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树林的早晨,有一种特别清新的味道,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即使是那两个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被冲淡了不少。无弹出广告小说
林间的鸟唱,唤醒了几个犹在沉睡中的逃亡者。
杜雅楠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容严肃的唐锋。他正在费力地打着背包,试图把萧克身上的测量设备和其他辎重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萧克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没有办法阻止下定了决心的队长。
唐锋的眼圈是肿的,他虽然强迫自己入睡,但精神和**的双重折磨让他不可能享受酣眠,何况还要时时保持警觉。但这并没有让他英俊的外表失色,配合黝黑的脸皮和刚长出的胡茬,反而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男人味道。
“大家都醒了,休整15分钟,到时立刻出发!”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凝重,在风中更有一股肃杀之气。
“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把同志们都安全地带回来!”首长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我们行进的队列如下,开始时萧克带头,你们两位跟上,我殿后,布置障碍和陷阱,并消除踪迹。两个小时之后,萧克断后,我追上领头,四个小时内一起到达河道区域,由我考察河流状况,并决定渡河方式。过河之后,全速前进,保持同步的队列。”
以前殿后和探察都是萧克的工作,但现在……唐锋看着还在努力坚持、轻轻吹着口哨的萧克,以最大的毅力才克服住眼眶湿润的冲动。
“大家明白没有!”
包括乔正邦在内,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好,现在出发!”
萧克试图抢过自己的背包,但唐锋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根削好的树枝。“自己小心点儿!”
男人之间的情谊并不需要多说,这根类似拐杖的东西,当然是唐锋熬夜做好的。萧克一言不发地接过,狠狠点了点头。
“唐队,你放心,我记得我的承诺!”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唐锋明白他的意思。
萧克先出发,随即杜雅楠和乔正邦也跟了上去。这时候唐锋忙着消除停留的痕迹,同时在几个方向制造了迷惑敌人的迹象。当然,这种简单的掩饰未必能瞒过丛林追击的高手,但也总归有胜于无。
除此之外,唐锋在前进的路上还巧妙地布下了几颗zh3。
zh3是特种兵喜爱的防步兵地雷,两用引信,既可以采用绊发式起爆,也可以使用压发式起爆,而且延时爆破时间可以手动设置,这就让地雷的使用方法变得丰富多彩,尤其是在特种作战当中,起到了极好的预警和阻拦作用。
虽然这种地雷的杀伤性能不强,比之其他防步兵地雷也没有太多的优势,却成为特别行动部队的最爱。如果是野兽经过,不会引起连锁式的爆炸,而追逐者却有可能因此遭到巨大的损失。在追击小队中有排雷高手的情况之下,又有可能通过排雷爆炸响声及时了解敌人动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唐锋小心翼翼地埋下最后一颗地雷,摇了摇头,望了望北方,大踏步地追了上去。
唐锋大约耽搁了二十多分钟,但以他的速度,应该能够在两个小时内赶上前面三个人,毕竟萧克受伤,另外两个又都是不曾受过训练的平民。
他轻轻踩踏在腐烂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惊起一些小动物,它们惊怕地四下跑散。越是靠近边境线,他心中不安的情绪反而更是浓烈,但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种危险的直觉有确定的价值。
向前!向前!向前!
唐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咒骂了一句。他的体能消耗其实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大的,他的负重超过25公斤,能够抛弃的东西都已经扔掉了,但必需品还是得保留。只要能过了河,基本上弹药和其他的辎重就可以抛弃,那时候轻装上阵,就能够轻松多了。
左臂的伤口好像又迸裂了,他能够感觉到鲜血从体内渗出来的那种虚脱感。汗水淌进了眼睛,涩得他很不舒服。今天是最后的逃亡旅程,体能差不多已经耗尽,剩下的,只有靠意志了。
他一边咒骂一边坚持前进了40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杜雅楠的背影。
他们行进的速度比预计的慢多了,唐锋摇了摇头。照这样看来,四个小时赶到河边的可能性太小了,可能要多花两个小时左右,如果还没有敌人追来的话……
“轰!轰轰!轰轰轰!”
“什么?”在不远的身后,传来了地雷爆炸的轰隆声。唐锋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虽然明知道什么也不可能看到。
“居然追来得这么快!”
