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丘茂的办公室里布置得宽敞大气,实木的行长办公桌,远处一组待客的豪华沙发,后头置着书架,装饰着高大的绿色阔叶植物。开 心 文 学 一进来给人感觉宽敞明亮,十分气派。
夏芍进屋扫了一眼,便笑道:“宋行长,你还挺注意风水啊,景观植物都摆在办公室财位上。”
“那是自然!呵呵。”宋丘茂赔着笑,搓着手,“自从听说了风水的玄奥之后,我也很注意这些。不瞒夏总说,我这屋里还摆着风水鱼缸呢,听说招财的,桌子上还摆了件貔貅!呵呵。”
宋丘茂笑着笑着,脸色就有点发苦。为了图招财摆了这么些东西,怎么倒觉得没摆之前还顺遂些,摆了之后银行好几笔款项贷出去收不回来,眼看着过年了,他这运气越来越差,要再这么下去,他这行长的位子还能不能坐下去,还真难说!
夏芍自然看见那风水鱼缸了,但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桌上那对貔貅摆件上。
貔貅又名天禄、辟邪,是很常用的风水物件。可招财、化煞、镇宅、辟邪。传闻其曾助炎黄二帝作战有功,被赐名“天禄兽”,即天赐福禄之意。自古便被风水术士用来专为帝王守护财宝,乃皇家象征,又名“帝宝”。
在南方和东南亚一带,称其为龙之第九子,因貔貅嘴大无肛,只吃不出,因此身为有纳财之愿的人所喜。而实际上,貔貅的招财法力却是尤其强,它唯一的喜好就是咬财回来讨主人欢心,因此在澳门一些赌场,很喜欢摆放貔貅,寓意大吃四方、只赚不赔。
而宋丘茂桌上这对貔貅是对铜质的摆件,左雄右雌,放置在实木的办公桌上。从材质上来讲属金,招财力量更强些。但,其摆放的位置,头正冲的方向,正对对面的鱼缸。
宋丘茂一看夏芍的目光落在貔貅上,便脸色一变,赶紧问道:“夏总,是不是这对貔貅的问题?我听几个朋友说,我属虎,不适合请貔貅,龙虎相争。”
“民间是有这种说法,龙生九子,貔貅在末,所以有属虎的人不适合请貔貅的说法。”夏芍闻言抬眸一笑,却是摇头,“但我不赞同这种说法。貔貅是上古吉兽,虽凶猛,但生性懒惰贪睡,且护主心重。除了血玉貔貅和分公母的不可随身携带,摆在办公室或是家里,没什么问题。”
宋丘茂愣了,“那、那就是说……不是我请了貔貅回来的问题?”
夏芍却答非所问,“这貔貅是开了光的,哪儿请的?”
“哦,我去外省出差的时候,在当地有名的寺里请的。我路上还特意拿红布包着,摆好了以后除了我,谁都不让随便摸。我这都是按照请貔貅的时候,寺庙里的师父们说的方法做的。可是怎么……感觉上不太管用呢?”
宋丘茂自从请了这对貔貅,便很是重视。别说别人不让摸了,他自己摸的时候也不从不敢摸其眼嘴。听说眼寻财,嘴刁财,不可乱摸。他一直都注意着这些忌讳,可自从越来越倒霉之后,朋友提醒他,龙虎相争,他的属相可能不适合请貔貅。他正考虑着把这摆件撤了呢,然后就听说夏芍回来了,他这才打算先请她来看看再说。免得他自己闹不清怎么回事,瞎忙活。
可是,听她的意思,问题不是出自这对摆件上?那是出在哪里?
但,就在宋丘茂这么认定的时候,夏芍却是说道:“是有点问题。宋行长自从把这对貔貅摆放在这里,应该经常有生意做不成吧?”
宋丘茂听了一愣,连连点头。其实,别说银行了,三百六十行,哪一行的生意都不可能说百分百的签单率,有做不成的单子很正常。但是自从摆了这对貔貅,宋丘茂感觉自己尤其地倒霉,财务和年终总结报表上,这几个月来的业务确实是连续下滑!
那、那就还是这对貔貅的问题?
“貔貅本身没有问题,经过开光的貔貅威力很强,问题出在宋行长的摆放方面。”夏芍笑着一看对面的鱼缸,“貔貅是瑞兽,以财为食,纳四方之财。但这财不能遇水,被水相冲,难免有见财化水之意。”
宋丘茂顺着夏芍的目光看去,忽然一愣,“夏总的意思是?”
