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午饭准备得十分丰盛,满满的一桌都是她以前爱吃的,满满的都是父亲深沉的爱,只是为人母者依旧没有出现,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不是有重要宾客来,她绝不会出现在饭桌前。
晚饭也一样,父女俩面对着这一大桌的饭菜也只是稍微动了一点点,大概都是各怀心事,没有什么胃口。而剩下的那些原封不动的都赏给了下人,父女俩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了房。
说来也奇怪,原本命悬一线的她忽然消失,如今又安然无恙地回来,应当会很令人惊异好奇才是,可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几乎无人问她去了何处,也无人问到底经历了何事。
下人们不问那是不敢逾越,可是为父者定然是最看重的,且不说这是关于女子清誉,也更是性命攸关之事,但他一直绝口不提,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此事他是知道实情的,从他担忧的样子看来,应当也是无奈之下才做出的选择。
夜,越来越深,惜若依旧是围在她身旁不肯离去,一直详细地说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包括院子里多种了几株树,那只野猫又生了几只猫仔,那谁谁谁嫁给了府上的小厮……
事情不论大小轻重,全数都说给她听,不是唠叨无聊,其实也只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回来便物是人非,只是希望她可以早些适应家中的生活,因为自己发现她似乎经常很迷茫的神情,也经常魂不守舍,连那么理解她的自己也无法再看穿她的心事。
绛冷吟一直立在窗前,神色平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月色如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回过头来,轻笑道:“惜若,我觉得有些累了,明日再说可好?”
惜若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她那话堵了回去,也只尴尬地笑了笑道:“也是呢!是惜若疏忽了,小姐一路颠簸肯定也累了。”
“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歇着吧!”绛冷吟说着便顺手将窗户合上,看似真的很疲累的样子。
“那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惜若说完便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几眼,似是永远都看不够。
绛冷吟目送着她出去却没有进去寝室,转身又去将窗户打开,淡淡道:“你来迟了。”
窗外黑暗中忽然闪出了一白影,悠悠地往窗边飘了过来,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女鬼在夜里游荡。
“功力有点长进了。”
伴着那悠悠的声音,那一抹白影倏地又飘进了窗子,屋内便多了一位长眉白发的老者,一双眸子似是夜空中的星子,精光闪烁,身上也是一身洁白胜雪的宽袖长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感,让人不禁想起了蓬莱仙境中那飘逸的老仙翁。
绛冷吟将窗子关上,转身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长老的功力可是倒退了呢!连自己的主子被人掳走都不知道。”
“少主莫气,听老夫解释解释,当初也是逼不得已。”老者依旧是一脸从容,一手轻轻地捋着长须,那样子却也不像是怕别人生气的。
她挑眉看了看他,“哦?我倒想听听。”
老者轻声一笑,微微眯着眼走到跟前,语气悠悠地道:“因为当初少主已经命悬一线,而族中的医圣也在前几年驾鹤西去了,除了临茗神医白易遥,我等也不知谁还能救小姐,故而才…….”
她在圆桌前坐了下来,冷冷一笑,斜睨着他,“故而才任由他人掳走了我,就不怕对我不利?”
老者捋着长须,颇有深度地说:“若是我等不能断定少主的安全,也万万不敢将少主交到他人手中。”
她凝着眉,紧紧盯着老者泛起慧光的眸子,“那么你们是一早就知道了宸王的意图?那你们又如何敢断定他就不会置我于死地?”
老者与她相对而坐,得意地笑了笑,“即便他不是宸王,这天下间谁能抵得住江山社稷的诱惑,得雪鸾者得天下,若是没了少主你,多少江山美梦也做不成了,所以我等胆敢保证这些拥有狼子野心之人不会对少主造成威胁。”
闻言,绛冷吟又是自嘲一笑,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传言,自己才像物件一样被人争来夺去,也正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不怕有生命危险。
但事成之后呢?自己没有了任何用处,自然也不能再存在这个世上。
而她对这所谓的江山与天下全无兴趣,她想要的是平凡人家的人间温情,而不是再一次被高高地捧在天上俯瞰这苍茫大地,高处自然不胜寒,那种孤寒,她已经苦守了十六年春秋。
她微微敛了心底涌起的情绪,转而又问他:“那你们为何如此信任他?”
老者赞许地笑着说:“当然也不能说是绝对信任,宸王机智颇有城府,而且也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少主安全。”
忽然,他话锋一转,声音凝重地道:“更重要的是他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闻言,绛冷吟心下也万分惊异,睁大了剪水双眸,“你说他可能是慕容将军的遗孤?”
老者点点头便站起身来,捋着长须来回地踱着步子,“很大可能,当初慕容将军与宁西王一同率兵去西部平定混乱,传言中说是慕容将军被暗箭射中身亡,其中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但奇怪的是留在京都的慕容夫人却不知所踪,经过多年暗访,我等发现原来是被宁西王带回了王府,之后还诞下一子。”
“那人就是宸王?”
直觉告诉她,洛宸不会是宁西王的儿子,从他那夜说父亲病重的神色来看,他并不是担忧,倒像是压抑着内心的欣喜,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老者停在了她身侧,继续道:“不敢确定,但可能性极大,当初慕容夫人进王府不足十个月便生了宸王,若不是慕容将军遗孤,那就是慕容夫人先前与宁西王有染。”
“这不可能!”她忽然便脱口而出,当时在马车内他一次次地呼唤着的娘,那样令人痴痴想念的娘,怎会是那样的人!若真是那样,他也应当恨透了她才是。
老者似也被她忽然冒出的话骇住,奇怪地看着她,顿了顿才说:“正是!慕容夫人本是我族四大圣女之首,她与慕容将军的姻亲也不仅仅是祖上的规矩,也是其二人相恋的结果,若是说她会通奸弑夫,那是万万不可能。”
“是何规矩?”
老者略有深意地一笑,摆摆手道:“类似于和亲,却不是和亲,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少主详说。”
绛冷吟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凝眸看着他道:“长老此次深夜探访,又是为了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