前面的三个人,好像也被地雷的爆炸声所惊动,一起回头张望,发现了一脸凝重的唐锋。
追击小队距离他们四人不超过40分钟行军路程!而且非常不幸的是,从地雷的引爆顺序和频率来看,显然是对方的排雷人员做出了正确的排雷引爆动作,那基本上可以认为,地雷的埋设——结果是零伤害。
在逃亡者和追击者之间,除了40分钟的距离,再没有任何屏障!
唐锋的脸色终于变得非常难看。这是最糟糕的结果,敌人的追击小队,在茫茫的丛林之中,居然准确地把握了他们的脱逃路径。
唐锋苦涩地摇了摇头,看来运气真的不在他们这边。他快步地追上前面的人,虽然这是意想不到的糟糕情况,但仍然不能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唐队!”萧克的脸色也和他一样难看,“是不是追来了?”
唐锋面色凝重,沉沉地点了点头。
乔正邦脸色发青,正要发作,杜雅楠挥了挥手,阻止他再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几个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唐锋已经示意他们边走边说,“事实上,以我们的行进速度,对方一定会在我们到达河道之前就能够截住我们。”
唐锋估算,这些追击者的行进速度绝对不会低于自己,而现在有腿伤的萧克和两名人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增加速度的可能。那么简单换算一下,在到达河道之前被截住的命运不可避免。
“我的解决方案……”唐锋环视众人,眼神坚毅,“必须有人断后,而我是唯一的人选。我将在前面不远处的狙击点阻拦追击小队,只要我能拖延他们半个小时以上,你们就能够安全渡过河道,他们再想追你们,就很难了。”
“我反对!”萧克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
唐锋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里面满是血丝:“萧克,这是命令!”
萧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唐队,你忘了,我们的军规当中,除了绝对服从上级之外,还有一条重要的规定——”他慢慢地解开外衣的纽扣,“当队长的命令与任务的完成有明显的悖离,所属队员有权力提出自己的建议。
“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具备完全战斗能力的人,不应该用于断后这样的工作。而且,基于我的腿部伤势,即使你能阻挡追击小队半小时以上,他们仍然有机会在我们渡过河道之后对我们进行追击。在开阔的地形下,我只能发挥30%的战斗力,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但如果是驻点攻击,我和你能够发挥的战斗力是一样的。基于任务完成的原则,唐队,我希望你能把这次光荣的断后工作交给我!”
“不行!”唐锋几乎是疯狂地吼了起来。
杜雅楠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人,断后——以一个人去面对一个追击小分队,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为什么,这两个男人居然还要抢得你死我活?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萧克脸色平静,眼神中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冷静。
“唐队,你心里明白我的话是对的,你是队长,不光要对我们的生命负责,也同样要对任务负责。这次的任务,不光是关系到我们小队的荣誉,也同样关系到咱们特别行动部队的荣誉!唐队,你没有权力为了自己的道德情操,就忍心让这个任务失败!”
唐锋倒退了两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关键是,萧克说得对!
他愤怒得几乎要爆炸,眼珠子里面满是鲜红的血丝,他很想一巴掌把这个小子打醒,让他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这个小伙子说的是对的!
为了完成任务,必须牺牲个人。而这个牺牲的个人,基于任务的要求,绝不应该是还能够继续战斗的队长。
“我需要一把z08半自动步枪,还要20个弹匣,10枚手雷。”萧克冷静地报出了自己的需求,“唐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有你的任务。答应我,一定要把他们安全地带回去!”
乔正邦紧闭双唇,眼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异色。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唐队,回去替我跟兄弟们说一声,尤其是胖子,上次和他吵架的事跟他说声对不起。其他的……”萧克挺直了身子,把所要的枪械弹药整理好放在面前。这是一个小土坡,前面刚好有岩石和灌木丛阻挡,是一个绝好的狙击埋伏地点。
“其他的,如果有机会,你帮我跟我爸爸说一声,就说儿子没丢他的脸!”
