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了儿子左百川时,左天蓝的脸上终于有了悔意。
她可以为了家人豁出性命,可是,家人没有了她之后呢,岂不是更伤心欲绝吗?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要她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她是真的咽不下去。
左天蓝终于在他的怒气中说道:“我不该这么冲动,可是,容爵惜,我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是!”容爵惜肯定的说,“说到仇恨,我也不会放了她!”
左天蓝这才想明白过来,恐怕没有人比亲生母亲遗弃更为仇恨的事情了吧!容爵惜能忍了这么多年,难怪忍字头上是一把刀了!
而现在,她也想起来,刚才菀杰灵在看到容爵惜时冷漠的神情,在她看来,母子之间是没有仇恨的,那是不可能出现的神情。
“你和菀杰灵是不是有仇?”左天蓝不由问道。
容爵惜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她见他仍然对她是怒容相向,于是轻声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回香城,你还想呆在京城?”容爵惜瞪她一眼。
“我当然是要回去,凌云堂都没有了,我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吗?”左天蓝心中气还是很难平,她终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了,可是,呆在这里,只会留下更多的无穷无尽的麻烦。“只是……”
她说到了只是时,发现容爵惜凌厉的眼神正瞪着她,她于是闭上了嘴巴。
中午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周围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左天蓝即使穿得挺厚,也冷得直哆嗦。
她看了看容爵惜还是一件衬衫加一件西装,他不冷吗?
在房间有暖气还好,可是,一走出来,就冷得受不了。
而且,她昨晚在警察局呆了一夜,那个地方没有暖气,她快冻成冰人了,心里想着儿子才有一点点温暖,她一伸手,才发现手裂得疼痛,赶忙呼出了一口气,温暖一下已经冻裂的小手。
容爵惜一看她的手:“没有想到你这么娇气!”
“我这不叫娇气!是适应不了北方的生活而已。”左天蓝马上反驳道,她的手天生就对低温敏感,想起小时候被拐走的情况,她还没有来由的一阵心悸。
容爵惜一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中,手掌虽然也是皮糙肉厚,但是,确实是一有股暖意包围着左天蓝。
在八岁被拐的那年,她也曾被一个小男生的手握住,小男生的手掌,皮粗肉糙的,左天蓝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是,却是手嫩肉滑。
“在想念你生命中的哪个男人?”容爵惜浓眉一挑。
左天蓝抬头望他,她不过是想想而已,“其实,容爵惜,你这么会看穿人家的心事,你不累的吗?”
“看穿别人,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如果事情掌控不了,那才叫累吧。”容爵惜哼了一声。
当然,理念不同,做人的信念不同,这事儿还真说不到一块儿去的。左天蓝如是想。
当手指在容爵惜的大掌之中慢慢的温暖了起来之后,左天蓝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曾经有一个小男生温暖过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容爵惜就一手放开了她的小手。
呃……怒了?
左天蓝不禁偷偷一笑,可是,她不是在说实话吗?
阿森这时已经来到了容爵惜的身边:“容先生,回香城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走,去机场。”容爵惜转过身,向停靠在一边的黑色高级车走去。
他走了好几步,见左天蓝还站在原地不动,他恼道:“为什么不走?”
“我……”左天蓝还是不怕死的说了出来:“我想等风御骋醒来后才走。”
毕竟,风御骋是因为她而受了伤,她就这样提前离开了,总觉得对不起风御骋。
“我不准!”容爵惜马上就变了脸色。
左天蓝见他这人无情又霸道,她于是道:“容爵惜,我这样走不心安啊!要不,你和阿森先回去……”
“你想都别想!”容爵惜沉声道,“我不想再飞一次京城来救你!”
而且,他现在手上没有什么筹码能换回这只冲动的笨猪了!
左天蓝被他强拉进了车里,阿森开着车,她和容爵惜坐在了车后座里,她不由问道:“你用什么方法救我的?”
她不得不奇怪的是,明明菀杰灵和容爵惜是水火不容,菀杰灵抓住了这么重要的机会可以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了她呢!
“你不需要知道。”容爵惜还在为她要留在风御骋的身边而生气。
左天蓝愕然,但还是说道:“谢谢你……”
在前面开车的阿森却是忍不住的说道:“左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令我们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水漂,一下子就化成了乌有……”
“阿森——”容爵惜厉声道。
阿森于是专注的开车,左天蓝自然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她看着容爵惜,容爵惜却将脸望向了窗外。
左天蓝虽然没有听到究竟是什么计划,但是,她也知道了,容爵惜用他十年的心血换回了她。
她在他的心里,有这么重要吗?
而且,他还不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明明就是出手救了她,却又不想她来感恩,而且不想给她知道。
左天蓝不由伸出了小手,摸进了他的大手里,头也凑到了他的肩膀旁,能看到他下巴上冒出来的小胡须,她有些小声的问他:“容爵惜,你上次说是对我动心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