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果然不出所料,在松井义一的推荐下,牛德胜非常顺利的就打入了关东军野战兵器厂,在迫击炮弹厂成为了一名技术员。 按照庄健的吩咐,他进入关东军野战兵器厂以后,只是专心致志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从各种技术知识,到管理经验,他无一不学,而且掌握起来非常快。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这个小伙子,是个非常努力的家伙。
而庄健,一直过着非常规律且刻板的生活,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每天早晨,按时去满洲国司法部上班,每天晚上按时下班,去把红玉那里当做自己临时的家,偶尔会与这里的同事一团和气的去酒馆喝酒吹牛。
贺长群的生活就更加简单了,他不需要工作,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只需要守着电台,传递消息就可以了。
曾经十二人的队伍,已经因为押送东北大学校内工厂内得到的机械而走了八个人,现在在沈阳的只剩下四个人了。
还有一个人,就是与齐家国一同加入南满铁路,成为铁路工人的一个警卫队员,他的名字叫做周逸大。庄健平时都把他叫做“粥一打”,现在,周逸大是他们之中唯一还能了解一些铁路系统内部的人了。
这样,留在沈阳的四个人都过了几个星期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静的上班族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贺长群在与庄健接头的时候告诉庄健:“昨天的消息,北平要来人了。”
“北平?什么时候?多少人?”庄健抛出了两个连在一起的问题。
“据说今天早晨出发,能什么时间到沈阳那就得看看再说了。”贺长群回答道:“这批是十六个人,齐家国带队,带着一个咱们警卫队员和十四个东北大学的学生!”
“嗯……”庄健点点头,沉吟道:“看来下一步该要开始进行了。”
随后,庄健就找到了牛德胜:“现在混的怎么样了?”
“还能凑合吧。”牛德胜笑着说道:“迫击炮弹厂大多数人我都认识了。”
庄健笑了,道:“我问的是你的技术水平!”
“这个啊……”牛德胜也笑了,回答道:“基本的技术都没问题了——其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问题而已。”
“对于机械的问题呢,你怎么样?”庄健又问:“可以测绘么?”
“问题不大!”牛德胜仔细琢磨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
“好!”庄健拍着巴掌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偷着测绘车间里的机床吧。不过要注意,千万别被人看到了。”
“行!”牛德胜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日子可把我呆得浑身难受,可算是有事干了!”
又过了三天,齐家国就又回到了沈阳,同来的还有另一个警卫队员加上那个朱叶等十四个学生。
这些学生都经过齐家国几个星期的加强训练,一个个虽然看起来依然是一副百无一用书生的模样,可庄健却看的出来,他们一个个都被晒黑了少许,可想而知,他们的体能,以及一些基本的作战技能都应该已经具备了。
对于庄健来说,朱叶的重新加入让他的心里敞亮了很多,毕竟他是东北大学机械专业的高材生。上次偷运东北大学校内的工厂机械的时候,庄健就注意到了他对于机械的极度熟悉,这次,朱叶一定会更能派上用场的。
夜里,庄健召集骨干分子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参加的人员有,庄健,齐家国,牛德胜,贺长群,还有新加入的朱叶。
“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朱叶吧。”庄健对牛德胜如是说,毕竟,朱叶是机械科班出身,而牛德胜只是学化学的,如果配比炸药什么的估计还成,让他去测绘机械,纯属赶鸭子上架。
“那是必须的!”牛德胜扭头对朱叶说道:“我这个人笨了些,还要朱叶兄弟别烦我才好。”
“哪能呢?”朱叶头一次跟这些人坐在一起,稍稍有些放不开,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只要是我懂的,都没问题。”
庄健又扭头对齐家国说道:“还有你,明天再去奉天东站,看看你那份站台的工作还在不,两个多星期没去,都是周逸大在给你请病假!”
