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柳忠于也不顾魏夫在眼前,跑上前去对屈龙当胸就是一拳:“你这个死鬼!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让我干等?”
屈龙只是笑着搪塞:“忙啊!忙啊!”
魏夫半冷半热:“真是野地烤火一边热啊!”
柳忠于闹够了,拉着屈龙说:“我叫我妈做了好吃的,请你赴宴!你必须去!”她看了下魏夫说:“你也去做个陪客。 ”
“你不怕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我还是不去好。”魏夫假意推辞着。
屈龙拦住魏夫:“忠于请客,你怎么能拒绝!”
忠于说:“这位队长大人说话yīn阳怪气,心术不正,不去也好。”
魏夫说“屈龙你看人家忠于多偏心眼。”
“走吧,走吧!”屈龙拉着魏夫。三个人说笑着走出村子。三人在村口又碰到收工回来的魏远。
魏夫拉住魏远:“忠于今天请客,正找你呢!”
柳忠于也认识魏远,忙说:“老同学赏个脸,咱们几个聚一聚。”
屈龙也拉住魏远的手:“走吧,走吧,你去给我做个伴。”
魏远拗不过三个人,把手中的三齿镢让别人捎回去,便和他们三个人一块上了路。
屈龙说:“可惜没见魏天,就少他一个人了。”
魏夫说:“人家这位大司令,回来后就没在家停几天。不是这位请,就是那位叫。谁知今天又被哪位请走了。”
魏远说:“魏天名气在外,在咱银河湾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屈龙说:“时代造英雄啊!”
忠于说:“你们都是年轻一代中的姣姣者,今天去我家就当是开一个群英会。”
柳忠于在吃午饭时终于把三个小伙子领回了家。这可慌坏了正等在门口的柳矮老两口。庞女原来做的菜仅够四个人吃,一下添了这么多人,庞女可慌了手脚。
庞女把忠于拉到一边埋怨:“你这个小疯子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柳矮、庞女把家里留给柳忠于吃的好东西全拿出来招待客人。庞女又忙着在厨房炒菜。
饭菜摆上桌,六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
魏远悄悄埋怨屈龙:“你一个人来算了,何必拉我们来,给二位老人添麻烦。”
魏夫故装文雅地对柳矮夫妇说:“早闻二老大名,因长期求学在外,未曾拜访。今rì得见,幸甚!幸甚!”
柳矮一边观察着三个年轻人,一边不停地让他们吃东西,听到魏夫文诌诌的几句话,有点不耐烦:“你们来得急,饭菜不好,望你们原谅。”
庞女见菜少没把桌子摆满,便又要到厨房炒菜。屈龙忙拉住她说:“伯母,都是自己人,随便吃点算了。你也坐下来和我们一块吃吧。”
柳忠于说:“别管她,妈妈今天忙得高兴。”“妈妈你先别去,我还没有顾上向你们介绍我这几位同学呢!”
庞女又坐下说:“你干什么都颠三倒四,早该给我们说了。”
柳忠于说:“别忙,咱们得先办三件大事。”
在那个时代饭前办三件事已成习惯。办三件事就如基督教徒做早祷、晚祷和佛教徒按时念经、撞钟一样,人人虔诚十分。
柳忠于首先站起来说:“大家站起来,拿出**语录本。”
那个时代人人口袋里都装着红sè塑料皮包装的三十二开的线装**语录本,随时准备使用。几个人都掏出了语录本用右手举着。
柳忠于说:“今天我是主人,我领着大家办三件事。第一件事,首先敬祝我们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导师、伟大舵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其它几个人也齐声高喊,重复了一遍。
“第二件事,学习**语录。”柳忠于让大家把**语录翻到第一页读着:“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大家齐声读了一遍。
“第三件事。”柳忠于说:“唱《忆苦思甜》歌。”柳忠于清了清嗓子起了个头:“手端忆苦饭想从前……”大家便一齐唱了起来。庞女的粗嗓门,柳忠于的细嗓子,柳矮差三落四的调门,三个小青年不同嗓音揉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大合唱。听起来虽不怎么着,但唱的人却个个神态严肃,不敢儿戏。
唱完歌,大家还沉浸在那悲哀的气氛中,好半天没人吭声。柳忠于、屈龙、魏夫、魏远四人的肚子都咕噜噜地叫起来。柳矮看着大家的样子笑起来:“小伙子们,你们肚子的叫声我都听到了,还不快吃!”说着首先动了筷子,大家便跟着吃起来。
柳忠于才想起向父母介绍同学的姓名。她一边吃着一边说:“爸,妈,那个大个子叫魏夫,比我们高一届,也是个造反派。”
魏夫正把一块肉填进嘴里,忙嚼了几下咽下肚,站起来说:“在老造反派面前,我们是小辈……。”
柳矮打断他的话:“我们造的是地主恶霸、反动派的反。你们造的什么反,小孩子家胡球闹着玩,不分好人坏人,乱造一气。”
魏夫早知道柳矮的脾气忙说:“柳老说的是,不过我们造的是党内走资派的反,是听**的话的。”
“我们就没有听**的话?”柳矮发了脾气。
庞女忙拉了柳矮一把:“你这老家伙在孩子们面前耍啥脾气,人家是客人!”
魏夫红着脸忙坐下吃饭,不敢再吭声了。
柳忠于捂住嘴望着魏夫笑。屈龙、魏远只是吃饭不插嘴。
柳忠于说:“那位细高个叫魏远,是银河湾大队的后起之秀,最年青的大队干部,预备党员。”
柳矮、庞女都说:“我们听说过。是个好小伙子。”
魏远腼腆的说:“别听忠于瞎吹,别听忠于瞎吹!”
柳忠于脸红了一下,柔声细气里夹着颤音指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屈龙说:“这位文质彬彬的叫屈龙。他是我们学校,也是咱县年轻一代中的笔杆子。我找算账的就是他。”
柳矮、庞女一听是魏光来提过媒的年轻人,便向屈龙多看几眼。
“是个老实娃!”庞女对着柳矮耳朵说。
柳矮看了几眼也小声对庞女说:“个头,长相和王强家那娃差不多,只是瘦了点。”
屈龙见两位老人盯着瞅他,又小声议论,红着脸低下了头,眼里含满了泪。坐在屈龙身边的柳忠于拉了拉屈龙的衣袖:“抬起头,让俺爹、妈好好看看!”
屈龙头低得更低,忙用手帕擦去了已涌出眼眶的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屈龙另一边的魏远推了推屈龙:“怎么成了个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