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屋里的人们都呼啦啦朝后退去,自觉地为翟忠石让开了一条从大门直达堂上的通道<a href="http://./books/2/2819/">界王</a>。无弹出广告小说 网
翟忠石奔向了薛三,一把揪住了他狂叫道,“你,你这狗东西,你竟弄来一堆白骨冒充!你陷害,陷害我翟家……”一边叫着,他一拳狠狠地打在薛三的胸口,“你杀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豆花死了!”吼声震得屋里所有的人都呆了。
“你这狼心狗肺的狗杂种!”薛三浑身的热血往上涌,他的意识告诉他,他应当理直气壮地为豆花要说法。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他的仇人终于露面了。他怎能容忍在众人面前反被翟忠石揪住了胸?如此,翟家庄的男女老少会怎么看他薛三——明明自己是来讨要说法,完全是正义之举,反而被这狗杂种占了上风,在众人眼里我薛三不是成了借故前来翟家的一个闹事者了?不,绝对不能,翟忠石早就不是自己的主子了,再也不需要看着他的眼色做事了。现在,他已经成了豆花的仇人,是寇家的仇人,是我薛三的仇人!
头脑里一闪而过的意念,支撑着薛三的无所畏惧,更激发出力量和愤怒。
薛三使了个老鹰抓小鸡招式,用力一抓一搡,翟忠石被摔向了八仙桌边。额角跟桌角撞击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
见此突发情景,人们都伸长了脖子把一双双眼睛都投向了直挺挺仰面躺着的翟忠石身上:从额头流出的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流向颈项,他没有动弹,没有呻吟;一旁的薛三见此情景,顿时也慌了神,他手指着地上的翟忠石,喃喃念道,“他该死,他活该的……”
“出人命了!又出人命啦!”不知是谁首先惊呼了起来。
楼上,一直守在处于昏迷中的董芷兰身边的袁妈,听说堂上出人命了,她也顾不得床上的董芷兰,跌跌匆匆跑下了楼。看着血淋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翟忠石,袁妈第一个反应是,翟忠石死了!忍不住,她拉腔拖调地嚎了起来,“老爷呐,你,你怎么了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袁妈的嚎啕声使整个堂屋重新陷入了一片混乱。郑妈及两三个女佣也都挤上前来帮着翟忠石擦拭满脸的鲜血。
“这忠石,也是的,也不先打个招呼安慰安慰人家,一进门对人家就这么凶,财大气粗啦!”
“谁知道这一堆骨头是不是那姑娘的。这小子,人骨都放人家堂上了,你说忠石见了,能不来气?这是要倒家运的事情那!”
“人家都找好几年了,临了找着了一堆尸骨,能不伤心?这种事给谁撞上了都会忍不住的呀。若是我,我不当面一刀捅了他才怪!”
“唉!闹到这样子,怎么收场啊,老翟家这下真是倒了大霉喽!”
地上的翟忠石忽然开口说话了,“都,都别说了,是我的错,我,我不怪他的……”
翟忠石艰难地撑着坐了起来,一只手按着伤口拭了拭,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姚小红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条蓝白相间的布带子,她一边帮着把布带缠绕在翟忠石的额头上,嘴里一边却在翟忠石的耳根边嘀嘀咕咕,“尽遇上这些个无赖,死了就死了呗,大不了陪他几个钱么……”声音像是蚊虫嗡嗡,只有翟忠石一人能听得到。
翟忠石狠狠地瞪了姚小红一眼,撒气推开了她。
继而,他把一双无神的眼睛转向了薛三,“你,你说,豆花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去半山陡坡的?还有那山洞?你说,你有证据么?”
虽然翟忠石一千一万个都不相信豆花已经死了,可是他面对八仙桌上的一堆白骨,面对着伤心欲绝的薛三,他又拿不出一个豆花还活着的证据来。这个时候,哪怕有一丝捕风捉影的讯息,都可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如是那样,他就可以对薛三理直气壮了。可是,他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三年,对于寇丙松和薛三来说多么难熬和漫长;对于翟忠石来说又是多么地担惊受怕。他做梦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这样残酷无情地就发生了。他在头脑里诘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面对八仙桌上静寂无声的一堆白骨,翟忠石不能不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到一个比较理性的状态。
薛三要的是一个说法,翟忠石要的是一个证据。这或许就是弱势者与所谓的强势者之间的一种僵持或一个抗衡。
尽管翟忠石跟薛三一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豆花已经死亡的说法,可是面对眼前的一切,他等待的只能是证据:死或活的证据。
翟忠石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尚在往外渗血的包扎了的伤口,语气平和且坚定地对薛三再次强调,“我要证据,凭什么你就说这就是豆花?你能拿出证据来么?”
