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
迎着初升的朝阳,林城南朝聚议堂走去。开 心 文 学
聚议堂是林家开族会的地方。作为林家的一员,能进聚议堂开会,都会感到无上荣光,因为除了少数有资格的与会人员外,凡常人等一律是免进的,所以,有些个林家族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踏入那座神圣的殿堂,而林城南,是有史以来与会者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他现在还清晰记得,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家族大会时的兴奋与激动。
只是这一次,林城南没有感到丝毫的兴奋,心中只有黯然与失落。
走进那座十年未曾踏足过的恢宏大殿时,林家所有的与会人员都已到齐并落座,林城南望了一眼后堂端坐的族长林啸天以及下面两排座位上的一众族人,最后目光落在最末端的一张空椅子上,那张椅子与众有别,比较起来,比一般座椅低矮了许多,乍一看,就像是人中侏儒,极为刺目。
林城南心中清楚那是为自已准备的,心头微愠,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就座,他神情漠然,孤然挺立的身影显得有些落拓。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望向这个经历复杂的人物,目光之中,有丝丝冷漠,有点点憎恶,但更多的还是鄙夷嫌弃之sè,在这个信奉武力的世界,人们只敬仰修为高深的强者,唾弃武力低微的弱者,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天才,不管你以前达到过怎样的成就,更不管你创造过怎样的辉煌,尤其像林城南这种没有未来可以期待的废物,只会是家族的拖累与耻辱。遭人冷眼在所难免。
林城南不理会一众族人的目光,却也没有给他们更多释放冷眼的时间,他依然保持着一副淡漠之态,不亢不卑地,向堂上揖一揖手,道:“今rì大伙齐聚一堂,我这个无用之人本是不该来的,但既然是在被邀之列,想必今天的会议,与犬子有关……”
“没错。”
族长林啸天也不想见到这个当年处处压自已一头如今已沦为废物的族弟,见问便开门见山道:“今天的会议,就是为你儿子的事开的,我已接到消息,镇国府的蓝衣卫即刻就到,目地想必你也知道了……林笑天行盗镇国府心法秘籍,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罪行呢,当然也不是一般的小,我们林家虽然也是武道名门,一向是帮亲不帮理,懂得自保,但和镇国府比起来,无疑于蝼蚁与大象,所以……”
林城南来时就提醒自已,为了儿子,要宽,要容,要忍,要让,要委曲求全,要将火脾气完全熄灭,哪怕就是跪地求,也要让家族施以援手,保儿子周全。但听到林啸天含糊其辞的话,心中立即便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弦外之音,不觉心头犯恶,悲愤难当,打断他道:“族长有话直说,这里可没有外人……”
林啸天眼角肌肉一跳,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转脸看了一眼身后侧站立的管家方震岳,方震岳干咳了一声,道:“刚才大家就此事商讨了一下,讨论的结果还是挺一致的……待镇国府蓝衣卫来后,让林笑天老实认罪伏法,接受惩治,免得……”
林城南接道:“免得给家族添乱,拖累大家是吧!”
闻听此言,一众族人的目光都从林城南身上收回,望向别处,方震岳不是林家族人,所以心中没有一丝一豪的愧疚,他不回避与林城南对视的目光,脸上也无一丝尴尬,冷笑道:“不愧是昔rì的天才,当真聪明,不用说就明白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你想委屈求全,你想屈尊求告,无奈人家不给你开口的机会,林城南意识到这一点,悲愤难当,想当年林家一脉是如何的团结,上一任族长是如何地顾全大局,管理停当,自从族长之位临到林啸天坐后,整个家族,纪法不明,人心浮动,向心力也开始松散,直到现在的一盘散沙,甚至于为了自身利益,置血脉亲情于不顾,互相倾轧,落井下石,照此发展,总有一天整个家族将分崩离析。
想及此处,林城南心头的怒气爆发,怒目瞪视着方震岳,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林家族人指指点点……你不就是我林家的一条狗嘛!”
林啸天闻言翻了个白眼,扁扁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方震岳目光收缩,眼角肌肉弹跳,又无法反驳,最后怒极反笑,道:“没错,我就是你林家的一条狗,可我是靠本事吃饭,不像某些人,吃白饭……”
林家不但是武道名门,还是一个商业望族,族内有雄厚的产业,有宠大的商业运作,修行武道,是为行商开道,扫除商途中的荆棘与敌人,而商业上所取的价值,用来服务武道修行。武道与行商,两者相铺相成,林城南被废除一身修为后,想通过以前的威望与人脉,cāo持家族生意,但没得到林啸天的应允,原因很简单,一个没有武力值的人,是没有能力cāo持家族生意的,只能做一个吃白饭的废物。
“你……”
林城南怒指方震岳,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但眼角余光瞥见一众族人冷眼看笑话的嘴脸,强压心头怒气,没再说一个字,因为他心里清楚,与此人辩理那等于是自降身份,更何况这一众族人也不会帮他说话。只会希望他们越闹越烈,作一群冷眼旁观者。所以他闭了口。
见林城南没再回嘴,方震岳得胜似地一笑,却也没再多言。他在林家管事多年,因为是林啸天的内弟,有所倚仗,虽只是一介管家,却枉自托大,在旁系族众面前,向来以大爷自居,吆五喝六,欺压弱小,前阵子甚至还闹出调戏林家一个单亲少女的事来,种种恶行,虽然让人看不惯,但因为他和林啸天的这层关系,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他虽然极得林啸天倚重,但必竟是个外人,前阵子因为调戏少女闹得有些大,怕引起公愤,所以现在不敢放肆,何况,当着林家族众的面欺侮一个直系血脉,总不是回事。于是也便闭口。
就在两人都闭口,堂内恢复平静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大响,堂门被撞了开来。紧接着便见两个头戴黑sè方帽,身着蓝sè衣服的人,径直闯了进来,气焰跋扈,嚣张之极,根本不理会两个门丁的劝止。
堂上众人,都是一惊一怒,怒目望过去,待看清来人时,脸上怒气顿时消散一空。更无一人敢出言呵斥。
因为,来人是镇国府的蓝衣卫。
蓝衣卫,是镇国公的亲命侍卫,镇国府内掌管刑罚的特殊组织。被赋予巡查缉捕之权,负责审察、逮捕、审问、执法活动,权势极高,嚣张跋扈了些,也属于常理,何况人家今次是问罪而来。
蓝衣卫一到,林啸天哪里还敢坐着,当即下座迎上前来,揖手道:“在下林家族长林啸天,不知两位使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老,与会的一众族人也都纷纷起身,弯腰低首,大气都不敢出。
蓝衣卫,俱是先天高手、武师级别的人物,不但权重,修为也是极高。除了林啸天和那几位资格老辈的元老,不是余下人等可以相与的。林城南虽然看得心头火起,但自身修为全无,又要被人家问罪,等会免不得还求告人家,所以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