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今个上午,从马上掉下来,摔的……”这次汤玉书学乖了,不等庄建再折腾他,直接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首发--无弹出广告庄建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他上午带着兵去截宋哲元的大队人马,却不想宋哲元真的敢开枪火拼,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下摔断了胳膊。
汤玉麟的脸色更加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弟弟的软蛋表现,还是因为对庄建的嚣张不满,他冷冷的说道:“庄建,我说你放开他,我绝不为难你,要不然……”
“要不然怎地?”齐家国在一边问道,同时手一抖。手上刚刚还提着一个黑皮箱,此时却掉在了地上,但只是皮箱掉了,原来皮箱的把手居然还连着一条冲锋枪!
在这狭窄的房间里,与那些什么手枪相比,这冲锋枪绝对算是重武器了。
汤玉麟的脸越发难看。
本来他是在刚刚见到庄建以后,仓促之间安排下的这一切,想必用这么多人,这么多枪,对付区区一个庄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没想到,这次真的是大大的失算了。
更加没想到的是,现在,他的亲弟弟居然也落在人家手里,让他投鼠忌器,更加上齐家国手中的冲锋枪显然知对他汤玉麟一个人有兴趣,根本就不管其他的人。虽然这里是热河,是承德,是他汤玉麟的地头,整个八大碗酒楼四周都是他汤玉麟的兵,可现在,在这间小小的包房内,庄建居然占尽了优势。
汤玉麟咬着牙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恐怕他汤二虎是这辈子头一次说出来。从前都是他汤玉麟想怎么样,从没有人敢触逆他的意思,而今他却要在满屋的下属面前,去问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是耻辱啊!
庄建扯足了大旗,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虽然自己的身体一直躲在汤玉书的身后,但语气却变的无比的恭敬,缓慢的说道:“汤主席这么说,那不是成心要小子的难看么?小子再能耐,不过是个孙猴子罢了,对于挑战如来佛祖的神通,庄建是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庄建只说自己是孙悟空,练不过如来佛,却并没有明说面前这个汤玉麟究竟算是如来还是孙悟空斩杀的妖魔鬼怪,但毕竟也算是一句软话了。
汤玉麟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庄健只得继续说下去:“汤主席您想想,您头一次认识我庄健是在什么时候?我庄健是想要做什么?”
汤玉麟还没等出声,庄健自己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头一次面见汤主席,就是为了帮助您,守土保国,出谋划策,您可能贵人事多,那么周敦南总还是有印象的吧。”
说着,他踹了刚刚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周敦南一脚,问道:“敦南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周敦南正爬到一半,被庄健一脚又踹趴下了,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好接着继续爬起来说道:“是那么回事……”
此话说完,汤玉麟获得了一个难得的就坡下驴的机会,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么你能不能先把他放开?”
庄健瞅了一眼挡在身前的汤玉书,笑了,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这可不行,您汤主席信也罢,不信也罢,可以仔细回想一下,我庄健出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独是这件事,做的哪件事不是被逼无奈谋求自保?”
汤玉麟捏了捏自己的圆圆的下巴,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么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说?”
“今天?”庄健想了一下道:“汤主席是说上午的事情?”
汤玉麟点点头,哼道:“打我的守军,杀我的人,抢我的马!你怎么解释?”
庄健苦笑着摇了摇头,难道说人是宋哲元杀的,马是他抢的?自己只收了几个俘虏?
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庄健想了想说道:“是非曲直,总有一个真相,想来汤主席手下通风报信的人不会少,事情的真相总有能弄明白的一天。”
汤玉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我信你,现在你可以放开他了吧。”
庄健又摇了摇头道:“这里是您汤主席的地头,您得理解我,为了自保,有些事情,我是不得不做的!”
