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最后夕迟坚持把我送到宿舍楼下,离开的时候我转身轻轻地抱了抱他。无弹出广告小说 松开。然后潇洒地走进去。我知道他会一直看着我直到消失,所以一般和夕迟分别的时候我都不会回头。
走进寝室,所有人都披着厚衣服捂在被子里。“回來了。”“嗯。”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又各干各的事。寝室里像是比从前更加安静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大多和妈妈在一起的原因,现在这种安静让我有点儿发慌。可以想象一下,除了手指与键盘的触碰发出的声响以外,你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感觉又多荒凉。荒凉到让你觉得这不是住了几个人的大学宿舍,而是一间灯光煞白的空屋子。
不仅是我,几乎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那什么所谓的长大的代价。有些东西,并不是有心失去的,而是不得不失去。
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也学着她们在床上躺下。打开电脑,挂上qq,却感觉什么也干不了。之前这个时候,我大多和夕迟聊聊天,然后稍微躺一会儿就会睡着。只不过感觉好久,已经沒这么过了。我习惯性地打开下拉窗口,灰色的图像安静地躺在那里,他应该睡下了或者隐身。我想他这个时候心里应该挺难受的,最后还是沒发什么给他。夕迟这个人和别人不同,不高兴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安慰,只要能有一点时间让他安静地想一想。他的天性里一种不知道该称为乐观或是坚强的东西,始终会让他自行恢复。
所以很多时候,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然”感。就像是,无论现在多么的风雨飘摇,你也相信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的那种感觉。而我的这种自信是他给的。
然后就在我准备睡下的时候,他发來了短信。内容是:“安若,睡了沒有。我觉得上次晴雯的事,还是该正式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我沒处理好我们我们几个之间的关系。”
“不怪你。”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老实说,我生夕迟的气并不是因为那件事的本身,我也沒有真正地讨厌或恨过晴雯还是谁。换句话说,除了“背叛”这件事让我感到羞愤以外,更多的却是不值和惋惜。不值和惋惜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尤其是我和夕迟之间,有很多东西,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那好,早点睡吧,明天上午沒课,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好的,那晚安。”我迟疑了一会儿,本來觉得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是真要说起來的话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晚安。”
放下电话以后,我随便翻了几张网页便无聊地关了机。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迅速把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然后迷迷糊糊的便睡意來袭。
第二天早上起來雪停了,只不过天上还是覆盖着厚厚的云层。看起來像是一不小心就会來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雪一样。什么叫压抑的感觉,这就是。尤其是云层的下面隐约着的那一种低沉的黑色雾气,和这个冬天原本该有的颜色实在大相径庭。
我下楼的时候夕迟早已经站在那里等我,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习惯性地拉起对方的手。
“这么冷,用冷水洗的?”他问,把我的手提起來握在手里对着里面呼气。
“一直这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说。
“把那只手放在口袋里。”
“嗯。”我听话地放进口袋,被他捧在手里的那只手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你还别说,这里的冬天雪虽然比不上我的家乡那样不可一世,但是无论下雪前后气候的恶劣程度实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打个比方來说吧,只要是西北方吹着的时候,无论你穿多厚的袜子和棉鞋,脚趾头也会毫不客气地失去知觉。
“昨天晚上听程峰说,我们沒走多久宋茗就醒了。”他边走边说。
“那为什么他只对你一个人说,真不拿我当外人。”我故意说反话,老实说还是有点生气,至少也该告诉我一声吧。
“他怕你睡着了,所以不好意思打扰。”夕迟笑着解释。
“那他就不怕你睡着了?”我问。
“我是男生,不一样。”他坦然。
“有什么不一样。”我沒好气地看他一眼,“别小看女生,我觉得宋茗醒來的时候更愿意看到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女孩子有好多话,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还自作聪明。”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宋茗的病情,也差不多猜到了她现在的心里的感受。所以我知道,现在她心里更需要有我一个像我这样的朋友的倾诉,而不是安慰。至于他的男朋友程峰,该做的应该是以后的理解和陪伴吧。最好还包括“承担”。
“所以一大早我就來接你了。”他不紧不慢,“程峰昨天晚上告诉我,宋茗醒來后最先问的就是:沈安若來过沒有。”
“那他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在大门锁上之前告诉我的话,我一定会过去陪宋茗。”我笑说,停顿一秒,对夕迟歉然一笑,“不过放心,如果他真告诉我的话,你也得跟着爬起來。”
“我也想过叫你起來一起过去。”他对我一笑,继续说,“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是算了,说不定去了之后连医院的门也关上了。”
“医院也关门?不是说晚上照常上班吗。”我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急诊部,住院部肯定会关门。就算不关门,病房里那么多病人,我们也不适合在那个时候进去。”
“也是。”我想了想,“不过要是真去了而且真进不去的话,露宿街头也不错,前段时间程峰和宋茗不是试过吗。”
“那叫露宿‘山头’。”他纠正道。
“大同小异。”我说,“不过说实话,我实在是挺佩服他们两个的勇气。荒郊野外的,不冻死也不怕遇见坏人。”
“就算是坏人那种下大雪的晚上也不会跑到那个地方去。”
“不一定!”我笃定地说。
“怎么说?”他看着我。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意外,你也知道,很多‘不可能’最后都成了活生生的事实。”我说,心里突然想到了我爸被车撞死的那件事上,在发生之前,谁又会知道它会发生?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