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言锦心踉跄奔下山来。 首发--无弹出广告她本来不想听徐简的,打算直接杀入庄里救人。但还没到农舍,脚步已经虚浮。说起来整整两天没吃东西,她确实已经撑持不住。
最终她还是先进农舍,在厨房里找些剩饭剩菜胡乱吃了。肚中有食,精神为之一振。庄子那边惨呼怪叫声隐隐传来,言锦心心急如焚,当即抢出屋来。soudu.org
屋前的尸首和血迹让言锦心怒火熊熊。但她毕竟不是傻子,还不至于直接冲上去送死。她从靠山一侧悄悄潜近,发现除了正门侧门处有几个清兵看守,其余全都进了庄子烧抢。守门的兵丁也只防备庄里人外逃,根本没留意庄外。
言锦心避开庄门,悄悄从一边翻入丈把高的院墙。耳中立即听到地狱般悲惨的声音。她循声来到一间农舍,发现门口几个清兵正在排队,一边迫不及待催促里面赶快完事。
里面有人吼道:“几个农家妹子,至于这么猴急嘛!庄主院子里有的是细皮嫩肉的货色。干嘛不上那儿抢去?”
门外一人涎着脸道:“大院是官爷们的地盘。他们不先玩腻了,咱哥们上去不是找死!”
一个同伴大声道:“战场上都靠两手两脚拼杀,凭什么官爷们冲杀在后,享受在前?”
一个清兵嘲笑道:“你不服?不服你学长毛贼短毛贼造反啊?听说长毛贼鼓吹人人平等,你干嘛不跟他们一伙?”
“平等,平个屁等!”一个清兵啐了一口,“咱是桂勇出身,一路追着打过来,长毛贼那点底子还不门清。一路还在逃呢,洪逆已经有几十个婆娘,让人抬着行军。刚打下一座永安城,几个头儿忙着封王抢女人。女人太多弄到王爷们腿软,他们才深悟女色之害,于是下令男女分营。咱要是入了伙,那还沾得着一点腥味!”
言锦心完全没留意他们的胡说,只是凝神观察几人的位置,从身形动作判断各自身手强弱。
突然屋里一声狂吼:“死娘们,敢咬老子!”
随即一声惨叫,显然清兵行凶杀了人。言锦心只觉一股怒气上冲,想也不想立刻跳出。没等门外的清兵回过神来,言锦心凤眼拳凿打背心、肘击后脑、膝顶下阴,招招直取要害。三个清兵立刻软倒。剩下两人刚刚转身。言锦心已经捡起一根长矛,刷的从一人喉头捅穿。随即弃矛用肘,借前扑之力,飞身一肘撞在那人颈上。嚓的一声,那人喉结碎裂,闷哼一声死在地上。
这番响动已令屋内清兵惊醒。然而正在纵情狂欢,反应总是迟钝。没等他们调整过来。言锦心拗断一根枪头拿在左手,右手拎起一把刀片,冲入屋中攒刺砍杀。
转眼之间,四个裸着下身的清兵躺了一地。言锦心喘着粗气,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转身奔出屋外。
刚到外面,一队将劫来之财手提肩挑的清兵迎面过来。一见提着腰刀浑身是血的言锦心,这伙人愣了片刻。随即一个机灵的呼道:“有敌人,弟兄们一起上!”
这伙人手忙脚乱取出武器,言锦心立刻退回屋内。刚才连杀九人,看似轻松,其实不但已竭尽所能,更是利用了特殊情境。横扫千军的侠客,师弟徐简或许在电影中看到过,言大师姐却还无福得见!
回到屋里,言锦心立刻顶上前门,随即从一侧翻出墙去。言锦心不敢在屋外现身太久,拔步逃了一阵,飞快的翻上一堵院墙跳了进去。
身刚落地,腰眼上却被一个**的东西顶住,一个颤抖的声音喝道:“不,不许动!我、我不想杀人!”
言锦心听到声音有异,柔声道:“大伯,我不是清兵。我从这儿路过,是来救人的!”
背后老者诧异道:“你不是——”刚说到这儿,他已经看清对方是个女子,赶紧丢下木棒,一拍额头道:“老糊涂了,官兵中哪有女的!”
