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方樾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虽然那件事还没有发生,可仍然会觉得眼前丽人如同死而复生一般。 论世事之奇妙,真是莫可名状。
“赵老师好,我已经没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赵明依轻拍下方樾肩头,带点玩笑的说:“要想成为男子汉,经常感冒可不行,以后要注意多锻炼身体,长大了才能为国家做贡献啊。”
那可不一定,后世不是有不少专家说,经常感冒的人患癌症的概率要远低于不感冒的人吗?方樾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说:“嗯,我听老师的。赵老师,我晚上可以去找你补课吗?请假这么久,功课拉后许多了……”
不同某些穿越回去的猥琐大叔,方樾是绝对没有别的心思的。毕竟对青少年时期的老师更多的是敬畏,等长大了以后或许会怀念,或许会怨尤,却很少真的有人会起别的念头。在AV文化入侵之前,我们对女xìng并没有那么赤果果的yù望,那时的LOLI叫少女,那时的熟女叫妇女,那时的OL叫女同志,而那时的御姐,我们也只是叫姐姐而已。方樾其实很纯粹,他就是想跟赵明依混熟一点,然后才可能找机会提醒她注意。毕竟方樾也记不清究竟是哪一天出的事,又不可能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好先混个脸熟,再想其他办法。
赵明依脸上莫名的飞起一团酡红,有点羞涩的说:“今晚不行,老师有点事情。明晚吧,吃过晚饭你去宿舍找我。”
92年的江州二中虽然是市重点,可光鲜的一张皮下,却是盖着森森白骨。如同无数酒吧美女一样,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玉骨冰肌,拉到白天一看让你立刻皈依我佛,四大皆空。二中的硬件设施糟的一塌糊涂,教师家属楼,不过叶小苑的字迹他却是认得的。叶同学长的眉清目秀,也很聪明伶俐,可这一手的臭字直接影响了她在一班男同学心中的地位。初一的时候,女孩普遍发育要早,心里面一点模糊又朦胧的情愫在悄然萌发,而男孩子却仍然懵懂,下意识中想引起女同学的注意,可手段仍然是从娘胎里带的那点天赋。不时的争吵,随时的讥讽,偶尔的恶作剧,于是你时常会看到教室里追逐打闹的场面,更无语的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这时节,常常是男孩被女同学按在地上一顿暴捶。那时候男孩都小啊,还不懂事,以为被女孩压在地上是奇耻大辱,有的还会嚎啕大哭。等长大后才明白,原来,这就叫作幸福:)
叶小苑绰号小辣椒,是一班出名的女中豪杰,她从小跟爸爸学拳,身材练的那个高挑,对付,小MM被拉下神坛,跟人打架或者吵架,经常被一招必杀。对方被打的鼻青脸肿时就会说:你打啊,你打死我啊,就算打死我,你也写不好字……于是众人哄堂大笑,小MM羞愧中落荒而逃。直到偶尔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方樾同学虽然看上去很龌龊,可写字却是高山仰止的存在,立刻换位到他旁边。从此一见不疑,拜师学艺,可惜的是,写字这东西虽然是最不需要天赋的,可叶小苑恰恰是唯一的例外。
方樾想起这些往事,唇角带着微笑,许多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而珍惜的东西却也最容易失去。上天就在无休止的折磨中,让你渐渐学会友爱,学会宽容,学会坚强,直到老去的那一天,你会说: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我想,这样的话,这一生已足够。
下课铃响起,赵明依刚走出屋门,教室里就开始人声鼎沸。有拉帮结派上厕所的,有呼朋引伴去买冷饮的,方樾歪头看了一下同桌,小姑娘目不斜视,将数学课本整齐的放在书架上,然后抽出外语书开始预习。小胖跑过来叫方樾去后面斗草根,就是拿树叶的根交结一起,谁的先断就是输家。方樾哪有心情去玩这个,他正盘算着是不是找老班请假,出去溜达看看。90年代初的中国他了解的不多,也不知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可重生一次要不发财,岂不是被前辈们耻笑?人家有空手套白狼的,有炒股炒成亿万富豪的,有随便出个点子就财源滚滚的,这些方樾都不怕,可这第一笔资金却实在有点难。有什么事是十一岁的小孩能干的,并且不引人怀疑就可以干好的呢?
门外又传来三班历史老师那一岁儿子的哭声,方樾脑中一闪,冒出来个主意。他前后想了想,首先要找一个人,觉得的可以一试,立时老怀大慰,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面插了个队,跟同学斗起草来。却没见到冰山同桌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轻轻吐出两个字:“幼稚!”
第二节下课后,全校集中到cāo场作广播体cāo,方樾跟班主任请假说要去医院复查,就在小胖嫉妒和鄙视的眼光中溜出了学校。乘车到上海路,又转乘18路来到棉纺厂一号家属搂,方樾要找的人叫度阳明,听着跟很有文化似的,其实就是郊区一普通农民。度阳明16岁父母双亡,一个人靠四处打工生活,有次上门搞装修,结果跟女主人搞上了,就作了上门女婿,为人本分却也聪明,是个实在人。他老婆杨铃跟李如芳是同事兼好友,两家走动频繁,方樾也就跟度阳明混的熟了。似乎这时候他正在鼓捣一个建筑公司,也算是有几分眼光和魄力的人,毕竟新房改后,房地产作为一个新兴行业,蕴含商机无限。
敲开门,一张憔悴焦黄的脸露了出来,方樾吓了一跳:“度叔,怎么搞的?刚从通平回来?”通平是江州市第一看守所,其时人们互相开玩笑就总是说:你今晚住通平呢、刚从通平回来的吧等等。
度阳明苦笑一下,开门让方樾进来,“你怎么来了?不用换鞋,没事……我啊,还真说不定要去通平了。”
方樾边换鞋边说:“我路过这,就顺便来看看。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度阳明不过30来岁,可今个看上去跟50来岁似的,他扔过来一瓶健力宝,闷头抽起烟。方樾十分好奇,说:“度叔,这可不像你。啥事能把你愁成这样,它再厉害,还能有我杨婶厉害?我杨婶都被你制服了,还有什么可难为的……”
度阳明噗嗤一笑,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弹了弹烟灰,叹气道:“还不是公司的事,我接了秀景花园的一栋楼盘,这都快竣工了,工商所找上门非说我手续不合法,属于黑包工,把搂封了。正跑这疏通这事呢,邮电那边又告我说交楼延迟违反合约,不肯结房款。这楼他们一分钱没出,全是我自己垫付,到现在可怎么办?唉……”
方樾这才明白原来秀景是邮电局的楼盘,中国的房市基本上可以分为四个阶段,88年-92年是第一阶段,那时候是完全的计划经济,没有市场化,从建房到买房整个过程是完全靠计划来调控的。它有两个必须,一个是房地产的开发企业必须是国有的。民营企业和其它经济类型的都不能进入房地产;一个就是从建房到买卖都需要计划,都是单位购房,没有个人购房。而单位购房也是需要上报审批,有多少干部多少职工,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般职工二、三十平方米,处级干部五十八平方米,再往上是80多平米等等。因此,我们就可以理解,象秀景这样的,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审批手续是单位的,却是打算要作商业用途。而度阳明明显是被人设了个仙人跳,有人眼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