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第二十九章:狗不理
雪停了,就如同某些人的血流干了。 首发--无弹出广告
杨树根躺在小黑屋里沉默发呆,没有刘江波打呼噜的夜晚,的确需要一段习惯的过程,况且最近的杨树根,没有办法很安然的入睡。
厚厚的积雪发出一阵被踩踏的声音,咯吱吱的让人压根生痒。一群人屏住呼吸步伐仓促的走进这一条僻静的胡同,当距离那个小黑屋十米远左右的位置时,张进良停了下来紧张道:“刀、刀疤哥!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住——您答应只是教训他们一下而已,可千万别打出什么事儿啊——“。
刀疤右手缠着绷带,差一点被黑子咬碎的手腕在寒冷的空气中刺骨的痛,叼着烟狠狠的瞪了张进良一眼低声怒骂:“滚!敢他妈多嘴连你一起弄死——“。
张进良看着刀疤左手中那把明闪闪的开山刀,心惊胆颤的发抖起来,隐约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怕事恐怕将要酿成大祸。
辉子等人跟着刀疤一脸狰狞的往前走,张进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蹲了下来,双手抱住头懊悔莫及的在心里祈祷,可是一切显然都已经太迟了。
早在刘江波离去后的一个小时里,杨树根背靠着门已经抽完了剩余没几根的散花烟,深夜无眠,他从褥子地下拿出一支上次没抽完不舍得丢掉的半截烟,刚刚点燃,忽听到门外有不太寻常的动静,于是他折起身背靠着墙壁,神sè凝重的悄悄穿衣服。
刚刚披上棉袄,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时,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木门被至少三只脚生生踹开,紧随而至,门外凄白的光线被完全遮蔽,辉子领着手下一窝蜂冲进来,举起手里的棍子就死命往杨树根身上招呼。
房间里光线漆黑场地狭窄,杨树根纵然有三头六臂却也躲避不及,刚刚起脚踹开一个人,双眼白光一闪就挨了一铁棍,强忍住头脑的昏沉,他弯下腰抓起地上经常坐在上面的铁锅顶在头顶,困兽般想要冲出去。
叮叮咣咣一阵金属的声音敲锣般从黑屋里传出,仅仅是十秒钟左右的时间,杨树根依靠自己的蛮力刚刚冲到门口,辉子手中手腕粗细的钢管又一次重重落在千疮百孔的破锅上,破锅的碎片刺破了杨树根的头皮,铁棍的棍稍也正巧打在了他的眉骨上。
杨树根只感觉双眼一黑,山倒一般趴在了地上,这次的倒下注定着他无法再站起,因为棍子早已如雨点般落在他背后的每一处地方,疯狂的殴打持续了接近两分钟,杨树根纵然穿着厚厚的棉袄,身上也至少已经有三处骨折,后脑两个血洞。
“给老子拖出来!“。刀疤的声音地狱判官般传来,辉子气喘吁吁的握着家伙,脚踩在杨树根的身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沫传话般恶狠狠喝道:”拖出去!“。
身边的混混这才弯下腰,或揪头发或扯棉袄,拖着杨树根的身体摩擦着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殷红。
积雪的冰凉让杨树根神志稍作恢复,就在他刚刚清醒时,刀疤的声音再次传来:“给老子架起来!“。
应着刀疤的话,两个混混粗鲁的拽住杨树根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让瘫软无力垂着头的杨树根面对满脸狰狞的刀疤。
刀疤上前一步,用开山刀的刀尖挑起杨树根的下巴狠声说道:“孙子!听说你找我?想死也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老子就是你要找的刀疤!老子来了!“。
“啪——“的一声。
刀疤用开山刀的刀面重重在杨树根脸上拍了一下,刀疤的话杨树根听到了,心中积淀的仇恨正在一点点刺激他的神志,尤其是刀疤最后用刀面打的这一下,更是帮助了杨树根更快的清醒。
身体上的剧痛让他疼得紧咬着牙关,吃力的抬起头,在朦胧的视线里透过睫毛上挂着的血珠看到了刀疤脸,吐出一口鲜血他声音颤抖恨意十足的问道:“闫三在哪里?“。
躲在人群后面的闫三听到这一声询问,吓的双膝一软差一点站不住,而此刻的刀疤则是笑的更加张扬,手中拿着开山刀大声道:“闫三!你他妈.的还不快给老子滚过来!“。
说着话,他转过身从人群中一把抓住闫三的领子,像拽一个不敢见相公羞涩的新娘般把闫三拽到了杨树根面前,也顾不得闫三看到杨树根后惨白的脸sè,将自己手里的开山刀递给他狠声道:“砍死他!不然我马上领着我的人走!“。