言锦心转过身来,发现身后是个穿绸衫的老者。一脸惊恐的注视自己。言锦心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发着抖道:“老朽司马坚,忝任庄内总管事,是庄主没出画。钱财和女人嘛,自有小的们出手弄妥。文人讲究“君子远庖厨”,不肯亲手杀生。武将也是朝廷命官,这种“仁心仁术”的道德也要借鉴嘛!
官兵入庄,庄内倒也没几个人敢于反抗。全庄男丁已被集合关押,年轻女人则收拢分配到各房里“劳军”。总的来说非常顺利。顺利到刘天良都有些犹豫,到底是该对这些温顺良民手下留一线,还是按原计划抢光杀光,一把火烧了这个庄子!
正在踌躇,门外卫兵急报:“有个老头硬闯过来,说有紧急军情要面报大人!”
“紧急军情?”刘天良惊疑不定。他想了想,吩咐道,“让他进来!”
司马坚匆匆进门,一见刘天良就开门见山道:“这位大人,我是本庄总管事。我知道军爷们剿灭长毛十分辛苦,本庄愿意送上钱财牲口劳军。就是再奉送几个小娘们也无不可。只是请军爷们不要在庄内久驻,还请移外扎营,更不要伤及庄内老小性命!”
毕竟是官不是贼,此刻也没乔装打扮,刘天良打起官腔道:“你这是什么话!本守备带兵追剿长毛,一路跟踪到你这个庄子。长毛突然不知踪影,这才带兵进内搜索。只要搜到贼人,我们自然就走了。我们大清官兵忠君爱民,吃着粮饷俸禄,绝不做扰民之事。劳军款项分文不受!”
话说得极漂亮,然而言下之意却是:爷胃口大,区区小数不放在眼里,只有自己拿够才会走人。要不能让爷满意,爷就污你个私通长毛,一把火烧个精光!
司马坚苦着脸道:“大人若能行个方便,老朽有一桩大军功送上!”
刘天良根本不信,无可无不可道:“说来听听。”
司马坚想上前密语,亲兵立刻拦住。刘天良看了看老头的身板,冷笑挥手。司马坚附耳道:“大人追捕的长毛女将已被老朽拿住。这个女贼身手了得,着装华贵,必定是长毛要员。刚刚她还杀了大人九个属下——”
话未说完,刘天良一个巴掌将他拍到地上,厉声道:“赶快集合!庄里有长毛悍将!”
喝声未毕,门外又冲进一个清兵,单膝跪地奏报道:“庄内遇上长毛女将,**个弟兄被她杀了。弟兄们正在全庄大搜,目前还没搜着,小的特来报知大人!”
刘天良眼珠一转,突然俯身扶起司马坚,和颜悦色道:“老管家深明大义,替朝廷立下大功!本大人对天发誓,只要你将长毛女贼活捉并交到本大人手里,本部兵马立刻退出庄去,还将上报朝廷给予嘉奖!”
司马坚刚被一个耳光打傻,此刻听到这句话,总算松了口气。他赶紧起身道:“我这就带大人前去!”
刘天良一把拉住道:“长毛贼悍勇难当,你先从庄客里找些身强力壮的,备齐刀叉棍棒,绳索网兜,以免困兽伤人。本大人要赶紧调兵控住各处要隘。捕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记住:只有将长毛贼生擒并交到我的手里,咱俩的交易才算完整!”
司马坚前脚刚走,刘天良立刻拉过几个千总把总,附耳吩咐几句。几人眼现凶光,心领神会的纷纷点头。各自快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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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徐简看了一阵,见庄内似乎还算安静,当即吩咐清思留在树上等着。他自己一跃下地,朝庄子的方向急奔而去。
昨夜的经历实在怪异,徐简不能完全确定纯属幻觉。他要探一探对面峭壁的峰顶。但他向来谨慎,对清思也没说出真实意图。他一直奔到庄子的那头,估计清思已看不清自己,这才从隐蔽的侧面开始攀爬绝壁。白天虽然视线清楚,但爬起来也更心惊肉跳。毕竟天魔丹的功效只是极大增强了肌体力量和敏捷度,离反重力的“轻功”还是差了一截!
