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董丽芬一脸的恼怒却又发火不得的离开,茹倾世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抬手示意朱妈先出去,再看向一脸不在乎表情的儿子,口中轻轻说:“天骄,来,安稳坐下,陪妈说会话。 ”
涂天骄重新在母亲身旁坐下,依然是一脸的不在乎,从小,他就没怕过这个董丽芬,确切的讲,他根本就没怕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亲,也仅仅只是出于尊重,这个世界,他只怕内心中的焦虑。
“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在意这个女人吗?”茹倾世温和的问。
涂天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这种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茹倾世语气缓慢的说:“我不怕她,不是因为她可怕或者不可怕,她怕我,也不是因为我可怕或者不可怕,我们其实怕的,是自己的心。她怕我,是因为她爱你父亲胜过我爱你父亲,她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害怕你父亲会为了我而丢弃她。她怕你,是担心她的儿子涂天赐会被你所害,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是我,她会杀了涂天赐,杀了所有阻拦她儿子的人。天骄,这种女人,要是坏起来比你想象的要坏许多,她有所忌讳其实你我就是安全的。不要让涂天赐再无退路,宁愿让他活得窝囊不要让他狗急跳墙。”
涂天骄看着母亲,茹倾世慢慢的吐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激怒你的敌人,否则,你会深受其害,小人一个胜过莽夫千万。”
涂天骄长长吁了口气,低头不语。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你便会为其所累,不得大展手脚。”茹倾世平静的说,“你是不是在意着那个丑丫头?”
涂天骄先是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也许吧,至少我不反感她的存在,我希望我可以让她活得更好。”
茹倾世点了一下头,“董丽芬一提她,你就像是刺猬一样树起了刺,幸好她是愚钝的,否则,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伤害你所在意的人。妈妈是过来人,妈妈看得出来,你喜欢丑丫头,可是,妈问你一句话:你能够给她一个未来吗?你可以不娶金佳柔,但如果你不娶金佳柔,就必须要娶一个比她好上许多的女子,这个女人要比她能干,要比她有钱,你父亲才会接受。丑丫头不可能具备这一切,所以,你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你娶她,纵然你违背你父亲的意愿娶她做了小妾,你能保证丑丫头会答应吗?你愿意那样委屈她吗?”
涂天骄静静的看着母亲。
“你现在羽翼未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你父亲给你的,没有他,你能如何?儿子,你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所喜爱的女孩子一个未来,如果你不能,就不要伤害了她又难过了自己,听妈妈一句话,丑丫头,你不要招惹。”茹倾世轻轻叹了口气,“那丫头,是个可怕的深潭,你如果一头栽进去,就会再也不能得见天日。”
“不会的。”涂天骄有些淡漠的一笑,“她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女人对我来说,不过如此。”
茹倾世只是慢慢喝了一口咖啡,闻着咖啡清香微苦的味道,好半天好半天才喃喃的说:“儿子,她是你的劫,你已经爱上了她,只是你不自知。你是我九个月怀着,二十多年养着,你的心,妈,知道。”
涂天骄只是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妈,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一个不会讲话的女人吗?”
茹倾世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却一语未发。
在这个没有涂天骄的世界里,楚笛已经呆了半个月,她喜欢这种不被打扰的日子,除了林妈妈有些过于殷勤的照顾,她其实更习惯于自己照顾自己,从八岁起,她就学会了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问题。
安伟泽替她安排的治疗计划她看过了,她配合着,一个人装哑巴不容易,装了五年多了,她其实已经不太容易露出破绽,有时候看着安伟泽耐心的和她沟通,她真的觉得这个人可爱到有趣。
直到今天他为了她请了一个精神方面的大夫,这个大夫竟然想到用催眠术,她才起了不满的心。
阳光懒懒的照在她身上,她微微闭上眼睛,头发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那种光泽就好像是她的头上不是头发,而是一匹上好的缎子,在黄色红色等各种颜色的头发中,透着一股子傲气和自信,如果没有人知道她是个不会讲话的人,安伟泽想,会有很多人把她当成天使。
“张小姐,你放松些,配合一下这位大夫。”安伟泽温和的说,他的脾气一向是好的,总是温和的语气,温和的微笑,看着楚笛,“他希望可以通过催眠的方法让你想起旧事,这样,可以在尽量不伤害你的情况下最短时间内获你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失语。”
楚笛轻轻点了一下头,随手拿起桌上一支圆珠笔,在手指.xzsj8.间慢慢的玩着,动作随意缓慢,看起来情绪还是放松的。
“好。”安伟泽冲他的同事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大夫用着极具安抚作用的语气慢慢的和楚笛沟通,问题是,他表示的意思必须通过安伟泽翻译给楚笛听,虽然安伟泽也同样用极具安抚作用的语气用中文表达他的意思,这个翻译的过程就令催眠的过程变长,甚至无法让楚笛专心于大夫手中有规律晃动的链子。
大夫静静看着楚笛,她的眼神很无辜,纤细的手始终在轻轻摆弄那只黑色的圆珠笔,他有些奇怪,一个圆珠笔,这个女孩子竟然玩得快乐,不过是简单的在指间挪来挪去。于是,他在等候中,目光落在楚笛的手上。
她的手极美,大夫想,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她的手指.xzsj8.也是完美无缺的,细腻白净的皮肤在黑色圆珠笔的衬托下,令人有一种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圆珠笔在她手中轻巧的挪动着,他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可以做的如此优雅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