“了!
难不成,就是刚刚那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宋行长把鱼缸搬去那个位置放着吧。”夏芍一指,“现如今正值下元运,南方离卦、西方兑卦、东北方艮卦、西北方乾卦,四方不宜有水。按照宋行长的生辰年柱,吉位坐东向西,把鱼缸搬去那里,离地不可高于四尺,水位不可过高。另外,我看里面只养了两条金鱼,按宋行长的属相,再加一条更吉。若是嫌鱼缸小,可以换个略大些的,圆形为宜,其了。如今家里是传统的宅院,贴上对联想想就觉得特别有年味儿。
一大早起来,夏志元和李娟带着夏芍,一家三口穿得喜庆,到唐宗伯那里送春联,并帮着老人贴上。唐宗伯坐着轮椅笑呵呵地在院子里看着,眼神感慨。真没想到,他这辈子,妻子早逝,膝下无子,临老了收了个女娃娃当弟子,结果还受了她家人这么多的照顾。这些说起来,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贴好了春联,一家三口便决定开车回老家十里村,给自家老人送春联。
但车子还没发动,夏志元的手机便响了。
电话是夏志涛打来的,夏志元一看便愣了愣。自从两家出了事,都老实了以后,虽说是按照夏芍吩咐的,经常回去看望老人,但平时却是不敢太打扰自家的。过节的时候,会打电话来问候一句,态度挺好,但平时轻易不敢打电话。
虽说今天回老家送春联,可到了也就都见着了,何必现在打电话?
一接起来,手机那头便传来了夏志涛语气不太好的声音,“哥,你快回来看看吧,老大和他儿子回来了!”
夏芍和母亲拿着春联从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夏志元刚挂了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李娟问。
“没事。”夏志元把春联从妻子手中接过,反常地说道,“我拿回去就行了,你们娘俩在家里待着吧,怪冷的。要不你们再去街上看看,再买点东西。”
李娟一愣,接着笑了,“还买什么?该买的早买齐了!今年买的东西比往年多不少,给亲戚朋友还有那些送礼来的人的回礼都置办齐了,连肉菜也都买好了。在家里待着干什么?回家送春联年年都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今年也不能例外!不然老人心里得怎么想咱?”
夏芍在一旁听了笑而不语,只是看着父亲。
夏志元已经上了车,把车门一锁,从车窗探出头来,“行了,哪年过年不是咱们张罗?老人不会有意见的。我走了,你们俩赶紧回家,外面冷。”
夏芍却在这时按住了车窗,笑道:“爸,我跟您一起去。”
“老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李娟也发现了丈夫的不对劲。
夏志元刚要含糊过去,便见女儿笑了笑,看他一眼。那一眼,像是把他看穿了一般,玲珑通透。
“行了,爸。别瞒了,这事有什么好瞒的?是我大伯和堂哥来了吧?”
“什么?”李娟在旁听了,露出忧心的表情,也过去扒住了车窗,“老夏,真是大哥他们来了?”
夏志元看向女儿,很是郁闷,“你这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爸,你别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我掐算出来的,这总成了吧?”夏芍开玩笑道。
她其实早知有这一天了。自从在云海迪厅里遇到夏良,虽然那时他没看见自己,但夏芍也早有预感。大伯若是看见华夏集团的事,必定会找上门的。他们父子前世为了老人的房子都能出现,更别说自家今非昔比的时候了。上回夏良来相认,她没认,前两天公司的年终舞会,他们父子一起过来,她还是没认,还叫保安把人给撵走了。以大伯的脾气,哪能不吵回家里来?