徐简费了好大功夫才攀上崖顶。四处看去,却见林深草密,狐兔成群,哪有半间房子的踪影。
他呆立半晌,暗道看来果然全是幻视幻听。温老师也说过用了天魔丹后头脑一定要保持清明。因为一些超常感官功能会让人的意识很难区分真幻的边界。迷信一点的甚至会导致精神错乱。
徐简重重一击掌,失望之余又觉好笑。什么“时空管理局”都出来,那肯定属于梦境。梦的特征就是全部内容来自头脑中既有观念的组合!但是“楚名铮”这个名字又代表什么意义?徐简百思不解,最后只好归因于前世看过太多网络小说。转世后一些久远记忆渐渐模糊,残余片段偶尔浮现,当然很难弄清出处!
满心无聊的滑下山壁,徐简正要离开。想了想,还是进庄看看!
人的心理很奇怪,本来言锦心跟他也没多少交情。但是刚刚在绝壁上救过她一次,要是放任她被害,总觉有那么点别扭。就像“之前的投入完全白费”。徐简自己也觉得好笑,暗道求人办事时所谓“登门槛”的手法,看来还真符合“心理动力学”原理!只要在某件事上帮过一个人,绝大多数人都不忍心看着这件事半途而废!
徐简借助天魔丹残余药力,此刻也不过相当于长跑冠军加攀岩高手加举重达人等的技能复合体,并非手眼通天的怪物。力敌数百人想都不要想。但以他的力量、速度、弹跳力等项技能,带个人逃脱总是希望很大。毕竟清兵的鸟枪弓箭不是狙击步枪、制导导弹,只要不让他们排队朝自己开火,打中的概率不会很大。
徐简小心的跳入庄墙,从屋顶上一路搜寻。突然前方一个院子人声鼎沸,有人大呼道:“拿住了,拿住这贼婆娘了。妈的,这贼婆好凶悍,杀了好多人!”
徐简心中一定:“还好,来得不算晚。”
他小心的探头下看,发现言锦心满身是血,衣服已残破得遮不住身体。她的手脚被绳索牢牢捆住。数条庄中壮汉将她扛起,一路向外抬去。言锦心身上受创多处。前胸后背被渔叉戳了好几个血窟窿,手臂中了一棍,骨头都差点断了。腿上还被柴刀削去一片皮肉。鲜血仍在不绝渗出,滴答响着落到地上。但她银牙紧咬一声不哼。
身为富家千金,她其实从未深入过这个世界下层人的思想深处。跟一般的文人士大夫相似,所谓的“救世济民”,只是一厢情愿的硬给恩惠,根本不知道那些“待救者”在想些什么。她满腔正义想要救人,哪知这些人根本不屑被她拯救。反是听了官爷一句吩咐,立刻兴奋之极的嗷嗷叫着,舍生忘死要抓住这个捣乱的贼婆,换来官爷对全庄的赦免!
徐简从屋顶上一扫之下,早已判断出了庄内变故。本来这是个救人的机会。但他想深了一层,决定让言大小姐再吃点苦头,长点见识。以免自己的好心再次被当成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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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正厅内,司马坚点头哈腰将俘虏献上。刘天良左看右看,不由喜从中来。他搓着双手道:“自从向军门殁于浔州城下,咱们这些旧部都成了没奶的娘,什么烂仗都让咱们打头,一点好处捞不着不说,部队也没个补充。一千多人打成三四百,再打几仗,恐怕咱们都成小兵了。这回一举擒获长毛女将,咱们也有了立身的资本!”
司马坚赶紧道:“贼将我已替大人擒获,那大人的承诺……”
刘天良挥手道:“这是当然。你把立功的人都带进来,本大人要一一保举!”
等到立功的庄客屁颠屁颠的奔进前庭,刘天良突然翻脸道:“杀了!”
四下伏兵涌出,刀枪齐下,转眼间二三十号人就伏尸庭中。司马坚骇得面无人色,指点刘天良道:“你、你……”
刘天良狞笑道:“老杀才,你是自己找死!孤零零抓住一个女长毛,这算怎么回事?这算什么功劳!一个长毛重将,手下总得有个三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半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