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咋办?我他妈怎么知道咋办!”任志强大声喊着,可是却并不是对那个学生,而好像是在对自己喊。 而后又顿了顿,好似琢磨了一下,接着说到,“咱把这些雪都收起来。那个啥,你去找家伙,我在这呆着。”
“哎,行。”学生答应着,赶忙跑开了,不一会,学生端着个盆回来了。两个人一起动手,一次次用手捧着与雪搀和在一起的海洛因粉末和细碎的玻璃碎片装在盆子里。最后差不多装了满满一大盆才将任志强脚下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然后两个人又合力把盆子抬回到关押着李大疤瘌的房间,曾经作为这里唯一的军官的房间,这间房屋拥有整个营地唯一的一个用石头和砖垒砌的炉子。
“咱们把雪烤化,变成水,那些碎玻璃就能沉到水底。”任志强解释说,“然后水里就应该有那个海洛因,也许有效果也说不定。”
“最妙的是还可以有人先试验一下。”那个学生很快就明白了,然后又用眼睛瞟着因为犯毒瘾而痛苦不堪还在床上翻滚的李大疤瘌补充道,“是不是有效果,他知道。”
“嘿嘿……就这么干。”任志强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拍拍学生的肩膀,“走,咱们捡柴去,把炉子生的旺旺的。”
住在这么一个四面环山,山上满是树木的地方,木柴是最不稀缺的资源了。不大回,两个人就分别抱着一大堆木柴回到屋里,大多都是那种非常容易烧的灌木。再加上原来一直呆在房间里看守李大疤瘌的那个学生,三个人七手八脚的生起炉火,将盆子放到炉子旁边。然后就是三个人六只眼睛一起盯着盆子里的雪,看着雪一点点的变少,雪堆一点点的变矮,最后变成了半盆清水。一个学生拿起桌子旁边的一只洋铁水壶,用碗将盆子里的水一碗一碗的舀到水壶里,随后将装满了的水壶放在炉子上烧开。
“你们抓着他,别让他乱动。”任志强端着一碗烧开又凉的稍微有点温热的水说到。
两个学生蹿上床,一左一右扶起李大疤瘌。因为犯毒瘾却又被绑着没人理的缘故,眼泪和鼻涕还有口水,蹭的李大疤瘌满脸都是。看着这张恶心的脸,任志强心里也哆嗦了一下,用这个东西给庄健喝,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求求你们了,给点海洛因……”李大疤瘌仍然在张着满是黑黄色牙齿的嘴喋喋不休,“我都要难受死了……给个大烟泡也行啊……行行好吧。”
任志强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将碗递到李大疤瘌嘴边:“这水里有海洛因,你喝一碗。”
话还没有说完,李大疤瘌张嘴就叼住了碗,咕咚咕咚的把水喝下去了,他脸上的鼻涕眼泪蹭了任志强满手。任志强厌恶的将手在李大疤瘌身上蹭干净,又倒了满满一碗给他喝掉。一直喝了五六碗,将李大疤瘌的肚子都撑圆了,然后三个人就盯着他一点点的安静下来,不再翻滚,也不再嚷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满足。
看来这么办还真行,任志强心中狂喜,提着还有半壶水的洋铁水壶就跑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半天,这时候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山尖上,已经快要落山了。任志强回到房间的时候,屋里有很多人,都是听说庄健发高烧不退,来看他的。魏世坤也在焦急的等着任志强回来,看到他进了门口,颇为责备的说:“干嘛去了,这么久,小庄子都该烧熟了。”
再看庄健的小脸,红的跟火炭似的,嘴唇青白,全都爆皮了,还说着胡话:“田晓珊……咱们养了那么多鸡,宰两只……待会我跟苏东坡喝两杯……你知道不……苏东坡他叫苏轼……一起去唱ktv……他就是麦霸……”
任志强可没时间管他说的什么胡话,见到魏世坤问他话就回答:“怎么样?好点了吗?用现在给他喝吗?”
