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白天翼的身子,任仙谪的剑刺入,而自己的一剑,狠狠一下把仙谪劈入了下方。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同样中剑,不同的是,一个人浑若无事,一个人炮弹一般砸入了大地。
砰……
地上尘埃弥漫,仙谪缓缓站起在那个巨坑中,眼中的战意却更加浓烈了。一个不能打倒的敌人吗,——仙谪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我也有这样一个敌人。……那个带走了他的全部、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敌人。
他举起了剑,指向了天穹。
“如果我的话,无法成为我们之间的理解。”白天翼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明灭,竟仿佛有了一丝凄然,“那我,就用上天的力量……”
白天翼看着“儿子”,缓缓而道:“在我们之间建立起一道枷锁,一头是你,一头是我,从此再也无法割断!……你的身上是我的血,就让你的生命中,也流淌着我的痕迹,就让我的生命中,你成为唯一的钥匙。”
看着白孝天的决意,白天翼仿佛横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
“这是,我所会的,唯一的一个天道禁术。”白天翼的声音,像流过无尽荒野的孤流,有带走了一身秋意的悲凉。
“是我曾经最好的、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朋友,教给我的一个术。他已经不能再施展这个术了,——他不再是战王,连神躯都破碎了。他被黑白教主打败了,这是他创造出来的,用来对付黑白教主的术,……但现在我却要用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白天翼惨笑。
“这是不能付诸于声音的吟唱,一旦付诸于声音,他的生命死后就永远无法从地狱中逃脱出来,是一种灵魂禁术。”
白天翼哀伤的看着儿子,却没有犹豫:“但如果用这一个禁术能弥补这一世,我情愿我魂归黄泉的时候,被永远放逐到轮回之外,永远不生。”
仙谪的心,忽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的直觉,把一个可能针一般刺入了他的魂魄,让他忍不住惊悚,忍不住焦急的大声的带着一丝疯狂的喊道:“别!!!!……”
但一切已经迟了。
不能说出来的禁术吟唱,已经被白天翼付诸于言语,那一刻,整个dì dū的天空,都仿佛黯淡了下来,那灼热的太阳之辉,竟似乎一下子变得冰冷了,天地都被一种异样的气息笼罩了起来。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
“徘徊于现实与虚拟间的生命,
风一样的灵魂,
挣扎于个人与世界的信仰,
碎裂吧,
无可挽回的韶华,
让一个世界附加于另一个世界的痛,
成为一样的牢笼。”
无数的天奥符文,布满了整个苍穹,无数的法则兽,闪灭在盟都上方,让景sè看起来仿佛是世界毁灭,又仿佛是天地新生。城中,所有的动物都蜷缩起了身子,瑟瑟发抖,所有的人都骇然的看着苍穹,不知所措。
“这是……禁术的力量!”
帝国中坚的那一群老怪,又被惊动了起来,简直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猫。而白天翼的面貌,却仿佛突然老了几分,染上了一份沧桑。
“白天翼!他疯了吗!”
一条璀璨、如雨后新虹一般的纽带,连在了仙谪与白天翼之间,说不出的瑰丽。但仙谪却感到,他的生命里被硬加入了什么东西,连灵魂都改变了。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一道梦一般的十sè之光,但触手若无物,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是他上一世,没有接触到的领域。
“发生了什么事……”他呐呐道。
他感到,占据他身体的黑暗力量,cháo水一般退去了。
然后,他从天穹跌落了下来,仿佛最深的睡意袭上了心头,他就要沉睡过去。世界仿佛正从他眼中剥离而去。
……
时光不会为任何人而停步,岁月、那声音总是响在不经意的回首处,又留给我们以什么呢?我们是时间的主人,抑或记忆的奴隶……
仙谪睁开了眼睛。
在他有如断线风筝一般飘落之时,他并没有晕厥,而是假装晕了过去;在他被纷纷熙熙的喧嚣纠缠之时,他并没有清醒,而是假装醒了片刻。
然后他又沉沉睡去。
抛开了这繁繁闹嚷,躲到梦里去偷那片刻的清静。
于一切的错综中,仙谪感觉不胜扰扰,偏偏身上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丝都感觉不到了。他惟求他们赶快离开,或者自己嘣的跳起来,兔子一般起身离去。有一句话乃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是何等的美好而洒脱,正是眼下仙谪满脑袋不熄的奋斗追求。自灾变以来,无依无靠温情久违的他渴望关爱,但绝不是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挣扎在欺骗上的、偷来的爱。
所以他不要白孝天的身份。
所以,他要柔兰!