“这就是证据!”薛三上前一步,指着桌子吼道,“那你,那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不是豆花?”
“这还要证明吗?大家说说看,这还用得着拿什么证据来么,在半山上要找到一具尸骨,那也是一件不太难的事啊?”
人群里的姚小红也附和着翟忠石叫道,“是呀,山野里的孤坟多着呢,找一具尸骨,太容易啦!”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你们还有良心么!”薛三对着桌子上的白骨大声叫喊,“豆花,你听到了吗?你看见了吗?他们有多么的狠毒啊!我,我反倒被当作是来讹他,诈他的人啦!豆花,你死得好冤呐……”
“薛三,我再次跟你说,我只要证据,证据,你懂吗?你可以当着大伙说,为何豆花要上半山?为何她就知道陡坡上有你所形容的那么一个可怕的山洞?退一万步讲,如果她是受到了翟家的虐待和什么害,心里想着要寻什么短见,又何必要挑那么一个地方?”
“是呀,是呀,真想寻死,哪个地方不能死呢?水塘也没加盖,山崖也没安栅栏呀!再说,就是死掉一千个豆花,跟我们翟家也没有关系,她自己要去死,叫我们怎么拦得住呀?”姚小红刺耳的尖叫声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引发了一阵低低的议论。
“你,你这都京来的烂货!我懒得理你!”薛三指着姚小红的鼻子吼着。
“你这无赖,痞子!你骂谁烂货啦!”姚小红就要冲过去揪打薛三,被翟忠石一把抱住了。
姚小红觉得她在众人面前遭到薛三这样的轻视和谩骂,面子丢尽。因此,她简直像发了疯一样,在翟忠石的环抱中挣着跳着,耍着泼妇威风叫喊道,“你这赖皮,杂种东西!你当着大伙说清楚,老娘烂在了那里?老娘难道还要你这种下三赖的东西来管……”
“好啦,好啦!你就别在这里瞎打岔了呀!”翟忠石叫着两名长工的名字,“你两个,快给我把她弄出去!”
姚小红被拖拽着离去了,可是,她的蛮横刁钻以及她在众人面前一些不要脸的举动给翟家庄人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这一闹,她完全颠覆了翟家庄人原先对她这位翟家姨太太形象的想象。
屋子里的气氛暂时得到了一些缓和。
随着姚小红的离去,薛三随之也把自己受到的姚小红对他的侮辱而带给他的伤痛暂时强压在了心里。
为了豆花,薛三不得不强忍着重新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他重又指着桌子说道,“哈哈哈!证据!豆花,她们跟你要证据!你的玉戒指,衣服、绣花鞋……”
薛三的话和他的指点,像是刚唤起屋子里看热闹的人们对桌子上那堆让人毛骨悚然的尸骨正眼相看,大家的目光都一起跟着薛三的手指移动着。
“老爷,我想到一件事……”一旁的袁妈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说。”翟忠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袁妈,“袁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我记得我给豆花讲过一个故事……”袁妈吞吞吐吐。
“袁婆子,都这种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就快说么。这时候,谁有心思听你讲故事那,忠石要的是证据。”
“是啊,袁婆,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别把人给憋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催促着袁妈。
“我,我是早就想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袁妈看了看翟忠石和薛三,又抬头望了望屋子里的所有人,“我说得不好请你们也不要当回事……说起半山陡坡上的那个山洞,我也是年轻的时候听了村里的一些老人们说起过的,不过,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半山上究竟有没有那个洞的。记得好像是四年前吧,哦,好像是三月里的一个阴雨天,我跟豆花两个没事就在一起闲聊。没事的时候,我俩是经常在一块拉呱的,这姑娘也喜欢跟我聊。别看她当着外人不多说话,可是,只要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话也都跟我说,我俩都是一个村的么。”
“袁婆子,你就挑重要的说说吧,东拉西扯都说些什么么。”
“哦,哦,那我就把豆花姑娘问我的一件事情跟老爷、小薛还有大家伙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