夏芍就猜他们父子要么过了年来拜年,要么年前就过来。事实证明,他们还真是急切。
她之所以早料到如此却不阻止,就是想着有些事躲也躲不了,就让他们来吧!一次解决!再者,老人这么多年都没跟儿孙见面了,这次相见就让他断了这念头更好。前世是前世,这一世,很多事都不同了,她倒是想看看爷爷什么态度。
当然,不管爷爷是什么态度,她都会处理的。她可不想以后没完没了地应付他们父子,也不想让他们没完没了来家里闹腾。
“爸,我跟您一起去,让妈在家里吧。”
“你也别去了!”夏志元无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家女儿这职业有的时候也不太好,这种事也能看出来,以后还真是什么事都别想瞒她,“这是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
“家里的事,我就不能管了?”夏芍笑看父亲。
“嗨!爸不是这意思。这段时间,爸也学了不少,总不能叫你忙了外头忙家里,还操这些心。这个家,爸妈能为你撑起来的,自然不会让你去操心。陪你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别感冒了。这事爸来处理。”夏志元语气感慨。
夏芍听了,心里温暖,这才笑着松了按在车窗上的手,只是提醒道:“爸,我叔叔那脾气跟大伯可合不来,今儿估计得打起来。你可小心着点,别伤着。实在不行,回去以后,先把奶奶接来家里,她在这事里不好插手。”
夏志元听了苦笑,说是不让她操心,她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他当即就应下,李娟也过来嘱咐了两句,脸上还有担忧神色,却被夏芍笑着安抚了几句,挽着她的胳膊,回家乖乖等消息了。
这闹腾的事,夏芍也是不爱搀和的,她只负责解决就好了,就让他们去闹吧。她只等着父亲回来,然后听听父亲的说辞,再决定怎么解决他们父子。
夏芍陪着母亲,当下便回了家里,在暖和的布置得喜庆的屋里坐着,看电视,吃水果。李娟自然是没这心情的,但架不住女儿给她削了水果,跟她聊这聊那的。
这一聊,时间还挺长,夏志元近中午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把江淑惠扶进了屋。老人脸色发白,手直发抖,夏芍和李娟见了,立马起身去接。
老人却是一进来就流着眼泪找夏芍,“小芍子,过来给奶奶看看,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咱上访!咱就是告到京城,奶奶也给你讨个公道!”
李娟扶了婆婆去沙发上坐下,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倒了热水来,直问出什么事了。
夏志元脸色很难看,西服脏了不说,脸上还有伤,看向女儿道:“你到屋里来,爸有话问你。”
夏芍一听,便垂了眸,在母亲担忧的目光里,跟着父亲来到了屋里。
一进屋,夏志元便看向夏芍,那表情,又是担心又是气愤,直接问道:“你老实跟爸说,你跟那个金达地产的老总是怎么回事?他没……没欺负你吧?”
夏芍一听父亲问这话,当即就皱了眉头,想也不用想,必定是夏志伟父子在夏志元面前提起的。
“他还没那本事欺负您女儿,爸你放心吧。”夏芍先给父亲吃了颗定心丸,再问,“爸,你这伤,是他们父子打的?”
哪知夏志元根本就没放下心,“小芍啊,爸妈虽然是为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成就感到骄傲,但是要是你有什么不顺和危险的话,爸妈宁可过以前的日子!那个曹立我听说了,是省委书记的小舅子!自古民不与官斗,他有这么厚的背景,万一、万一打你的主意……你一个小女孩,你怎么……”
有些话,当父亲的说不出口,但担心都在脸上。
夏芍岂能听不出意思来,当即便垂着眸,眼神发冷。
为了尊重父母,她向来没有对父母使用天眼的习惯,所以她只知今天必然会闹起来,却不知是这样收场的。
夏志元去了十里村后,夏志涛已经和夏志伟打起来了,村里老少都围过来指指点点。两位老人在家里羞于见人,夏志梅也羞于出来被村里人看热闹,干脆在屋里陪着气得直哆嗦的老人,院子里夏良上去跟他父亲与夏志涛打在了一起。
夏志元一回来,村里人赶紧给他让了路,从村里老少议论纷纷的声音里,夏志元已经猜出了经过。无非就是老大回来之后,父亲埋怨他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为子不孝。结果父子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夏志涛也是个痞子脾气,与夏志梅两人指责了夏志伟几句,夏志伟便跟夏志涛打了起来,从屋里打到院子,闹得不可开交。
这都快过年了,真是给村里人看了笑话!
“都住手!”夏志元可不是以前的温吞的脾气了,他这段时间,说话也有了点魄力,性子虽说还是憨厚的,但这时候,谁都有几分火气。
院子里打着的三人一听这一声怒斥,都停了下来。
“哥!”夏志涛见有救星来了,赶紧过去。
夏志伟父子喘着气停下来,表情还挺横。
夏志元见他看起来要在院子里嚷嚷,立刻便说道:“有什么话进家里来说,在院子里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就跟弟弟一起进了屋。
夏志伟带着儿子夏良一跟进来,便冷笑了一声,“不愧是志元啊,发达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底气!你老婆是个什么意思?前段时间见到我们,还装着不认识。你闺女更不是个好东西!有找保安撵她大伯和堂哥的么?你今儿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这事夏志元早从妻子那里听说了,但他对多年不见的大哥很是有意见。
“我还想问问大哥是个什么意思,你们父子二十年不回来看老人,今天一回来就闹出这样,是想干什么?”