问题是,该死的jīng灵鼠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厮一向是关键时刻就消失,指望它的话,黄花菜都得凉了。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了中年人的叹息。
幽幽不熄的一声,初时是滴水,继而是涓流,终而是奔江,似是那招之不来,挥之不去的昨rì、亲人的呢喃,又缠绕了上来。
是心痛的感觉。
见仙谪悠悠醒转,立即有脚步声离去,并有身影走近前来。一个娇软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吗?”
仙谪睁眼看去,却不是柔兰。
他看了她一眼,是一个莲花般清新的女子。她站在仙谪的眼中,这一刻,仿佛是一颗暗夜中的明星,
——光明与黑暗同时降临。
那样一种感觉。就像,秋天的荒野上,有一个小男孩拼命奔跑着,放着一个美丽的风筝,有明媚的阳光铺在他身畔的泥土气息上,远近的村落点缀在他的呼喊中。但突然,风筝的线断了,风筝飘到了白云之上……
仙谪努力回想……
我cāo!我的记忆更模糊了!不是被抹杀,而是……一下子记不起来了。但那记忆明明就在那里,仙谪很清晰的感觉到,但就是拿不过来。
就像那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怎么回事……仙谪不安。他慢慢的回想,有一些记忆被清晰,但仍有一些如是在一汪浑水之下。同时,他感觉到有一些东西,掺杂到了他的记忆、或者说灵魂之中。仿佛,他的灵魂像一条狗一样,被拴在了一条木桩上。
该死的白……什么来着!仙谪诅咒。
头疼!
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仙谪展开了笑颜,微声道:“呃,我这是在哪里?刚才那个中年人跟女人是谁啊?他们叫我白孝天?不过我的名字是仙谪啊……”
女子闻罢,瞪大了秀目,惊道:“少爷,你没事吧?”
仙谪奇怪的瞧了她一眼,道:“我没事的,我就是问问这的主人是谁……”说到这里,这“少爷”二字,犹如一道迟来的闪电,狠狠的砸落在仙谪的心头,余下的话便缩回到了肚子里,说不出来了。
是包子,总会露馅的……
仙谪倏然想起了自己是以白孝天的身份,混入了这个家族,自己想硬走,——他从虚无者那里借来了巨大的力量,结果被一条十sè之光差点弄晕,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渐渐的,他的很多记忆又清晰了出来,仿佛就在他身边了。但同时浮现出来的,是有一个人影,就仿佛站在仙谪的内心深处,或者说他的灵魂旁边,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他,一双目光随时钉在了仙谪身上。
仙谪不爽之至,想到了那个天道禁术。
不过,他又有些感激这个禁术。如果没有这个禁术,他的身体就会被那个虚无占据了吧……等等,自己的记忆模糊,错乱,
更大的可能,就是那个虚无人动的手脚!
或者说他试图动手脚,结果失败了,——或者,成功了一小部分。
……再等等。
如果记忆可以被篡改,……那么他最初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呢?!!
仙谪茫然了。
那个家伙,拥有修改人记忆的能力。
那么,仙谪的记忆,肯定不是全部正确的,甚至……全部都是假的!
一股彻人的寒意,爬上了仙谪的心头。
他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
不是第一代的天眷命者,而是一个与之相关,甚至可能是第一代天眷命者的敌人,比如那些从另一个空间进犯的神灵,其中的一个?
仙谪狂乱了……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
久久,仙谪才平静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要发生的总是要发生,如果有一些是注定的,那便省去杞人忧天的劳劳心思吧。仙谪静下了心来。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么,
自己必将与某个大敌有一战;
就像这个禁术迟早会带来点什么一样;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连想都不用想,直接迎战就好了。命运这东西,如果你不打败它,它就会打败你,没有第二个可能。
仙谪笑了起来。
少女明眸中盈盈着异样的星芒,低低道:“你不记得了吗少爷,你是白孝天啊,是这儿的少主人……主人是身居帝国四大神圣战将之一的白天翼上将军,是百战搏杀成为的帝国砥柱白龙家的一员,……夫人是识英雄于红尘的dì dū名秀姽婳,……你还能记得我么,我,我是麝雪……来自家族总部,……你都忘记了……”
说着,少女露出了似喜似悲的表情。很奇怪的一种表情,仿佛一半是悲伤,一半是欢喜,悲与欢似乎同时出现在了她青chūn的脸上。
只是她的柔软目光不离,似清清月华拂过天际的微云,似低低晚歌萦绕静夜的窗台。
她眼底的清辉,却退失了。
“白龙家?”
少女微叹了一声,道:“是二百年前脱离了黄胤,成立了大陆第一大势力战神殿的白龙家族啊,少爷没有一点印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