汤玉麟的面色微变,正欲发作,庄健从汤玉书身后伸出手来,摇了摇,道:“汤主席,再见了,只要您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玉书哥哥的……”
这声玉书哥哥,叫的无比亲切,也无比肉麻,让听到的人无一不头皮一炸。
端着冲锋枪的齐家国也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撇了一眼庄健。
汤玉麟,贵为一省主席,热河的土皇帝,却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庄健挟持着他的亲弟弟,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却无能为力,同样的,他身边的所有人虽然都拿着手枪,可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开玩笑呢,汤玉麟的弟弟要真少了根毫毛,汤二虎还不真得吃人啊。
庄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齐家国紧随其后,紧张的用枪口指着屋里的众人,也退了出来。
但是,他光顾注意屋里了,却不晓得,屋外已经挤满了人。
其他房间里,很多喝酒的东北军,与西北军的将领,还有承德本地的官员听到了这间包房里不寻常的动静,都挤在过道上,好奇的张望着。
“借过,借过……”庄健一边扯着汤玉书缠着绷带的胳膊,一手用手枪顶着汤玉书的腰间,一边嘴里不停的喊着,在众人的痴呆一样的眼神中间穿过。
“庄团座……这是……”张自忠站在人群里惊疑不定的问道。
“去问汤主席……”庄健头也不抬,直接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在喊着:“借过,借过……”
他的身后,齐家国端着一支冲锋枪,靠在庄健的后边,也慢慢的退了过来。
围观的众人全都一头雾水,不是应该坐在桌上喝酒吗?这***是怎么了?闹什么幺蛾子?
正在疑惑,却见到房间里,汤玉麟等人也追了出来,却又不敢靠近。一时间,八大碗的二楼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挤在楼梯上,楼道里。有看热闹的,有着急的,有想趁乱要了庄健的性命的,当然,还有想尽办法逃出升天的。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这间二层的酒楼虽然是砖木结构的,即外墙是青砖垒砌的,房顶是青瓦铺成的。可楼梯,却是木板拼装成的。
楼板虽然旧了些,但平时应付酒楼的客人总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平时的客人总不会同时一窝蜂的跑到外边楼道里呆着。
可现在,就真的出现了这么百年不遇的极端的情况。
脚下的楼板痛苦的呻吟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可惜,因为所有人都凑在一起,谈论着,交流着,甚至是为庄健或者对方的汤玉麟暗中使劲着。唯独没有人注意到,楼板那细微的声音。
所以,当楼板真的突然断裂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毫无准备,顷刻之间就被掀下了楼。
楼下,也有很多人正在用餐,虽然在热河,富裕的人并不算很多,可毕竟承德是热河省的省城,全省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在这里拥有一座宅子,自然有钱人都集中在了承德。当然,也就有很多人可以拿出闲钱来下馆子。
所以,当楼上的楼板倒塌下来的时候,场面异常混乱,随着腾起遮天蔽日的灰尘,漫天飞舞的碎木屑,一同出现的,还有大片的惊叫声,哀嚎声,咒骂声,还有从酒楼门外冲进来的东北军抢救长官们的声音。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而塌下来的楼板瞬间也扯断了所有的电线。整座酒楼里,一片黑暗,即使没有扬起满天的灰尘,也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在咳嗽,有人在嚎叫,一时间冲进来的士兵手中都没有手电筒,所有的搜索都要摸黑进行,这严重拖慢了救援的进程。直到有人将汽车开过来,敞开酒楼的门窗,用车灯照进来,这种情况才算是缓解了。
即使是这样,也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算将酒楼彻底清理干净了。拉出被砸死的客人尸体三具,都很恐怖的,一个头被砸扁了,一个肠子都砸出来了,最后一个最惨,被木桩子豁开了大腿,骨头都露出来了,是活活把血流干而死的。
当然还拉出十几个受伤的人,受伤的程度轻重不一,当然也都很快送进了医院。剩下的就是没有受伤,或者只是擦破了点油皮的那种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伤。
但是,这所有这些人清点了一遍,却没有庄健和齐家国的身影,自然,也没有找到汤玉书。
汤玉麟请客吃饭没能吃成,想要抓庄健也没有抓成,却落的个名符其实的灰头土脸。他一看没有找到亲弟弟,顾不得脸上的灰尘,立即发飙,一脚将前来报告的卫兵踹翻,骂道:“没用的东西!长个脑袋只是吃饭吗?还不赶紧给我追,他们跑不远!”
“哎,是!”卫兵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开了。心中却暗骂道:“靠,让老子去哪里追?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