“还能想干什么?小芍现在公司做大了,有人眼馋了呗?不然怎么这么多年不回来,现在回来认祖归宗?”
“当初是谁说这辈子不认祖归宗的?就算真是回来认祖归宗的,那也得有个该有的态度吧?一回来就把老人给气成这样,还想说什么!”
夏志涛和夏志梅也不是善茬,比说夏志元家里现在今非昔比了,就算放在从前,两人也是不同意老大回来的。更何况现在两家的贷款还是靠着夏芍的关系呢?
两个人一人一句挤兑,把夏志伟气得当即就蹦了起来,三人在屋里一通大吵,夏志涛又跟他动起了手,家里乱作一团。
夏国喜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二十多年了不回家,现在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了孙子回来认祖归宗的。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只有老大给夏家留了个后,其他两个儿子生的都是女孩儿。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很难改变,从他内心来说,当然还是希望老夏家能留个后人的。看见孙子长这么大了,他心底除了感慨,自然还有些欢喜。但是这孙子从小跟着他爸生活,也没学着好儿,倒是染了一身痞气,跟他爸一起打他叔叔,这不由让他心里不好受。
看着快过年了,家里闹成这样,想想去年家里也是因为小芍子办了个公司的事闹腾,夏国喜就说不出来的滋味。
要是孙女没办这么个公司,是不是儿子和孙子也不会回来?
“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江淑惠在一旁直抹眼泪儿,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手直哆嗦,说话都抖。
夏志元在旁边拉不住架,就想先把父母送去旁边的屋里,免得受到波及。但他刚去扶母亲,夏志伟就挣开了夏志涛,一指夏国喜,眼一瞪,满是络腮胡子的脸看着吓人,“你个老不死的!我带儿子回来认祖归宗还不够孝顺的?瞧瞧你跟这个女人生的儿子!没用的连给孙子也没给你生下来!不认你这唯一的孙子,你就等着绝后吧!”
这话一吼出来,气得夏国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翻着眼睛晕过去!江淑惠也直抚胸口,夏志梅赶紧过去扶着母亲,严厉地瞪向夏志伟,就要教训指责。
夏志伟却是冷笑一声,手上戴着的大金戒晃着人的眼,指着夏国喜接着说道:“真行啊你!有个能干的孙女,连孙子都不要了?我告诉你!孙女再能干,她以后都是别人家的!光宗耀祖,也是光耀她男人家里的,光耀到你头上了?还有,哼!”
他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笑,“你们还真以为小芍子的公司有多厉害?现在的社会,再有钱也架不住有权!你们老夏家哪个有权?能帮他保得住她打下的家业?我们夏良就行!他在金达地产是保安部经理,金达地产的曹总可是省委杨书记的小舅子!省内哪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头?我们夏良跟着曹总,那才是衣食无忧。不像你们家的孙女,还得去巴结权贵。现在我们回来认祖归宗,那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还不认?哼!你们不认也可以,来年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这一番话把屋里的人都给说愣了,是人就听得出来夏志伟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事关女儿,夏志元沉着脸问道。
“什么意思?”夏志伟又是一哼,跟儿子笑了笑,父子两人一样的痞气,“这还用问么?女人再能干也是没用,招来的都是男人!男人有权要是看上了她,她早晚得脱光了把自己往男人床上送!”
这话一出口,两位老人先是受不了了。毕竟是老传统的观念,思想没那么开放,这话听起来叫人脸上火辣辣的,又是在说自家孙女,这简直就是侮辱!
“志元!志元!”江淑惠慌了,忙找儿子,眼泪直往下掉,“我的乖孙女在外边是不是受欺负了?她怎么了?有人欺负她?”
老人哪里知道经商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他们的观念里,不过就是赚钱而已,怎么还跟大官儿扯上了?老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普通老百姓家里,怎么能斗得过当官的?
夏志梅和夏志涛也不说话了,两个人互望一眼,使了个眼色,直看夏志元。小芍子是不是在外头惹上什么人了?
