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你是造物者么?大抵不是,若是造物者,你是怎么造的自己?你父母造的你?那谁造的你父母,显然是有矛盾的。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哦,你想要说的,你是造势者?这场yīn谋的鼓动之人?哦,我的朋友,你何德何能成为这场革命的造势之人?我明白了,你其实是想说,你是肇事者。还是一个牵线木偶被控制的人。你小心一点吧,到处都是碎片,一旦你成了碎片,那也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说道马世忠离开了家,趁月sè一直走着,一直打听着,去了隔壁镇里。隔壁的城镇是许文岩的故乡,那里很偏僻,隔了一条河,向来是很少与外界有什么联系的。
马世忠固然知道此时去先生家准是扑空,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对外界充满火药气味的嗅觉指引他迈上了那第一步,接着第二步,第三步。
谣传的“文坛革命”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是的许文岩先生正值风华正茂,最后的惨败使他心如死灰,一怒之下便焚毁了自己所有的文字,默默地退出了自己忠于一生的信仰,回到了X城的那个小镇,之后便卧病在床,不闻世事。
而马世忠也是很久没见过许文岩了,自从他知道老师离开了X城,便也一直追寻随之北上。不动声sè是许文岩最大的特sè,这一点孙允论是最清楚的。若不是最近的那篇论文登报,马世忠也万万没想到老师竟然就在身边的一个暗暗地角落处,而那篇论文的出世,也将面临着严峻地挑战,是打草惊蛇?还是背水一战?也不得而知。
许文岩的故乡有高龄的老母亲、妻子和十来岁的孩子。马世忠来到许家门口,是个偏僻的小村里普普通通的茅草屋,有个小院子,在早些时候他是来过的,自然不会找错。马世忠用半生不熟的X城话喊着师母,生疏的口音里夹杂着北方的冲劲。
开门的是许文岩的妻子陈静淑,约模四十来岁,是许文岩先生在任教时结识的,不折不扣的忘年之恋。早期的陈静淑也是一位有胆识、有气魄的女子,二十岁时就随四十岁的许文岩跑遍大江南北,没有一丝怨言,那是都是一无所有。当声名鹊起时,是在与许文岩闹起了革命,夫妻二人的文字在一时期掀起了一层巨浪,反革命思cháo也随之波涛汹涌,最后落下,难以收拾。他们影响了当时的文化格局,直到许文岩意外被捕,最后只剩下半条命,而陈静淑的身体也rì渐消瘦,二人便决定不再过问革命之后的未来会怎样颓废,也已心灰意冷,无力回天。安安分分地生活着,后来又有了孩子,与老母亲共享天伦,再也不cāo心那些琐碎烦恼之事。今rì马世忠的到访,她也不显得奇怪,像是一直在等一个使者来告之许文岩的近况。
“世忠?回来了......先生也该回来了吧?”陈静淑见马世忠站在门外,便邀他进了院子。
“师母,我......先生怕是有大难了!你可知道先生可否去了T城?”马世忠倒显得不安。
“先生自是人中豪杰,也当是有远见之人。我们也不会去过问许多,问了也是不懂,自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听说外面又在闹,这会儿闹到T城了,说不准闹到什么时候,也怕不久又闹回来了。”陈静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马世忠和陈静淑年纪虽相差不大,但他知道师母是个什么样的角sè,自然不敢有半句不敬,也不再想从陈静淑口中套出话来,不敢再问。
只是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师母好生照顾自己,他rì见到老师,还望通知学生一声......我在T城的荒凉街......”
“将军府,孙允论的府上。”
“是......是的。”马世忠甚至不敢出声,支支吾吾地挤出几个字。说完便准备离开院子,作了个抱拳的姿势。
待未等马世忠转身,一个铜铃般的咯咯声从屋子里传来。
“是不是爹爹回来了?”
马世忠回头一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眼睛像许文岩那般对事物充满了好奇,此孩童不是别人,正是许文岩先生的儿子许策。说是许文岩先生极为欣赏三国时期东吴小霸王孙策,敬之有王者之风,便引为儿子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儿子也会像孙策一样做个男子汉,大丈夫。
“策儿,来,这是马叔叔,是你爹爹的朋友。”
“叔叔,叔叔知道我爹爹在哪里么?好久没见到爹爹了,策儿好想爹爹。”许策缓缓走过来拉着陈静淑的手。
“策儿好乖,你在家好好听你娘亲的话,叔叔一定帮策儿找到爹爹。”马世忠蹲了下来,摸了摸许策的小脑袋,看着许策的眼睛便想起了许文岩。马世忠不甘心空跑一趟接着,又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在隐瞒什么,接着又试探一次,轻声地对陈静淑说,“师母,既然你也不知先生去了哪里,那可曾知道先生走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见过先生或接到过什么信之类的?师母若是迟迟不说,只怕先生将xìng命之忧啊,我此次前来也是遮了将军的耳目,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岂会害了先生啊!”