唐锋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下嘴唇已经被他咬破,迸出了鲜红的热血。
“我们走!”他狠狠地一挥手,拉着杜、乔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没有勇气再回头,如果回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杜雅楠虽然素来镇定,但在这个时候也像是呆了一样,频频回头,泪流满面。
萧克好像一尊石像,静静地蹲在土坡上,又仿佛是一只即将展翅的苍鹰。
萧克平静地把弹匣放到最容易拿到的位置,然后熟练地上膛,再把一颗手雷挂到胸前,就好像小时候把钥匙挂在胸口一样。在他移动的时候,手雷在胸口晃荡,轻轻地敲打着他的胸膛。另外的手雷他也放在顺手的侧前方,这是他训练时候的习惯。
伤腿的痛楚有时候变得麻木,但只要一想到,就又是深入骨髓的剧痛。他解开缠在伤口上的纱布,伤口密布着许多粘连的白丝,这好像就是人体自愈的迹象,虽然丑陋,却让人赞叹。
生命的形式无论多么难看,但那种旺盛与挣扎,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的。但在这个荒凉的丛林,这个年轻的男人,很快就要告别自己最繁盛的年华。
他突然笑了笑,捏住下巴的一颗青春痘,使劲一挤,白色的囊肿在他指甲上积起了一团,他轻轻一弹手指,这团从他身体里面出来的东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克忽然有点惶恐,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头脑也是一阵阵地晕眩。“不,我不怕死!”他一字一顿地喊着,从后腰拔出了自己最喜爱的匕首。这把匕首并不是特别行动部队制式的装备,那是父亲赠给他的礼物。
今天,看来是没有最后拼刺刀的机会了。
萧克苦笑着,执起刀锋,慢慢地在面前的岩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刻上了唐锋的名字。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勇气,唐锋坚定的眼神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代表着所有的战友给了他无穷无尽地支持。
匕首有些钝了,但反正已经用不着了,他随手弃置在一旁,举起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神情肃然地眺望着远方。
在来处的方向,忽然有一群受惊的倦鸟飞起。
“来了!”萧克忽然热血沸腾,原来的惶恐不安,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都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他熟练地举起步枪,“突突突”就是一梭子点射。
“我跟你们拼了!”少年狂乱地大吼!
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唐锋他们几个人还没有走出很远。杜雅楠刚刚回过神来,但仍然是一脸茫然地跟随着两个男人机械地往前赶路。
这时候好像已经快到了森林的边缘,四周的树木也开始逐渐变得稀疏,植物的品种也有所不同,不管如何,这加快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听到枪声,唐锋的身子僵了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回头。但他在半秒钟之内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脚步几乎没有停滞,仍然是向前。
乔正邦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但他仍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在唐锋身后。
杜雅楠却停了下来,归根结底她是个女人,虽然萧克跟她认识不过短短几天,说过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几句,但她一想到那个脸色苍白,却努力装出成熟的大男孩,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绞痛。
“你在干什么?快跟上!”只听着脚步声,唐锋就知道杜雅楠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厉声地大喝。
“可是……”杜雅楠的声音柔美却也沙哑,“我们真的这么走了,良心会安宁么?”她的眼眶里面已经盛满了泪水,乔正邦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面,阿楠是不会哭的,她比男人还要坚强。
“他留下,我们走,这是任务的必须!”唐锋的语气冷冷的。
杜雅楠拼命地摇着头。她无法理解男人的世界,也无法理解这种生命的颠覆,但她却能感觉到那种辉煌与光荣,这种浑身热血沸腾的感觉让她想大吼。
“不要浪费时间,我们赶紧走!”唐锋的背部肌肉绷紧,微微地颤抖着,双手握拳,手臂上的肌肉也鼓了起来,左臂的伤口更是疼痛,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如果我们还不走,那就是在浪费萧克用生命换来的时间!”他突然爆发式地怒吼一声,随即迈开大步往前走,再也不管落后的两人。
杜雅楠愣了愣,凄然地回头看了一眼,终于选择跟上了他的步伐。乔正邦跟在她身旁,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他们两个,这时候能够越到唐锋面前,就能够看到两行眼泪正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来。
