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端着参莲大枣粥宛末凑近鼻间嗅了嗅,虽然是香,但这是给老夫人吃的,总有些不放心。
宛末想着要去拿给绿俏瞧一瞧,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又想到绿俏昨儿个刚和老太太告了假,此时已经不在薛府中了,不然老太太又怎会遭这份儿罪……
别无他法,宛末转身回了厨房,拿出一个小碗,将粥倒进去少许,自己尝过放心后,才将参莲大枣粥放在食盒里快步跑了出去,也来不及再问阿久什么话了。
阿久呢,将厨房后打扫干净,也重新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门前,静静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才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盛怒中的薛老爷。
此时便可以看出来薛老太太在薛府,以及在薛老爷心中的地位。这不,单单只是闹个肚子,便将薛府上下大大小小搅和的不得安宁。
三姨娘和四姨娘带着五少爷、六少爷和三小姐匆匆赶来。五姨娘玉钏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也姗姗来迟,阿久看得出,她比从前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接着便是大少爷,三少爷,唯独二小姐没有来,只有她的贴身大丫鬟宛芙,神色慌张地在门口望了望,接着便从众人中间挤进了房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许氏便从房门里窜了出来。随后和身旁的宛碧不知说了什么,便在宛芙的牵引下匆匆出了鹤鸣居。
有人专心致志等待老夫人的消息,也有八卦的丫鬟,悄悄议论着是不是二小姐也病了,所以许氏才在这关头离去……
阿久当然知道为何,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没有选上三等丫鬟还在继续伤感。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多月,老太太的院子里便出了大事,她们下等小丫鬟虽然没资格来探望,但八卦倒是传的很快。
老太太身体虽然一直康健,但毕竟是年老了,大夫又来得晚。几个时辰的上吐下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薛老爷盛怒之下处罚了鹤鸣居的所有丫鬟。不多不少,正好一年的月钱,老太太因着一直在昏迷,便没机会替自己的丫鬟说情。最重要的是二小姐薛雅莹。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后,又被禁足,直到出嫁前再不能踏出她的院子一步。
原因自然不是她生病。而是薛老太太病成了这样,所有人都赶来了,她却只躲在房里睡大觉。薛老爷能不急吗?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夫才擦着额角上的汗,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正巧碰上拖着薛雅莹前来的许氏。
许氏拦住大夫的去路,紧张地询问道:“老太太怎么样?可好些了?”
见到了女眷,大夫方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立刻消失。他仰着脖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不满地数落道:“好了!你们薛府上不是备着大夫,怎地大半夜还将老夫弄过来?不来便喊打喊杀的。真是野蛮人!还青天大老爷呢,我看就是黑天恶霸!”
这句话是看着老太太寝房说的,却见薛老爷从里面窜出来,大夫脸色大变,脚底似是抹了油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是还处于迷糊状态中的薛雅莹,并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只听见大夫说好了,待许氏再要伸手拽她的时候,薛雅莹像头倔驴一样甩开,口中还抱怨地嚷嚷着,“大夫不是说祖母的病好了!好好歇着不就成了,我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呀……”
接下来的声音吞没在许氏的掌心里,她惶恐地朝薛老爷的方向看去,只见薛老爷铁青着脸,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她靠近一步,许氏便带着薛雅莹后退一步。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许氏用力推了薛雅莹一把,尖声叫道:“莹儿!快跑!”
在薛老爷靠近的时候,薛雅莹便已经逐渐清醒。再一看薛老爷的脸色,就算有七分睡意,此时也全都吓醒了。听到许氏的吼声,她拔腿就跑,薛老爷要去追,许氏却死死拦在他身前,“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吧!莹儿前几日大病一场,您不是不知道啊!这才刚好一点,您这般凶神恶煞地,是准备要了她的命吗!”
