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沈翱细细察看着凤夕的右腿,脱下身上的外套,用外套仔细包扎固定妥当,动作娴熟。无弹出广告小说 说来也奇怪,经了沈翱的手,本来疼痛得不可抑止的腿竟不那么疼了。他伸出双臂,一手探到凤夕的颈后,一手探入她的双膝,缓缓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
他双目炯炯,每个人都感觉他的目光像是把刀子,在自己的身上划过。实际上,他并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看着怀中破碎不堪的瓷娃娃,而后忽然抬头,一声怒吼:“都给我滚开!”
人们吓得纷纷后退,有胆大的,扛起摄像机还要拍摄,却见这个浑身都似散发着迫人气场的男人回头瞥了自己一眼,立马吓得仍了手里的相机,噤若寒蝉。
他复又望住怀里的凤夕,清湛深邃的双眸复又填满温软与柔和,而后又立刻将这温软与柔和深深锁进眼内,隐藏得严丝合缝。他托着她上身的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着,那模样竟像足了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在哄着她的宝贝睡觉似的,原本看上去十分罕异的姿态,却奇特的令人感觉熨帖,并无半分突兀。
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只说:“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乖乖睡上一觉,睡醒了,就都好了。”
他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纯白的背心,露出鼓胀jīng壮的肌肉。她被抱在他的怀里,透过轻薄的衣料,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温暖而有力,心脏搏动的声音一下下地传过来。她终于感觉到了安全,卸下了一身的支撑,完全松懈下来,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意识全部被沉睡吸纳过去的那一瞬,她只听见一个声音,低低的,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睡梦里,她被人捂住了口鼻,绝望地看见一管红sè液体被注入身体。她想大声呼救,发出的却是沉闷和奇怪的声音。那只手越来越紧了,紧得都要无法呼吸了,就在她几乎要窒息过去的那一瞬,手忽然松了,而后一抹纯白闪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她吓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双手还死死攥着被单,一额的汗。
“少nǎinǎi,少nǎinǎi……”
熟悉的声音将她带入了现实,她睁眼瞧去,小娟正焦急地望着她,一脸紧张:“少nǎinǎi,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凤夕支吾了一声,闭了闭眼,才问:“这是哪里?”
“这是在您的卧房里。”小娟的声音越发有些焦虑。
凤夕点点头。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想从别人口中听来,使自己更心安一些罢了。
忽又想起什么,她忙半支起上身,朝自己的腿望去。
小娟赶紧扶住:“您别担心,医生看过了,说您的腿伤虽然有些严重,但是幸亏没有骨折,已经上了药了,您不要乱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看了看被白白的纱布缠裹得像萝卜一般的小腿,估计是肿得厉害。凤夕点点头,又叹口气,说:“小娟,帮我一下,我想靠着床头坐一会儿。”
“您还是躺一躺吧……”小丫头一脸不放心。
“没关系,已经睡了这么久,想坐坐。”心上一慌,连忙问,“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了……”
“天!”凤夕失声嚷了一句,“我中午还有个午餐宴会要参加,爸爸肯定要气坏了!”说着慌慌张张翻找手机。
小娟嘴巴蠕动了几下,终于说:“少nǎinǎi,老爷正在书房里给勋少爷训话呢……快中午的时候,翱少爷就急急地把您给抱了回来,您不知道,当时您的样子,把我们都给吓得半死……后来勋少爷赶来了,老爷也赶来了,请了家庭医生给您看伤,说没有伤到筋骨,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后来,后来老爷就把勋少爷叫到书房里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我们都不敢去打扰他们……”
凤夕只是苦笑,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已经闹大了,也难怪天华雄会发脾气,转脸对小娟说:“麻烦你,把今天的几份晚报拿给我。”
小娟愣了愣,只得点头,刚出得门去,又折返回来,躬下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凤夕:“少nǎinǎi,这是勋少爷叫我交给您的。”这才转身去了。
信很薄,捏在手里轻飘飘的像是片羽毛,雪白的信封上没有一个字。拆开来,竟是一张支票。
装在信封里面的,竟是一张三十,却给了她这么一张支票。这,到底是他的歉意,还是嘲讽?
凤夕不想再去深究,小心将支票放进信封内,然后压在枕头底下。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可以向兰缃儿交代了。
小娟拿了晚报进来,神sè有些犹豫。凤夕冲她笑了笑,伸手将报纸拿过来,摊开。
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那一幅幅特写的照片,和一个个醒目的标题时,身体仍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天华勋和杜清丽两人的照片不多,显然是偷拍的,角度选取得颇为仓促。其中有一幅照片应是在医院偷拍的。杜清丽偎依在天华勋的怀里,脸sè憔悴,虚弱得令人心生爱怜,嘴角却似有若无带着一抹满足的浅笑;天华勋正俯着头看她,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神情自然而从容。不论是姿势,还是脸部表情,两人的切合竟是如此的熨帖,浑然一对天成的佳侣。
再看看自己的那几张照片,一张是刚从jīng武公司大楼出来,双眼完全浮肿,眼肚和眼皮都是鼓肿胀红的,脸sè和唇sè白得吓人,这使自己整张脸都显得鬼祟又难看。再就是自己出了车祸后,躺在地上呻吟求救的照片。
凤夕将报纸倏地合起,闭上眼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