杨树根看到闫三的一瞬间,脸上渐渐露出了让闫三毛骨悚然的笑容,一张大黑脸上满是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一口并不算洁白的牙齿,颤抖着身体越笑越大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咳咳——闫三!俺找你找的好苦——“。也许是嗓子中有淤血的缘故,杨树根的声音突然间有些沙哑,说着话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台快要散架的机器那般剧烈的抖动。
架着他的两个混混诧异的对视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他们两个并不知道,杨树根此刻厚厚的棉袄里面,全身的肌肉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凝聚,高度的兴奋让他的肌肉无法克制的疯狂跳动,将此刻显然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他身体中所有的潜能丝毫不剩的全部激发。
“树、树根——俺不杀你,你一定会杀了俺的——俺、俺对不住你——你要是变成鬼了,可别来找俺——“。闫三举起刀,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一旁的刀疤不耐烦的催促道:”废他妈什么话?砍死他!“。
突然,杨树根颤抖的双臂夹住两侧架着自己那两个人的脑袋用力一合,砰——一声闷响过后,两个人的脑袋重重撞在一起相继捂着头倒在地上,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眨眼,闫三大叫一声闭着眼睛劈了下去。
杨树根并没有刻意躲避这劈来的一刀,猫着腰挣脱那两个人的束缚后用力在地面上一跺脚,伴随着积雪被跺出深深的脚印,杨树根凭借脚下磅礴的蓄力,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疾速撞向闫三。
“噗——噗——“两声皮破肉裂的声音。
闫三手里的开山刀刀把儿处的那一点刀刃劈进了杨树根的肩头,然而在他自己的胸膛上,一把带着杨树根父母血迹的匕首却深深的戳了进去。
巨大的冲力将闫三扑倒在地,杨树根膝盖顶着闫三的小腹,用力拔出匕首又是一下戳了进去。闫三的手早在倒下的一瞬间就已经松开了开山刀,杨树根的身体在剧烈运动,开山刀劈进杨树根的肩头并不算深,滑落在雪地上。
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目瞪口呆的刀疤,他从来没有见这么猛的人,亦或许,在他的眼里杨树根已经不是人,伤成那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那还能叫人吗?简直就是机器。
这样的人断然不能成为自己的敌人,要不然自己恐怕只有逃命或者死的份。想到这里,他看着骑在闫三身上反复猛戳什么都不顾的杨树根,一咬牙齿动了杀心,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开山刀缓缓举起,对准杨树根的后颈握紧了刀把儿。
杨树根此刻的眼里除了闫三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用力的戳着早已瞳孔涣散的闫三,脑海中反复出现父母死前的画面,大仇得报,父母在脑海中对他微笑,他也在笑,笑的歇斯底里。
“啊——————“。一声长啸。
杨树根骑在闫三身上,双手将匕首再一次从闫三那早已血肉模糊的胸膛用力拔出高高举起,发疯一般大吼一声倾尽全力往下戳。与此同时,在他身边刀疤手里的开山刀也开始疾速落下。
“嗷——呜——“。突然一声惊悚的狗叫传来。
就在刀疤手中的开山刀快要落在杨树根脖子上时,一抹黑影从人群后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扑刀疤。
刀疤的瞳孔猛然间收缩,清晰的看到一张血盆大口迎面扑来,白森森的牙齿在夜幕中闪着寒光,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
“啊——“。刀疤发出一声惨叫被直接扑倒,黑子的牙齿早已咬破他脖子上的皮肉,紧紧咬合在一起。
呜——呜——
黑子前蹄按在刀疤的胸前,嘴巴咬住刀疤的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左右撕扯,片刻之间,它硕大的身体向后一挣,撕掉了刀疤喉咙上一大块血肉。
猩红的狗嘴上衔着滴着血的皮肉用力一甩飞出去老远,黑子看着不停抽搐,脖子上断裂的血管如呲水枪一般向外喷着鲜血的刀疤,张开嘴巴露出带着血迹白森森的牙齿,发出酣畅淋漓的吠叫。
汪——汪——
狗吃肉不足为奇,可是刀疤的肉被黑子衔到了嘴里又吐了出去证明了什么?
有一种包子叫做狗不理,恐怕里面的肉馅应该多少跟刀疤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