薛老爷和许氏一向相敬如宾,很少有吵闹的时候,更别说当着一众丫鬟的面了。薛世平那想落在许氏脸上的大掌,在空中举起来,又无可奈何地落下。指着她的鼻子,恨恨地叫骂道:“好好一个闺女,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女!各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话是指着哈欠连天的大少爷薛先敬说的,说完薛老爷便甩袖而去,重新回到了老太太房里。
宛碧带着两个二等丫鬟赶紧上前给许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却被她一把推开。狠狠瞪着几人,一言不发。随后她又仰起脖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嘴角牵起柔美的微笑,在众人簇拥的目光下进了老太太的寝房。
看着几个手足无措的丫鬟,阿久暗自叹息,这就是喜怒无常的许氏。她恐怕是在怪宛碧几人没有早早上前帮她一起拦着薛老爷吧,可是做奴婢的又怎么敢,薛老爷不会把怒火牵连给许氏,但若是有哪个丫鬟敢在这关头送死,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去许氏房里,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嘘唏不已的同时,阿久也转身继续等候,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待会儿便能进房去了。
这般想着,阿久心情顿好。
果然,没过多久,宛末便站在门口,招呼着她进去。
阿久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随着宛末进入房中。
檀香味依旧浓重,这似乎是老太太点了多年的香,连带着每个丫鬟身上,也有沾染上去不掉的味道。只见老太太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但眼睛半睁着,却是清醒的。
薛老爷红着眼圈坐在床头,许氏也是同样的表情站在薛老爷身后,屋子里还立着几个丫鬟,清一色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这副情形,阿久一脸黑线,随后也顾不得许多,‘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噗通’跪在枣色的毛席上,做出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姿态,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老太太!您好一些了吗?奴婢……奴婢真真是活活吓去了半条命啊!”
小脸煞白,嘴唇发抖,阿久的模样着实是受了惊的样子。
薛老爷先是一愣,随后低喝道:“好了!别嚎了!本官……我有句话要问你……”
话还没说完,薛老太太便抽回自己的手,怒斥道:“你吼什么!在我这还摆起官威了!今儿若不是这丫头我老太婆指不定已经被阎王爷收了去呢!你倒好,不感激人家还吼了起来!是不是盼着为娘的早点死啊!”如此说着,也不管薛老爷是何反应,薛老太太将他从床上推起,随后对着阿久招了招手,作势就要起身。
阿久连忙上前,跪在老太太的床边,哽咽着说道:“看着老太太还能教训人,奴婢真是太开心了,您骂奴婢吧!再不然打奴婢几下也成!这样老爷夫人才能放心……”
一句话,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薛老爷的尴尬,只见他那不苟言笑的冷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软声对薛老太太道:“这丫头说得对,只要母亲高兴,您爱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儿子跪在这里任凭您发落!”
说着,薛老爷也跪在了老太太的床头。她这一跪,许氏也跟着跪下附和,紧接着一屋子的人便跪成了一片。
阿久的嘴角抽了抽,想道,这薛老爷还真是个会冷场的主,自己本来是想缓解他的尴尬,老太太好不容易见到笑脸,被他一跪又生出不悦。摆了摆手,就将薛老爷以及许氏轰了出去。
结果薛老爷这话也没问上,鹤鸣居的丫鬟们也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老太太和阿久聊了一会儿后,正式下达命令,从今以后阿久可以自由出入小厨房。需要什么食材,厨娘尽管去买,不得延误……
阿久想过老太太会对自己高看一眼,可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比她预料中会接近老夫人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半年。
接下来一连整整七天的时间里,薛老太太日日要求阿久做参莲大枣粥,再配上那个不成型的蛋挞,吃的是有滋有味。当然阿久也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众人排斥。
原本只是想欺凌她的几个三等丫鬟,在阿久渐渐崭露头角的时候,总算是警铃大作,将她视为了选二等丫鬟的劲敌。二等丫鬟们虽然不怕阿久威胁自己的地位,但是阿久能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已经是最遭人嫉妒的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省亲回来继续待嫁的绿俏,也不包括另外一个阿久并不熟捻的一等大丫鬟,当然,还有宛末。
原本因为阿久的关系春初才不能进得老太太的房里,宛末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打阿久来了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找阿久麻烦,但也没给她好脸子。
可经过那件事以后,宛末终于发现,其实这个结果是最正确的。阿久的确是比自家妹子更适合在鹤鸣居生存,只是春初不再她眼皮子底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