夏志元是脸色最难看的,当即便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还得说清楚啊?”夏志伟面相凶恶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来,“那就告诉你个实话吧,曹总看上了你闺女,他看上的人,向来没有弄不到手的!你闺女公司资产再多,也没有惹上权贵的道理。她早晚得是曹总的人,要是不答应,她的公司资产再多,也是麻烦不断,到时候就等着关门吧!”
“啊?”夏志涛长大嘴,惊骇地看向兄姐和父母。
两位老人已经面色煞白,夏国喜拄着拐杖在地上敲地直响,“胡说什么!是不是你们父子俩把小芍给卖了,讨好那个姓曹的?!那可是你侄女!”他敲着地,瞪着自己的不孝子,又拿拐杖去指夏良,气得手发抖,“那是你妹妹!”
夏良笑了,“爷爷,您老现在承认那是我妹妹,是同意我认祖归宗了?老实说,其实金达地产和华夏集团合并也没什么不好的,您老有个省委书记的小舅子当孙女婿,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你!你妹妹才多大!你疯了?”夏国喜眼里都迸出血丝来。
“多大?就年纪轻才有人要。”夏志伟也笑了,“你当你孙女年纪轻轻,这么大的资产家业从哪里来的?指不定爬过多少男人的床了。曹总肯要她,那是她……哎呦!”
话没说话,夏志伟便被人一拳砸倒在地,还没抬眼,夏志元已经发疯似地揍了过来!
他哪里能容得有人这么说自己女儿?一辈子老实憨厚,没跟人打过架的男人,今天为了女儿跟人打了起来。
夏志元虽说没打过架,比不过夏志伟和夏良,但人发起狠来也够两人受的,加上夏志涛在一旁帮忙,最后把夏志伟父子打出了院子。
村里老少也纷纷指责两人,多年都不回家,一回来就气老人,实在不孝。有村民还记着夏芍前几天给村里人指点庭院的风水,记着她的好,回家拿了铁锨,嚷着要合伙把两人给打出村子。
父子两人一看犯了众怒,钻进车里就开车走了,走之前叫嚣,这个年绝不让老夏一家过好。
夏志元受了点伤,但他却顾不得。夏国喜不好意思见孙女,江淑惠却是担心得要命,当即就跟着车子回了桃园区的宅子。
事情经过夏志元只是简略一说,他当然没说出夏志伟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但夏芍怎能猜不出来?
“爸,你放心吧。权虽比钱大,可你别忘了你女儿是干哪一行的,我的人脉不比金达集团少。而且,曹立只是省委书记的小舅子,他不是省委书记。当官的人,哪个不把官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你以为杨书记就会任由他胡闹?”夏芍淡淡一笑,心中虽是一片冷意,但气度却仍是宠辱不惊,先安抚父亲,“天底下敢得罪风水师的人,大多不长眼。您就放心吧,华夏集团虽然年轻,但就凭他曹立,还没那个本事。”
或许是受了女儿淡然气度的影响,夏志元这么一听,这才回过味儿来。
他是气坏了,倒忘了女儿是有名的风水大师!华夏集团的人脉都是她这么积累下来,怎么可能会是夏志伟父子说的那样,是被人欺负了,才维持下来的呢?
夏志元心底顿时一块大石落下,很是舒了口气。唉!他真是气糊涂了!一时脑子嗡地一声发热,接着就什么也不管了,先把人揍了再说。
“行了,您先出去把衣服换换,我去看看奶奶。”
夏芍这么一说,夏志元便答应下来,临出房间前也是发了狠,握了握拳头。他这些日子,也认识了些人,夏志伟父子肯定还在东市,他找人寻摸寻摸,找到了定要教训教训他们!为了女儿,他这辈子不干这样不法的事,今儿干定了!
哪知父女两人心有灵犀,夏芍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夏志元一出屋子,夏芍便关了房门。她没先去客厅找奶奶,而是先拨打了个电话号码。
“喂?高老大么?帮我寻两个人。找着了先扣起来,我亲自去问候问候。”夏芍在电话里跟高义涛报了夏志伟和夏良的名字和长相特征,简单道了谢便挂了电话。
风水上有寻人的办法,但既然两人就在东市,夏芍也懒得施法布阵寻人。她要的是快!
收起电话,夏芍走去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景致,眸底发冷。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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