“赶紧的,再不退烧小庄子就该完蛋了。”魏世坤招呼着几个学生帮忙将庄健扶起来,接过任志强递过来的碗,撬开庄健的牙,灌了进去。
“应该喝多少啊……”任志强心里没底,毕竟刚刚才见到过李大疤瘌犯毒瘾的惨状,“不会上瘾吧。”
“我也不知道……”魏世坤也很忐忑,“具体这玩意咋用,只要小庄子自己清楚啊。”
“要不先喝这些看看?”一个学生插了一句,现在围着的这些学生都知道了这碗水里有什么东西。
“行。”
过了十几分钟,庄健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善,只是不在叨咕着说胡话了。
“这回应该起效了,李大疤瘌也就喝下去五分钟就解了瘾。”任志强皱着眉头说。
“烧的还是很厉害。”魏世坤摸着庄健的额头,“要不再喝一碗。”
又一碗水灌下去,庄健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体温终于下降了,额头上也潮湿了些。围观的学生都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估摸着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散去了,房间里依然只留下魏世坤和任志强看护着。
“你说,刚才小庄子说田晓珊是谁?”任志强想起刚刚庄健说的胡话。
“不知道,也许是他在老家没过门媳妇吧。”魏世坤回答,“或者是他相中的女孩?”这个年代,人们很早就定亲,有些甚至是娃娃亲,当然结婚也很早,十几岁结婚很正常,如果二十几岁还没有结婚,那就是另类了。
“让他媳妇炖鸡招待客人。”任志强见庄健的情况好转了,心情也放松下来,打趣道,“居然是跟苏东坡喝酒,亏他想的出来。”
“呵呵。”魏世坤也乐了,他也听到这句话了,“行了,他这情况也稳定了,你也吃饭去吧,帮我带两个窝头回来。”
“行,估计还有中午剩的肉汤,也给你带回来吧。”任志强放下心事,忙了一下午也有些饿了,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庄健虽然仍然发烧,可是再没有烧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当然也就再不需要喝下那溶解着海洛因的水。也幸亏如此,要不然,再喝几次,真的染上的毒瘾,那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而那些雪水最后都便宜了李大疤瘌。对于魏世坤来说,庄健,是他行医开始以来的第一个病人,所以,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勤加照顾,经常用温水给庄健擦洗身体,不为别的,物理降温的方式还是很好的退烧方法。
昏睡了好几天,粒米未进,庄健的脸更消瘦了,也更加惨白,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小白脸。在我们的小白脸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魏世坤正在用温湿的棉布仔细的为他擦着。
“咯咯咯……哈哈……你干嘛?”庄健突然笑出声来,棉布擦过腋窝,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了。
魏世坤却被他突然爆出的笑声吓了一大跳,这么多天来,庄健一直都是昏睡着的,他已经习惯了庄健紧闭双目任其摆布。魏世坤确实吓了名符其实的一大跳,在庄健笑声响起的时候,魏世坤手一抖,手里的棉布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魏世坤向后蹿出去有两米远,还踢翻了放在地上装水的盆子,差点把他拌了个跟头。
“你……醒了?”魏世坤被吓的变成苍白的脸掩饰不住的喜悦,“真的醒了?”
“可不咋的,不是真醒了还能跟你说话?”庄健抬起手想要挠挠脑袋,却发现左臂还绑着夹板,这才想起自己骨折的事实,无奈的放下手臂。
“帮个忙,扶我起来……”庄健不好意思的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身体非常虚弱,凭自己的能力想坐起来都是一种奢望。
“起来干嘛?快好好躺着。”魏世坤赶忙上前阻止他。
“不干嘛……我想……解手……撒尿……”庄健很不好意思。几天来,光喝水不撒尿,能忍住没尿床算是很不错了,也幸亏昏睡的时候没有办法吃东西,要不然就不光是撒尿的事了。
“那可不行,你不能出屋。”魏世坤很坚决的说,“就在盆里尿吧,你刚刚醒过来,不能见风。”
庄健拗不过他,自己又没有体力能走出房间,只好靠着魏世坤的搀扶下了地,在刚刚装水的盆子里解决了一下。
“我是昨天晚上睡的不?”庄健解决完毕,身上轻松了许多,他对于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只能试探着问。
“你是四天前的昨天晚上睡下的。”魏世坤想了想打趣道。
“我靠……”庄健感叹了一声,“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不是睡,是昏迷了。”魏世坤皱着眉,对于庄健的口头禅,他听着很不舒服,“你发了高烧,烧的迷糊了。”魏世坤将这几天的事情对庄健做了简单的解释。听到自己在昏迷中还吃下了海洛因,庄健一阵后怕,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容易上瘾了。又听说李梦田将所有的学生都留在了这里,一个都不允许离开,庄健很是赞同。
“那么都留下了,这么多人怎么也得找点事吧。”庄健自言自语。
“是找了事干了,”魏世坤嗤之以鼻,“那小子要领着大家占山为王。”
“什么?”庄健目瞪口呆,事情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