齐家国点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去。”
“如果还能继续在那工作,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办呢!”庄健说道:“如果他们炒了你鱿鱼……”
“什么是炒鱿鱼?”齐家国突然问道。
“没尝过这个……好吃么?”牛德胜也插嘴道。
庄健很无奈的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炒鱿鱼”这个词,大家才恍然大悟。
“你的任务很重!”庄健对齐家国说道:“你即使真的被炒了,也要想办法找回这个工作,仅凭周逸大一个人,可是做不来的。”
齐家国见庄健说的很正式,也严肃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至于你……”庄健转向贺长群。
“我知道,继续蹲守,保持与北平的联系!”贺长群说道。
“对!”庄健点头道:“但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另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贺长群问。
“训练!”庄健严肃的说道:“齐家国带回来的这十四名东北大学的学生,你要加紧训练!”
“我们来之前都已经经过训练了!”朱叶轻声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齐家国!”
“我知道!但你那点训练是远远不够的!”庄健学着他的口气回答他道:“不信,你可以问齐家国!”
齐家国郑重的点了的头,道:“你经过那些不过是基础的训练,各种作战技巧还差得远呢!”
“差得远?那为什么还叫我们十四个人回来?送死吗?”朱叶问道。
“当然不是!”齐家国解释道:“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你们十四个人,是所有学生中最可靠的,可信度最高的。”
“仅仅是因为可靠?”朱叶疑惑的问道。
“对!”庄健接过话头,说道:“在敌后开展工作,可靠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不可靠的人吧。”
“还有一个原因。”贺长群也接着说道:“要说作战技术水平,比你们高的人有的是,但你们是沈阳的熟面孔,被人怀疑的可能性非常低!”
“就是因为这些?”朱叶的失望溢于言表。
“你以为呢?”庄健笑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完成任务!至于参加任务的人的安全,那是放在其次的位置的。”
“啊!”朱叶吃惊了。
“但是,我们自己,谁都不会想去死,所以,我们自己就要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庄健解释道:“加强训练,就是这个保证的一部分。只有你的身手足够敏捷,你的作战技巧足够娴熟了,你才有更多的机会活下来!”庄健毫不犹豫的用最残酷的事实击碎了朱叶浪漫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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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去世了,享年九十二岁。奔丧回来,孝带还在车后备箱放着。
姥爷于民国九年生于河北省玉田县,他经历过抗日战争的岁月。在我的小说里,有些故事都是他讲给我听,然后我才写进小说的。
我小的时候,他常常会跟我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因为家境还算殷实,还在幼年的他差点被绑票。后来独自赶着大车跑买卖,在老家买房置地。
后来,日本人来了,叫做满洲国了,十个日本兵能占领一个县的故事,就是姥爷讲给我听的。
再后来,反扫荡那会,八路的物资非常短缺,缺衣少粮,我姥爷的一个本家叔叔,仗着家境殷实,常常会一大车一大车的给八路送粮食,一来二去,姥爷本家叔叔的儿子跟八路的联系比较多了,直接离家去当了八路。后来不知道战死在了哪里,文革的时候,反正因为家境好,是地主,成分很高,他儿子明明是当八路战死了,却生生被说成是叛徒,至于姥爷的本家叔叔,因为是地主,被批斗致死。
姥爷还有另一个本家叔叔,是个大烟鬼,因为抽大烟,家败了,身体也垮了。有一次,日本鬼子包围了整个镇子,把一个八路堵在了镇子里,姥爷的抽大烟的本家叔叔就说,反正我是废人一个了,我替你去死,回头你替我照顾家人。后来此本家叔叔被鬼子绑在杆子上,用三条大狼狗活活咬死了。
后来,苏联老毛子来了。他们打跑了日本人,可他们祸害老百姓要比日本人厉害的多,据姥爷说,老毛子不分老少,哪怕是六七十岁的,只要是见到女人,都糟蹋了。
这些事情,不过是姥爷跟我说的其中的一部分,但即使是这样一点零碎的片段,也很值得我们玩味。有时候,历史并不像我们在课本上学习的那样。同时,战争并不像影视剧里表现的那样,充满浪漫的英雄主义色彩,相反,却是非常非常残酷的事情。
现在,姥爷已经入土为安,他的故事也都随之远去了。但是,我打算将他讲给我的这些故事,都穿插在我的小说中,把姥爷的些许记忆留在这个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