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自卑感像一把无形的刀子,一点点地剜割着翟先华对孙香枫思恋的心<a href="http://./books/1/1990/">辛亥大军阀</a>。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可是,他并没有憎恨孙昌祖嫌他家穷,因为孙昌祖跟孙香枫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当然,他也没有任何理由责怪自己的家为什么这样穷,因为他对任何人始终都只有一个理由,父亲死得早,母亲常年生病,家底子又薄,他和姐姐还不能挣更多的工分。尽管他在梦里跟孙香枫相拥相抱恋恋不舍,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都只能对自己做出残酷无情的谴责——翟先华,你太下作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够得着吗!你知道不知道,他孙家难道仅仅就只孙昌祖一个看不起你翟先华吗?孙香枫就真的把你翟先华放在眼里啦?要不,她为什么不抗争?
翟先华每当在心里想起了孙香枫,他都只能强忍着,用这样一个无可奈何的回答来说服自己。
他问自己,他跟孙香枫那段足可以铭记一生的相遇,难道说一声忘记,就能忘记得了?可是,不忘了,又能怎样?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一天,娘看着已经长大像个小伙子的翟先华,把他唤来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孩子呀!有句话,娘一直放在心里,想跟你说,可是,娘又生怕你违拗。今天,娘无论如何也要跟你说出来了。”
“娘,什么话你说,我听着。”翟先华说。
“你得先答应娘……”娘看着翟先华苦笑了笑,接着说,“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娃,大都成家生娃了,可娘没有这个能耐,你也不小了……”
“娘,我今年才刚满二十一岁,还小。”翟先华似乎听出了娘想跟他说什么了,“娘!你别瞎操心了。”
“你这孩子,娘还没有开口,你就说娘瞎操心。娘知道你长大了,会冲娘了,是不是?”娘故意生着翟先华的气。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有什么话,说出来我一定会听的。”翟先华恳切地希望娘把话赶快说出来,“娘你说吧,我不会违拗娘的。”
“孩子,你能听娘的话就好,这件事,娘已经想了好久了,一直想对说,可,可就是担心你不听。你爹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我的,让我再苦再难也要把你姐弟俩养大,帮你找个媳妇,把老翟家传下去。”娘用手抹着眼泪,“孩子,听话就好。娘知道我们家穷,娘也无力帮你在本地找到一个愿意嫁给你的姑娘,俗话说,家门口的水塘谁都知深浅……”
“娘!我知道。我们家虽穷,可我是不会嫌它穷的,我会跟姐姐一样,好好劳动多挣工分的……”翟先华看着娘流泪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娘,你说,我听。”
娘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用蓝白相间的手绢包好了的皱巴巴的小团团,抓过翟先华的手,塞到了他手里,“孩子,你拿着。这是娘这几年在山上捡拾柴火、野果,积攒下来的。娘没有舍得花一分,都留着的。你拿着它,去外地找个姑娘回来。”
翟先华没有料到,娘会说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来,他简直一下子给弄懵了,“娘?你让我去外地找媳妇?”
“是的。娘心里的这个想法已经好久了,孩子你拿着,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去外地为自己找个媳妇回来。”娘的话不容置疑,“孩子,娘清楚,娘这身子,也活不长久了……”
“娘!你别这样说么……”翟先华的眼睛湿润了。
娘的这个荒唐的要求,着实让翟先华为难了好一阵。可是,他却不能直接去顶撞娘。迟疑了一会,只得说道,“娘,我还小么,你能不能让我再过两年?”
“再等两年?再等两年娘就死了!我就知道你长大了,想着法子违抗娘了。我真是白费心思了,没想到你就这么不听娘的了。”说着,娘转过头去,抹着眼泪什么也不说了。
“娘,我听您的,我去,我去!我去还不好吗?娘,你说让我哪天走,我哪天就走好了。”翟先华走过去一边给娘轻轻地捶着背,一边说道,“娘,我走了,村子里人问起,你就别说我去干什么去了,因为这次出去,可能也会找不到的。那样,人家是会笑话我的。”翟先华把嘴凑近在娘的耳边,“娘,人家若问起,你就说我失踪了。”
娘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姐和娘就早早地起床为翟先华弄好了早饭。
看着翟先华狼吞虎咽吃着早饭,春柳也觉得他确实像个男子汉了,她看着弟弟不舍地说道,“先华,有姐在家陪伴娘,你就放心地去好了,姐盼着你早日给我带个好弟媳回来那。”
翟先华使劲点着头,算是答应了娘和姐的所有的嘱咐。
天刚麻麻亮,春柳把翟先华送到了村口;不一会,翟先华就在村子的尽头消失了。
一路上,翟先华都在想,虽然这也是母命难违的事;可是,娘的这个决定,实在是令他哭笑不得。他想了很多很多,不觉一声叹息,发出了一声苦笑:我就是外出逮个小猪仔也是要有个指定地点嘛,我要找的媳妇,她又在何方?于是,他心生一个叫他哭笑不得的想法来——我何不暂且去找个弄饭吃的地方,等挨过了一段时间,再返回家去回复母命。
这天,翟先华来到了一个山脚下。抬头向上望去,山上遍插彩旗,迎风招展。这是人们正在开山造梯田。
他慢慢地朝山上爬去,一中年男子叫住了他,“嗨,伙计,你是那个组的,咋这样吊儿郎当啦,闲逛呐,啊?”中年男子好像是个干部,“我说,你不是哑巴吧?问你话呢。不去干活,在这混饭吃?”
“大叔,我,我是路过的,不是你们哪个组的。”翟先华看着面前这位五短三粗浓眉大眼的汉子,心里不免有些抖乎。他想起了临走时娘对他说的话,“外面不大太平,遇到人说话要和气些”的教诲,就大方地朝着汉子走上去,笑嘻嘻问道,“大叔,你们这里要人干活吗?我只想弄口饭吃,不要工钱的。”
汉子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像是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我说是什么人呢!嗨!原来是个要饭的。年纪轻轻的,也不干点正经事,就出来学着要饭了!擦。”汉子再次把他打量了一下,“你能干得动?这里的活,可都是重活。”
“大叔,我能行,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跟我来吧!”汉子把翟先华领到了靠近山顶的一个组,大声对着人群那边喊道,“夯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叫花子,看样子,他还行。你们吃饭时就把他搭上,我给你们拨一个人的粮过来就是了。夯子,给你添人了,可不要再拖大伙的后腿了哦!”
“哎,主任,你放心!我们组一定不会拖大队后腿的!”被唤作夯子的人朝着汉子高声叫道。
翟先华欣喜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了。他想,这样下去,就可以把娘给他的钱留下了。