几秒钟之后,唐锋借着擦汗,用袖子把那不为人知的眼泪擦掉了。
萧克的弹药快要用完了。
他的目标,并不是要杀伤敌人,而是拖延时间。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觉得,这是一场全力伏击,而不仅仅是一场拖延的战斗。
因此他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吝惜子弹,甚至还拖着自己的伤腿不断地变换着射击角度,这样,很容易让敌人判断为小组的伏击。
对方的追击小队果然懵了,在劈头盖脸的火力袭击之下,做出了正常的反应——全队散开队形,并寻找掩体隐蔽,观察敌情,火力压制,再进行冲锋。
这是最为常规的小队作战方略,而一旦进入这一步,萧克就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错误地判断了局势,那所要花费的时间就会更长,他能为战友争取的时间也就越多。
想到战友这两个字,他的心中忽然有一股暖流。
他这个火力点迅速遭到了对方重火力的反击,虽然躲在岩石掩体背后,但仍然能感觉到强大的冲击力,崩开的石砾碎片擦伤了他的手脚。奇怪的是,在这种时刻他居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害怕。
“轰!”冒着枪林弹雨,萧克抛出了第一颗手雷。
丛林中的爆炸迅速引起了燃烧。火势逐渐猛烈,原本躲藏在树后的敌人狼狈地跑了出来,即使在强力的火力压制之下,萧克依然抓紧机会撂倒了两个。
“来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少年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连续丢出了两颗手雷,虽然投掷的距离不可能造成直接的杀伤,但在丛林地形,爆炸之后立刻引起的林火帮了大忙,第一是敌人仓促间布置的火力点必须移动,第二是迷蒙的烟雾也进一步模糊了双方的视线。
对萧克来说,他看不见不要紧,对方看不见就摸不清他的底细,他就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虽然遭遇了奇袭,但对方同样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散开的包围圈更大,以扇形面前进,尽量减少萧克的狙击机会,同样也让他的手雷攻击落空。
正前方的森林都已经开始燃烧,冲天的火焰吐着恐怖的火舌,在枯木的劈里啪啦声中,夹杂着动物的哀泣,间或还有枪声和爆炸声,还有人大声地唿哨,呼喊着冲锋。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烟雾越来越大,对方更难判断萧克的火力点,但随着扇形面突击的完成,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萧克咬咬牙,把面前最后两枚手雷一左一右地扔了出去。
“轰!轰!”爆炸声中,敌人的突击步伐再次暂停,他扛起半自动步枪,射出了最后几梭子子弹,剩下的,就只有胸口挂着的这一颗手雷了。
萧克躺在掩蔽的岩石背后,左肩流血不止。他毕竟不是超人,在枪林弹雨之中还是中了一弹,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是被人打了一拳而已,尽管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枪声停止了,爆炸声也停止了。
头顶的烟雾渐渐散去,在浓密的树叶之间,能看得见被扯成碎片的蓝天。
“好美啊!”
只有在这种时刻,人才会发现,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宝贵。萧克贪婪地呼吸着带火药味的空气,身下岩石粗糙的磨砺感,也胜过最柔软的床榻。
脚步声逐渐接近了,但仍然有火力压制,完全按照标准的冲锋模式。萧克非常感谢唐队长平日里教给他的谨慎与专业,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珍贵。
他的右手拇指套住手雷的拉环,轻轻拉下,中指的指节顶住,食指一挑,安全栓已经掉了下来,只要一松手……
“唐队,再见了!”
萧克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慢慢地挺起腰,让自己倚靠在背后的石头上,流了太多的血让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但头脑还是无比地亢奋。
他想起了许多,自己的软弱与痛苦,激情与挣扎,锻炼与觉悟,只是那么一瞬间,短短的人生好像重演了一遍。
“我不后悔!”他大声地吼出声来,举起手中的手雷,在嘴边亲了亲。
“发现了,在这儿!”在他身边,传来了兴奋的呼叫声,随即那个声音变得沙哑无力,那个黝黑的雇佣兵看到了他胸前的手雷和决死的眼神,张大了嘴,面容扭曲,甚至再也说不出话来,连卧倒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来。
“跟我一起死吧!”萧克一字一顿地吼着,手指一松。“爸爸……”他嚅动着嘴唇,好像是发出了这两个字的音。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得很远,唐锋这一次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眼神茫然,喃喃地说了一句:“这是第十个……”他看了看手表,继续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37分钟……了不起的小子!”
爆炸后的树林显得特别的安静,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口哨声,仔细分辨,应该是一首,一首凄美悠扬的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