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公审?什么是公审?”张学良问道,同时心中甚是惊奇,怎么这个不识字的农夫居然会知道这么新鲜的名词?
“公审么……”齐家国想了想道:“公审,就是当着所有游行学生的面,在群众参加下审判这些罪犯!”其实,这个词,也是他从庄健那里听来的。开 心 文 学
“这是干什么?”何世礼大惊失色道:“这个事情可是没有先例的!”
“为了平息众怒啊……”齐家国说道:“凡是这种大规模的群体**件,当然一定要做出对不满的群体有个交代的态度。”这句话,也是庄健曾经说过的。
“要不这样吧”张学良不耐烦的说道:“前两个事情先这么办,公审不公审的再说吧。”
“啊?不过……”齐家国还要再说,却看到孙铭九跟他猛打眼色,立刻知机收了声。
张学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道:“我累了,你们去办吧。”
何世礼,孙铭九,齐家国三个人赶紧跟少帅告别走出了房间,齐家国是不知道,但何世礼和孙铭九都心知肚明,张学良这是又犯毒瘾了,不用说,马上就要扎上一针吗啡才能再恢复精神了。
王丽琴还在庄健的房间里,一边靠在庄建的耳边喃喃细语,一边勉力支撑着为庄建按摩身上的伤痕。
这时,房门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王丽琴赶紧挡在庄健的床前,就像老母鸡保护自己的小鸡一样,尽可能的不让庄健**的身体被风吹到。
从房门口走进一个老头,花白的胡子,头戴一顶旧毡帽,双手抄着袖子,肩膀上还搭着一个帆布褡裢。
王丽琴开口问道:“你是谁?”
“魏长生。”老头摘下毡帽,随手拍了拍,对王丽琴点点头说道。
“这个是我爹。”从魏长生身后又走进一个人来,跟王丽琴介绍道,王丽琴定睛一看,是魏世坤。
魏世坤风尘仆仆的将他的老爹从热河请来,就是为了庄健的伤。说起这个魏世坤的老爹,魏长生,可是热河地面上尽人皆知的老大夫了。为人忠厚,医术精湛,精通中西医,尤其擅长外科,对于治疗跌打损伤非常有心得。
魏世坤轻轻掩上房门,与他父亲魏长生一起来到庄健床前。
魏长生从褡裢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将褡裢交给身后的魏世坤,眯着眼镜将庄健的身体瞄了一遍,转头对着王丽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这两天都是你在给他揉吗?”
“是啊……”王丽琴此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未婚嫁的大闺女,庄健也是个未结婚的小伙子,自己就这样面对着一个大小伙子的**整整两天的时间,而且还要不停的在他的身体上摸啊摸的。于是,一瞬间,王丽琴的惨白的脸就变红了,而且红的发紫。
“看的出来这两天,你下了不少工夫!”魏长生透过眼镜片,仔细的观察着,同时用手轻轻的感觉着:“你做的很好,对他的伤情很有帮助。”
听到魏长生的话,王丽琴幸福的快要哭出来了,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不过……”魏长生的手指搭在庄建的手腕上,凝神号脉,迟疑的说道。
“不过什么?”王丽琴从幸福中惊醒,凑过来问道。
“嘘……”魏世坤轻轻拉了一下王丽琴的袖子,指了指正在闭目皱眉号脉的魏长生。王丽琴默默的闭上嘴,退了回来,满脸忧愁的看着庄建那稍微有些消肿了的脸。
足足过了好一会,甚至让王丽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魏长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样了?”这次是魏世坤和王丽琴几乎同时问出来的。
“这两天……他……排尿不多吧……”魏长生仔细斟酌着词句,缓缓的问王丽琴道。
王丽琴呼吸一滞,为难的说道:“确实……不多……不怎么多……狠少……几乎没有……”
王丽琴语无伦次,不过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明白的,庄建的排尿很少,几乎于没有。这就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庄建被殴打造成的脏器损伤比预期的还要严重一些。
魏长生又叹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王丽琴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背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魏世坤和王丽琴两个人几乎同时挡在了庄健的床前,却看到齐家国与何世礼和孙铭九三个人联袂从门口钻了进来。
两人正在惊奇,他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了?