陈静淑有些迟疑,拍了拍许策,“策儿,外面冷,先到屋子里去玩吧,我和马叔叔有些话说。”
“嗯,娘亲,马叔叔,要是你见到爹爹,告诉爹爹,策儿叫他早点回来,娘亲和策儿都想他。”许策拉了拉马世忠的手,笃定的眼神看得马世忠有些惶恐,十来岁的孩子竟会有这样的眼神。
“策儿,叔叔答应你!很快你就会见到爹爹的。”
“谢谢叔叔,咱们拉钩!”
“拉钩!”许策带着爽朗地笑,蹦蹦跳跳就进屋去了。嘴里嘟嘟着,“爹爹要回来了......哈哈......”
许策走后,院子里显得凄凉,树叶被风吹得渴望落下,寻找一方净土,来年再生长,可树叶不知道它若离开根之后便不会再回来,傻傻地等待。
“先生恐怕是被捕了......”陈静淑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师母为何这么说?应该不会,至少孙允论没有抓他......何况我在将军府也没听闻任何关于先生的消息啊!”马世忠惊讶地问道,他虽知道许文岩近rì会有一劫,但应该不会那么快。
“世忠啊,先生应该是去了T城啊,虽然他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去哪里,他是个梦想主义者,我太了解他了,恐怕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可能会为了这场革命牺牲自己啊!”陈静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顷刻间抽泣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师母,不会的,你多虑了,先生是大仁大义的豪杰,不会......”马世忠突然想到了什么,“《革命文学》?真的是出自先生之手?那孙允论怎么会让我这么轻易地离开,不叫我调查《革命文学》?莫不是......他已经......故意随我离开?”
“啊?......”
“师母,保重身体,你在家等候,我这便回T城去探个究竟,若是得知先生下落,我定会及时跟你说。”
“你......你现在是孙允论的人,拜托你不要为难先生,毕竟他是你的老师!”陈静淑心里十分矛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岁月褪去了她对文化的理解,只想做个旁观者,静静地等着。
“师母,我对先生一直是尊重的,我进入将军府也是有苦衷的,待rì后再和你解释,但现在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先生。”马世忠明显底气不足,只是怕伤了眼前脆弱地女人,不得不说。
马世忠离开许家之后,方才想起孙允论交给许文岩的信尚留在自己身边。又想回去交给陈静淑,尽管自己也不不知道心中内容,却又担心这封信会让那个脆弱地女人变得崩溃,于是作罢。按照孙允论的说法去寻得冯忆奇,将信交给了冯忆奇。拜访数rì之后,便准备离开X城,去了T城,也不多说。
四处折腾两天后,马世忠赶忙回到了T城,他并没有直接去将军府,而是想去T城出版社找《T城文献》的主编徐礼微查明那篇论文是否出自许文岩之手。
而数rì过后的T城已经是沸沸扬扬,已经找不到往rì的平静,乱抓人的现象到处都是,马世忠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个安身之所,打听走后T城的变化,这才从一个店家那里打听到,说是一篇文章引起了这场动乱。马世忠不太理解,其实他已经猜到,只是比他想象地要快许多许多,便问道:“是什么文章,又是什么人引起的?”
店家见他书生模样,怕连累了自己,自然也不敢多说,只是敷衍道:“我一个生意人,打开门做生意,哪知道那么多关于文学界的变革啊?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只当是饭后谈资,说是一篇文章引得满城风雨,好像是什么革命的,也不太清楚,这是你们文化人的事我也没关心那么多。”
“对了,我告诉你这些,你可别连累我啊!瞧着满街的惶恐,你可知是谁做的啊?”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这才来T城几天,也不知T城会这么乱了。”马世忠自然是知道的,他想在这店家口中得知更多,便不自作聪明,选择了装聋作哑。
“瞧你一副书生模样,应该读了点书吧?T城荒凉街上有座将军府,将军待人极为谦卑,府上都是读书人,你去没准能混的一口饭。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叫马世忠的十分狡诈,为了自己利益害死自己老师不说,竟把那些无辜的读书人一个个抓了起来,真是个败类......”店家说得饶有兴趣,不料被这个书生打断。
“什么?”马世忠立刻明白自己被自己的小聪明害了,没想到将军孙允论的这步棋竟是如此狠毒。只是尚未完成自己的使命,也不便透出悲愤之意,脸上的又转而笑意,拿出些钱,说道,“店家大哥,谢谢你和我讲了那么多,这些钱是这几天住店的。”
“得了,你这书生自己保重啊,没事不要到街上去,无辜被抓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店家收了钱,自是忘了这奇怪地书生为何突然打断自己的故事,也不再说什么,便引马世忠去了房间。
“谢谢店家大哥了,初次来T城就碰到像您那么好的人,谢谢了!”马世忠别了店家,便先住下,只是心中早已充满了恐惧,只怕是被陈静淑说准了,先生已经被捕了。
“没想到,风起得那么迅速......我竟成了那个替罪羔羊!也罢......也罢!怪只怪自己太渺小了,对付孙允论这种人无异于鸡蛋碰石头。”疲惫不堪的马世忠暗忖道,心中想着该如何去打听许文岩先生。
这时,天渐渐地变得昏暗,街上也早早地没有了灯火,家家户户在天黑之前便已经关上了门窗,提心吊胆地呼吸着,担心有什么东西飞入了窗户把人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