阔论!元让,子廉,我们走!”
正在偏厅之中与管亥蔡瑁二人聊天的曹洪听到曹cāo的喊声之后,立即将手中茶杯放下,对二人微微一笑之后向厅外走去。而夏侯惇则早已来到院中,静静的等着曹cāo。蔡琰听曹cāo所言,不由得心中一动,急忙说道:“曹大人等等!”
这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蔡瑁和管亥二人也是来到了院中,蔡瑁见蔡琰开口,身形微微一动隐隐的堵住了府门方向的去路。
曹cāo斜睨了蔡瑁一眼,淡淡说道:“怎么?难道蔡大人是想留下曹cāo的人头去向何进那厮请赏么?”
夏侯惇见曹cāo发话,也不见他身体如何动作却是突然出现在蔡瑁的身前,冷声说道:“让开。”
蔡瑁只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杀气如cháo水一般向着自己扑来,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踏着洪荒的气息大步走来的远古猛兽一般。仅仅在片刻之间,蔡瑁便感觉到冷汗顺着额头逐渐密出,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紧紧的攥着拳头,盯着夏侯惇一动不敢轻动。
秦阳见状兀自撇嘴一笑,不是他心志坚定洞若观火,只是在他所了解的历史之中曹cāo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实在是太清楚了。既然迟早要成为了一个为权利而癫狂“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jiān雄,那么如今曹cāo无论说什么,秦阳也不会动心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吧。
管亥看了看秦阳,见秦阳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就打消了去阻拦曹cāo的念头。曹洪不明就里,对管亥感激的笑了笑,却jǐng惕的盯着曹cāo身后不远处的蔡琰。气氛骤然变得极为凝重,在这种时候,只要任何人哪怕轻微的咳嗽一下,恐怕就会立即有人血溅当场了。
“呵呵,原来各位都在啊?看来老朽来的正是时候,蔡兄,曹老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就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不是从大门方向传来,而是从蔡府的深处传来。很显然此人早已在蔡府之内多时了。
秦阳听到声音之后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个声音虽然他没有听过几次,但是却早已铭刻在了他心中,他知道来的并非别人,正是早已赋闲在家参与了上次dì dū兵乱的王允。
想到了王允,秦阳不禁心中砰然,循声望去目光之中竟然带着一丝的热切之sè。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一抹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那道倩影。缓步走到前厅的是一个身穿锦缎棉袍,一头华发,面sè红润jīng神矍铄,一脸笑眯眯的老者。
“王先生?您怎么……”曹cāo诧异的转过头,见到王允笑眯眯的走过来急忙见礼。秦阳也对着王允笑了笑算是见礼了。
“呵呵,我是先各位达人一步来的,刚才各位的话老朽已经全都听在耳中了。各位明明都是一般的心思,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呢?这位小将军叫夏侯惇吧?好重的杀气,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王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夏侯惇和蔡瑁中间。
夏侯惇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曹cāo,在得到曹cāo的示意之后,微微对王允点了点头随后又扫了蔡瑁一眼才转身退开。在夏侯惇退开之后,蔡瑁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王允感激的一笑。此时他才发现,在这森寒的严冬,他竟然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秦阳见到蔡瑁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不由得多看了夏侯惇几眼。在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后,不由得撇了撇嘴暗道,蔡瑁这厮不过如此而已,看来当初在洛水之畔自己能够痛扁此人应该不是他不敢还手,而是他也就这点实力罢了。
王允的出现,庭院之内的气氛顿时缓解。蔡邕此时也是笑呵呵的来到曹cāo身边,拉着曹cāo的手臂说道:“曹大人莫怪,如今朝廷之中朋党林立人心不古,老夫不得不小心行事,而且曹大人又是……”
曹cāo哈哈一笑,说道:“蔡大人客气了,我曹cāo只是一介匹夫而已,一心只想着报国哪里有众位大人这般心思缜密,此次是曹cāo得罪了。”
说着曹cāo也对秦阳报以歉意的一笑,秦阳倒是无所谓一般,曹cāo的去留与否他实际上一点也不关心。他此时一直在琢磨着,看来蔡邕和王允这两个赋闲在家的老头应该是准备将矛头对准何进了。不管他们怎么想,只要不像上次一样,硬是把秦阳强绑在战车之上才好。秦阳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好说好商量的话,自己倒也不愿得罪这二人,但若是还像上次一样,根本就不与自己商量就把自己直接给坑了,那他绝对要让这几个“政治流氓”狠狠的吃点苦头!不知不觉间,蔡邕和王允这两个在大汉帝国德高望重一呼百应的大儒,在秦阳心中已然与政治流氓这个词画上了等号。
几人恢复了谈笑,在王允的斡旋之下又回到了大厅之中落座。在听到了曹cāo的那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显然王允和蔡邕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人,称呼起来也格外亲切。而秦阳本就是他们此次要拉拢之人,自然也不会见外,一时间大厅之上宾主之间相谈甚欢。
“曹大人,你方才所说帝国将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与蔡大人久不在朝中,不知这朝中有什么变化么?”王允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曹cāo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曹cāo之所以此次专程来到蔡大人府上,便是为了此事。正好王大人和秦大人都在,那不妨我们就一起参详一下。”
说着,曹cāo有些jǐng惕的向门外望了望,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先帝的死因有蹊跷……”
“什么?!”这回不但是王允蔡邕蔡琰三人,即便是秦阳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都知道曹cāo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分明就是说有人弑君,杀了汉灵帝!
“曹大人,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秦阳反而是其中最为冷静之人,轻声问道。
曹cāo正sè道:“此事曹某不敢胡言!”
“各位也是知道,曹某的祖上也是宦官……”曹cāo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难堪之sè,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关于曹cāo的家世,在座的这几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曹cāo的养祖父曹腾乃是前朝有名的宦官,在桓帝之时被封为费亭侯,权倾一时,他父亲曹嵩只是曹腾的养子,曾经官至太尉,这并非什么秘密。只是说来不太好听而已。
曹cāo见众人无恙,心中稍暖,继续说道:“所以曹某在皇宫之中也有些熟人,陛下驾崩而御前只有张让和何进二人听旨,曹某心中起疑所以暗中一直在调查此事。却不曾想却在无意之间了解到先帝并非病死……”
蔡邕闻言,突然联想起曹cāo刚刚斥责秦阳之时口中说的“弑君篡权的狗贼”,不由得心中一颤,失声说道:“你说的……难道是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