“王丽琴……”齐家国招呼道:“跟我们来!”
“魏世坤也在啊”齐家国才看到,也打了招呼,然后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家父……”魏世坤回答道:“是热河有名的医生。”
“原来是伯父。”齐家国赶紧作揖道:“久仰久仰。”
魏长生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继续冥思苦想去了。
王丽琴轻移莲步走到齐家国身前轻声问道:“什么事?”
随即齐家国和何世礼两人就把外边的情况跟王丽琴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啊,需要你这个庄团座的未婚妻出面。”
“可是……”王丽琴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庄健,轻声说道:“可是,这里更需要我啊。”
“可是如果咱么不去出面……也许会闹出乱子的。”齐家国劝道。
“可是……”王丽琴又朝床那边看了一眼。
“没关系的,你去吧。”却是一直没有说哈的魏长生开口了,他说道:“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真的……”王丽琴疑惑的问。
“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爹的医术你就放心好了。”魏世坤也劝道。
“那好吧……”王丽琴被大家劝的没办法,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她整整呆了两天的房间。
往常平静的副总司令行营的门前大街上,现在居然人山人海,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聚集在一起,口号声此起彼伏。
“血债血偿!”
“交出打人凶手!”
“抗日无罪!”
“严惩责任人!”
这样热血的场面,王丽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上,面对着眼前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鼓起力气,用力的喊道:“大家静一静!”
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一位弱不禁风,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身体状况不太好的弱女子,却站在了成千上万人面前。
众人都被惊呆了,霎那间,鸦雀无声。
齐家国崇敬的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王丽琴摇摇晃晃的身影,同时也在暗暗为她担心着,担心她一阵风吹过,一不小心就会栽下来。而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同时,同样在担心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坐在屋子里冥思苦想的魏长生,他实在不知道庄建的这个伤势应该怎么办了。如果做的不稳妥,就有可能让庄健伤上加伤,甚至一命呜呼,可所谓稳妥的办法,同时也就是尽人事,听天由命而已。
魏长生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从褡裢里哆哆嗦嗦的掏出一个粗布包,慢慢的展开了,里边是一个紫檀木匣子。魏长生又慢慢的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长短粗细都不同的闪亮的银针。
“魏世坤!”魏长生招呼儿子道:“去,打一盆开水!”
而这个时候,在副总司令行营里,本应该安坐的张学良也是心怀忐忑。第一,是因为外边学生游行闹事,天知道王丽琴出面安抚学生能不能奏效。第二,庄建制定的奇袭沈阳兵工厂的计划,他已经签署了命令。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已经进入了实际操作的时候,几组精兵已经都派了出去,现在应该已经奔驰在了去往辽宁的路上。
相比之下,还是这个第二件事,最难摆平,因为日本鬼子不像外边那些学生,他们是不讲理的,枪杆子又硬,一旦发起飙来,造成的损失不知道还有多么大呢。也许,张学良不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统帅,性格柔弱,优柔寡断,但是,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既然命令他已经签署了,那么即使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也会自己背到底的。
但是,就是这件张学良觉得,不是最难摆平的第一件事,就是门前学生游行示威的事情,却出了乱子。
王丽琴本来在门前跟学生们说的好好的,也确实让学生们安静了下来,平静了许多。却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带兵的军官,见到学生们紧紧围住了少帅的行营,自己带着兵就跑过来了,把学生和副总司令行营全都围在了里边。
刚刚要平静下来的学生瞬间就被激怒了,他们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于是与士兵推搡起来,不一会,推搡变成了拳打脚踢,最后,就变成了成建制的东北军士兵殴打学生的闹剧。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形势急转之下,四散奔逃的学生发成了严重的踩踏事件,连同被东北军打伤的,初步估计得有三四十人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